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的晖光斜下,正好映在了“asgard”那烫金的标牌上。
他们来时经过了那片莫顿计划继续开发的山谷,用一条条缆绳围起来的景区还处在尚未开放的状态,然而远远望去时已经能欣赏无人涉足的原生态美景。
别说放在夜晚拍卖会上压轴的举世少见的火欧泊,谷间河流蜿蜒到尽头形成的湖泊本身就活像是一块剔透碧绿的翡翠。横生在岸边山上的草木投下细碎阴影,随风摇晃后倒像是潜藏在水面之下的奇特鱼影了。
用于待客的小巴士平缓地驶过山路,最后在底层门廊停下来时,薄薄雨幕就被拱顶阻拦在毫厘之外,为远处的湖光水色拢上一层浅淡的烟色。
绿化池中的皇后葵和华盛顿棕榈往日还能说为客人们遮蔽出又一片荫凉,在下雨天就徒增寒冷了。也合该是赶的时候不巧,酒店从车窗中映入眼帘的时候,雨势开始渐趋稀薄,等车门滑开、一行人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车,再向外探出手已经只能一两分钟才接得到几滴水珠。
太阳出来得也不算慢,兴许是知道自己露脸的时间也不久了,不一会儿就竭尽所能地将阳光洒下。高悬在中央的那串代表着酒店名字的字符被照亮,倒真像是遗落在凡间的一处神域。
在山谷中拔地而起的豪华度假酒店共有三百余间房间和套房,不同楼层还设有相应的娱乐设施。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潘多拉”号当初所有的也一样不落,并且用不着像它那样多少还是要顾及船舶面积,大手一挥“造,使劲造”。
一步入大堂,极具特色的一排排管状水晶吊灯就令人目眩神迷。墙雕和立体雕塑在各有风采的同时又巧妙地融为一体,显然是经过艺术家来精心设计的。
“好有钱,太有钱了”哈维已经被抬头也险些一眼望不到边的穹顶震住了,“为什么我就是个月光”
塞缪尔“那是你自己的原因。”
世界树的薪水分明就很够用。
哈维“”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钱都用在哪儿了
做他们这行压力那么大,那有空总得吃点好的犒劳自己吧,遇到感兴趣的这刷一下那刷一下也是可以谅解的吧。结果还不到月末,提醒余额已经刷无可刷的时候才发现账户余额居然是零耶
每次都痛定思痛坚决要剁手,然而真到了工资日就开始死循环。这也就罢了,自从这小子参加一次婚礼回来发现以前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妥妥的“高嫁”。平时跟他搭档的人均被他念叨念到耳朵长茧,柠檬精回回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人家晒表晒度假晒游艇,再一想自己赚的还没发泄回本就消失了
呜呜呜呜姐姐他也不想努力了
再想想等到了晚上的拍卖会,八成又得目睹一笔笔与日常生活不相匹配的高额交易,特工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难得的闲情逸致只能出现在这时候了,大小姐像是在评估这家酒店的未来经营状况,薇拉也好奇地打量可能会有的不同寻常。
而祝槐,她还来不及去端详
置身于这酒店的大堂,你忽然感到了一种古怪的错位感。回想起这一路上的景色,你总有点在哪里见过的微妙错觉,请进行意志检定。
斯卡蒂祝槐进行意志检定,5270,成功。
祝槐瞥瞥和之前一样毫无反应的薇拉,发觉又是给她的单人情报。
“你应该不是在针对我吧”她问。
k“”
不这锅他不背
“也是,”还不等他为自己辩驳,祝槐笑盈盈道,“你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33号。”
k“”
完全没感觉到被夸好吗
请不要把我和33号相提并论。
这句就连薇拉也听见了,她忍不住道“你俩的心理素质根本就半斤八两吧”
那是没有准备的时候。
k沉稳地说。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你现在是钮祜禄07号
这又不是船发生什么我是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疯的
行吧,薇拉同情地想,她会帮忙记住这句话的。
他们的行李这次大多是由保镖或搬或推进来的,当然,除了休谟大小姐外也都有自食其力的那部分。发现自己的行李箱里藏着个深潜者,那就不太好假手于人了,不过在两人和k交谈时,侍者也上前来,准备询问是否需要将箱子一并送到客房。
祝槐听到说话声前就因为靠近的脚步转过身,结果还是为入目所见惊讶地一挑眉。
薇拉也被对方吓了一小跳。
站在门口迎宾的礼宾员还是正常打扮,然而到了酒店之内好吧,也不能说不正常,只是这位侍者的脸上戴着一张雪白面具。该是眼睛的位置是两个不大不小的圆洞,虽然能看到底下的瞳仁,可侧看总给人感觉黑漆漆的。
嘴巴则是咧开的,组成了典型的笑脸。但排开这些,他待客的态度倒十分正常。
“不用了,”祝槐瞧瞧那边连线条都很华美的推车,微笑着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我看你们这车也快满了也不沉,我们等下顺手捎上去就好了。”
大约也看出她不愿让“东西”离身,面具侍应生知趣地退让,还感谢了她的为他们着想。
他们站得离前台有一段距离,因为刚进门,这才望见活跃于大堂的工作人员都无一例外地戴着这样全然雪白的笑脸面具。
不得不说,场面有几分诡异。
