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起床洗漱,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脖颈和胸前全是红痕。
她这是酒精过敏了
碰了碰,不疼也不痒。
张子英打来夺命连环ca,阮梨无暇琢磨这些红痕的来由,匆忙洗漱,又从衣柜里取了件立领的绉花衬衫换上。
今天加班主要有两项内容,讨论青溪古镇的文保方案,协助书画组进行纪录片的拍摄。
青溪镇的项目如今由张子英负责,前几天项目方提出新的需求,希望京北博物院能派一名专业人员实地技术支持,但因为项目时间紧迫,可能需要先在苏市暂住一段时间,大约两个月。
张子英的老公在航天系统工作,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出差,如果她再出差,家里三岁的女儿就没人照顾了。
文保方案讨论完,蒋仲良提出了这个现实困难,“我的想法是,再增派一个人,和子英一起跟这个项目。”
“主任。”张子英显然毫不知情,连忙解释道“我和我们家老程已经在和双方父母沟通这件事了,准备请老人过来暂时帮忙带果果。”
蒋仲良摆摆手,“所以,部里经过讨论,打算派阮梨去。”
张子英“主任,可是阮梨”
“行,就这么决定了,回头子英你把上一次的项目资料同步给阮梨,去苏市出差的事情,她先代你去去。散会。”
蒋老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张子英,倒是坐在张子英对面的阮梨,看着张子英一肚子话被憋着没能说出来,弯起眼笑。
“你主动跟蒋老提的是不是”从会议室出来,张子英问阮梨。
“你不主动找我,我就只能主动找蒋老师啦。”
“不行。”张子英把阮梨拉住,“你不是刚刚才和你老公领证,正是感情的升温期,这次去苏市是常驻,不是一天两天,少说也要两个月。你和你老公怎么办”
阮梨心想,凉拌。
霍砚舟自己就是个空中飞人,从前一年365天有三百天都在出差,最近似乎是少了一些,但这一次去伦敦,他可是连声招呼都没打。
阮梨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只问张子英“你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是两个月。果果才三岁,你真的舍得丢下她一走两个月再说叔叔阿姨身体都不好,带孩子很辛苦的。”
“说得你多有经验似的。”张子英失笑,去也被阮梨说得哑口无言,她不得不承认,阮梨说在了她的心坎上。出差两个月,她最舍不得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果果。
“我家老程就总出差,上一次幼儿园办家庭运动会,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只有果果是我一个人带着。她当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晚上回家画画,画的就是我和她爸爸一起陪她参加运动会的情景。别总是觉得孩子小,他们其实什么都懂。”
说到这里,张子英有些动容。
“但是阮梨,你们是新婚夫妻,之前又没有恋爱基础,
就这么突然分开两个月,真的没有问题吗”
张子英担忧,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自己克服家里的困难,也不愿意向蒋仲良和阮梨开口。
整个文保部除了她,跟过青溪镇项目的就只有徐浩和阮梨,徐浩手上修复的春日海棠图要在下半年展出,刻不容缓,阮梨显然成为唯一合适的人选。
“师姐,坦白说,我跟蒋老师提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我和他的婚姻本来就没什么基础,以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阮梨微顿,“如果仅仅是因为分开两个月就产生问题,我这个婚姻是不是也根本不需要再用心去经营”
张子英哑然。
她这个小师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其实想得最通透。
“你也不用内疚。说实话,他一年出差的时间可比我多了,就算要为这个问题苦恼,那也应该是他,不是我。”
张子英眨眨眼,去看阮梨的眼睛,“和你老公闹别扭啦”
阮梨“”
你这么敏锐,我会很难办。
张子英笑出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一口一个他,连老公都不叫,肯定是闹别扭了。”
阮梨“”
啊,原来是这么被察觉的啊,可是他们不闹别扭的时候,她也从来不叫老公,都是直呼大名。
老公阮梨脑补了一下,她叫不出口。
“师姐。”阮梨犹豫一瞬,“你平时都怎么称呼程工的”
“嗯老程、老公、果果她爸。”
“没了”
张子英眨眨眼,“有,你确定要知道”
阮梨“”
“拉灯之后亲爱的、程同学、大程程、班长、英英的亲亲大宝贝”
“好,我知道了。”阮梨打断张子英的继续输出,听得面红耳赤,她毫不怀疑如果不叫停,她师姐还能说出更加令人羞耻的称呼。
“你为什么叫程工班长”
“”张子英轻咳一声,面色有点不自然,“他上学那会儿是我们班的班长,他说觉得高中的时候没跟我表白很遗憾,就想弥补一下遗憾。”
张子英说得很隐晦,阮梨却可耻地听懂了,“哦”
