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样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沈谬不知道,总而言之,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现目前的情况就已经到达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漂亮的钢琴家看了眼上面的通话时间。
“”
好了,不用怀疑。
他刚才鼓起勇气,努力说出的告白全部被江绵绵他爸听去了。
更别提,刚才
他说那段的时候,是边亲边说的
不知道手机有没有收音进去。但不管是否收进去,后面那段最引人误会的,绝对是被听到了。
沈谬脑子一片空白,漂亮的脸蛋呆滞片刻,心中下意识生出一种想要喊个救护车的冲动。
其实,如今的江淮生对他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毕竟真要打起来,沈谬现在也不是打不过。
噩梦中,另一个他以领养手续不正当的原因攻击卓晚舟,攻击江家,最后惹怒了江淮生。那时候对方愤怒的模样可比现在要极端多了,但沈谬并不害怕。
但是,很莫名只是隔着一个电话,只要他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沈谬就慌得要命。
简直就跟见了天敌似的,心慌得发疯。
首先,他得先把衣服穿上。
沈谬立刻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然后去找个得体又严实的衣服穿上,然后开始疯狂打着解释内容的腹稿。
但是,他刚刚起身到一半,就被少女勾住了裤腰。因为睡裤并没有拉链,是松紧的,于是很容易地被拉下去了一点,露出漂亮的人鱼线。
“”
漂亮的钢琴家瞬间僵住。
“江江绵绵”
沈谬震惊得简直人都快没了,他立刻跪立起来,一把攥住少女的手,死死护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裤子。
“你你怎么能”
剩下的话沈谬说不出来,他整个耳朵都红得滴血,甚至烧得侧脸都开始发烫。
“不是你要试一试吗”
绵绵歪头,她又伸手去按住对方的后腰,免得后背还未干透的颜料被蹭脏了。
虽然龙和人类的结合前所未有,但是,以前绵绵也听巨龙说过会有一些生物会跨种族去和人类孕育后代,比如精灵和人类,化作人形的魔兽和人类。
但是,如果血脉差距太大的话,生出来的幼崽会很弱,或者干脆活不了。
绵绵想到了曾经尝过的,沈谬的血。
很香,还有某种奇怪的东西。
总之不太像是普通人类。
不过绵绵还在想,这具体要怎么试验。毕竟,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龙把人类抢回来当伴侣的。
“试”
“试什么”
愤怒的老父亲简直恨不得直接就从电话里钻过来。但是沈谬听不见,他只感觉后腰被江绵绵碰到的地方一阵又一阵地发烫。
这种事情怎么能试呢
更何况,他看见电话还没挂断,这要是试试了,等下他就得逝世了
沈谬捏着少女的手腕,免得她又到处乱摸,余光紧张地看着一直显示着通话中的手机,心里惊惶又羞恼。
他是真的感觉,如果试试了,自己绝对会被江淮生打死。
“江叔叔,这是误会”
其实沈谬本来是打算立刻去拿助听器,然后立刻穿上衣服,规规矩矩地跟江绵绵她爸爸解释。
但是少女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裤子,只要一站起来,就
于是,一向精致严谨的钢琴家,此刻只能憋屈地捏着裤子,光裸着上身,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解释,
“不是不是您听到的那样,不是真的要试这确实是个误会。”
然而沈谬听不见对方的回答,只能看见江绵绵的口型,她皱起眉,眼底很显然流露出些许怒意,
“不是真的你骗我”
漂亮的钢琴家一愣,下意识反驳。
“不我没骗你。”
他知道江绵绵最讨厌欺骗,怎么会说谎骗她呢。然而刚说完,沈谬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驳回了自己的话。
明明,他该是听不见声音的,但是沈谬却感觉那手机似乎被过大的声量震了一下,他好似忽然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咆哮。
或者说,杀气。
沈谬“”
完了,解释不清了。
另一边,亲耳见证了沈谬如何飞速改口诓骗自己小棉袄,老父亲怒不可遏,一茬一茬的白头发就嗖嗖往外冒
“沈谬你给老子等着,我”
嘟
沈谬一把按掉了挂断。
这个动作做完,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就是疯狂跳动的心脏。
年轻的钢琴家终于明白,现在这样的情况,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明白,不如先挂断,将一切情况都处理好,然后他再好好捋清逻辑,仔仔细细解释一遍。
不过现在,他至少先得把助听器戴上,然后再找一件衣服蔽体。
沈谬完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哪怕是洗澡过后,都会仔仔细细擦干水,然后在浴室中穿好睡衣,仔细扣上每一颗纽扣,最终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出来。
但是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习惯,只要他遇上江绵绵就总会被打破,破到成渣的地步。甚至到现在,简直都被她碾碎成一把灰,还要扬得干干净净。
