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九歌已经知道卫凛并非临渭,那他很多行径, 分明是在帮着卫凛在遮掩。
九歌先是帮他了解九牧皇朝, 又怕他不熟悉王宫的地形, 所以先派人回到王宫,让那些宫娥在卫凛出行时熏香。
明知道作为长尾一族,不应该排斥交尾, 所以九歌只说他们腾蛇一族喜欢这样。
这样一想卫凛很早就暴露了,毕竟他并没有故意维持着临渭高冷的人设, 时不时就会在九歌面前飙脏话。
即便有人察觉到卫凛有些不对劲,也只会认为他是性情大变, 不会怀疑他不是临渭, 毕竟魂穿这种事在九牧根本没概念。
九歌倒是敢想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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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是个敏锐又聪慧的人, 尤其是善于揣摩卫凛的心思,晚上他过来的时候,在看见卫凛那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卫凛坐在外殿的软塌上, 面前摊了一本玉简,膝盖上窝了五只昏昏欲睡的毛团子, 他垂着头漫不经心地给它们挨个撸毛。
在九歌进来的那瞬, 月球们立刻警惕地醒了过来, 它们跳上了案桌, 身子逐渐膨胀了起来。
因为九歌霸占了卫凛的床榻,致使它们几个晚上只能睡在月桂笼里。
更别说九歌还经常对卫凛动手动脚,啃啃咬咬的,所以九歌于它们已经是深仇大恨了。
五只毛团子正要发火时, 九歌召出自己那只月球。
看见那只懒懒散散的大月球,几只小家伙神情一呆,最后挨个从案桌上滚了下来,朝它蹭了过去。
自从被九歌这只月球揍了,卫凛养的五个小家伙在它面前分外老实,俨然将它当成老大了。
看着五只毛团子滚过去卖萌了,卫凛眼皮子抽了抽,没出息的样子也不知道像谁。
似乎看出了卫凛心中所想,九歌笑道,“亲近同族的长辈是它们的天性。”
九歌养的那只已经上百年了,当五只毛球的老祖宗绰绰有余。
卫凛没说话,低头将玉简收了起来。
“陛下心情不好?”九歌抿唇片刻后问,“是为了妖毒的事?”
能让卫凛心情不大好的,目前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身上的龙蝇妖毒了。
卫凛掀眸看了一眼九歌,他神色淡淡的,“没事,只不过在想一桩事。”
“陛下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同臣说一说。”九歌的眉眼在软媚的灯烛中柔和了许多,他看着卫凛,目光极为专注,“若是臣能解决的,一定倾力。”
卫凛没回九歌这话,只是道:“你的酒呢,给我拿出一坛。”
九歌从灵界里拿出一小坛蕉叶酒,卫凛却没有接过来,“我要最烈的。”
卫凛在九歌府邸的酒窖待了好几日,酒窖里面的酒按照年份的不同,酒坛的颜色也是不同的。
所以卫凛不用喝,光是瞧见酒坛他就知道什么年份的。
九歌蹙了蹙眉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给卫凛重新换了一坛。
卫凛这才拿了过来,他打开酒坛喝了一口。
百年窖藏的蕉叶酒,卫凛最初喝上两口就醉了,最近他的酒量倒是练出来了,连着喝了三口也只是微醺而已。
“陛下。”九歌摁住了卫凛的手,“这酒太烈,还是少饮些好。”
九歌觉得今日的卫凛格外不对劲,按理说已经找到拔除妖毒的法子,虽说不能彻底拔毒,但至少不会沦为妖族,听到这事他应该高兴的。
卫凛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瞧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就在九歌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卫凛却突然拽住他的衣襟,然后拉下一个吻。
卫凛的唇齿还溢着酒气,唇舌也比寻常时候火热,他在九歌嘴里搅动里,温度立刻灼热了起来。
九歌心思百转千回,但最终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覆在卫凛的后脑,极尽温柔地跟他缠绵。
两三下九歌就掌握了主动权。
卫凛微微有些不虞跟别扭,他也不知道九歌跟谁学来的,九歌一搅动,他后颈就开始麻了。