“阮小梨,你那什么表情”
阮梨没绷住,红着脸弯起笑,“就觉得,你们两口子嗯,挺会玩的。”
“”张子英扯唇笑,勾着食指抬阮梨的下巴,“羡慕啊,让你老公带你一块儿玩。”
阮梨“”
吃过午饭,阮梨直接去了书画组的拍摄现场,京北博物院的海棠花已经含苞待放,大约用不了一周就能看到“日炙荐红满院香”的盛景。
阮梨刚刚和拍摄组的工作人员讲解完“揭命纸”在书画修复中的重要性,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带着股很浓重的男香。1
“阮老师不是陶瓷器
那边的吗,怎么跑来书画组了”
是赵筱楠的男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阮梨身后,不太得宜的社交距离,让阮梨感到不适。
阮梨往前走了步,冷淡地撂下两个字“加班。”
“你们加班有加班费吗”
阮梨不想说话了,她想起几年前她和阮兴国一起参加一次酒会,有一个公子哥过来搭讪,因为顾及对方是亚升的大客户,她不敢拒绝,只能任由对方言语轻薄。
说来也巧,那一次还是霍砚舟及时出现,帮她解了围。阮梨一直记得霍砚舟当时和她说的一句话你要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她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程雅芝,程雅芝气得三天没有睡好觉,听说亚升之后也再没有和那家公司合作过。
自那之后,阮梨再面对这种不规矩的搭讪,便有了足够拒绝的底气。
她的家人爱她,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阮梨又想起之后她其实还碰到过一次那个公子哥,对方看她一眼,眼中满是警惕和畏惧,直接绕道走。
走了一段又折回来,像是和她说几句话要折寿似的。
“阮阮小姐,上次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在您面前碍眼,还希望您在霍总面前美言几句,请他高抬贵手。”
阮梨当时迷茫,根本没想明白对方说的这个“霍总”是谁,现在忽然回忆起来,脑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应该就是霍砚舟吧
摸出手机,阮梨给阮兴国发消息爸爸,咱们几年前的一个大客户,福光集团,前两年是破产了吧
阮兴国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她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垃圾公司了
阮梨“”
福光集团,就是几年前和她搭讪的那个公子哥家的公司。
阮兴国的消息又至是不是那个王八蛋又来找不痛快
阮梨“”
阮兴国早年教书育人,最是讲究说话温雅,这些年在商场也素有“儒商”之称,可每次提起这人,就像踩在了他的雷区,张口“王八蛋”,闭口“小杂碎”。
不是,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听说他们举家回老家了当时福光为什么破产啊
阮兴国说来话长,听说是因为投资失利,原本想融资的项目又被临时撤了资,资金链出了问题
阮兴国你说起福光的事,倒是提醒了爸爸,听说砚舟这段时间都在京北,有空的话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公司这次能挺过去,爸爸必须要当面亲自感谢他
怎么就聊到霍砚舟身上去了,阮梨给阮兴国回了个温吞的“哦”,心里却在想,人家人在伦敦,日理万机,哪有工夫吃这个饭。
拍摄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暂时告一段落。
阮梨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跟拍和协助讲解,这会儿嘴巴都要干掉了。趁着休息,她去临时搭建的休息棚找水,出来的时候又看
到了赵筱楠的男朋友。
男人抱臂倚在门边,一副风流浪荡像,显然是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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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老师,我叫薛远,真的不考虑交个朋友吗”
阮梨不理解,他不是很爱赵筱楠吗,也最看不上这种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赵筱楠知不知道你一下午都在这里到处交朋友”
薛远被怼,面色难堪了一刹,又勉强拎起笑,“交个朋友而已,阮老师不必紧张。”
这是渣男的通用话术吗
阮梨不想再浪费口舌,唇角抿得平直,“抱歉,我不缺朋友。”
“嗳,别走”
薛远作势就要上手,却听赵筱楠的声音倏然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薛远讪讪收了手,阮梨眸光平静地看向赵筱楠。加班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应付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赵筱楠踩着高跟鞋几步走上前,触上薛远吊儿郎当的样子,显然不敢在他面前发作,只眸光不善地看向阮梨。
