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又下了暴风雪,看天气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他们只能找个地方避一避风雪, 等雪晴了再赶路。
九歌砌了一个雪洞, 而金邙的块头太大了,它单独给自己挖了一个直直向下的大洞。
今日卫凛消耗太多体力,等九歌收拾好雪洞, 他便钻进去躺下睡了。
外面的风雪声越来越大,呜咽呼啸着, 卫凛像是习惯了那般,在这种噪杂的恶劣环境下他都能打起瞌睡。
卫凛迷迷糊糊刚要入眠时, 身后就贴上来一个人。
若是平时卫凛肯定会将他骂走, 不为其他因为九歌身上总是带着寒气, 似乎能将人冻僵。
但这次他的体温倒正常了许多,因为之前吸了卫凛不少血,虽说体内的寒气还在, 可身子却不那么冰冷了。
所以卫凛没跟九歌计较,却没料到这人得寸进尺, 他的唇贴在了卫凛的后颈, 长尾也缠了上来。
这也就算了, 但九歌的尾巴越缠越紧, 卫凛并非真正的女娲族,实在受不了九歌拧麻花的腻歪劲头。
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没办法忍受,自己莫名其妙变成长虫后,另一条长虫缠着他, 还搅来搅去,腻腻歪歪的,就特娘不能直接些!
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九歌总这么撩他,除非卫凛是死的才会无动于衷。
可理智又告诉他,招惹谁都行,但九歌这个大男主不行。
卫凛最终还是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火气,一一吞咽了下去,他并不搭理九歌。
爱特娘扭就扭吧,卫凛假装尾巴不是自己的,他闭上眼睛继续睡。
九歌像知道卫凛没睡下似的,他含笑道,“陛下。”
卫凛不理他。
“陛下。”九歌又道。
卫凛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他几乎差点脱口问九歌,老子要是想,你愿意躺平给我睡吗?
答案自是不会,瞧九歌这样也不愿屈居他之下。
更何况这是一本小说,小说里论攻受的法子一向简单粗暴,矮的那个多半是受,卫凛的身量……就不如九歌。
卫凛满脑子跑马,在九歌第三次叫他的时候,他终是绷不住的开口了。
卫凛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寻常时候无异,“孤乏了,爱卿就不能不这样折腾下去?”
九歌的眸在夜里幽深至极。
不过他到底还是松开了卫凛的长尾,嗓音低哑,“那等陛下不乏的时候,臣再折腾可好?”
这下卫凛心里的邪火压都压不住了,可好你麻痹,他扬起自己的长尾朝九歌抽了过去。
九歌为了保暖,他挖的雪洞很狭窄,卫凛这一尾,还没甩九歌身上,倒是先将雪洞砸塌了。
厚实的雪砸下来时,是卫凛始料未及的,倒是九歌反应很快,他护住了卫凛。
卫凛一身纯正的女娲神骨,这点雪自然对他造成不了伤害,九歌说是护,其实是将卫凛压到了身下,在雪砸下来时,他咬上了卫凛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地震阴影太重,这是卫凛第二次经历雪洞坍塌,但他仍旧因为突如其来的黑暗,心底生出一种近似乎恐惧的戾气。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刚要袭来,下一瞬,他的全部注意力便被唇上的力道吸引了。
九歌舔舐啃咬着卫凛的唇,然后挤进了他唇间的缝隙,寻着卫凛的舌缠绵。
偶尔他还会用舌尖勾勒着卫凛齿列,像照顾卫凛这个不太会接吻的菜鸟那般,给他一个喘息换气的时刻。
但这种柔情很短暂,九歌大多时候会纠缠着卫凛的唇舌,狠狠搅弄吮吸。
九歌的凶悍卫凛实在招架不住,他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后脑隐隐发麻着,整个人瘫在雪里提不上一点力气。
虽说这个吻很带劲,但……卫凛的脖子灌满了雪,他们俩还埋雪里。
即便男人跟男人不需要温床软枕,可现下这个条件也太特娘的艰苦了吧?
卫凛实在受不了,“停停,太他妈冷了!”
