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走进来, 等候的众人纷纷行礼, “见过长公主。”
刘芳笑着道,“诸位免礼。”
寒暄几句, 刘芳也就进去花厅内跟别的皇族长辈们见礼了。
柳依依站在后面看着,嫉妒得眼睛都滴血了。
刘芳却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柳依依来了。
人太多, 她的身份也不够, 自然刘芳是看不到她的。
其实, 刘芳成婚后很少出席这种宴会。应该说, 她一直都是很少参加宴会的。
也就是一些不得不去的宴会,她才会参加。
她这样的身份, 纵然不参加, 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背地里酸话几句的人都不多。
毕竟,她的身份是自幼被两位皇帝宠出来的, 旁人再如何,也不会说出口。
基本都跟柳依依一样,再嫉妒, 也就只能暗地里,埋在心里,说出口就会被人嗤笑, 甚至是讽刺:你谁啊?人家芳华公主什么身份,你有资格说人家?
一个不好,甚至会连累家人——谁都知道安文帝, 安承帝有多疼爱刘芳,京都勋贵世家们又不都是傻子,谁会没事儿说这种闲话,是不要命了吗?
…………
刘芳进了花厅,与各位皇亲见礼后就坐下了。
长辈们看到她大腹便便都十分关切,温和地询问关怀几句,宁阳大长公主府的仆人恭敬地送上了温热的牛乳,刘芳端起来喝了两口。
柳依依外面站着,透过雕花屏门,看着刘芳坐在那些亲王妃,大长公主身旁,还被照顾关怀得无比细致,心里是越发憋闷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芳华公主就过得这般尊贵?
常国公夫人无意间看到她一脸的嫉妒,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发现她看着的方向竟然是芳华长公主那边,吓得她暗地里狠狠地掐了一下柳依依,扭过头去就压低声音训斥。
“你作死也别带着我们!长公主是什么身份?你竟然敢露出这样的神情来,你是找死吗?”
柳依依被掐疼了,瞬间回神,看着压低声音脸色严肃难看的婆母,心头一颤,低下头恭顺道,“母亲息怒,我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常国公夫人却一副看穿她的样子,冷冷地看着她道,“你给我记好了,这次宴会你要是敢折腾,我回府就让泽儿休了你!”
柳依依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母亲?”
常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压着声音淡淡道,“你已经害苦了泽儿,要是你再敢连累我们,我绝对说到做到!”
这些年,常国公夫人受尽旁人的冷眼,都知道是因为娶了这么一个破玩意的缘故。
要不是她,泽儿就有可能与芳华长公主自幼相交,会迎娶到尊贵的公主,仕途也会一帆风顺。
国公府的荣耀自然不少!
可是,就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活生生的让自己儿子没了尊贵的媳妇不说,还闹出了那么多笑话,让国公府这么些年一直受冷待。
现在好不容易时过境迁,她却还想作妖?
芳华长公主是谁啊?那是自幼被安文帝,安承帝捧着长大的。
皇帝都得捧着的尊贵人儿,她竟然敢对她露出那样可怕的嫉恨眼神,这不是活生生地拖着一家老小都去死的节奏吗?
常国公夫人真是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无脑儿媳!
她知道为了这次宴会,自己伏低做小付出了多少精力,财力,才得来的这么一次洗刷从前名声,重新回归顶级贵族圈的机会吗?
竟然还敢在这时候添乱!
真是气死她了!
常国公夫人冷冷地盯着柳依依,看得她白着脸乖乖低头,恭顺地道,“是,母亲,儿媳不敢了。”
常国公夫人看她确实老实了,这才冷着声道,“你老老实实的,别折腾,世子夫人的位置就安安稳稳的。明白吗?”
柳依依心头满是愤恨,却只能全部忍下,一脸恭顺地回道,“儿媳明白。”
常国公夫人这才满意地回头,柳依依低着头,眼里满是怨毒:都是芳华长公主,要不是她,自己就不会被婆母责骂了!
还差点就没了世子夫人的位置。
柳依依知道,常国公夫人是真心想休了她的,绝不是开玩笑。
而要是她被常国公府休弃,定安侯府她是回不去了,纵然能回去,日子也绝不好过,这一辈子也就真的毁了。
所以,为了自己,她只能忍下满心的不甘不平,僵着一张恭顺的脸老实待着。
…………
刘芳来得比较晚,坐了闲聊没一会儿,宴席就开始了。
她去了主/席坐下,陪着宁阳大长公主用膳。
午后,她就回去了,没有再参加晚宴。
文清南正站在二门处等她,见她出来了,脸上顿时绽放了灿烂的笑容,看得周围的小丫头们都忍不住脸红,一些跟着长辈们离开的年轻女孩,也忍不住红着脸,偷偷看他。
其实,文清南长相真是很好的,温润如玉,端方雅致,宛如书中所说的:有匪君子。
刘芳一直都知道他好看,以前只是因为文南伯府在京都勋贵圈内太透明了,所以他的美貌才没有被传出去。
而现在,他的身份,也让别人不敢多议论。
毕竟,是她的丈夫嘛。
刘芳笑笑,缓步走过去,文清南伸手牵着她的手,笑着道,“累不累?”
