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墨茹离开的这几个月, 上京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中最大的,要数张蕙兰生了个儿子。
刚回来的那天, 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 进门没多久,杨康宁不知道从哪知道的,连夜过来拜访。聊表关心后, 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张蕙兰顺利生下儿子, 然后扬长而去, 嚷着回家抱媳妇抱儿子。临走前还抱怨了下, 这几个月可把他忙坏了, 天天回家都是披星戴月。
沈墨茹知道这个消息后,开心坏了, 嚷着明天要去首饰铺子给张蕙兰的儿子买银锁。
谢知非行心里颇不是滋味,杨康宁比自己小几岁, 儿子都生了。这小子,速度可真快。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谢知非说话语气还带着点酸溜溜的。
“明日你不是要进宫吗?”沈墨茹笑眯眯抱住他,在他胸前蹭了蹭。心里甜蜜蜜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同甘共苦, 大人果然变得有些黏自己了。
“早上进宫, 下午陪你去杨家。”谢知非挑了挑眉,他就去看看杨康宁会怎么跟自己嘚瑟。
谢知非此地无银的样子让沈墨茹噗嗤笑出声,推了他一下, 问:“妒忌了?”
谢知非低下头,微扬着嘴角,默不作声看了沈墨茹半响。
沈墨茹以为他肯定会说不妒忌之类的话,谁料他却可怜兮兮说了句:“是,妒忌杨康宁了。”
这让原本准备奚落他一番的沈墨茹语塞了,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是怎么都怼不下手啊。只得揉了揉他俊俏的脸,安慰道:“没事,妒忌也是暂时的,以后都会有的。”
说完,才觉得这话好像暗示。脸红了,垂下头,也不敢再看他。
谢知非怔住了,因她这句话,心中那股忽然生出的暖意剧烈的似要涌出胸腔。
把沈墨茹揽入怀,谢知非单手轻轻抬起她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柔声道:“阿茹,可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这话。”
“记、记得的。”沈墨茹被他看的心砰砰跳,注意力不受控制停留在他微微上扬的嘴唇上。不断在想,要吻了吗?
然而她想了许久,笃定的吻并没有落下,眼睁睁看着谢知非唇角越来越往上翘,最后低笑出声。
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捉弄了,沈墨茹哼了声,用力推开他,气呼呼欲转身离去。
谢知非忙拉住她,努力克制笑意,揉了揉脑袋,低声哄着:“好阿茹,还没到歇息时间,再陪我一会,嗯?”
“陪你做什么,亚芳还在隔壁给收拾屋子呢,就她一个人,怎么收拾的过来。”沈墨茹口不对心拒绝者。
谢知非认真点了点头,环视了下房间一圈,笑道:“我这屋子也得收拾,阿茹不帮我吗?”
“谁说不帮,不是收拾了一半,你非得搂着人家不放。”说着说着,沈墨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抱怨,还是在娇嗔。
扭了扭身子,沈墨茹又道:“快放开我,不然等下我去歇息,你自个收拾。”
“好。”谢知非松开她,在她丧着脸转身之际,又抓住她,低头就是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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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知非一早进宫面见皇上。
沈墨茹将信将疑在家中等着,没想到果然如他说的,不到午时就回家了。两人一起吃过午膳后,便一同去了首饰铺子买送给杨康宁和张蕙兰儿子的礼物。
看着那些小玩意,可爱又精致,沈墨茹爱不惜手,比预计的买多了许多。谢知非出手也大方,很豪气又添了许多。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先送他儿子些许礼物又如何?谢知非小心眼的暗暗腹诽。
早亚芳早上就提前去杨府递了拜帖,张蕙兰接到拜帖后激动不已,差点捂脸痛哭,嘴里一直念着终于能见到阿茹了。
杨康宁心中那许久不曾冒出来的酸涩感觉又开始冒头了。反正今日休沐,他干脆与张蕙兰一起在家等候。
他知道阿兰和沈墨茹情谊深厚,孩子弥月那会,因为沈墨茹不能来,还难过了许久。
当初沈墨茹在上京突然消失后,阿兰差点急疯了,若不是后来他查到沈墨茹去了边疆找谢知非,一切平安,只怕怀着身孕的妻子会熬不住。想到这些,杨康宁心里又颇不是滋味。他希望在妻子心中,自己是最重要的。
昨日他知道谢知非他们回来后,一是出于担心,想去看看许久不见的朋友。二也算是先阿兰看看沈墨茹这段日子如何,免得她们见面的时候抱头痛哭。
然而当他回家,告诉阿兰沈墨茹回来的消息后,她高兴地翻来覆去不肯睡。后来还是他发狠了,狠狠折腾了她一番才累的沉沉睡去。
想到昨晚的温柔缠绵,杨康宁一脸满足,抿嘴偷笑,瞥了眼妻子。罢了,虽然她心中有挂念的友人,有视为性命的儿子,有很多很多人和事会分走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能只属于自己,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好好的,他也觉得很满足。
张蕙兰抱着孩子,一脸焦虑,不断望向门口。不用问也知道,在着急沈墨茹怎么还没到。
“坐下等。”杨康宁哼了声,从她手中接过儿子递给奶娘,按住她坐下。
“都快下午了,阿茹怎么还不来。”张蕙兰紧张兮兮,经历过阿茹忽然失踪,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谢知非刚回来,肯定得进宫向皇上谢恩,得耽搁些时间。”杨康宁端起茶杯喝了口,提到谢知非进宫,神情严肃了许多。
张蕙兰不满嘟起嘴,抱怨道:“谢大人怎么这样,明知道自己要进宫,就不能让阿茹先来找我吗?”