不过没多久,九歌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神情逐渐变得迷茫。
“你怎么了?”卫凛问他。
还能怎么,自然是醉了。
酒气甚至都能薰醉九歌,更别说卫凛含了一点酒去亲他,他不醉才怪。
“陛下?”九歌迟疑着叫卫凛,他的目光越发迷离,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你醉了?”卫凛明知故问。
看着反应越发迟钝的九歌,卫凛又好笑又无奈,幸亏他没有害九歌的心思,否则就他这样的酒量,卫凛都让他凉凉好几次了。
九歌疑似瞧出了他冒牌货的身份,虽然让卫凛有些吃惊,但也没到借酒消愁的地步。
即便九歌是神,他也不能拽出卫凛的灵魂,让大家知道他是水货。
更别说九歌根本没对他表现出一点恶意,所以卫凛还不至于乱了方寸,他只是想问问九歌。
九歌清醒的时候,卫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喝醉之后他简单直白了许多,而且也不会记得喝醉后的事。
因此卫凛才会用这种特殊的灌酒方式,想灌醉九歌,然后问问他对他这个冒牌的女娲后人什么态度,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九歌在卫凛嘴里虽然只沾了一点蕉叶酒,但这点量足够让他醉了,只不过不会醉的那么厉害罢了。
在九歌的身子软下后,卫凛连忙扶住了他,然后让九歌坐到他的旁边。
酒劲上来后,九歌的眼睛才逐渐清明了起来,他整个人懒洋洋的,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靠在卫凛的肩头,将身体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卫凛身上。
九歌安静靠着他的样子有些像月球,意外的乖巧温顺。
看见这样的九歌,不知道为什么卫凛的鼻尖总是很痒。
“陛下。”九歌将脑袋埋在卫凛的颈窝,然后蹭了蹭,“臣没力气。”
卫凛笑了,他心道,你没力气的样子真特娘让人想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卫凛不怀好意的笑容中察觉出了什么,九歌的脑袋微微仰了一下,然后在卫凛的耳垂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咬的卫凛心里痒痒的。
但想起自己还有正经事要问,卫凛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问九歌,“你是不是对我起过疑心?”
“嗯?”九歌似乎有些不解。
“你怀疑过我不是临渭么?”卫凛问的更直白了,“如果我不是他,你打算如何?”
九歌似乎有些困,他窝在卫凛肩头,挪挪蹭蹭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倚靠姿势。
终于舒服之后九歌阖上了双眸,他懒洋洋地道:“不如何。”
卫凛对九歌这个略显敷衍的答案有些不满似的,“倘若我不是临渭,你不好奇我是谁么?”
九歌这才支起了一条眼缝,他问,“那你是谁?”
卫凛没答这话,如今他可以很肯定了,九歌已经知道他并非临渭。
“嗯?”九歌埋首啃了卫凛的脖颈一口,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卫凛从未想过,在这个地方竟有一日会跟别人提及自己真正的名字。
沉默了良久,卫凛才轻声道:“我跟临渭名字的正好相反。”
十分困倦的九歌多少有些迟钝,他反应了一下才道:“渭临?”
卫凛纠正道:“是卫凛!”
九歌含糊着从嘴里溢出一声笑。
“笑什么?”卫凛高高地挑了一下眉头。
九歌微微起身,他将下巴搁在卫凛肩上,伸手半抱着卫凛,含着蕉叶酒的潮湿气息喷散在卫凛的脖颈,他道:“卫凛。”
卫凛略微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
“卫凛。”九歌笑着再次唤他的名字。
那一声‘卫凛’混着酒色香气,在九歌舌尖滚了一圈似的,带着一种含糊的缠绵悱恻。
卫凛的眉心动了动,不过还是没说话。
“卫凛。”九歌又叫他。
卫凛脸色开始有些不好了,也不知道九歌这个喝醉后,就爱叫别人名字的臭毛病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不答应他,他便会一直叫到你答应为止。
“做什么?”卫凛的语气十分不善。
九歌趁着卫凛不防备,猛地将他压到了软塌上,九歌的醉眸染着骄狂肆意的笑意,他贴着卫凛的耳根道:“想做你!”
