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和落霞山庄隔得不远,陈安梨打了车, 直接报了地点, 但是刚好赶上晚高峰, 路上还有点堵, 她急得手心都是汗,催促了好几次,终于, 在华灯初上之际,看到了夜色中落霞山庄的大楼。
付了钱,陈安梨下车,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都是汗水。
陈安梨步履匆匆, 无暇顾及周围的静谧和风景,径直走向山庄戒备森严的大门口,保安警惕地看着她, 盘问半天,又登记了信息, 还押了证件, 才放她进去。
沿着大门口径直往会所门口走去。陈安梨凛着脸色,努力摒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是心悬在当下落不下去, 紧得她发疼。
时间像是回到一年半以前,陆屿修受伤的双眼在她眼前晃着, 挥之不去。
穿过最后一盏欧式路灯, 会所大楼近在眼前。
往前是几十级台阶, 一路往上,灯光把整个大厅和门口的范围照得通亮。
陈安梨的呼吸因为赶路有些急促,但她丝毫不敢做停留,一步步跨上楼梯,看着自动门,刚松了一口气,又猛地滞住。
因为视线里,刚刚迅速地扫过一个黑色的修长身影。
她微微转头,看向一旁倚着柱子站着的男人。
陆屿修背靠着柱子,瘦削的俊脸掩映在黑暗里。
他的头垂得很低,眼睛微垂,在有些微冷的夜风里一动不动。
看起来孤独又桀骜。
不知为什么,心猛地回落,陈安梨几乎是带着感激和颤抖的心情走了过去。
“屿修”
她喊他,手已经踮起脚尖探了上去,摸到他有些发烫的额头。
陆屿修缓缓掀起眼皮,视线看到站在光亮中的陈安梨,因为酒劲上来而有些迷离,掺杂着可怜到不行的受伤的情绪。
似乎是在确认晃动着的人影是不是她,好一会儿,陈安梨静静地仰头看陆屿修,然后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防备瞬间卸下,凝着的委屈和眷恋瞬间泄露出来。
陈安梨有些心疼地抚他的脸颊,声音在夜风中放轻,忍不住逗他“你是小狗狗吗怎么每次都是一副没人要的样子,等我领你回家。”
陆屿修的身体往前,张开手臂就把陈安梨整个抱在怀里。
他个子高,在酒精的作用下,要整个身体往前,头垂得很低才能搭在她的颈间。
然后就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不动。
“嗯。”
陆屿修低低沉沉的声音脱口,在她耳边打了个转。
陈安梨的鼻息和脖颈间瞬间都是浓重的酒气和他滚烫的气息。
她觉得此情此景应该是好笑的,却忽然心疼地什么也说不出。
抬手抚了抚他的背,陈安梨声音放得更轻“难受吗我们回去吧。”
陆屿修揽着她,闷在她脖颈里,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等了会儿才小声开口,带着笃定“不管朝花期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好不好”
陆屿修的脑袋埋得更深,像是寻求安全感和慰藉一样,轻轻蹭了蹭,央求她“不要误会我只喜欢你”
陈安梨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想先推开陆屿修,可他黏在她身上,缠得很紧,陈安梨费了很大力气才推开些。
陆屿修的身形微晃,看着她,眼底的委屈和慌乱弥漫上来。
陈安梨仰头看他,静静地问“你很怕我误会啊”
陆屿修坦诚而乖顺地点头。
他的视线微垂,修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浅的阴影,依稀可见因为疲惫而堆积的青色痕迹“你可以生气,不理我,打我骂我都没关系”
男人的声音沉了下去,带了些许哽咽,轻易袒露自己的底线“除了分手怎样都可以。”
陈安梨没见过陆屿修这般模样,修长挺拔的身姿,明明是骄傲天造的容颜,却轻易地在她面前就低到尘埃里。
愣神间,手已经被陆屿修捉住。
他像是小动物一样讨好而依恋地捉着她的手到了唇边吻了又吻,贴在自己脸颊,像个不知所措的小朋友一样开口“对不起”
陈安梨的手被他蹭得痒地彻骨。她再难忍受,猛地抽了出来,擦着男人的脸颊而过,瞬间就感到他紧张地僵直了身体。
陆屿修终于敢抬起眼皮看她,眼底的猩红和摇摇欲坠的光令陈安梨心惊。
陈安梨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抽出的手猛地抬起,顺着陆屿修光滑纤薄的皮肤捏上去,手指毫不怜惜的收紧,终于成功把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捏得稍稍变形。
陆屿修似乎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看她故意装凶气鼓鼓瞪着眼睛的模样,忘了做出反应。
