第83章 八十三只龙崽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沈谬不知道,总而言之,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现目前的情况就已经到达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漂亮的钢琴家看了眼上面的通话时间。

    “”

    好了,不用怀疑。

    他刚才鼓起勇气,努力说出的告白全部被江绵绵他爸听去了。

    更别提,刚才

    他说那段的时候,是边亲边说的

    不知道手机有没有收音进去。但不管是否收进去,后面那段最引人误会的,绝对是被听到了。

    沈谬脑子一片空白,漂亮的脸蛋呆滞片刻,心中下意识生出一种想要喊个救护车的冲动。

    其实,如今的江淮生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毕竟真要打起来,沈谬现在也不是打不过。

    噩梦中,另一个他以领养手续不正当的原因攻击卓晚舟,攻击江家,最后惹怒了江淮生。那时候对方愤怒的模样可比现在要极端多了,但沈谬并不害怕。

    但是,很莫名只是隔着一个电话,只要他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沈谬就慌得要命。

    简直就跟见了天敌似的,心慌得发疯。

    首先,他得先把衣服穿上。

    沈谬立刻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然后去找个得体又严实的衣服穿上,然后开始疯狂打着解释内容的腹稿。

    但是,他刚刚起身到一半,就被少女勾住了裤腰。因为睡裤并没有拉链,是松紧的,于是很容易地被拉下去了一点,露出漂亮的人鱼线。

    “”

    漂亮的钢琴家瞬间僵住。

    “江江绵绵”

    沈谬震惊得简直人都快没了,他立刻跪立起来,一把攥住少女的手,死死护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裤子。

    “你你怎么能”

    剩下的话沈谬说不出来,他整个耳朵都红得滴血,甚至烧得侧脸都开始发烫。

    “不是你要试一试吗”

    绵绵歪头,她又伸手去按住对方的后腰,免得后背还未干透的颜料被蹭脏了。

    虽然龙和人类的结合前所未有,但是,以前绵绵也听巨龙说过会有一些生物会跨种族去和人类孕育后代,比如精灵和人类,化作人形的魔兽和人类。

    但是,如果血脉差距太大的话,生出来的幼崽会很弱,或者干脆活不了。

    绵绵想到了曾经尝过的,沈谬的血。

    很香,还有某种奇怪的东西。

    总之不太像是普通人类。

    不过绵绵还在想,这具体要怎么试验。毕竟,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龙把人类抢回来当伴侣的。

    “试”

    “试什么”

    愤怒的老父亲简直恨不得直接就从电话里钻过来。但是沈谬听不见,他只感觉后腰被江绵绵碰到的地方一阵又一阵地发烫。

    这种事情怎么能试呢

    更何况,他看见电话还没挂断,这要是试试了,等下他就得逝世了

    沈谬捏着少女的手腕,免得她又到处乱摸,余光紧张地看着一直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心里惊惶又羞恼。

    他是真的感觉,如果试试了,自己绝对会被江淮生打死。

    “江叔叔,这是误会”

    其实沈谬本来是打算立刻去拿助听器,然后立刻穿上衣服,规规矩矩地跟江绵绵她爸爸解释。

    但是少女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裤子,只要一站起来,就

    于是,一向精致严谨的钢琴家,此刻只能憋屈地捏着裤子,光裸着上身,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解释,

    “不是不是您听到的那样,不是真的要试这确实是个误会。”

    然而沈谬听不见对方的回答,只能看见江绵绵的口型,她皱起眉,眼底很显然流露出些许怒意,

    “不是真的你骗我”

    漂亮的钢琴家一愣,下意识反驳。

    “不我没骗你。”

    他知道江绵绵最讨厌欺骗,怎么会说谎骗她呢。然而刚说完,沈谬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驳回了自己的话。

    明明,他该是听不见声音的,但是沈谬却感觉那手机似乎被过大的声量震了一下,他好似忽然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咆哮。

    或者说,杀气。

    沈谬“”

    完了,解释不清了。

    另一边,亲耳见证了沈谬如何飞速改口诓骗自己小棉袄,老父亲怒不可遏,一茬一茬的白头发就嗖嗖往外冒

    “沈谬你给老子等着,我”

    嘟

    沈谬一把按掉了挂断。

    这个动作做完,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就是疯狂跳动的心脏。

    年轻的钢琴家终于明白,现在这样的情况,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明白,不如先挂断,将一切情况都处理好,然后他再好好捋清逻辑,仔仔细细解释一遍。

    不过现在,他至少先得把助听器戴上,然后再找一件衣服蔽体。

    沈谬完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哪怕是洗澡过后,都会仔仔细细擦干水,然后在浴室中穿好睡衣,仔细扣上每一颗纽扣,最终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出来。

    但是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习惯,只要他遇上江绵绵就总会被打破,破到成渣的地步。甚至到现在,简直都被她碾碎成一把灰,还要扬得干干净净。

    就在沈谬疯狂思索着如何拯救自己的时候,绵绵也大概想出了试验的方式,

    “既然是真的,那就试一试吧。”