九歌心底不知因何而起的躁意,在听见卫凛这番话后,奇异地被抚平了,他笑出了声,垂眸轻柔地啄了啄卫凛的嘴。
黑暗里卫凛也瞧不见九歌的神情,只感觉一条凉而湿润的舌尖,像描摹他的唇形似的舔着他,动作过分的煽情。
卫凛被九歌突如其来的温情弄的浑身不自在,心底也陡然生出一种古怪的念头。
大概觉得太荒谬了,卫凛排斥地侧头避开了九歌的亲吻。
九歌倒是没再纠缠,他带着卫凛从雪里出来了。
极北的风雪还未停,被朔风这么一吹,卫凛只感觉有人拿刀硬生生割他的皮肉,冷的他脑子一片空白。
看着快要冻傻的卫凛,九歌从雪里抖出一条披风给他盖上了,然后又在地下重新挖了一个雪洞。
这下卫凛老实了,也不敢再用尾巴随便抽人了,因为这个雪洞比刚才那个还要小,他跟九歌挤着才能一同躺下。
如此一来,九歌便能正大光明地贴着卫凛,他也比方才安生了许多,环着卫凛睡下了。
临睡前卫凛还想了一个复杂至极的问题,如今他跟九歌算什么关系?
君不君,臣不臣,说是炮友,但又没做到那个份上。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卫凛也不愿再多想了,他合上了眼。
风雪停后,金邙驮着卫凛他们继续赶路。
路上卫凛甚少跟九歌交谈,双手拢在宽袖里,神情淡漠冰冷,在这一片不见其他颜色的冰天雪地里,显得甚至无情。
九歌倒是习惯了,一般他对卫凛有了超出君臣的行径,过后卫凛总会冷九歌几日。
至于卫凛要不理不睬多久,完全取决于九歌做的到底有多过分。
如果只是普通的口嗨,那基本第二天就会没事,要是动手动脚了……要好几日才能消气。
其实卫凛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欲求不满,但又不太想承认对九歌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需要时间压下心里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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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后的第二日,卫凛瞧见了只有极北练冶才能见到的风光。
起初极远的天边乍现出一道碧绿色的光芒时,卫凛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绿芒如同锦缎那般铺陈开来,他才望向了天际。
卫凛并没有见过极光,不过他看过视频跟图片,眼前这幕倒是有些像北极之光,但又跟极光不太相同。
雨雪洗刷过的湛蓝苍穹,被柔和的绿色‘锦缎’覆盖没多久,很快一道红色的光芒,从远处的山峦后面又铺出了另一种光彩。
斑斓的光交织在一起,如潺潺的流水带着波纹淌过天际,映的这片白茫茫的天地,格外瑰丽娇艳。
卫凛坐在金邙的背上,他被这一层又一层铺开的光芒迷了眼睛。
虽说他看过极光的视频,可眼前这幕比极光还要漂亮,而且亲眼所见更为震撼。
这样的景象,九歌曾在极北见过许多次,无论这片天地现下有多瑰丽,他也没有看一眼,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卫凛身上。
卫凛的眉眼在这片流动的光影里,朦胧柔和的有些失真,纤长的羽睫也映的斑斓。
他这样很是好看,九歌凑过去,在卫凛隽长的眉上轻轻落了一个吻,不带任何情-欲。
卫凛没什么反应,他仍旧盘腿坐的笔直,目光平静缓慢地从这幕奇景滑到了九歌脸上,在九歌淡色的唇上停留了片刻,卫凛又转开了,继续望向了苍穹。
从始至终卫凛都很平和,但心底却有什么东西疯狂的滋长着。
他想睡九歌,非常想!