刘芳摇头,“不累,就是有些无趣。”
这种宴会就这样了,每个人带着虚伪的面具交际,实际上人人心里都明白,一旦利益有了冲突,今天的朋友亲人,明天就有可能成为生死仇敌。
因此,刘芳实在不太喜欢这样的宴会。
只是,宁阳大长公主毕竟辈分高,她亲自下帖,刘芳总得给面子过来一趟。
不然,就真的太过目中无人了。
虽然她有目中无人的底气。
可是,她并不想这么做。
何必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别的人如何,与她也无关,她端着坐会就可以了。
这种简简单单就可以你好我好的事情,她还是会去做的。
即使,心里觉得无聊。
文清南笑了笑,道,“那咱们就去外面逛一逛吧,反正也出来了。”
刘芳笑着点头,“行啊。”
现在,她进宫的时间都减少了许多,毕竟是大嫂(温兰,原来的太子妃)当皇后,还是不太一样的。
况,安文帝和杨氏也大多时候出宫住在她的公主府里,她也没必要老是进宫去。
不过,偶尔还是有些怅然,毕竟那座皇宫曾经是她的家,她在里面生活了那么久。
但是这种偶尔的怅然也就是一闪而过,刘芳知道,等日子长了,她就会渐渐淡忘皇宫里的记忆。
这就是时间的残酷,她也没办法阻止,抵挡。
只能好好地过好自己的生活,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这就很好了!
文清南牵着刘芳的手,扶着她上马车,然后再上去,车驾就缓缓驶出宁阳大长公主府了。
…………
柳依依找了个更衣的借口出来,看到刘芳,文清南两人正好上车走,她不由得心里一酸。
她今天听了不少刘芳的传闻,知道文南伯待她如珠如宝,夫妻恩爱,还有一个很聪明的长子。
而她呢?
这几年虽然诞下了两名嫡子,可常泽也纳了五个妾室——两个是他原来的通房,三个是后来她怀孕之后,纳进府的良家女。
虽然身份都不高,威胁不了她,可是,她现在也要每天想着怎么与妾室争宠,才能留住常泽。
而文南伯却至今都没有通房妾室,一如当初地待刘芳。
听着众人感叹羡慕的话语,柳依依心里越发难受。
上一世明明芳华公主就是嫁给了常泽,一辈子都不受宠,最后郁郁寡欢,为什么她现在却没有这样?
按道理,她应该很喜欢常泽才对啊?
难道……
柳依依想到自己,再想想刘芳,顿时吓了一跳,恍然大悟:她肯定跟自己一样,是重活一世。
所以,她才不再选择常泽这个负心郎,而选择文南伯这样的痴心人。
柳依依先是一阵嫉妒,没想到,这个芳华公主命这么好,竟然可以得到与自己一样的奇遇。
不过,这倒是一个绝好的把柄,柳依依暗自想到,她肯定没想到自己会猜出她的底细,只要自己告诉她,她一定会惊慌失措的,甚至是惶惶不可终日。
那如此一来……
柳依依眼睛发亮:她就可以控制这个身份尊贵到极致的人了,到时候,她不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吗?
太好了!
以后,她不用再这么憋屈了!
哼!甚至她的婆母,常国公夫人也得捧着她!
柳依依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立马冲到芳华长公主府去找刘芳。
哦,不对,她住在文南伯府。
哈哈!柳依依心中大笑,她以后的风光荣耀要来了!
…………
第二天,柳依依就去了文南伯府,可是她一到那里,门房的人却告诉她,长公主还没起,不方便待客,请午后再来。
柳依依这才想起,刘芳现在怀着身孕,特别嗜睡。
她生怕回了常国公府就出不来了,索性就去了内城酒楼坐着等待。
等到午后,她又不想去文南伯府了,就派人去让刘芳过来。
然而仆从听了她的吩咐,都快被她吓死了,白着脸道,“世子夫人,长公主身份尊贵,恐怕不会答应前来的。”
柳依依脸一黑,可是她也明白,这是现实。
无法,她只能自己坐车,再去文南伯府求见刘芳。
只是,她心里一个劲地告诉自己:不急,等控制了她以后,到时候再来算账也不迟。
…………
刘芳在正院内的书房中画画,文清南站在一旁指点。
刘芳的画艺只能说不错,这还是她好几个任务世界勤学苦练,才得来的。
要是跟文清南一样,学习十来年时间,她大概只能勉强画个看得清楚的临摹,或者是一般的花草啥的,什么画风啊,画艺啊,根本都谈不上。
文清南看着她的画,笑着道,“娘子的画艺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刘芳笑笑,放下笔,道,“也是夫君教导有方。”
文清南笑,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如同粉嫩的桃花一般,真真是好看极了。
刘芳忍不住看呆了:就算是成婚多年,她还是会被自己的丈夫的美貌所震撼。
实在是太好看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红翡来禀报:常国公世子夫人求见。
刘芳挑眉。
文清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淡:这个常国公世子夫人,还真是会挑时候来。
只是,刘芳却并不想见她。
从前在书院,她就受不了柳依依,虽然不至于怕了她,但也嫌弃她每次装可怜的样子,实在是懒得搭理这种神经病。
所以,刘芳淡淡道,“不见。顺便交代下去,以后,常国公府的人,我都不见。”
除了这个柳依依,还有常国公府世子常泽,也是一样有病,刘芳都不想看到。
红翡恭敬行礼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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