其实看久了也还好,毕竟酒店员工们的举止与常人无异,服务态度也有着与星级水平相符的热情,一点都不见那面具带来的冰冷之感。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大厅内的宾客还只有寥寥数人,看来他们竟然也不是来得太晚的。
“哦”
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咏叹。
“看看这是谁来了”
莫顿柯克比人未到声先至,走过来时圆滚滚的啤酒肚都跟着颤了颤他怎么着是个能和休谟老爷子齐名的实业家,在网上随便就搜得到他的照片,一行人在看到这个走近的男人时都一眼认出了这是谁。
这酒店的所有者平时山珍海味的肯定没少吃,脖子几乎和脸庞一样粗。也不是谁都享有由他亲自欢迎的待遇,嘴角带着见到小辈时和蔼又友善的笑容,张开双臂就先跟桑德拉虚虚地来了个礼节性的拥抱。
“好久不见,”桑德拉得体地说,“莫顿叔叔。”
“好久不见。”
莫顿柯克比感慨地摇摇头,“真抱歉我未能赴约,那几日实在是抽不开身。”
“但从结果来看是件好事。”桑德拉已经能平静地谈起那场婚礼了,“不然也是白受一场罪。”
“放开点,”莫顿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把渣滓都扔在后头,我们珊迪什么样的好小伙子找不到”
他保证道“下次我会准备更丰厚的贺礼。”
祝槐的确不记得在船上见过他。
虽说“潘多拉”号上的宾客众多,也大多是跻身名流的成功人士,但以她的记忆力再加上莫顿这春风得意的派头,不留下印象都难。
“我听说了一点。”
人就站在旁边,祝槐放轻声音问道“善后是你们负责的”
哈维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
“对,”他回答,“准确来说甚至我亲自参与了一部分。”
她当然就是从本人口中听说这个的,祝槐又说“当时有对未登船的其他人做背景调查吗”
“我很想说有,但实际上有心无力”
哈维说“要处理几百号人的遗留问题已经够头疼了,毕竟原因也不是出在没有登船的那部分人身上,不会查得那么远。”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次的目的。”哪怕初次谋面,都是同行的,又有薇拉和桑德拉两个都与世界树有所联系的当中间人,他还是寄予了一部分信任,“那时候的柯克比也没表现出任何奇怪之处其实现在也没有,让人在意的就只有这次拍卖会。”
祝槐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她可还记得自己当初是冒顶名额上船,再问下去指不定要牵扯出什么,自然也就见好就收。
恰逢莫顿柯克比也看向站在桑德拉身后的几人,撇开明显是保镖打扮的两个,他笑呵呵道“你父亲和我在电话里说过了,所以他们就是”
“是我朋友。”桑德拉微笑地接上他的话,她也同样对酒店内工作人员的装束抱有疑虑,“对了,叔叔,为什么他们都戴着面具”
莫顿脸上现出一点纠结与沉吟之间的神色。
“要说为什么”
“我也是听别人建议,希望能维护客人的私密性,让他们不用顾虑别的,尽情舒适地享受假日。”他煞有介事地说,“再说了,假面嘛,也算是营造一点小小的特色。”
所有人“”
真的不会更不适吗
莫顿还嫌不够似的道“晚上的酒会和拍卖会也都是这样类似的匿名形式,到时候会分发一些普通的,你们随便挑。”
薇拉已经仗着站得远在小声嘀咕了,“我不太想挑这种东西。”
祝槐更是可以肯定,托某个戴面具的黄袍的福,不会有人比她更不乐意了。
寒暄的事就交给世交的长辈与晚辈,她秉持形象地只是在旁边站着露出微笑,目光随意地投向四周,却在落在大门时定住了。
玩家与玩家见面,在不说明身份的前提下也只能靠着会面地点和或许能听到的k话音来辨别跟“nc”的区别。
进来的一共三个人。打头那个青年笑得随和,手里提的显然不止一人份的行李,走在中间的应该就是他们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衣着看料子都很有些华贵不群,不过这富二代看气势总不能是自己发的家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排在末尾的,是最年轻也是三人里最好看的那个。看外表至多十七八岁,眉眼也都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还有点挥之不去的饶有兴味。
关键是最后的这张脸。
她在现实中见过有着与那九成相似的长相的家伙,对方曾经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自己手里唯一一个名额忍痛割爱让给了她。
以祝槐的了解,其实应该不是骗人的,就是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又搞来了个,也不清楚是因为目前的异地和一些她不太想知道的原因排到了这种难度的副本。
白鹄也一下子在人群里瞧见了她,神情间完全不见丝毫心虚与避讳,径直远远地一扬手打了个招呼。
几秒的功夫,他们也走近了,祝槐顿时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落在了二人身上。
没有警告,没有超游,两张默认卡也就同样认可了他们的关系。
白鹄笑容不改,“真巧啊。”
他眼里写的根本就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祝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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