就在沈谬疯狂思索着如何拯救自己的时候,绵绵也大概想出了试验的方式,
“既然是真的,那就试一试吧。”
她说着,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凑上来,像是要吻他。
“”
沈谬看清了少女的口型,单方面猜测到对方的意思,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沸腾起来,一方面羞耻到了极限,毕竟他的教养和底线都不容许。
可另一方面,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却又生出某种不可言说的,甚至难以启齿的期待和渴望。
沈谬浑身僵住,看着少女略微扬着的脸,因为刚刚亲吻过,她的唇瓣红得润了,此刻微微张开,就像是清晨初绽的玫瑰花苞。
漂亮的钢琴家的喉结无意识滚动。
“唔”
绵绵眨了眨眼,刚刚张开的小尖牙抵在了男人滚烫的手心上。
“不行”
漂亮的钢琴家呼吸都在发烫,他僵硬地别过脸,露出红到滴血的耳朵,以及周围被热度醺红的皮肤。
“得,再等等。”
等到结婚之后。
然而,当结婚两个字出现在沈谬脑海的瞬间,他感觉到心脏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怦动,随即便倏然皱缩。
此时,太阳已经升高,金灿灿的日光开始有了灼热的温度,沈谬整个人被艳烈的曜日包裹着,感到了某种可怕的滚烫感。
像是飞蛾拥抱了火焰,炽热的温度让他感到了无上的幸福。
“为什么等到结婚才可以做”
绵绵提出了疑问。
明明只是咬一口,尝尝血就可以了不是吗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等到结婚
龙龙的脑袋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人类还有这样的规矩吗
她不明白,
“电视上,没结婚的人也可以做的呀”
比如吸血鬼什么的。
少女说话时,柔软的唇摩挲着他的掌心,温热的呼吸全部都扑撒在了钢琴家敏感的手心里。
“”
沈谬无法跟她解释,因为他整个脑子都已经快要烧昏了。
“江绵绵,你你不能什么都跟电视里学”
沈谬不太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他只想立刻戴上助听器,然后去穿件衣服,最后,还得想想办法怎么跟江淮生解释。
“总之你让我先穿件衣服。”
绵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不行,画会蹭掉的。”
沈谬一僵,他都快忘了后背的画了,也不知道江绵绵在他后背画了什么。但是现在沈谬管不了那么多,
然而钢琴家羞恼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突然起身的少女攥住手腕。
“不是说要试试吗”
绵绵舔了舔尖尖的小牙,露出安抚的,甜甜的笑,
“没关系,我轻轻的,不会弄疼你,”
沈谬“”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台词有点奇怪。
或者说,如果单纯只考虑性别的话,这个台词是不是说反了
这时候,绵绵摩挲着男人手腕内侧的齿印,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年在江家老宅的时候,绵绵就咬过他一次了。也就是在那次,她发现沈谬的血好像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不不是第一次
脑子肮脏的成年男人顿时想歪了。
震惊到表情空白的沈谬:“”
“谁说我不是”
他又没有和别的女人过,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怎么就不是
但是话说到一半,沈谬忽然意识到什么,神色逐渐浮现出羞恼的神色。
不然他要怎么跟江绵绵说呢,说他马上二十七了,还是
“江绵绵,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着,沈谬就要猛地抽身离开。
他不能再跟江绵绵纠缠下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穿衣服
穿衣服
更何况,沈谬现在百分之一万地笃定,江淮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要是看见他们这副模样,今天这趟救护车怕是非叫不可了。
察觉到男人想要起身的动作,绵绵皱起眉,
“不要乱动,会把画弄脏的。”
沈谬想要挣脱她的手,
“江绵绵你你再这样,才会把画弄脏”
少女眨了眨眼,
“没关系,那我们可以换个不弄脏的姿势。”
于是下一秒,钢琴家的两只手腕都被攥住了。
砰
一只抵在墙上,另一这被她按在沈谬背后的腰脊线上。少女的臂弯抵着他的后腰,让钢琴家不得不以一种跪立的姿势,膝盖抵在地面上,往前微微挺腰。
实际上,绵绵只是单纯想让对方的后背不要靠到墙壁,免得弄花了画好的玫瑰。
然而沈谬很显然并不这样想。因为这种姿势过分羞耻了,甚至还带有某种暗示性极强的意味。
他条件反射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不堪入目的情况。旁边的红色颜料突然被碰倒,洒了满地,甚至有不少溅在了两人身上。
绵绵皱起眉。很显然对方这样不配合的模样让她有点不开心。
刺啦
下一秒,少女干脆把旁边的白色窗帘撕开,熟练地绕过沈谬的手腕,缠绕,打结,吊在窗帘上。
短短几秒,动作行云流水。
