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地落下两句话模棱两可的话, 陆屿修转身回去天文望远镜那边做任务。
摄影对着陈安梨采了个特写。嘉宾们在一旁被陆屿修莫名冷然的呆萌属性逗笑,捧腹学他, 惹得工作人员也跟着笑开。
陈安梨看着走远的陆屿修,只能绝望地对着导演喊“麻烦给我后期加个狗头”
导演也是个年轻人,被陆屿修这乍一逗也逗笑, 问陈安梨“为什么”
陈安梨气急败坏地把花摘下来, 一脸“你怎么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他, 低吼道“狗头保命啊”
追星星的人原定拍摄十二期, 刚好走十二个城市,每期都会结合一个星座来,既时尚吸引年轻人的视线, 又能有一个浅显易懂的切入口,好让大家都有代入感。
至少第一期节目的第一晚拍摄,陈安梨以自己的经验来看, 应该是个不错的节目,时机合适, 加上适合的宣传, 能让更多人认识星空了解星空。
对于许多像她这样喜欢但是没有机会或者没有条件学习的天文爱好者来说,是个不错的节目。
一直拍摄了四个多小时,结束的适合已经是近凌晨。
剧组放饭时间,因为是山上条件比较简陋,夜风吹来, 山上实在是冷, 于是一组人围坐在一起吃宵夜喝热汤。
陆屿修拍摄中途又出来过一次, 愣是当着所有人地面把自己的外套按在了陈安梨肩上。于是她现在就是裹着陆屿修的外套,坐在人群角落,一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盲区,像是小朋友一样,捧着碗喝汤。
虽然天气还不算热,山上蚊虫却不少,陈安梨手上和脖颈被咬了几下,她又偏敏感,皮肤上很快肿起一个个红肿的包,痒得不行,越抓越肿。
导演组带了发电机,停止拍摄后,就留了两盏照明灯。灯光不算太亮,陈安梨缩在角落,倒是免得被人围观了。
身旁黑影一闪而过,很快毫不介意的坐下,陈安梨警惕地抬头,看到是陆屿修清冷的眉眼。
他手里抓着药,拧开来,沉声叮嘱陈安梨“手。”
陈安梨乖乖地把手伸过去,陆屿修看着手背和手腕上红肿起来的包,眉头蹙得很深。
他小心翼翼地把药对着包涂下去,声音因为不悦压得更低“还有哪里”
陈安梨主动扬起脖子给他看。
她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被蚊子咬了”
陆屿修涂完手上的,抬眼看她“你一直在抓。”
陈安梨倏地闭嘴。
感情他拍摄期间也不忘盯着她呢。
一面乖乖地扬着脖子给他涂药,看他一脸不高兴,陈安梨有些好笑“蚊子咬了我,又没咬你,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呢”
陆屿修眼眸垂着,修长的睫毛落在脸上是羽毛一样的阴影。他的声音低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这里,我都不舍得咬。”
陈安梨脸一红,四下看了看,拍了他的手一下,瞪他“你瞎讲什么你是狗狗吗你要不要和蚊子打一架啊幼稚死了。”
陆屿修看着她白皙的脖颈里肿起来的红色的包,眼眸暗了暗,心疼不已,直接开口“明天就待在帐篷里,别出来了。”
那怎么行
陈安梨顷刻不满了,她拉住陆屿修的衣袖,看他一副已经替她做好决定的模样,瞬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不行好不容易请到临大的教授,我也想学习嘛。”
“想学的话以后我教你。”陆屿修连这个都想到了。
陈安梨被一哽,很快继续装混耍赖“那不一样啊,现在学习氛围多好啊。我不喜欢偷偷补习,我就喜欢上大课”
陆屿修严肃的视线很快看过来,盯住不动。
陈安梨算是摸清规律了,一般这种情况,他下一句要说的话或者要做的事一定能让她惊掉下巴的。
所以,她决定先发制人。
因为之前她选的这个角落偏僻又是盲区,现在也没什么人注意。
陈安梨四下看了看,倏地拉高陆屿修的外套,很快盖住两个人的脑袋,于黑暗中,她倏地凑近,吻住了那双下一秒可能说出让她难为情的话的薄唇来。
