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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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愿望许的,够浪漫也够小清新,就是——太不像路野的风格了。

    按照路野直白坦率从来不懂含蓄转弯的少爷脾气,他看上的东西就是他的,他看上的人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可能会跟严彧说一起睡吧、做我男朋友吧、或者我想上|你这种话,绝对不可能跟个年方二八或许还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一样,说我希望我喜欢的他也喜欢我。

    路野有自知之明,他是演过偶像剧,可没想过要把生活过成偶像剧。

    他这样含蓄婉转表达爱的原因无非两点,一,严医生太斯文,他一流氓不能老欺负斯文人,多不好啊;二,他恨不得掏心挖肺给严彧看,他是真心喜欢他,可不知为什么,严彧好像一直不相信他。就连那天在车里他退一步说想试试,严彧居然用什么喜欢的玩具作比喻,语重心长跟他说,他可能只是一时对这个玩具爱不释手。

    爱不释手他妹!

    少爷我真是只想玩玩,他严彧早就拜倒在他的一百零八种招数之下了。

    回归到眼前,他希望严彧能往他面前走一步,哪怕半步也行,不然路野可能真的只能掏心挖肺给严彧看了。

    他倒愿意,可多血腥啊。

    路野许完愿吹好蜡烛后,扭头期待着看着严彧,眼角旁边那颗泪痣仿佛闪着星光。

    严彧犹豫再三,终于抵不过自己呐喊叫嚣的心声,小心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亲都亲过了,严彧居然还在问他,他喜欢的人是谁?

    路野当场脸色就变了,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懑,语气不好道:“呵呵,你猜呢。”

    严彧以为路野会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也不需要太准确,只要一个特定的人称代指也行,可没想到饶了半圈,问题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冰冷镜框后的眼睛格外专注,好像在思考什么,空气沉积片刻后,严彧将手伸到路野面前,摊开掌心,慢慢开口道:“一直给我看病的心理医生是我的大学学长,姓肖,还修过犯罪心理学,不过他说那玩意儿得天天研究各种杀人变态,他无法承受社会不美好的一面,后来自己出来开了个小诊所,主业给普罗大众解答心理上的疑难杂症。”

    路野轻轻笑了一声,但为了表达‘少爷我很不爽’的情绪,他这声笑地相当克制,乃至于就像走调地‘哼’了一声。

    严彧置若罔闻,他掌心依旧平平整整地摊在路野面前,继续说自己的:“你还记得你在我家不小心看到林诩照片的那天吗?那天我们接了吻……”

    路野没好气道:“明明是你强吻的我。”

    “嗯,我吻了你,”严彧顺其自然地改口,“当时我的应激反应很强烈,但你走了以后,我没有吃药,没过多久,自己却慢慢消化了。后来,我打电话问了学长,他说这是一个好的征兆,还让我试着从和你牵手开始。”

    话音刚落,严彧那只摊开的掌心里多了一个只手,路野闷声问道:“这样吗?”

    严彧没有回答他,只是反手穿进了路野温热的指缝间,十指交叉,捏了捏路野的手说:“你看,我的掌心没有出汗。”

    路野傲娇地扬眉:“那是我的治愈能力强大。”

    路野的手心很暖,严彧握住后就没有松开,他嘴里还在出声说话:“再后来,你带我去清池的那晚,你让我实地考察学习,我又吻了你一次……”

    路野瓮声瓮气反驳道:“你那分明又是强吻,嘴片子都给我咬出血了。”

    严彧清咳一声,掩饰下自己心口慌张,平静温和地继续说:“那次我其实起了一点小小的应激反应,在手心,没让你发现,不过只出现了一会儿。几天后,我去复诊,学长跟我说我应该已经接近痊愈的状态,他建议我可以跟你有进一步的接触,我当时听了这个好消息,立刻就想跟你分享,可没想到后来会出洛言的事。”

    路野掐头去尾问道:“他怎么建议我跟你可以有进一步接触的?”