陈安梨看着他,偏了偏头,又气又心疼道“都没人告诉过你,没有做错事的人不用道歉吗”
陆屿修眨了眨眼,静静地听着。
陈安梨借机肆意地在他脸颊揉了一把,终于绷不住笑了。
陆屿修被她笑得无措,视线有些贪婪地紧紧盯着她,似乎因为喝了酒反应变慢,眼睛干净得像是小狗狗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陈安梨再次板起脸,瞪他“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无辜的。”
陆屿修的视线瞬间又紧张起来。
陈安梨审视地看他“你提前回国为什么不告诉我全世界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女朋友放在眼里”
她说着说着,居然还真的有了一丝生气,叉着腰,刚准备继续教育他,忽然看到面前的陆屿修眼睛微微弯起,看着她,乖顺而满足地笑了一下。
陈安梨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不满地问他“我认真生气呢,你笑什么”
陆屿修于是又伸手下去,捉着她的手到自己唇边亲了亲,像是终于放了心一样,因为开心,颊边的梨涡肆无忌惮地吸引着她的视线“你刚刚说,你是我的。”
陈安梨脸红了红,一瞬间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她瞥着陆屿修,没忍住跟着他笑开“请你不要转移话题,正面回答好吗”
于是陆屿修很乖地顺着她的话答“想给你个惊喜。本来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
陈安梨无奈地扶额。等了会儿,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回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很轻地对他说“走吧,回去了。”
陆屿修却拖着她的手不肯走。
陈安梨不解地回头,就看到他一脸期待又倔强地站在原地,眼睛亮晶晶的,像小狗狗期待奖励一样眼巴巴的看她。
“怎么了么”
等了会儿,他看着她,清冷的声音带了些含糊不清的迷蒙,小声请求“可不可以亲一下”
陈安梨一怔,看他的模样,故作深沉地想了想,摆着谱逗他“嗯先叫声姐听听。”
“安梨姐。”陆屿修几乎是瞬间就听话的开了口,久违的乖巧称呼,尾音里因为不自觉的温柔带了点奶音般的软糯。
陈安梨一颗姐姐心爆炸瞬间心花怒放,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倏地凑近,踮起脚尖啄了他的唇一下。
快得来不及感受,在陆屿修的手攀上她的脑后加深这个吻之前瞬间远离。
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看陆屿修尴尬又不满地停在原地,眨了眨眼,委屈地瞪她。
“瞪我做什么”陈安梨诧异地看他,一副比他还委屈的模样,“你自己说的亲一下的。”
可不能怪她。
“好了,回去再说。”
陈安梨憋着笑,扶着陆屿修下台阶。
他终于听话,缓慢地随着她的指令一阶一阶往下。
一路打车回了自己的住所。
陈安梨安顿好他,拧了热毛巾出来帮陆屿修擦着脸和脖颈,看他睡得沉,又去厨房煮了点醒酒的汤出来。
煮好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
陈安梨端着碗进来,看到陆屿修已经醒了。
他的眉头紧锁,因为头疼,手落在脖子后面揉了揉,撑着床沿,戒备地环视着陌生的房间。
看到陈安梨进来,陆屿修的视线瞬间松怔,直直地盯着她一路过来。
陈安梨刚靠近了,就被陆屿修拦腰抱住。
她动也不敢动,生怕汤洒了,只好任他抱着“睡得不舒服吗怎么醒了”
陆屿修摇了摇头,没敢告诉她自己刚刚噩梦惊醒,看到全然陌生的环境时的片刻恐慌。
陈安梨空出一只手伸下去,安慰小孩般地帮他揉了揉脖颈,摸到他出的一层冷汗。
有些心疼,陈安梨的声音放得更轻“松开,喝醒酒汤了。”
男人像个小孩一样贪恋地抱着她不肯动。
陈安梨无奈地轻叹,使出杀手锏“三秒内松开的话,我喂你喝哦。1”
缠在腰间的手臂犹豫了一下,缓缓松了力道,在她数到“3”时瞬间脱离,有些期待又紧张地看向她。
陈安梨抿着唇憋笑,拖了旁边的椅子到床边,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陆屿修乖乖地张口喝。
陈安梨于是趁机问他“你刚刚是不是以为自己陌生女人家”
陆屿修乖乖喝汤,默认。
这还是陈安梨第一次看陆屿修喝醉。
他喝醉了以后和现在对什么都很冷感的模样很不一样,反而有点回到之前,很奶气的模样,总是很乖顺,话不多,她说什么都顺从。
