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怂的一比

    就在此时, 沈娆才赫然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居然是原先常来如意阁光顾的款爷!

    我滴妈耶,所以自己刚刚竟然错手把金主爸爸给打了?!

    要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那名“小二”顿时就咽了咽口水, 脸上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前面她光顾着打打杀杀了而且方才那场面如此混乱……自己忙不迭地又是道歉又是等死的,压根就没注意打得究竟是谁?

    这下等她看清楚来人的相貌时, 才真的慌了神。

    这可是如意阁的维维维艾屁客户啊!若是失了这么位老财神,那她们往后还做毛生意?

    沈娆想了想, 又不禁悄悄地抬头望去。

    可是还没等她仔细瞧上两眼,就已经被周遭冷冰冰的低气压给镇住了。“男子”马上将头低得死死地, 她勾着脖子,缩得就跟只鹌鹑似的。

    这阵仗……要是他们一人一个巴掌的还回来,估计能把自己活活拍死!

    只见由那名肥胖掌柜领衔的一列壮汉, 个个都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 光一只手腕子都比她的整条胳膊腿儿还粗,而且那边上还站着一位咬牙切齿,准备随时拔刀的黑衣保镖。

    现下这些人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她立马大卸八块,生吞活剥了一般。再说自己刚才……

    故意伤害, 寻衅滋事,当街打架斗殴…….这一桩桩罪名听起来可都不轻呐。按照朝廷刚刚修订的最新版大周刑律,她怕是得进去吃牢饭了。

    不过, 倘若能私了的话……

    只片刻功夫, 沈娆心中的小九九就已打了好几个转。

    这时只见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扑通——”一声就猛地跪在了地上。

    “爸爸!”

    顾禹同:……

    围观群众:???

    齐铎/桑儿:!!!

    爸爸?

    前段时日不是还唤自己夫君吗?怎地现下又变成……

    男子闻言后,遂眯了眯眼。

    顾禹同的脸上原本还带着些许愠色, 这下被来人的这一声爹喊得倒是有些冷俊不禁。不过他仍旧沉默着,并未言语。

    这时,一直候立在左右的齐铎却是一脸懵逼。

    等等……大人什么时候连儿子都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自己怎地不知道?

    呵呵哒,上个月刚冒出来个小娘们想冒充他们顾府的夫人,这下又来了个大人的崽!这亲戚攀的牛逼啊,特么一家三口都让你占全乎了!

    “大胆!信口雌黄,以下犯上!首……”

    这回他可是长记性了,眼前的这小子已经不单单是胡说八道,满嘴放炮那么简单了,最要紧的是此人刚刚还刻意冒犯大人。这明摆着就是阎王爷头上动土,找死!

    说话间,男子便亮出了刀鞘。可是还没等他训斥完,那跪地之人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老爷!”

    “小的万万没想到是您老人家啊!呜呜……”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呜……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沈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那人的腿间慢慢挪去。

    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形她也未尝预料到。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先装死认怂了再说。

    想着,她遂上前一把抱住了来人的裤腿,在瞥了一眼金主爸爸冷若冰霜的面庞后,那“小二”又继续抽抽嗒嗒地卖惨道。

    “前头朝廷一直在打仗,这……这生意也不好做了。于是,小的便学起旁人一样摆起了地摊,可哪成想……呜呜……”

    “老爷,您可千万不要抓人家去见官啊!”

    顾禹同:……

    感觉到她正紧搂着自己的小手还在微微发颤,男子遂顺着那衣摆往下看去,他的眼眸微沉,一语不发。

    原来她是在害怕自己。

    他方才抬首时,就见她一直茫茫然地瞧着自己,一张樱桃小嘴也是微微张开,全然一副傻愣愣的表情。现下他还未说什么,眼前的小人却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看来她是惧怕要被扭送去衙门。

    想着,男子的目光又追随着女子始终揉攥的手指移到了自己的长衫上。

    他本就是十分喜洁之人,眼下只见自己身上的那件青丝料子被来人拽得是皱皱巴巴。不仅如此,他膝下的绸衫还被泪水和不知是什么的黏糊东西给打湿了一大片。

    “你……”

    顾禹同在心中轻叹了一声,随即便想将来人先喊起来。

    可眼下他脚边的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儿却全然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此时那名“小二”正堪堪地咬着嘴唇,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里饱含着盈盈泪水,好像下一刻又要立马哭出来似的。

    “小……小的家中还有位老父亲瘫痪在床,生……生活不能自理。”

    “小人的哥哥前……前段时日也欠了一屁股债,早就跑路了。现在家……家里就只靠我一人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

    顾禹同:……

    听到这里,男子不禁勾了勾嘴角,低头直直地注视着来人。

    其实说起沈太师,他记得昨日这位老父亲还在朝会之上为了新税一事与户部诸臣争得是面红耳赤。看样子中气十足,精神矍铄,怎么只一日功夫就瘫痪了?