薛远轻笑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赵筱楠想将人喊住,男人已经双手揣着裤兜走开,显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因为这一个插曲,赵筱楠之后的拍摄都很不在状态。她负责拍摄文本的初步校对,阮梨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两处修改错误,在文档上做了标记。
这像是一下子点着了赵筱楠憋了一下午的火,“阮梨,你什么意思,这是我们书画组的事,你想抢风头,也不用事事都插一脚吧你一个修陶瓷的,知道怎么修复古画吗”
一众人看过来,目光好奇又八卦。
阮梨淡定地合上电脑,也不理会赵筱楠,只看向书画组的组长,“姚哥,既然这样,我就准备下班了。”
她放着大好的周末跑来帮忙,就是看在蒋仲良和姚哥的面子上,既然这么被嫌弃,她回去睡觉好了,正好昨晚没睡好。
组长姚茂连忙赔笑,“阮梨,你可不能走,文本这一块蒋老指名要你来,你要是走了,我们组所有人都得抓瞎。”
蒋仲良让阮梨把关文本也是有原因的,这幅春日海棠图流落海外多年,三年前的一场拍卖会上,经由一位老先生拍下捐赠给了京北博物院。阮梨当时就在那场拍卖会上,亲眼见证了这幅国宝的回归历程。
姚茂笑着和阮梨说完话,又看向赵筱楠,“阮老师跟着蒋老修复书画的时候你连这行的门还没入呢,说话这么冲,我看你是一点不想留在咱们院了。”
赵筱楠家境普通,目前大四,这个实习机会是薛远托关系帮她找的,薛远还打包票,说一定能让她留下来。
她想要在京北安身立命,就离不开薛远。
赵筱楠又怎么会不知道薛远是个花花公子,可他有钱啊。她费尽心机想要套牢他,可今天下午看到薛远搭讪阮梨,她就知道薛远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她不能没有薛远。
没有薛远,她就只能租一个城中村的破
房子,每天被一群恶心的流浪汉视奸,或者和五六个人合租在地下室,厕所的马桶上永远有不干净的东西。
她再也没有昂贵漂亮的衣服,奢侈的包包,再也没人带她出入高档餐厅,每天一束花哄她开心。
思及此,赵筱楠不甘心,眼睛一下子红了,“阮梨,你说,你是不是想抢我男朋友你自己找了个能当你爷爷的老男人,现在看到我男朋友好,就想勾到手,是不是”
阮梨乌软的眸子冷下来,她是不爱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但并不代表她可以这样任由别人诋毁抹黑。
“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赵筱楠的声音拔高一度,“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装下去吗霍家早就退婚了,你哪有什么老公就算有,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光头所以你才惦记上了我男朋友,是不是”
阮梨被气笑了,她真想看看赵筱楠的脑子里装得是什么东西,好歹也是一个名校的大学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去解释去讲道理吗
不,这种人油盐不进,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戳破她的臆想。
阮梨看向赵筱楠,唇角弯起笑,“我老公又帅又有钱,我需要惦记你男朋友”
“你骗人我那天明明看到你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
围观的人眼中掠起八卦的兴味,就在赵筱楠预备说出更难听的话时,一道沉老的声音自人群边上响起。
“太太。”
赵筱楠转头,见到来人,直接指着站在几步外的陈叔,“对,就是这个老男人”
陈叔“”
小姑娘,可不敢这么红口白牙胡说八道啊。
陈叔到底还是老江湖,哪里会被这点小孩子把戏吓到,他淡定地穿过人群,走到阮梨面前,“太太,先生说预订了今晚君悦的星空餐厅,你下班了给我电话,我载您过去。”
毕恭毕敬,哪里像是金主,显然就是一位端肃严谨的老管家。
“为什么要去星空餐厅”阮梨不乐意,她原本打算邀张子英一起去吃火锅。
“听说是君悦最近推出了几款小点心,先生猜太太应该会喜欢。”
“不要,不想去。”阮梨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星空餐厅吃饭,就莫名觉得惨兮兮的。
“他人在伦敦,还要安排我的晚餐,是不是管得也太宽了”
陈叔“”
见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八卦和耐人寻味,阮梨抿抿唇,“陈叔,我要工作了。霍他要是问起,麻烦您转告他,我不想去君悦吃点心,最近也不打算回君庭住。”
阮梨想搬回自己的小公寓。
霍砚舟可以晾着她,但她不能主动给他机会晾她。
陈叔见阮梨态度坚决,又担心自己再说什么会打扰到她的工作,只得离开。
先生特别交代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打扰太太的工作。
回到车上,陈叔没打算直接转述
阮梨的话,只如实向霍砚舟汇报。
先生,太太拒绝了晚上的安排