    她说着,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凑上来,像是要吻他。

    “”

    沈谬看清了少女的口型,单方面猜测到对方的意思,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沸腾起来,一方面羞耻到了极限,毕竟他的教养和底线都不容许。

    可另一方面,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却又生出某种不可言说的,甚至难以启齿的期待和渴望。

    沈谬浑身僵住,看着少女略微扬着的脸,因为刚刚亲吻过,她的唇瓣红得润了,此刻微微张开,就像是清晨初绽的玫瑰花苞。

    漂亮的钢琴家的喉结无意识滚动。

    “唔”

    绵绵眨了眨眼,刚刚张开的小尖牙抵在了男人滚烫的手心上。

    “不行”

    漂亮的钢琴家呼吸都在发烫,他僵硬地别过脸,露出红到滴血的耳朵,以及周围被热度醺红的皮肤。

    “得,再等等。”

    等到结婚之后。

    然而,当结婚两个字出现在沈谬脑海的瞬间,他感觉到心脏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怦动,随即便倏然皱缩。

    此时,太阳已经升高,金灿灿的日光开始有了灼热的温度,沈谬整个人被艳烈的曜日包裹着,感到了某种可怕的滚烫感。

    像是飞蛾拥抱了火焰,炽热的温度让他感到了无上的幸福。

    “为什么等到结婚才可以做”

    绵绵提出了疑问。

    明明只是咬一口,尝尝血就可以了不是吗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等到结婚

    龙龙的脑袋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人类还有这样的规矩吗

    她不明白,

    “电视上,没结婚的人也可以做的呀”

    比如吸血鬼什么的。

    少女说话时,柔软的唇摩挲着他的掌心,温热的呼吸全部都扑撒在了钢琴家敏感的手心里。

    “”

    沈谬无法跟她解释,因为他整个脑子都已经快要烧昏了。

    “江绵绵,你你不能什么都跟电视里学”

    沈谬不太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他只想立刻戴上助听器,然后去穿件衣服,最后,还得想想办法怎么跟江淮生解释。

    “总之你让我先穿件衣服。”

    绵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不行,画会蹭掉的。”

    沈谬一僵,他都快忘了后背的画了,也不知道江绵绵在他后背画了什么。但是现在沈谬管不了那么多,

    然而钢琴家羞恼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突然起身的少女攥住手腕。

    “不是说要试试吗”

    绵绵舔了舔尖尖的小牙,露出安抚的,甜甜的笑,

    “没关系,我轻轻的,不会弄疼你,”

    沈谬“”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台词有点奇怪。

    或者说,如果单纯只考虑性别的话,这个台词是不是说反了

    这时候,绵绵摩挲着男人手腕内侧的齿印,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年在江家老宅的时候,绵绵就咬过他一次了。也就是在那次,她发现沈谬的血好像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不不是第一次

    脑子肮脏的成年男人顿时想歪了。

    震惊到表情空白的沈谬:“”

    “谁说我不是”

    他又没有和别的女人过,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怎么就不是

    但是话说到一半,沈谬忽然意识到什么,神色逐渐浮现出羞恼的神色。

    不然他要怎么跟江绵绵说呢,说他马上二十七了,还是

    “江绵绵,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着,沈谬就要猛地抽身离开。

    他不能再跟江绵绵纠缠下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穿衣服

    穿衣服

    更何况,沈谬现在百分之一万地笃定,江淮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要是看见他们这副模样,今天这趟救护车怕是非叫不可了。

    察觉到男人想要起身的动作,绵绵皱起眉,

    “不要乱动,会把画弄脏的。”

    沈谬想要挣脱她的手,

    “江绵绵你你再这样,才会把画弄脏”

    少女眨了眨眼,

    “没关系,那我们可以换个不弄脏的姿势。”

    于是下一秒,钢琴家的两只手腕都被攥住了。

    砰

    一只抵在墙上,另一这被她按在沈谬背后的腰脊线上。少女的臂弯抵着他的后腰,让钢琴家不得不以一种跪立的姿势,膝盖抵在地面上,往前微微挺腰。

    实际上,绵绵只是单纯想让对方的后背不要靠到墙壁,免得弄花了画好的玫瑰。

    然而沈谬很显然并不这样想。因为这种姿势过分羞耻了,甚至还带有某种暗示性极强的意味。

    他条件反射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不堪入目的情况。旁边的红色颜料突然被碰倒,洒了满地,甚至有不少溅在了两人身上。

    绵绵皱起眉。很显然对方这样不配合的模样让她有点不开心。

    刺啦

    下一秒,少女干脆把旁边的白色窗帘撕开,熟练地绕过沈谬的手腕,缠绕,打结,吊在窗帘上。

    短短几秒,动作行云流水。

    沈谬表情呆滞,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江绵绵”

    年轻的钢琴家终于发现,自己现在竟然除了恼羞成怒地喊她的名字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时候,绵绵凑近过来,她的指尖抚摸着男人的脖颈,似乎是在寻找着一个下口的地方。