自从相逢就被陆屿修全盘掌握节奏的陈安梨简直觉得爽爆,看着陆屿修这个模样,总是忍不住逗他说一些自己爱听的话,或者故意晾着他,看他紧张又期待的模样。
“万一真是怎么办”陈安梨又递了一勺过去,忽然问。
陆屿修的薄唇啜了一口汤,视线瞬间因她这个假设眯起,带着不悦和心如死灰
就好像,如果发生这样的事,他下一秒就会去死。
陈安梨为他这眼神和自己的想法吓得不寒而栗。
她即刻板着脸,很严肃地教导陆屿修“不许有危险的想法,知道吗”
“去找你的路上我就想过了,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那也一定不是你的错。你还是你,还是陆屿修啊。”陈安梨看陆屿修没有要再喝的意思,把勺子放回碗里,放到了床头桌上。
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那么洁癖,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也一定是别人伤害了你。上一次我没能保护好你,所以以后,我一定不会再任由别人伤害你。”
“我喜欢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喜欢,知道吗”
陆屿修的视线静静地看着陈安梨。
眼眸中幽深的光涌动,有那么一瞬间,陈安梨甚至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醉着还是醒了。
太过认真说出的话,却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陈安梨冲动劲过后,忽然有些尴尬又无措,她摸了摸鼻尖,刚刚起身,手腕忽然被陆屿修抓住。
视线刚对上。
仿佛一瞬间被整片星空吸去,一瞬间,灵魂脱离身体,只能在他眼底倾泻而出的深情中沉溺。
陆屿修手下用力,陈安梨整个人都不受控地向他身上栽去。
陆屿修顺势往后,在贴到她床上的瞬间,翻身压住了她。
沾到床的瞬间,灵魂猛地回落,让她瞬间感受到陆屿修身体的轮廓和温度。
薄唇微启,像是有千言万语,却是所有语言都无法表达的。
陆屿修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衬衫皱了些,却给他平添一股慵懒诱人的味道。他俯身吻住陈安梨的唇。
距离刚刚她的严肃的教导过去还不到一分钟。
两个人的角色瞬间到错,陆屿修吻得动情又用力,听到她受不住的嘤咛以后,很快放轻了力道,变成温柔的舔舐。
直到身体和大脑里所有氧气都被抽离。
陈安梨的唇瓣微肿,抵在他胸膛的手缓缓失了力,又情难自禁地抓紧他的衣服,不知道是在推离还是想把他拉得更紧,把衬衣揉的更皱。
陆屿修终于远离了一些。
“我爱你。”
他垂眸看着自己身下的陈安梨双目迷离,胸膛也压不住脑内激动愉悦快要迸出的情绪,字字清晰。
声音暗哑,带着说不出的性感和迷恋。
究竟要多爱她。
以信仰,以余生。
这样够不够。
陆屿修醒来的时候,深吸一口气,鼻息里最先涌进来的是浅淡的木兰香气。
他怔了片刻,身体条件反射的绷紧,几乎是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待了很多年的别墅里。
漫长的童年都是孤身一人。
琴房里除了一架钢琴再无其他,黑的发亮,他甚至每次都能从琴盖上看到自己母亲在门口盯着时,抬起手漫不经心地看着的模样。
从他房间的窗户看去,能看到花园里单调极了,直立生长了几十株木兰花。
五岁以前他偶尔会下去看,为了摘花给妈妈,手指不小心被尖利的树枝刺破,他背在身后不敢出声。
悄悄回去,把整朵木兰花放在桌上,等待母亲的表扬。
他在琴房乖乖地等着,手指肿了,指缝的血迹有些干涸,凭他的力气根本无法洗去。
门被推开来,母亲嫌恶地捏着染了血迹的花,一把把他从凳子上拎起来,检查他的手,很快发现他指缝间的血迹,一边骂他是个“脏小孩”,一边拎着他往浴室去。
手上的花被随意丢进垃圾桶里。
陆屿修被扯得胳膊生痛,回过头去,看着垃圾桶在视线中远离。
浴室的门被拍上,浴缸里很快被放满了水,有点凉,他的衣服被脱下来,小衬衫背后也沾了血迹,被径直扔到了浴室的垃圾桶里。
陆屿修被放进浴缸里。
水有点凉,他却抿着唇不敢说,手指的伤口沾了水,泛着疼痛。他低下头去,看到细细的血丝在水里蔓延开来,
脏死了。
怎么这么脏。
是记忆里最多的话语。
深刻到,刻印在他脑海里,用尽力气都挥之不去。
到后来,他自己都认同了。
仿佛随时能看到自己的手指染了血。
是啊,怎么这么脏。
缓缓睁开眼睛。
陆屿修眯了眯眼睛,意识逐渐回落,视线变得清晰。
入目首先是屋顶暖黄色的吊灯。
他抬起手,在阳光下端详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的一丝不苟。
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脏污痕迹。