沈谬表情呆滞,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江绵绵”
年轻的钢琴家终于发现,自己现在竟然除了恼羞成怒地喊她的名字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时候,绵绵凑近过来,她的指尖抚摸着男人的脖颈,似乎是在寻找着一个下口的地方。
“别喊了。”
她捏了捏沈谬的喉结,
“嗓子都快哑了。”
这句话其实是陈述。
毕竟,没有助听器的钢琴家在情绪激烈的时候,控制不好音量,这么一番闹过来,嗓音的确有些哑。
但是落到当事人眼睛里就不一样了,这更像是撩拨,挑逗,甚至是带着某种嘲弄意味的调戏。
沈谬一时震惊之下,竟然忘了自己是会打开绳结的。接着,他感觉少女柔软而微凉的发丝扫过他的锁骨,在浅窝里面蜿蜒,凉凉的痒意宛如细微的电流一般蔓开。
“江绵”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察觉到脖间尖锐的刺痛。
沈谬克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这种感觉很熟悉。
熟悉到让他感觉,手腕内侧的那道齿印都在发烫。尖锐的疼痛过后,就是熟悉的舔舐和吮吸。
被撕破的窗帘被风高高地吹起来,依稀能看见二楼窗台上,一位穿着红裙的少女抱着一个跪立着的,上身的男人。
但由于角度问题,一路杀到门口的老父亲看不见沈谬被拴着吊在窗帘的手,只能看见男人跪立着,露出半截光裸的,紧窄的腰腹。
而他心心念念的小棉袄,似乎在抱着对方,裙子的半边肩带滑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头
“”
怒火蹭蹭蹭地,直冲脑门。
江淮生觉得自己要是留个长发,现在都能竖起来变成海胆。
老父亲门铃也不按了,一个快步冲上墙,双手一撑,就利索地翻进了院子。动作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当年在部队里训练过的痕迹。
“沈谬”
沈谬听不见,他此刻只能哑哑地喘息着,努力忍耐着痛楚和奇妙的酥痒,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大脑都呈现出一种空白的茫然。
虽然没有助听器的钢琴家听不见,但是绵绵听见了,她动作一顿,下意识往外看。
只见老父亲此刻已经利索地爬上了二楼的阳台,正翻身挂在栏杆上。
江淮生在看清眼前的情形的瞬间,满脸的愤怒凝固在脸上,逐渐空白,呆滞,然后变得惊悚了起来。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不像是什么衣冠禽兽引诱无知少女,更像是他的小棉袄在强取豪夺一位年轻又漂亮的天才钢琴家。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讲,像是什么凶杀案现场。
满地的红色颜料像是流淌的鲜血,而漂亮的钢琴家被撕破的窗帘束缚了双手,高高地吊在头顶,他上身光裸着,冷白的皮肤泛着某种不正常的潮红。
胸口晕染开一片破碎的,赤色的龙鳞。
男人低低地喘息着,瞳孔放大,脖间很清晰地印出一片血红的齿印。
至于那齿印的罪魁祸首。
老父亲呆滞的转头,看见了自己乖乖巧巧,柔弱懵懂的小棉袄正望着他,然后舔了舔唇角的红色。
“爸爸”
大脑震惊到一片空白的江淮生“”
八百米厚的小棉袄滤镜,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甚至在这一瞬间,老父亲都把怎么给女儿请律师,怎么请心理医生,以后进警察局的时候要怎么教她坦白从宽等等,一系列的后路都想好了。
这时候,沈谬也注意到了少女的视线,他顺着她望的地方看过去,然后看见了卡在栏杆上的江淮生
沈谬“”
为什么这父女俩都喜欢爬他的阳台
不过,出乎沈谬的意料之外,对方并没有露出想象中愤怒至极的模样,而是在栏杆上呆滞了许久。
老父亲给自己做了足足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才从栏杆上翻下。不过走近之后,他才发现满地的红色只是颜料,而不是血。
老父亲缓缓松了口气,他松开了沈谬的手,然后脱下了外套,这次没有给小棉袄,而是是盖在沈谬的胸口。
江淮生以一种震惊,怜悯,甚至沉痛的目光看着他。仿佛沈谬遭遇了什么极其不幸的事情。
那样悲哀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我江淮生教女无方,污了你的身子,对不起。
沈谬“”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也就被小猫咬了一口而已。
也不必如此。
不过这时候,老父亲深吸一口气,忍耐住胸口的悲痛,毕竟女儿竟然有这样的癖好,还伤害到了别人,是他没能提早发现,是他的问题。
“江绵绵,你”
然而,老父亲教育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少女仰着头,用那双金色的,独属于龙族的竖瞳,望着他。
艳烈的阳光不知何时被遮挡,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老父亲呆滞。
因为他看见了,小棉袄背后展开的,足足将他们三人笼罩其中的赤色龙翼,
红绯色的龙鳞密密遍布其上,在阳光下泛着璀璨如宝石般的辉光。
“爸爸你看”
少女语气兴奋,
“这是绵绵的小翅膀哦”
老父亲“”
这一瞬间,江淮生坚定了四十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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