黑暗下,其他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唇部的凉意和酥麻顷刻交织着放大。
陈安梨得逞地弯唇,刚要全身而退地撤出,却蓦地感到陆屿修陡然加重的呼吸。
她还没往后退,却忽然被陆屿修抬手抓住了腰。
下一秒,隔着衣服,脑后攀上一只手,禁锢着她,陈安梨向前倾着,手不自觉地搭在陆屿修肩头。
她刚哼哼着抗议一声,唇舌间的柔软之地已经被陆屿修趁机攻略,带着满满的侵略和温柔气息,骤然深入。
许久,陈安梨在溺水和窒息之间挣扎着,终于被餍足而又不知足的男人放开。
她脸红扑扑的,抿着有些酥麻的唇瓣,委屈地伏在陆屿修的肩头,头上还罩着自己不知死活主动拉起来的外套。
“太过分了”
陈安梨小声抱怨。
“嗯。”
似乎是憋了许久的欲望得到满足,陆屿修倒是没再反驳,甚至顺着她的话柔声附和。
陈安梨愈发不满,也愈发过分,开始新账旧账一起翻“你刚刚还给我头上别野花,太过分了。”
“嗯。”
依旧是好脾气的应声。
反倒让陈安梨愈发不满,这明明是纵容和宠溺的语气,却硬让她曲解成敷衍。
“为什么要那样”
陈安梨不解。
“那是第一次见时,就想对你做的事。”
对陆屿修而言,终于做了而已。
陈安梨刚刚凉下去些的脸颊瞬间再度发烫,她推了推陆屿修,却推不开。
“你难道要小心眼到把之前想对我做的事都做一遍吗”
“嗯。”
陆屿修犹豫了一下,居然又是这个回答。
只是这次语气和前面的不同,似乎带了一点和她一样的害羞,而他没有遮掩好。
陈安梨腿软,全身的重量几乎都搭在他身上,顿时自暴自弃道“那你现在一次性做够吧。免得你哪天当着别人的面搞事。”
她怕她这颗老心心招架不住。
陆屿修的唇贴着她的耳畔,闻言低低沉沉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问道“你确定在这里”
陈安梨一怔,感受到在自己腰际和后背试探着带着威胁游走地手,瞬间绷直了背脊。
“全部”
陆屿修一字一顿补充。
陈安梨一瞬间像是一颗被蒸熟了的梨子,红到了耳朵根。
她压抑着被他撩拨而起快要脱口的低吟,揽着他的脖子求饶“不了不了,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陆屿修作恶的手终于听了下来,落在她背后安抚地拍了拍,威胁过后,是进一步诱哄。
“等下来我帐篷”
陈安梨埋首在他颈间,全身的每一处几乎都毫无防备地落在陆屿修的手里,只能点头“嗯”
不远处的欢闹聚会似乎散了,有人对着这边喊“喂那边的,散了散了,回各自帐篷睡了,明天早起拍日出啊”
陆屿修在外摆了摆手。
陈安梨趁机报复性地偏头咬上他的喉结,没有用力,反而学着他的模样,吮吸了一下。
男人将要出口地话压抑成一句闷哼。
陈安梨几乎能感觉到陆屿修顷刻因为害羞而发烫的耳垂。
她埋首在他颈间偷笑,死死揽着他的脖颈,幸灾乐祸道“活该。”
陆屿修拿她没法,放松了些,在衣服包裹出的黑暗里,同她对视,手禁锢着她的腰间“你确定要在外边这样主动勾引我”
什么叫勾引啊。
陈安梨皱眉“少年,你得要有定力啊,才不辜负组织对你的栽培,知道吗”
“那组织逼我犯错,该怎么办”
陈安梨浑身一震,随之猛地一个激灵。
因为陆屿修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掀起她衬衣的衣摆,从下面顺着钻了进去。
滚烫的指腹贴着她腰际的皮肤,陈安梨呼吸陡然急促,再也不敢乱动。
她放小了声音,也不敢再哀求他,只能逃避开“快点走了,等下要被别人捉到了,你别总想搞个大新闻啊。”
陆屿修的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反而像是非要从指间告诉陈安梨自己的欲望一样,一点点沿着她腰际的皮肤摩挲着。
天知道,那次在琴房看到她腰际的皮肤,他第一次感受到欲望之火被点燃的时候,是多么激动,又是多么难熬。
之后的这些年,欲念是她,心愿也是她。
他势要用自己的难捱的欲念也折磨着她。手上的力道仿佛也连带了火种,在她皮肤上燃起欲念地炽热“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办”