而木兰的香气来自房间里,是陈安梨身上独有的,许是沐浴露,许是洗发水的香味。
浴室门打开又被合上,陆屿修猛地反应过来。
他缓缓坐起来,视线往下,落下自己盖着的陈安梨的被子上,他昨天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尽数脱下。
起身的过程,薄被很快从身上翻下来,男人肌理分明的身体缓缓露出,视觉上有一种让人除非尖叫不能表达情绪的诱惑感。
身体的感觉也尽数回落,陆屿修很快意识到自己大概只有内裤还在身上。
客厅很快传来脚步声。
他还在回忆着昨天的事,奈何回忆太多又错乱,后来的事实在有些想不起。
陆屿修蹙着眉,有些回不神来。
陈安梨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她刚洗了澡,身上只穿了一条居家的睡裙,脸颊被蒸汽蒸腾的有些泛红。
看陆屿修已经醒了,还有些迷蒙地坐在当下,呆呆地看着她,有一种天然的无害感。
陈安梨径直走过去,弯腰下去,抬手探了一把陆屿修的额头,有些放心地松了口气。
“睡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屿修没说话。
视线微微向下,注意到陈安梨脖颈间浅浅淡淡的痕迹,他的眸色陡然变深。
某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里迸出,伴随着强烈的涌出的画面感,让他瞬间红了脸。
陈安梨眨巴着眼,看着他俊脸上瞬间泛起的红晕,有些心虚地咳了咳,眼神飘忽着,试探着问“你、昨晚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陆屿修有些愧疚地垂眸。
只思考了一秒,他的脸颊泛红,手轻轻握上陈安梨的,郑重地抬眼看陈安梨“我们结婚吧。”
话题跳转太快,这猛然迸出的一句让陈安梨一怔“啊”
陆屿修难得收敛起自己霸道强势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怕她太害羞,轻声开口“虽然我不太记得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如果有了宝宝的话”
什么啊
什么宝宝
陈安梨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落在他额头的手瞬间下滑,捂住他的嘴。
她的脸也跟着红了,焦急地反驳他“你乱讲什么,怎么就事情都发生了发生什么了啊”
薄唇贴着她的手心,陆屿修眼眸幽深,意有所指的落在她仍有吻痕的脖颈,脸颊更红,垂眸,精壮的上身格外扎眼,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陈安梨深吸一口气,总算知道他是误会了。
她无奈地松了手,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陆屿修小朋友,你放心,你的清白还在的,啊”
陆屿修脸上的神色顿住,眉头蹙起,怀疑地看向她。
陈安梨真是百口莫辩。
她举手发誓“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你还记不记得我煮的醒酒汤”
陈安梨给他解释“就只是亲亲,太激烈了汤洒了”
“你那么洁癖,我怕你穿着脏衣服受不了,换床单的时候顺便帮你把衣服脱了擦身体。但是我这里没有你换的衣服,就只能让你裸睡着了。”陈安梨脸上的神情一本正经,看陆屿修眉头蹙着,很快补充,“别担心别担心,床单被单都是干净的。”
陆屿修的眼眸很快垂了下去,脸颊的红晕散去。
陈安梨看了一秒,蹙着眉小声咕哝着,不满地抱怨道“等一下,你这个有点失望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闹腾的手被捉住,陆屿修眯着眼审视她,仍旧有点不信“如果什么都没发生,你刚刚看到我为什么会心虚”
陈安梨一怔,讪笑一下,老实承认“我我以为你是发现我拍的东西了”
陆屿修蹙着眉,没懂。
她探身拿过床头柜的自己的手机,按开来举到他面前。
陆屿修的视线移过去,随着她的手指按了播放键,就看到自己带了些醉意的面庞。
视频那边是陈安梨的声音“快,再叫一遍姐姐。”
陆屿修看到自己有些醉意地挥了一下,很快听到自己乖顺地像是小男孩一样地开口“安梨姐”
陈安梨的手进入视频里,像是揉狗狗一样揉了一下他的头,笑着问“乖。叫姐姐什么事啊”
镜头有些晃,陆屿修双目迷离微微张开双臂,清冷的声线里带了一丝丝撒娇的意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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