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不见踪影的谢知非这天天黑后突然回家, 沈墨茹都有点不敢相信, 怕是自己想他想到出现了幻觉。
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后伸手小心戳了戳他胸膛。扎实的触感。真不是幻觉!沈墨茹开心地跳起来, 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好谢知非有心理准备, 不然就要被她这满是冲击力的拥抱扑倒了。
“大人,我怎么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沈墨茹不肯松开手,紧紧搂住谢知非。愉悦塞满了心房, 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荡漾在云端。
谢知非带着笑意叹了声阿茹,才道:“三天两夜。”
竟然会记得如此清楚, 他已经三天两夜没见到阿茹了。
“我好想你啊大人。”沈墨茹埋首在他胸前, 眼睛不争气开始湿润了。
谢知非轻轻拍着她的背, 柔声道:“阿茹, 不要哭,先让我沐浴换身衣裳, 好不好。”
他有些疲倦,头沉甸甸的, 衣服也几天没换了,想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再好好看看阿茹。这些天不见,他是真的思念的很。
“嗯嗯。”沈墨茹擦掉眼泪, 和亚芳给谢知非准备热水。
然而谢知非沐浴更衣后, 还没能和沈墨茹好好说两话,宫里就有人来传话,谢知非听后脸色大变, 仓促交代沈墨茹安心在家里待着,别担心他,便跟着宫人急匆匆离去了。
看着疾驰离去的马车,沈墨茹隐隐有些不安。
她再不懂朝政也知道,谢知非这么来去匆匆,定是宫里出大事了。
这夜沈墨茹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她还是跟在谢知非身边的阿飘。这一年,谢知非因太子姬凌深陷害死侧妃的丑闻不得不回上京,这一回来,便是鞠躬尽瘁的短暂半生。
上辈子谢知非熬坏了身子,躺在床上离逝的那一幕再出现,沈墨茹吓的弹坐而起,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翌日,元帝驾崩,举国哀痛。
民间百日内不得嫁娶和作乐。一向繁荣的上京,一夜之间寂寥无声。大家都小心谨慎待在家中,不敢非议突然驾崩的元帝,更不敢议论新登基的武帝。感觉的出来,百姓对新帝不是那么的期待和信任。
丧礼期间,谢知非只匆匆回了两次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沈墨茹知道这时候谢知非肯定很多事要处理,也不敢矫情,不安与担心都在心里压着,只是一再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
期间张蕙兰也来看过沈墨茹两次,告诉了她一个自己从夫君那了解到的消息,先帝临终前留下遗诏,要谢知非好好辅佐太子。
“谢大人肩上扛的责任不轻,任重道远。”
沈墨茹叹了口气,道:“只怕是道阻且长。”
摊上姬凌这样的皇帝,也难怪上辈子谢知非会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亏空了身子,落得个英年早逝。
张蕙兰安慰她:“也不必那么丧气,我家夫君说谢大人能谋善断,有旷世之才华,阿茹你大可放心。”
“只怕是旷世才华,也比不过时代趋势。”沈墨茹更愁了,不怪她对姬凌印象不好,那就是一个会无能又贪图美色的昏君。谢知非再能干,也挽救不了他一个个荒唐的政策,一步步把云国逼向深渊。
国之不安,百姓受苦。
而谢知非……想到他的下半生要辅佐的是这样的一个君王,沈墨茹心中五味杂陈。
张蕙兰也愁,发生这样大的变故,也不知明年的春闱能不能如期举行。她夫君为了此次春闱考试付出了太多心血,如果不能如期举行,又得等上三年,三年后她家夫君多二十一了。
二十一岁啊,她夫君得多抑郁。谢大人十六岁出仕,十八岁就位居吏部尚书之位。虽然当年也遭受了很多非议,但最后还是用事实回击了那些冷眼。她夫君本就常被人拿来和当年的谢知非比较,多少人眼睛看着。有时候想想,她都觉得喘不过气,夫君竟然还能不当一回事。
两人各怀心事,愁眉苦脸。
傍晚时分,杨康宁亲自来沈府接张蕙兰回家。
张蕙兰一听到亚芬说少爷来了,立刻就有点心不在焉,不断向院门口张望。
“阿茹,我夫君来接我了,我得走了。”张蕙兰越说越小声,觉得自己真是重色轻友之辈。亏她以前还取笑沈墨茹,提到谢大人就魂不守舍,如今自己何尝不是。
张蕙兰那心虚的样子,看的沈墨茹既好笑又感动,道:“见杨家二郎待你如此伤心,替你感到高兴。”
在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能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待自己的人,实属不易。阿兰今日特意来陪自己,早上是杨康宁亲自送过来的,现在又来亲自接她回家,可见是张蕙兰放在心尖上的。