脖颈间最脆弱的皮肤也被他薄唇的皮肤若有似无地触着,陈安梨一怔,张着口无声轻叹,像是渴望水源的沙漠旅人。
终于,在陆屿修的手触到腰际某块皮肤,又坏心眼地按了一下的时候,陈安梨没忍住低吟出口。
娇媚,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欲念,温柔地呼唤着自己的爱人。
陈安梨死死咬住唇,抓着陆屿修肩头的衣服,闭着眼,害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坏了太坏了
这种事都要报仇,他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奶狗了哼
陆屿修终于肯放过陈安梨,一点点帮她把衣服掖回去。
声音中带着低沉难耐和笑意。
“怎么办。”他说,“为什么不管是谁先动手,最后折磨的都是我”
陈安梨一怔,就看他贴着她耳际,似乎故意要让她听到自己隐忍的低喘一样,撩拨着她每一寸神经。
“安梨姐,你怎么这样坏。”他缓慢而刻意地喊她,“这样不公平,对不对”
太过撩人的嗓音,让陈安梨顷刻心底柔软又带了些许愧疚,几乎快要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陆屿修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摸到他帐篷,又被他揽近舒适的双人睡袋里占尽了便宜,半梦半醒间,陈安梨才愤愤地反应过来,这人哪里是委屈哒哒地小奶狗,分明就是挥着大尾巴的小狼狗啊
一个真人秀剧组的人一起跑遍许多城市,还在算得上艰苦的环境里共同作业过,所以大家渐渐熟稔起来。
相互之间也亲密默契许多。
陈安梨原本看教授还是有些许怯的。
她从小就怕老师,尽管从小听话乖,但绝不算是样样拔尖的三好学生,顶多不拖后腿而已,所以在老师面前毕竟沉默,也有点不自信。
但是几番因为工作交流下,陈安梨发现教授格外博学,似乎研究的领域太过高深广泛,所以教授人也特别豁达。愿意接受年轻人的新鲜事物,也乐于倾听,更乐于教授一切对天文学感兴趣的人。
没事的时候,陈安梨交代好工作,就会和教授交流一下。
教授也认识陈安梨,相比别人,似乎对她更亲密一些。
陈安梨受宠若惊,后面反应过来,似乎是因为陆屿修才这样。
“屿修是个很有天赋的人。”教授时常这样夸奖他。
“而且很好学,还爱探索,有野心。”教授喝着陈安梨递过来的水,眯眼看一眼远处正在弯身观测的陆屿修,忽然问,“我听说,你们也算是因为星空结缘的”
陈安梨有些诧异,老实回答“嗯。那时候参加了一个俱乐部,他认识了我,但我对他印象不深。”
教授点头,笑眯眯地“挺好。我们每个人都处在这个大宇宙中,渺若尘埃,能找到那么一个对的人,有时候比发现一颗新行星都难。”
陈安梨不置可否,平凡如她,从来不敢把自己类比于科学,更加觉得自己和致力于全人类的科学搭上关系。她也许只适合做人类长河中一颗毫不起眼的小齿轮。
“屿修的目标是观测发现一颗新小行星,你知道吗”教授像是随意提起一个话题一样轻飘飘地开口。陈安梨一怔,差点惊得水瓶掉了。
等了等,她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教授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看着对面的男人不放心地回头,视线瞬间锁定在陈安梨身上的模样,失笑“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陈安梨不置可否。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陆屿修的了解还是不够多,或者说,她太过以自己这个平凡人的思想低估了他。
因为昨天拍摄同一游戏场景时,有位嘉宾水土不服被送医院了,所以他们现在是在补拍昨天的游戏场景。