欲望就像是一头凶悍强势的野兽,在卫凛心底撕扯咆哮着,想要挣脱出来,然后将他的理智啃个粉碎。
可每次在它即将破牢而出时,又被卫凛强行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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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卫凛对九歌的漠视格外厉害,回程的路上基本一句话也不说。
无论九歌做出什么亲昵举动,他也只是不冷不淡地扫一眼,并不多言。
现在已经取到了冰凝晶,不用再待在极北了,金邙便将他们送了出去。
为了感谢金邙的帮忙,卫凛倒是很大方地给了它三滴神血,让它们一家三口一兽一滴。
卫凛纯正的血能帮助它们增长修为,他的设定可比唐僧肉还要高能许多。
金邙含着三滴血,蹭了蹭卫凛表示了亲昵后,才踏着风雪回了极北。
卫凛目送着金邙消失在那片白茫茫里,他回头就对上了九歌幽深的眸子。
“陛下的神血极为珍贵,还是少送旁人。”九歌说的颇为认真。
卫凛:珍贵你特娘还喝了不少。
他这世上唯一一个没有稀释血统的神,保持纯正的血统,才能诞下同样纯正的子嗣。
所以九歌之前劝过他,让他不要喝他的血,如今他又劝他不要给别人血。
当然九歌这样谏言,不是为了卫凛的子嗣着想,毕竟他立志于‘掰弯’他。
纯正的血统还有许多好处,其中一层还具有象征意义,要是连卫凛也损了,那上古的神族血统就彻底没了。
所以他的血很珍贵。
卫凛也觉得蛮珍贵的,但他并不像这里的人,对高贵的神血几乎生出了一种偏执。
卫凛并没有理九歌这句话,他用神识去召唤一直等候在极北外面的鹏鸟。
不多时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神兽便飞了过来。
即便鹏鸟是上古的神兽,但在卫凛这个女娲后人面前也是不够看的,它收了巨大双翼,便温顺地臣服在卫凛脚边。
卫凛面无表情地腾着云,飞上了鹏鸟的背。
大概是感觉出卫凛这次的火气,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厉害,九歌漆黑的眸子掠过一抹波澜。
如今卫凛还是原形状态,他本来想换上衣服,然后变回人形,但瞧见九歌进来了,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说都是男子,在他面前换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个时候九歌要是给他骚起来,卫凛怕自己的贼心贼胆都会冒出来。
所以他也只能留着这条金色的长尾,如今看习惯了倒是不觉得这一尾丑了。
他的尾巴何止不丑,要是在九牧搞个选尾比赛,卫凛祭出这条尾巴,可以秒杀一片。
奈何审美不同,卫凛实在欣赏不来。
见卫凛盘着尾巴坐在软塌上,九歌看着那条覆着金色鳞片的长尾,道:“臣记得前面有海域,陛下可以沐浴一番。”
他们在极北待了半月有余,除去九歌被掳走时,卫凛下过一次水,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洗过一次澡!
卫凛冷淡的嗯了一声,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见卫凛不想说话,九歌也没有再打扰,他跪坐在软垫上,侧眸看着卫凛,神情倒是很专注。
极北天寒地冻,待在那里时卫凛还没有感觉出来,现在离开了极北的地界,九歌身上的寒气才逐渐显现出来了。
他就跟制冷机似的,软厢的四壁都结出了冰凌,卫凛多少也感觉出了一丝冷意。
卫凛喂九歌的神血,也只是能让他的身体暂时暖和,想要压下寒气还需蕉叶酒。
蕉叶是赤渊深处,长在熔浆之上的一种仙草,用它酿出来的酒正好能克制寒气。
九歌身上的寒气一点点往外冒,卫凛终是掀眸看了他一眼。
“陛下冷?”九歌看着卫凛眉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制冷小能手,他道:“那臣出去。”
鹏鸟的身形十分大,几乎窥不见首尾,九歌从软厢里出来,便找了一个离卫凛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九歌离开后,气温才逐渐恢复了正常,也不像方才那么冷了。
卫凛看着九歌坐过的地方,他压下心底莫名涌起的烦躁,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九歌早已用神识跟鹏鸟沟通过,让它在前面的海域停下来。
鹏鸟速度十分快,很快便到了九歌说的那片深海。
九牧有着数不尽的海,但海域跟海域之间都是相连的,卫凛望着眼前这片碧波大海。
风卷着海浪狠狠拍打在礁石上,溅起无数水珠跟白沫,潮湿的雾气混着海水的腥咸气息扑面而来,洇湿了卫凛的长眉。
