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维青此前已听楚明说过,星月宫主素以黑袍幂蓠遮掩形貌,故见到晏休时,并未表现出丝毫讶异。
且晏休在女子中算是非常高的,若仅以身高判断,并不能辨其性别。
叶维青本身好奇心没那么重,无意探寻晏休身份,神情不卑不亢“学子见过大师。”
修真界第一大宗的长老,在晏休面前以“学子”自称,足以看得出叶维青的谦逊与虔诚。
晏休对他观感不错,遂温和出声“你来得正巧,宫室已修建完成,接下来你就住在丹堂后的学舍内,你可愿意”
“自然愿意。”叶维青从不在意这些,只问,“不知大师何时去丹堂授课”
晏休身为一宫之主,当然不能将大部分精力放在讲课上,“每七日授课半日,其余时间皆由北殿主陆百草与你交流炼药心得。”
这些时日,陆百草得晏休教导,于炼丹一道上已算登堂入室,但毕竟经历少,和叶维青这种一看就经验丰富的炼药师进行技术交流,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陆百草知晓晏休苦心,心中极为感动。
她虽不愿其余人分走尊主注意,但叶维青毕竟是尊主承认的学子,她定会善待对方。
叶维青看向站在一旁的清秀姑娘,并未因为她的年纪而质疑,语调依旧谦逊“那就有劳陆殿主了。”
陆百草微一颔首,“叶公子随我来。”
待叶维青同陆百草一起离开主殿,姜刀终于憋不住了,跳到晏休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尊主,你为什么要教他丹道还允许他保留擎云宗长老身份,要是、要是日后他做出危害咱们星月宫的事情怎么办”
晏休笑了笑,“他能做出什么危害咱们的事情”
姜刀立刻答道“你教会了他,他再去教擎云宗的人,那咱们岂不成了冤大头”
她这话逗笑了晏休,晏休没立刻回答,反而问向阿金“你觉得呢”
少年脑袋上长出了些发茬,却一点儿也没拉低他的颜值,他长睫掀起,露出一双泛着蓝色光芒的眸子,里面深藏笑意与崇拜“尊主本就有弘道之意,只要丹道被弘扬,是谁弘扬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咱们星月宫日后也会招收弟子,陆姐姐一人无暇教授那么多人,多一位长老级别的大师分担,岂不一举两得”
再说了,世人皆知叶维青于星月宫中求学,纵使他日后教授其他人,那些人也只能算是尊主的徒孙,星月宫的声誉只会更加响彻圣元大陆,姜刀的担忧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红衣小姑娘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自己却一知半解,不由看向晏休。
晏休颔首,“阿金说得没错,如今这世道,不论炼丹抑或锻器等,皆面临败落之境,我虽非圣人,但到底觉得惋惜,且做这些事于星月宫而言,也算是扬名之举,你不必太过担心。”
姜刀听她保证,这才安下心来。
“尊主,我近日有隐隐进阶之感,你能不能再指点一下我的刀法”
她是个爽烈性子,就喜欢将一把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通过这种方式来进阶。
现在她到了瓶颈期,希望能在晏休的指导下冲破那一层壁垒。
晏休闻言,这才用神识认真扫过她境界,发现她确实已达心动后期,差一步便是金丹。
“也好。”
晏休起身走出大殿,立于殿外广地上,从储物镯里拿出一把刀来,这是她特意为训练姜刀准备的。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
晏休将修为压至心动后期,在姜刀的暴烈出击下毫不犹豫迎上去。
阿金在殿门前驻足,静静观看。
他见过尊主飘逸灵秀的剑法,也见过尊主教导欧阳姐姐时以柔克刚的术法,如今再见其暴烈刚猛的刀法,只觉得眼前这人仿佛一座深不见底的宝藏,一点一点散露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黑袍带起丝缕金线,如金色浪花般在碧蓝天空下闪烁着华美无比的光辉。
刚劲有力的刀意不仅让正面对刚的姜刀生出几分明悟,就连旁观的阿金都忍不住心生澎湃。
他看着看着,只觉得筑基中期的那一层壁垒似乎在松动,一股极刚猛的灵力正在狠命冲击。
他竟从那一抹刀意中领悟出更加高深的剑意,福至心灵,心随意动,他顺手折下细枝,径直于大殿门前舞剑。
两人耍刀,一人舞剑,皆浑然忘我。
刚回宫的欧阳琴见到此种情景,不由深受触动,她呆呆立于院门之外,眼中只剩下刀光剑影,交错纵深。
一直引导姜刀刀意的晏休,分了一部分神识落在阿金与欧阳琴身上,见他们有些顿悟,心中甚为欣悦。
这样的人才皆聚在她身侧,何其有幸
酣畅淋漓对劈一场后,姜刀一句话没说,直接奔入西殿,开始闭关。
晏休身上刀意立收,见少年依旧在练习剑法,且剑法隐含刚烈无畏之意,不舍打扰,遂行至院外,低声与醒过神的欧阳琴交谈“锻剑材料皆买回来了”
欧阳琴将储物戒交给她,眸底隐隐有几分崇拜“尊主,您当真要为阿金锻剑”
晏休神识在储物戒中一扫,见材料齐备,无丝毫缺漏,先是赞了一句欧阳琴,而后回答“阿金天赋惊人,且从一开始就是我引他入门,我想收他为徒,这把剑就当做他的入门礼。”
欧阳琴闻言,心中很是羡慕。
尊主神通广大,她只是得尊主一点教导,修炼速度便比以往快上数倍,阿金若是成为尊主首徒,未来定不可限量。
不过她也只是羡慕感慨一下,她深知除去阿金,星月宫其余人曾经皆拜过师门,既然拜过,就很难再去拜师。
尊主能够不吝指点,已是仁至义尽。且论及天赋,阿金的确让人望尘莫及,他们根本没法比。
能收到这样的徒弟,尊主一身绝学便有了继承之人。
“尊主现在就要去锻剑吗”
晏休回首见阿金飘逸不失锋芒的剑法,淡淡道“不急。”
她还需要阿金的血液和五枚鳞片。
阿金沉浸在这种顿悟的玄妙中许久,等他终于醒过神来,发现他家尊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一时间既羞愧又高兴。
“尊主,您是在等我吗”
晏休颔首,走近道“东殿主已经回来了,锻剑材料已备,只差你的血液和鳞片。”
阿金见她似存犹疑,不由分说扯住晏休袖口,径直踏入器堂,一张脸因为舞剑白里透红,此时聚满笑意“尊主,先放血还是先揭鳞片”
晏休强压住不忍心,递给他一只玉瓶“先装满血。”
流点血对修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阿金很爽快地割破手指,装满一整瓶。
面前又出现一只玉盒,“鳞片放入其中保存。”
少年接过玉盒,却未立刻去揭鳞片,而是安静注视晏休,问“尊主,我揭下鳞片后会进入虚弱期,能留在这里吗”
他只是想在陪伴在尊主身边,一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打扰。
晏休不知其心思,只道他想亲眼看到本命剑锻成,遂颔首答应“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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