陈安梨看着远处低垂着眼眸,认真听着导演说规则的男人,心脏忽然像是被看不到的微风拨弄了一下,仅仅因为他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就心动不已。
她想,大概是全世界都让她深陷,所以她不可自拔地深陷了。
剧组断断续续拍摄了不到两个月地时间就结束了。
节目还在后期制作,仅仅放出来的宣传片和路透剧照就已经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原创性,以及请了专业权威人士把关,所以节目得到了学界和舆论的一致支持。
杀青后,节目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环节中。
因为卫视有意捧这一综艺,所以制作要求必须专业而精良,播出的时候,大概刚好是暑假。
似乎是受了他们的启发,教授回学校后热烈申请学校开设几期夏令营,招募爱好者和学生,也为天文学挖掘更多人才。
因为陆屿修的流量和号召力,据教授回信,前三期已经全部爆满,并且学员经过筛选,质量十分之高。
陈安梨邀功一样拿邮件给陆屿修看,他一脸淡然。
陈安梨瞥一眼,陆屿修的电脑上是一个3d模拟的星系图,旁边是精确的数据记录,她看不太懂,只是想到教授的话,忽然有些惊讶又感慨。
“屿修,我听说,你的目标是发现一颗小行星”
陆屿修工作的手指一顿。
等了会儿,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蒋教授说的”
陈安梨老实点头。
“哇,那你岂不是要成为被载入史册的男人”
陈安梨自己歪着头畅想了一下,脸很快垮下来,“完了,我越来越配不上你了。”
“若干年后,人们会记得曾经的大明星陆屿修,伟大的天文学家陆屿修。却没有一个人会记得伯乐陈安梨太让人心寒了啊”
陈安梨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想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陆屿修的神情淡然,闻言,终于偏头看她“还有一种方法,你的名字可以和我并列。”
陈安梨怀疑地看着他“什么方法”
“陆屿修的妻子。”陆屿修一脸笃定,“不论别人搜索还是,都可以看到天文学家陆屿修的妻子,明星陆屿修的妻子,是陈安梨。”
他说的样子,认真地好像这已经是一件彻底确定的事,至少在他的日程里,这件事不需要任何变动和怀疑,也不允许有这样的变动和怀疑。
陈安梨脸一红,避开他的目光,感觉自己大姐姐的气势越来越输了呢。
她气鼓鼓地走开,没有回答陆屿修的话,到一边,坐了很久,脸上的烫意还是挥之不去。
临近暑假,节目档期已经定了下来,宣发部门已经在各平台宣传了一波做了预热。
陈安梨也会从微薄翻看偶尔流露出的宣传片和预热,紧张不已。
既期待节目的大火,也有点担心,毕竟陆屿修虽然没有明指,但是在剧组里,他对她若有似无的在意和时常的关心,很多算是“撩”的举动都落在众人眼里,万一被剪进去,很容易被极端粉丝当靶子打成筛子。
几番沟通后,确认节目组不会拿这件事炒作,陈安梨才终于有些放心下来。
因为之前节目组邀请蒋教授费了不少功夫,所以,蒋教授在夏令营项目申请成功的最初就半是诱哄半是威胁地邀请陆屿修参与带队,只带第一期,算是他之前旷课休学的代偿。
陆屿修一开始一脸不愿,也不知道后来蒋教授和他说了什么,居然就答应了,陈安梨一脸惊诧,临出发才被通知,她也要一起去。
这就奇怪了,陆屿修又不是跑通告,她这个经纪人完全不用跟着,但是他居然一脸认真地让她以女朋友的身份跟着。
陈安梨本来想到陆屿修的胸有成竹和自己屡次被动被撩的位置,想稍作反抗一样,看了一眼蒋教授愿意贡献出的设备,顿时就心软答应了。
也罢,第一次一起夏令营的时候还不熟识,多少有遗憾,就当这次是补给陆屿修的吧。
陆屿修带队的消息一直都是保密的,怕粉丝跟踪行程影响大家的进程和观测,也怕有心人提前混到队伍里。
陈安梨走之前收拾了很久的行李。
说来也奇怪,一开始抵抗着,不想太早和陆屿修住一起,但是回来没多久就一直在外拍摄,居然一直都没有机会搬出去,到后面也就这样了。