卫凛跟九歌要了一坛蕉叶酒,他喝了两口,便又甩给了九歌。
“压一压你体内的寒气吧。”卫凛淡淡道,说完他便纵身没入海水里。
金色的长尾在金乌的照耀下,散着斑斓的绚丽光泽,但很快被海水吞没了。
九歌看着那条一闪而过的细细金色尾尖,他幽暗漆黑的眸里却慢慢荡出一丝笑意。
卫凛还维持着原形状态,他摆动着巨大蛇尾,往海底深处游去。
喝醉后的九歌会做什么,卫凛隐约能猜到一些,大概会找他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让卫凛心底生出更多的躁意。
水流淌过他修长有力的手臂,然后被划开了,卫凛一路向下游。
这片海域长着瑰丽的珊丛,大片大片鲜红的颜色点缀在海底深处,犹如朱色的云团。
珊丛十分茂盛,珊草足有半人之高,一眼望去瞧不见尽头。
卫凛朝珊丛深处游去,最后他找了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躺下,将自己埋进了这片瑰丽。
他身上没有多少女娲族的气息,藏在这里九歌一时半会儿应当找不到他。
卫凛望着头顶的珊草,细长艳丽的草叶随着流水飘荡,他的心思也跟着飘忽不定。
有时候卫凛觉得人生在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若是他能早些放开,估计在现实世界已阅尽千帆,不会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了。
但下一瞬,卫凛又想,色字头上一把刀,九歌这种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心里藏着一把又锋又利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从他背后捅一刀。
就在卫凛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头顶突然掠过一个巨大的黑影,一双修长的手拨开了卫凛上方的珊草,然后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卫凛:……
这画面略微惊悚,珊草被拨开的时候,卫凛那表情仿佛看见的不是眉目分明的九歌,而是……他妈贞子!
简直卧槽!
卫凛惊的弹坐了起来,他想也不想翻身便朝珊草更深处游去。
九歌动作倒是快,一把揪住了卫凛的尾巴尖,然后用自己的黑尾缠了过去,再一点点将他拉了回。
卫凛:……
“陛下瞧见臣总是跑什么?”九歌笑着,张扬的眉仿佛要展翅飞翔那般。
他这口气……
哪怕卫凛没从他身上闻到酒气,也知道九歌肯定是醉了。
卫凛在心里骂道,我特娘不跑,留下来挨艹么?
那黑尾缠的太紧,卫凛挣扎不开,他又不想娘唧唧地抓着珊草上演‘你放开我,我不放开你’的烂俗戏码。
他就这么硬生生被九歌拽了回去,然后黑着脸跟九歌对视。
九歌笑着问道:“陛下饿了么?”
卫凛眼皮子抽了抽,九歌要是下一句敢他妈说,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你吃,他绝壁抽这货。
好在九歌没骚到这种地步,他只是压下一个吻,划破自己的舌尖,哺喂卫凛自己的血而已。
卫凛在极北这些时日,龙蝇好像一直在冬眠,对他的影响小了许多。
所以闻到九歌的血香气,卫凛并没有像从前那么狂热饥渴,他保持着清醒跟理智。
但那一滴滴血在他唇齿里,如同蜜浆一般化开时,仍旧叫卫凛的眉心动了动。
他强绷着自己那颗心,在九歌吻来,用血蛊惑他的时候,卫凛并没有什么反应。
大抵见卫凛这副无情无爱的样子有些碍眼,九歌眸色暗沉,他在卫凛喉间的突结狠狠咬了一口,引的卫凛身子狠狠颤栗了一下。
卫凛几乎绷不住的骂了一句,“你他-妈-的……”
见卫凛生气了,九歌才笑了起来,眉目分外是嚣张跋扈,但隐约又带着一种柔和,他低头舔了舔卫凛的唇,舔糖那般,柔软又戏谑。
卫凛的性子其实极差,耐心也不好,这点九歌太清楚了,他舔舔蹭蹭半天,极尽的缠绵煽情,让身下那人额角的青筋一根根突起。
卫凛心底的火压了又压,有心火,有肝火,但更多是涌不尽的欲-火。
他一压再压,但压的越厉害,反噬起来越是汹涌。
偏偏九歌还在这个时候故意撩拨他,那种撩拨含着逗弄,让他心里的邪火几欲喷薄而出。
卫凛忍无可忍那般,他咆哮了一句,“你他妈要艹就快点,墨迹个屁!”
九歌这下不再墨迹,他就像一头饥肠辘辘的凶兽,简直恨不得将爪下的猎物撕个粉碎。
卫凛话音刚落,九歌就迫不及待‘撕咬’了过去。
他的凶悍强势,就像熊熊烈火,将卫凛最后那一点理智彻底烧的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脾气火爆的陛下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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