    “牵手,”严彧晃了下他们俩人十指交握的手,然后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一把捏住路野的脖颈,将人拽到自己面前,浅浅地吻了下路野的嘴角,松开路野后,轻声吐出两个字:“接吻,还有……”

    剩下的话,严彧实在开不了口,但他的手已经伸到路野的毛衣下摆,他绷紧的肌肉使得他这个动作看上去僵硬又滑稽,一点都不浪漫,他以为他会紧张地无所适从,但他低估了自己,准确来说,是低估了男人作为一只欲望动物的本性。

    他循着自己的本性,触碰到路野腰间的皮肤时,才知道自己的手心早就着了火,不知道路野有没有被他烫到,他尽可能做到温柔,可越是这样,越显得自己异常笨拙,真像个年方二八刚谈恋爱的小男生。

    被严彧弄地浑身着火的路野并不知道,严彧其实并不想做什么,因为肖医生,也就是他的学长,是这么跟他说的:“我建议你们可以尝试一下牵手、接吻,或者更进一步的肌肤碰触,比如人身上比较敏感的几个地方,腰、背或者大腿。”

    肖医生的心里肯定不是这样表达的,但他觉得严彧是名成年男性,应该懂他说的。

    可万万没想到,严彧这名成年男性他没懂。

    路野不知道有关一名成年男性的曲折故事,他只知道他心如擂鼓,浑身上下的渴望就快把他唯一的理智蚕食干净,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用血腥味强行留住了那一点理智,随即,捏住那只在他腰间徘徊多时的手,眼圈泛着红,一字一顿问道:“严医生,我不是吃素寡欲的唐僧,你如果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想法,就收手吧,我怕我一会儿真把持不住。”

    严彧顿了下,呆呆看着路野,表情可谓天真无邪。

    路野看着他这幅神情,大致猜到了他应该是曲解了心理医生的话,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他握住严彧的手腕,慢慢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开,低声叹了一口气,骂道:“操,什么狗屎心理医生,医嘱都说不清楚。”

    祸不单行,路野刚骂完,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那跟篮球框一样嚣张顶|起的小|帐|篷。

    这他妈都遇到的什么事啊。

    路野平时不是那么不禁撩的人,要知道路少行走情路多年,基本没挨过什么刀,他只会干擦|枪的事,但他本人从来没走过火。

    明明严彧摸他的那两下,就他妈跟摸颗大白菜一样,一点章法都没有,可没想到,等严彧的手一撤离,他居然走了火。

    严彧手里是不是涂了什么毒药。

    专治他这种一本正经还没干过坏事的小年轻。

    路野要面子,他随手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盖到自己腿上后,吩咐道:“你不是说厨房还有饭菜吗?你去热。”

    严彧可以听不懂学长说的那些话,但他不可能看不懂成年男性的那点事。

    他看到了,他懂了。

    严彧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盯着路野腿上的毛毯看一眼,语气平静地听不出一点端倪,他说:“去卧室,我帮你。”

    路野脸上的表情足足空白了一分钟,一瞬间又恢复成带着怒气的冷脸,他抬头看着严彧,问道:“你说什么?”

    严彧喉结上下一滑,硬邦邦地说道:“如果不及时解决,对身体不好。”

    这下又变成什么都懂的严医生了。

    路野不记得他怎么跟着严彧进的卧室,他像个牵线木偶,差点走出同手同脚的二傻子样,躺到床上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浮在半空中,看着替他帮忙的严彧,由于神智早已跟着灵魂一起出窍了,他没能感受到严彧的手法到底好不好,应该是好的,毕竟是拿手术刀的手。

    在路野胡乱地叫了几声‘严医生’,几声‘严彧’后,他神智突然一下回笼,握住严彧的手腕,声音嘶哑道:“我自己收拾。”

    他倒不是觉得多脏,这事儿很正常,就算单身的时候,每天早上也有过,只是这是他一贯床上的原则,自己动手自己收拾。

    而且,就严彧那斯文正经的长相,让他替自己收拾这些,路野总觉得心里迈不过去那道坎。

    就好像玷污神龛上的神像一般罪恶。

    尽管已经玷污完了。

    ‘神像’好像没听到他这句话似的,一个人收拾好后,将纸扔进垃圾篓里,背对着路野,温柔开口:“饿不饿?”

    其实这就是严彧没话找话的随口一说,他被路野抓着胳膊叫的那几声弄地差点失了分寸,他现在完全是强装镇定,不让路野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路野眼多尖,光是从严彧那绷地比木头桩子还直的背,就能看出他在隐忍着什么。

    路野半靠在床上,似笑非笑问道:“哦?你饿了吗?”

    严彧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还好。”

    话音刚落,只见半靠在床上的路野突然坐起来,他拉着严彧的手腕将人掰过来,面对面朝着自己,双手自然地搭在严彧的腰间,低低笑着道:“可我感觉你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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