    这时候,沈娆依旧沉浸在自己所营造的悲惨身世当中,她自然没空去理会那人的眼色。在呜咽了一会儿之后,她遂从腰间缓缓地扯出枚小小的荷包来。

    只见她先是掂了掂分量,然后将袋中所有的银钱全都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总共才得了一两八钱银子。

    “这…….这里已经是小人所有的银两了。”

    “不知赔给您,够……不够?”

    那“小二”的话音到了后头已经越来越低,最后的几个字更是咬得如同小猫叫般有气无力。这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引得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求您了……”说着,她又撒娇似的细细喊了一声。

    顾禹同看着她手里的几钱碎银,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先起来罢。”

    沈娆:嘻嘻……

    感觉这事大抵算是了了,沈娆不禁在心中欢呼雀跃起来。

    但还没等自己向这位便宜爹道声谢,这时只见有一人从后头匆匆走来。

    “二爷,大爷已在雅间等您许久了。”

    --

    万福楼。

    “什么?!”文徵被人打了?

    此时,已经在包厢内坐了许久的顾禹洲在听闻自己胞弟在楼下被人给来了一巴掌后,顿时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只见他气得从矮椅上一蹦而起,随即就抄起了搁在一旁的佩剑,作势便要下楼与那人拼个你死我活。

    他奶奶的!居然有人敢打他弟弟,这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个老匹夫,怎地一把年纪了还是如此冲动?你就不能先听梅光将话说完,再去与人算账?”

    说着,一名身着白色胡裙的女子遂“啪——”地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那女子的脸上并未多施脂粉,她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而胡裙本就是为窄袖束腰的款式。她身上这件的两只袖口则更是被系得极紧,这一身打扮倒像是可以随时与人切磋过招。

    顾禹洲:……

    梁婉的话音刚落,她身旁的男子就倏地一下又坐了回去。

    顾禹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顷刻就闭上了嘴。不过等他刚一坐下又立马沉着一张脸,压低了嗓门发问道,“咳咳……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额……”

    那名叫梅光的长随,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小人站得远,其实听得也不是那么真切。”

    “那人先是骂二爷狼心狗肺,然后……”

    反正他过去的时候就听见大家都在传什么狗男人,旁边还跪着一个痛苦流涕的柔弱身影…….如此自己应该说得没错吧?

    “那人说他为了二爷连自己常年卧病在床的老父亲都舍弃了,他的家兄在知道后也被气得离家出走。”

    “总而言之,就是怨咱们二爷翻脸不认人,不识一家人……”

    随着梅光一通声情并茂的复述,那席间的二人也不禁被其中的爱恨情仇,婉转曲折所深深折服。

    这简直就是一出情感大戏啊!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弟弟始乱终弃,现在惹得人家找上门来了。

    这下好了,如此也不用枉费他去到处搜刮,哦……不,是到处打听京城各处的良家女子了。

    既然如今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弟媳,那么待会儿问过文徵之后,他就与夫人一道去瞧瞧那姑娘。

    “可知那姑娘家在何处?”

    姑娘???

    梅光听老爷这么一问,倒是有些糊涂了。什么姑娘?哪来的姑娘?

    “我是问你刚刚说的那个!就是在下面与文徵哭闹的那位。”

    唉……自己的这个长随,脑袋也是越发的不灵光了,怎地连这点反应都没有?随即顾禹洲便点明了道。

    梅光:……

    他啥时候说过那是个女的……

    “老爷,跪在下头的是个男人啊。”

    顾大哥/顾大嫂:!!!

    “瞧……瞧那样子应是个年纪不过十来岁的清倌。”梅光见老爷的表情似乎还有些疑惑,于是马上又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道。

    顾禹洲:……

    很快,顾禹洲的三观伴随着仆人的这几句话立马就被震得稀碎。

    而后,那包厢内又传来了今晚第二声响亮的拍桌声。

    这个小兔崽子可真会玩啊!