陆屿修到底是格外绅士的,如他一开始所说,他对陈安梨的索取向来是点到为止,只要陈安梨流露出一点慌张和不愿,再狼狈的情况,也会停下来,自己的情绪无处安放之下还会安慰陈安梨。
对他,陈安梨多少是愧疚的。
已经荣升已婚妇女的瞿清听到这些的时候,一脸诧异地挑了挑眉,很快直接地问她“你确定陆屿修是不愿意他不是不能”
陈安梨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倒不是质疑他能力啊,”瞿清自知口误,赶快澄清,“我是说,他之前不是重度洁癖嘛。我也没接触过这么洁癖的人啊,那种事,毕竟太亲密了他能接受吗”
瞿清说得隐晦又直接,陈安梨终于听懂了。
她脸一红,不知道怎么反驳或者说解释,默默忧心忡忡起来。
陆屿修被迫参加了趟视频会议,刚一回来,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地陈安梨一脸忧心忡忡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洗了手过来,陆屿修摸着她垂着的头,很快扶着放到了自己腿上,柔声问她“怎么了不高兴吗”
陈安梨摇了摇头,目光攀上来同陆屿修垂下来地视线对视,眼中的心疼和担忧快要溢出来。
陆屿修微微蹙眉,有些不懂她这个神情是为何。
他最近可没有故意对着她装可怜好博取同情来换取点“好处”,毕竟,现在的陈安梨已经开窍许多,不再对他躲避太多了。
等了等,否定了脑海里所有猜想,陆屿修刚低头准备询问,陈安梨却倏地坐起来。
坐起来不算,她忽然一反常态,跨坐到他腿上,以一种她平时绝不会做的姿势,贴靠着他,扶着他的肩膀,视线紧紧盯着他。
陆屿修的眼睛都要直了。
他的身体瞬间绷直,下意识地护住了她的腰,免得她摔下去,看着她的视线,眼底的幽深像是被打散一样,犹如夜色中的深潭一样流转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陆屿修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得不像话。
陈安梨有些紧张地吞咽一下,像是某些猜测和心疼让她暂时忘却了害羞和畏惧。
她扶着陆屿修的肩,认真地看着他的视线,开了口“等一下,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把我推开哦。”
陆屿修视线一怔,微微蹙起眉,陈安梨的头已经凑近了,试探着落在他的薄唇上,一点而过,而后是刮得很干净的下巴,再往下,是男人的喉结,能看到他因为紧张还是干渴吞咽一下,弧度犹如水中山峦的倒影一样,缓缓起伏了一下。
陈安梨呼吸开始急促,偏头吻了上去。
陆屿修呼吸一滞,握着她的腰的手收紧,欲望几乎是瞬间就被唤醒。
陈安梨埋首在陆屿修颈间,不得章法的像是一只初探索世界的小奶猫。
等了等,她抬手把陆屿修颈间的领带解开,温柔地释放了他的呼吸,又伸手去解开深灰色衬衣第一颗纽扣。
陈安梨垂头在他锁骨上轻吻一下,略微窥见男人硬挺的胸膛,手心冒出了汗,第二颗扣子解得就没那么顺利了。
陆屿修只感觉像是一种小猫故意而为之一样挠着他的胸膛,却不给他止痒,只顾着自己撩火终于忍无可忍的,他抬手握住陈安梨作祟地手,嗓音低沉暗哑得不像样,靠最后的理智压抑。
“你想好了”
他已经不想知道陈安梨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了,他只知道自己想在最想要做什么,于是遵着承诺问她。
“你确定,想好了”
粗喘的声音顺着耳边划过,像是热风过境,陈安梨蓦地被烫了一下,猛地抬头,不经意就对上几乎被欲望淹没的陆屿修的双目。
原本所有的心理建设和预设都被打散。
陈安梨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法再进行下一步,也没法回答他。
她看着被自己弄得凌乱的陆屿修的领口,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垂眼又是他剧烈起伏地胸膛,胸前的皮肤逐渐因为烫意微微泛红。