陈叔知道霍砚舟这一天都在处理欧洲公司的事,他来博物院的路上,霍砚舟还在开会。
先生工作的时候从来不处理私事,陈叔觉得自己似乎逾矩了,正要将消息撤回
霍砚舟原因
陈叔诧异,又在心中思量太太没说原因,只说让您管得不要太宽。
这话陈叔不敢回给霍砚舟,只委婉道太太似乎不太开心
先生和太太显然是闹别扭了,他一个老人家夹在中间日子很不好过。
蓦地,手机响起,是霍砚舟的电话。陈叔接起,听筒里响起清沉的男声“她说什么”
“”为难一瞬,陈叔只得一五一十转述阮梨的话“太太说她不想去君悦吃点心,最近也不打算回君庭住。”
这就很为难人。
太太就差明说我要和你分居。
霍砚舟不语,陈叔知道这是先生在等下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太太说,您人在伦敦,还要安排她的晚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听筒里陷入静默。
陈叔觉得这些年刀里来火里去都没这么难。
“还有呢”霍砚舟又问,声线沉凉。
陈叔直觉不能火上浇油,他和汤管家其实就如何做先生和太太之间合格的传话筒进行过探讨,汤管家说有时候你不能太耿直,不能火上浇油,你得挑先生和太太爱听的。
陈叔简单回忆了一下,老脸一红,“太太说”
“嗯”
“我老公又帅又有钱。”
说完,陈叔木着一张老脸,他可真的太难了。
结束一整天的拍摄已经是晚上七点,张子英今晚要陪女儿去上英语课,阮梨没了饭搭子。
从博物院出来,阮梨刚刚走到马路对面,就被一辆明黄色的超跑拦下来。
这车阮梨认得,上次还因为在院门口违停和保安起了争执。车门推开,薛远噙着笑下了车,像是专门在等着捉她。
阮梨一瞬冷了脸,想绕过去,又被薛远挡住去路。
“薛先生。”她抬眼,乌润眸底冷冰冰。
“怎么,想说我好狗不挡道”薛远厚着脸皮勾起笑,“阮小姐,你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你哪来什么又帅又有钱的老公反正你现在也单着,说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打电话和赵筱楠分手。”
“阮小姐,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薛远又想要靠近,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抬起,显然是想去揽阮梨的肩。
手腕却蓦地被扣住。
来人抓住薛远的手直接反锁在身后,薛远惨叫一声,转头惊叫“你他妈谁”
霍砚舟俨然已经动怒,他收紧手指,清晰的骨骼错位声响起。
“草”薛远疼得脸都变了形。
“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爸可是涛润集团的薛贵年”
霍砚舟哪里会跟他浪费这个口舌,直接反手将人撂在车边。
他径直走到阮梨面前,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冷厉的视线压下来,眸光晦暗,开口却是温沉的一句话“有没有吃亏”
阮梨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还有些迷茫。
“你不是在伦敦”
“没去。”
“”
一旁的跑车边,薛远还趴在车头哀叫,他这会儿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别的不说,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上位者气场倒是挺唬人。但手腕上的那块百达翡丽,不过两三百万的款式。
薛远冷嗤,他也有,还好几块儿呢。
他在这四九城里横惯了,自认能和霍家攀上几分关系,根本不把大多数人放在眼里。
“你们当老子死得是不是”薛远护着手腕,“老子的手要断了,给老子叫救护车”
霍砚舟闻言摸出手机,薛远以为他被自己震慑住了,继续哀嚎,“你等着,老子非把你送进局子里去你知不知道,我爸和恒远的霍砚舟交好,看你也是做生意的吧,恒远你知不知道霍砚舟你总听说过吧。”
阮梨“”
霍砚舟却在此时开口“联系涛润集团的薛贵年,让他现在就来领人。”
听筒另一端的助理康明还有点懵,又听霍砚舟说“转告薛贵年,下一期涛润scv的研发项目,恒远撤资。”
康明终于回神,虽然还不清楚薛贵年是怎么得罪了老板,但身为特助的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好的霍总,我这就去安排。”
薛远终于从千秋大梦中回过神,他就是再废物也知道scv的研发项目对润涛有多重要,他爹为了融资到处找门路,好不容易才求到了恒远这个大金主,攀上了霍家这棵大树。
薛远一贯浪荡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了些紧张和恐惧,甚至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你你到底是谁”
霍砚舟却牵住阮梨的手,不许她挣脱。
他垂眼,像是在很认真地征询阮梨的意见,嗓音沉磁温存“所以,准备怎么介绍我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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