    “别喊了。”

    她捏了捏沈谬的喉结,

    “嗓子都快哑了。”

    这句话其实是陈述。

    毕竟,没有助听器的钢琴家在情绪激烈的时候,控制不好音量,这么一番闹过来,嗓音的确有些哑。

    但是落到当事人眼睛里就不一样了,这更像是撩拨,挑逗,甚至是带着某种嘲弄意味的调戏。

    沈谬一时震惊之下,竟然忘了自己是会打开绳结的。接着,他感觉少女柔软而微凉的发丝扫过他的锁骨,在浅窝里面蜿蜒,凉凉的痒意宛如细微的电流一般蔓开。

    “江绵”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察觉到脖间尖锐的刺痛。

    沈谬克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这种感觉很熟悉。

    熟悉到让他感觉,手腕内侧的那道齿印都在发烫。尖锐的疼痛过后,就是熟悉的舔舐和吮吸。

    被撕破的窗帘被风高高地吹起来,依稀能看见二楼窗台上,一位穿着红裙的少女抱着一个跪立着的,上身的男人。

    但由于角度问题,一路杀到门口的老父亲看不见沈谬被拴着吊在窗帘的手,只能看见男人跪立着,露出半截光裸的,紧窄的腰腹。

    而他心心念念的小棉袄,似乎在抱着对方,裙子的半边肩带滑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头

    “”

    怒火蹭蹭蹭地,直冲脑门。

    江淮生觉得自己要是留个长发,现在都能竖起来变成海胆。

    老父亲门铃也不按了,一个快步冲上墙,双手一撑,就利索地翻进了院子。动作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当年在部队里训练过的痕迹。

    “沈谬”

    沈谬听不见,他此刻只能哑哑地喘息着,努力忍耐着痛楚和奇妙的酥痒,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大脑都呈现出一种空白的茫然。

    虽然没有助听器的钢琴家听不见,但是绵绵听见了,她动作一顿,下意识往外看。

    只见老父亲此刻已经利索地爬上了二楼的阳台,正翻身挂在栏杆上。

    江淮生在看清眼前的情形的瞬间,满脸的愤怒凝固在脸上,逐渐空白,呆滞,然后变得惊悚了起来。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不像是什么衣冠禽兽引诱无知少女,更像是他的小棉袄在强取豪夺一位年轻又漂亮的天才钢琴家。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讲,像是什么凶杀案现场。

    满地的红色颜料像是流淌的鲜血,而漂亮的钢琴家被撕破的窗帘束缚了双手,高高地吊在头顶,他上身光裸着,冷白的皮肤泛着某种不正常的潮红。

    胸口晕染开一片破碎的,赤色的龙鳞。

    男人低低地喘息着,瞳孔放大,脖间很清晰地印出一片血红的齿印。

    至于那齿印的罪魁祸首。

    老父亲呆滞的转头,看见了自己乖乖巧巧,柔弱懵懂的小棉袄正望着他,然后舔了舔唇角的红色。

    “爸爸”

    大脑震惊到一片空白的江淮生“”

    八百米厚的小棉袄滤镜,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甚至在这一瞬间,老父亲都把怎么给女儿请律师,怎么请心理医生,以后进警察局的时候要怎么教她坦白从宽等等,一系列的后路都想好了。

    这时候,沈谬也注意到了少女的视线,他顺着她望的地方看过去,然后看见了卡在栏杆上的江淮生

    沈谬“”

    为什么这父女俩都喜欢爬他的阳台

    不过,出乎沈谬的意料之外,对方并没有露出想象中愤怒至极的模样,而是在栏杆上呆滞了许久。

    老父亲给自己做了足足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才从栏杆上翻下。不过走近之后,他才发现满地的红色只是颜料,而不是血。

    老父亲缓缓松了口气,他松开了沈谬的手,然后脱下了外套,这次没有给小棉袄,而是是盖在沈谬的胸口。

    江淮生以一种震惊,怜悯,甚至沉痛的目光看着他。仿佛沈谬遭遇了什么极其不幸的事情。

    那样悲哀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我江淮生教女无方,污了你的身子,对不起。

    沈谬“”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也就被小猫咬了一口而已。

    也不必如此。

    不过这时候,老父亲深吸一口气,忍耐住胸口的悲痛,毕竟女儿竟然有这样的癖好,还伤害到了别人,是他没能提早发现,是他的问题。

    “江绵绵,你”

    然而,老父亲教育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少女仰着头,用那双金色的,独属于龙族的竖瞳,望着他。

    艳烈的阳光不知何时被遮挡,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老父亲呆滞。

    因为他看见了,小棉袄背后展开的,足足将他们三人笼罩其中的赤色龙翼,

    红绯色的龙鳞密密遍布其上,在阳光下泛着璀璨如宝石般的辉光。

    “爸爸你看”

    少女语气兴奋,

    “这是绵绵的小翅膀哦”

    老父亲“”

    这一瞬间,江淮生坚定了四十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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