陈安梨不敢再看,呼吸也跟着他急促,呆呆地问道“屿修,那种事,你会不会也觉得脏”
即使是我的话。
后一句,陈安梨不敢问。
这种事,陆屿修也算是有心理阴影的吧。
陆屿修垂眸看着陈安梨低垂着略有些失落和自责的神色,用所剩无几的理智过了一遍她的话,终于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陆屿修眼眸一沉,揽着陈安梨的腰,抓着她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径直把陈安梨压到沙发上。
陈安梨低呼一声,还没伤感够,局势就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
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上方地陆屿修,有些回不过神来。
陆屿修闭了闭眼,低哑着声音问她“你是听谁说了什么,才会对我产生这样的误解”
他现在的愤怒程度可以说是和欲望相当了。不知道谁,用怎样的谣言,把他推上这样一个难捱的境地。
陈安梨一愣,看着陆屿修认真而忍耐地神情,忽然不敢轻易供出瞿清,只好虚打着幌子“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不是洁癖嘛,这种事,多少也会有些嫌弃之类的吧”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陈安梨紧张又心虚地吞咽一下,彻底噤声。因为她清晰地看到陆屿修额头的薄汗渗出来,贴着他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眉眼,说不出的性感。
她怔了怔,径直抬手去擦。
手在中途被拦截。
陆屿修抓着她的手,又气又好笑,无奈又忍耐着开口“我是洁癖,但是没有自虐倾向。”
陈安梨一怔,眨巴着眼睛,过了好久,终于意识到陆屿修的意思。
这就是他没毛病的意思呗
陈安梨还是有些疑惑,问他“你确定吗毕竟洁癖是病,忍不了很正常嘛”
陆屿修额头的汗愈发清晰,他的黑眸愈发幽深发亮,盯着陈安梨,蓦地愤愤地低头咬了她的唇一下“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忍不了,这个世上也就不会有我了。”
陈安梨眨了眨眼,猛然想起来,对哦,陆屿修母亲也洁癖,程度应该比陆屿修还重,所以说还是可以
意识和逻辑回笼,陈安梨的羞耻心终于也跟着回来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此时地境地,耳根红了。
陆屿修给陈安梨终于解释通,人也忍到了极点。
他低头又吻了吻陈安梨,极尽缠绵,甚至带着一丝祈求和讨好。
“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再三确认。
陈安梨一怔,猛然反应过来他的问询。
如果之前一鼓作气的话她也许还不会觉得怎样,毕竟她的预设是陆屿修会推拒和厌恶。
但是现在,他突然反客为主这个情况,是陈安梨所没有料到的啊。
她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眼神飘忽一下,害羞地一直往下缩,声音小得快要听不到“我如果说没有你会打我吗”
陆屿修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根本无暇像陈安梨一样在这种时候还偏要开玩笑。
他老实摇头“不会。”
他哪舍得。
陈安梨深吸一口气,刚要继续拒绝着逗他,视线一移,却忽然看到陆屿修难捱到极致却仍旧虔诚的盯着她隐忍的模样。
陈安梨一怔,所有的不忍和骄矜忽然都烟消云散。
她看着他,深吸两口气,点头“想好了”
陆屿修呼吸一滞,眼底的光顷刻晕开。
他像是终于得到许可的忠犬,几乎是瞬间就倾身吻了下来。身体的欲望也终于得到许可,不用再无尽地压抑。
下一秒,原本应该触到地柔软唇瓣却没触到,陆屿修睁开眼,看到陈安梨的手横在两个人唇之间,而他只堪堪吻到她的手心。