杨康宁想了想,说了句:“可能两人一起过来,比较名正言顺吧。”
名正言顺?张蕙兰困惑看着自己夫君。
朝政的事他不想妻子知道太多,换了个说法解释:“也许谢知非想看我们儿子,不好意思,只好借故陪沈姑娘。”
这说法在理,张蕙兰笑的眯起眼,看向奶娘,她整在哄孩子睡觉。
想起春闱考试前,她患得患失和阿茹说的那翻话,不由感慨时间过的真快,眨眼,她都已经成为母亲了。
“少爷,少奶奶,谢大人和沈姑娘来了。”丫鬟匆匆来报,到了门口就喊。
张蕙兰听到忙起身,拖着杨康宁走去二门相迎。
“夫君,我们快去二门迎接他们。”
“别跑那么快,小心看路。”杨康宁担心她摔倒,反手抓住她手腕。
快一年没见的两人再次见面,彼此都有了一不同的番刻骨铭心的经历,忍不住抱头哭了。
张蕙兰先开口,红着眼道:“阿茹,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大胆,敢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真是不要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一走就是这么久,想死我了,你知道吗?”
至今张蕙兰都不知道,沈墨茹在去找谢知非之前,在皇宫两天一夜的经历,以为她是不顾生死投奔谢知非。
那时候她正怀着孕,杨康宁怕她受刺激,一直瞒着。
面对张蕙兰的抱怨,沈墨茹只得笑着认错求原谅。当时那情况,她是真不敢来找阿兰。虽然知道阿兰若是知道自己不见了,定会心急如焚,可是也不敢先跟她打声招呼。她怕姬凌会找上杨家,最后连累杨家张家。
两个就别重逢的女人自是有很多话聊,两个男人完全被忘记在一旁。
杨康宁看着满心满眼都只有沈墨茹的妻子,心情闷闷的,沉着脸带谢知非去了书房。
两个女人要叙旧,他们也有些事要谈。
“儿子很像你。”谢知非笑着跟恭贺杨康宁。
杨康宁扬眉,脸上的骄傲显而易见:“当然,那是我的儿子。”
“恭喜杨大人喜得麟儿。”谢知非笑骂:“瞧把你嘚瑟的,比当年高中探花还神气。”
“探花算什么,能比吗?”杨康宁皱眉,道:“早知道入朝为官这么忙,当初就不该听你忽悠。”
谢知非收起笑容,开始和杨康宁聊他离开的这段日子,上京发生的事实。
这几个月来,虽然他们也有通信,但书信毕竟不能讲那么仔细,而且有些事也确实不能在信中提。
杨康宁事无巨细,把沈墨茹离开后的宫里的发生的变化一一告诉他。
皇后把沈墨茹送出宫后,皇上很是生气,可又不能以这个为由废了她,每日便想着法子折磨她,甚至纵容宫中的妃子给她添堵。还好后来太医诊出皇后怀有身孕,这一切才消停了。
“皇后还是念着当年你的救命之恩。”杨康宁笑看向谢知非,带了些愧疚。他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迅速,不顾一切把人带进宫。没有及早防备,差点害沈姑娘陷入危险。若不是几年前谢知非曾救下差点被废的太子妃,种下这份因,若是沈墨茹在宫里遭遇不测,只怕他这辈子都无脸再面对谢知非。
谢知非摇摇头,补充道:“也许有点当年的恩情在,但此次皇后敢豁出去救阿茹,只怕是已知道自己有身孕。”
若此胎她能一举得男,那就是嫡子。若能赢得谢知非的帮助,更有把握能被立为太子。她不过也是想为自己的孩子赌一把。
杨康宁点点头,忽然问:“那事,你跟皇上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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