    想不到……之前坊间传言的那些竟然都是真的,而且现下已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于是越想越不对劲的顾侯爷,马上就再次起身。这次他打算亲自将弟弟提溜上来,另外还要再去会会那个不清不楚的断袖!

    “兄长。”

    “嫂嫂。”

    就在此时,顾禹同也大步迈入房中。

    方才的那些事若是让大哥知道,恐怕是有的缠了,所以他特意用冷帕子敷了半刻钟才上来。

    “哼!”

    顾禹洲一见到来人,就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随即又一屁股坐下了。

    “文徵来了?坐吧,你大哥等了你许久。他这人性子躁,你别放在心上。”

    “咱们这就开席罢。”说着,梁婉遂嘱咐下人赶紧为小叔斟茶。

    后来的那位青衫男子微微颔了颔首,随后便坐到了窗边的位置上。

    --

    “这日子啊过得飞快,一眨眼马上便要入夏了。”

    “你……就没个什么打算?”

    酒过三巡之后,顾禹洲心中的不快才渐渐消散。

    他自然没有忘记,自己与妻子今晚究竟是为何设宴。待一圈废话完毕,他立马就进入了正题。

    今个是花朝节,自己原本还可以正儿八经地与老婆约个会,卿卿我我一番。这下倒好……因为家中还有你这么个老大难问题,真是怎样过都不安生,操心呐!

    随即他又瞥了自己弟弟一眼,那眼神中也是写满了嫌弃。

    只见那男子的面容却是沉静如水,听闻兄长如是说,他遂轻扣了两下指节。

    “今年的潮汛怕是来得较早,我已向圣上请旨,大约下月便会启程往泸州去。”

    每到盛夏之时,长江一带便会大发洪水,堤坝冲决,疏毁良田,虽然朝廷每年都会下拨银两,征遣劳力抗灾抢险,但一直都收效甚微。

    顾禹同自从开春起,便屡召各部商议对策,考虑再三,他还是打算亲自往沿线走一趟。随着洪水频发,不光是百姓受难,若是更严重的还有时疫,饥荒等等恶事。

    “谁要同你说这些了?”

    “咳咳…….那什么,你嫂子知道你眼界高,一般的世家贵女也瞧不上,所以……”

    “要不,还是请夫人先说说?”

    顾禹洲一听他开始说起什么国政时事,顿时肝火就上来了。不过在被妻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立马就乖巧地闭上了嘴。

    “文徵啊,其实你大哥也是为你着想。说起来,咱们顾家的香火.……”梁婉说着说着,也不禁叹了口气。

    “你的顾虑,侯爷与我自然是清楚的。我俩想了个法子,若是高门大族的女子实在不成,要不你且考虑考虑家世清白的良家子?”

    “先抬个良妾进门,等到时候有了子嗣,你若觉得合意便允她再入宗祠。如此,宫里那位的忌讳也就没那么深了。”

    “就是,那吹了灯之后哪里还不是一样!”

    “大哥大嫂的话要听,少一天天的尽整些歪门邪道!”说着,顾禹洲也在一旁附和道。一想到弟弟还与些小倌搞来搞去,他就感觉更是心累。

    “兄长,嫂嫂。此事文徵尚且无意。”顾禹同闻言,遂站起身来向兄嫂大施了一礼。

    其实兄嫂二人说的确实没错,若是为了子嗣传承,不与世家大族的女儿联姻,仅仅娶一平民女子一生一世倒也未尝不可。

    这一点原先他也曾想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不可能一直不婚不娶。之前是并未遇见心仪之人,故而还能往后推脱,可如今……

    接着,待他再次开口时,只听那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叫卖声。

    “卖灯笼咯,花朝节的灯笼……”

    …….

    男子沉了沉眼眸,顺着那声音,他不禁朝窗外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顾爸爸:那怎么办?自己跪着讨的老婆,只能宠着呗。

    放心……顾大人这巴掌绝对不白挨哈,有后续hahaha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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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年中了,最近作者天天加班,回到家就非常非常晚了,所以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各位小可爱们见谅哈~

    感谢我的小天使【1407800 】灌溉的营养液!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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