陈安梨确定陆屿修眼底的光是完全危险的了。他身体的反应也让陈安梨意识到现在状况有多危险,危险到一触即发,无可阻挡。
但她做都做了,只能缩着脖子,压低声音,还硬挤出一丝笑来“那个我、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
陈安梨自己说着都想哭。
她不知道陆屿修还有没有理智听得进去自己说的话。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根本没有那个”
她越说声音越小,渴望唤醒陆屿修的理智,自己的脸和心脏也快要爆炸“那个就是套套”
原本燃到定点的空气倏地静下来,被泼入一盆冷水般瞬间冰封。
陈安梨缩在陆屿修身下,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而且我觉得,不管我俩谁去楼下买大概都会上头条”
那到时候全世界人民都可以知道了。
陈安梨闭上眼,为自己的无脑和不周到感到绝望。
陆屿修伏在她身上,粗重滚烫的呼吸吐露了两下,下一秒,他倏地起身。
陈安梨骤然得到自由,有些惊讶又着急地抬头看陆屿修。
陆屿修起身,顺手拎起沙发靠背的抱枕,盖在了陈安梨的脸上。
力道不重,但是带了些孩子般的委屈和不满。
陈安梨抱着抱枕,埋首其中,闷闷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浴室的门被拉开,瞬间又被拍上。
陈安梨隔着抱枕锤自己的额头,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坐起身,陈安梨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掏出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淘宝,生平第一次在输入框输入了“避孕套”,然后按了搜索,又在看到上面花花绿绿各色地图案时,脸涨了个通红。
到了约定的日期,陈安梨和陆屿修双双赶往临夏大学,又在众人不注意中上了大巴。
他们选在最后一排,陈安梨这几天都十分狗腿,主动要放包,但是被手长脚长的陆屿修抢了先,给他水,他却只乖乖拧开,又递回来给她喝。
陈安梨想,陆屿修是存心想让她愧疚死的。
陆屿修把口罩拉下来,靠在椅背闭目,并不理会旁边眼巴巴看着的陈安梨。
陈安梨委屈半晌,自知理亏,也不敢奢望陆屿修立即原谅宽大处理。
她坐回椅子上,靠着想了想,没忍住,还是把水递过去,一脸讨好地看着陆屿修。
陆屿修终于没忍住,接过去喝了一口。
眼看着讨好奏效,陈安梨可以说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凑近了些,看着空荡荡地前排,小声凑近了,保证道“屿修,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我保证。”
陆屿修微微仰头喝水,视线绕过来斜睨她。
陈安梨抱着包包,忍了忍,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一下,把包包放到他面前,撑开来给他看。
陈安梨的声音压低,小声说“你看,我带了的。带了好多呢。”
陆屿修顺着她的声音瞥一眼,耳根一红,猛然被水呛了一下,侧过身去,剧烈咳了起来。
陈安梨一怔,赶忙收回包,掏出纸巾给陆屿修递过去。
“屿修,你没事吧”陈安梨小心翼翼地帮他顺着后背,“怎么喝水呛到了”
陆屿修闭上眼睛平复呼吸,脑袋里满是陈安梨一脸天真邀功的对着他打开包来,里面躺着两盒杜蕾斯的场景。
这可能要被他载入人生最难忘的场景几了。
姜教授上车的时候,顺着动静看过来,一眼就看到陆屿修难得狼狈的模样,耳根和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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