张蕙兰怯怯笑了,拉着她的手道:“阿茹,我也希望你幸福。”
一句话也道出自己现在幸福的状态。
沈墨茹点点头,自椅子上起身:“我送送你。”
杨康宁站在马车旁等候,见到张蕙兰出来,目光一直紧随这她,眉眼有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阿茹,我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张蕙兰依依不舍和沈墨茹道别。
“天气渐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谢大人这段时间忙,你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那我走了。”张蕙兰依依不舍松开沈墨茹的手,慢吞吞走向马车。
亚芬本想扶她上马车,却被杨康宁抢先了一步。
进到马车内,张蕙兰依旧不放心,掀开窗帘,不断挥手让沈墨茹快进屋。
沈墨茹看着杨康宁脸色越来越冷,一时玩心大起,走到马车旁,深情握住张蕙兰的手,道:“阿兰,你放心回家吧,我没事的。”
眼角瞄到,杨康宁脸色铁青,眉峰高高蹙起,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这才松开手进了院子。
马车内,张蕙兰即使迟钝也感受到了杨康宁不是很高兴,自上马车后就一直沉着脸。
可是不高兴她今日出来太久?张蕙兰困惑中带了点不悦。平日里她都是乖乖待在家中,这次不过是担心阿茹,才出来看望一下。这高兴了,夫君好是好,但是不是太小气了?
“为何皱眉?”一直看着张蕙兰的杨康宁没忽略她微微皱起的眉。
“夫君又是为何一直黑着脸?”张蕙兰撅起嘴,觉得有些委屈,他怎么可以因为自己出来看一下朋友就黑脸。
杨康宁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说他看到她和沈墨茹两人手牵手不高心?这话说出来定会被笑话。但他就是真的很不高兴。阿兰的小手,怎么可以给别人握。
似是负气般,杨康宁握住张蕙兰两手。
张蕙兰脸红了,小小挣扎了翻也不能抽出自己两手,便道:“你既生气,又为何要抓我双手。”
这话一出,杨康宁更是用力捏了捏,道:“丈夫牵妻子的手,天经地义。”
张蕙兰词穷,她的夫君嘴皮子甚是厉害,说什么都在理,自己根本反驳不了。
看着耷拉着脑袋丧丧不说话的小娇妻,杨康宁又拧眉了,苦恼该怎么哄。
“谢大人最近估计会很忙,沈姑娘可有不高兴?”杨康宁强扯了个话题。
“阿茹一直都是个识大体的,能体谅谢大人。”张蕙兰脸不红气不喘说着偏颇朋友的话。
“谢大人他……”杨康宁顿了顿才接着往下道:“……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张蕙兰傻愣愣点了点头,方才他忽然停住,吓了她一跳,以为谢知非出事了。如果谢知非出事,阿茹可怎么办。
杨康宁本想说谢知非肩上的担子不轻,做他的女人不容易。但话道嘴边又怕吓到了自己这位小娇妻。他的这位小妻子,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实则胆小的很。杨康宁在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想到初次次看到她的那一幕,杨康宁终于扬起了嘴角。
这是他心里藏了两年的秘密,众人都当他和张蕙兰的婚事是两人的父亲喝大了一时冲动定下的。其实不是,这些都是他一步步筹划得来的。
没有人知道,早在两年前,他在觉善寺便对前来上香的张蕙兰一见钟情。
喜欢她的天真烂漫,喜欢她的钟灵毓秀,喜欢她的乐天达观,喜欢她的幼稚调皮……若要说喜欢她的理由,似乎能说很多。但若问他为何会对张蕙兰一见钟情,他答不出来。
也许是命运,只是那么一眼,这人就入了他的眼,乱了他的心。
阿兰,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什么时候也能如我喜欢你般喜欢我呢?杨康宁的惆怅只能藏在心底。
“今晚不回家吃晚膳,去翠玉楼吃你最爱的雕花鸡可好?”
“当真?”张蕙兰两眼一亮,阴霾一扫而光。
杨康宁点点头,看到她的笑容,自己也跟着高兴。
“太好了,谢谢夫君。”张蕙兰两眼笑的眯成一线,而后很是可惜又说了句:“早知道方才带上阿茹一起。”
杨康宁脸又沉了,难道他真要吃一个女子的醋?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旷世才华,比不过时代趋势。这句话忽然就闪现在我脑海,但是我搜索了,也没看到出处。不放心,备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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