听到这话卫凛眼底冒着火,“你他妈可真是!”
九歌摁下了想要反抗的卫凛,他吻着他的耳廓,低声笑道:“你是谁,我喜欢谁,你不是临渭,那我喜欢卫凛!”
卫凛的眸子闪了闪,又闪了闪,方才的张牙舞爪又悄悄地缩回去了,像被撬开的蚌壳那般,窝在软塌愣神的样子仿佛一块又软又嫩的肉,很想让人……戳一戳。
“陛下。”九歌这一声陛下带着促狭,“陛下刚才是想睡臣吧?”
卫凛隐约觉得这话不对劲,他看了一眼九歌,顿时心里惊了一下。
现在的九歌哪里像什么乖顺的月球?
他眉宇间虽然还有疲态跟困倦,但那双眸却透出了喝醉后一贯的跋扈张扬。
“陛下上次扎臣的那一针到现在还疼呢。”九歌悠悠道。
察觉出九歌这是要找后账的意思,卫凛眉心狂跳着,他连忙朝软塌下面爬去。
但九歌怎么可能放过他?
九歌一手摁住了卫凛,另一只手从灵界拽出一坛酒,他灌了两口酒后,就将酒坛子随意扔了。
“卫凛,我疼。”九歌这语气并非在撒娇,而是充满了戏谑跟促狭。
“你他妈……”
卫凛刚开口,接下来的话就被九歌尽数吞没了。
喝醉的九歌已经不能用狂妄二字来形容,行径变态的令人发指。
他又带着卫凛去了那片海域,因为他们的到来海底数万银色小鱼,拖着漂亮的鱼尾好奇地围着卫凛跟九歌。
本来卫凛就因为九歌的折腾,浑身绷的像拉满的弓弦,那些小鱼贴着他胸口游过时,卫凛颤栗的更厉害了。
九歌蹙起了眉头,他挥了挥手,那些小鱼被无形的力量弹出了数十米。
之后九歌便设了一道结界,拦下了那些好奇的银色小鱼。
虽然有结界挡着,但它们迟迟不肯散去,贴着那道半圆的结界。
这些小鱼身上带着莹绿的微光,汇聚在一块的时候,像是铺面了星辰似的,漆黑的海域都被照亮了,星星点点的碎芒,让周围的事物都柔和了起来。
卫凛无心观赏这样的奇景,他被九歌摁在海底深处,肆意的侵犯着。
看着头顶那些懵懂无知的小鱼,哪怕知道它们没有开灵智,这样的对峙都让他臊得耳根都红了。
这里并没有珊丛,否则他真想将自己埋进去。
“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卫凛的咆哮声被撞的支离破碎,但仍旧难掩火-药-味。
“卫凛。”九歌沿着卫凛的腰线,不断吻着那些小鱼蹭过的地方,他的声音落入卫凛耳里含糊又缥缈,显现出了几分暧昧。
“你将尾巴变出来给我瞧瞧,可好?”九歌的声音近似乎蛊惑。
变你大爷的!
卫凛想骂人,但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混沌中,除了从嘴里溢出几声没意义的声音,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九歌磨人的功夫堪称一流,从海底一直磨到了巨大的蚌壳里。
反反复复的折腾,反反复复的叫卫凛的名字,又反反复复诱惑他变出尾巴。
到最后九歌也没能如愿,因为卫凛打从心底里反感这种交合的方式,即便是意识模糊,他也没被九歌诱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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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再次醒来,就看见了躺在身侧满身狼藉的卫凛,他的喉咙滚了滚。
卫凛身上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红痕太多了,其中还混杂着轻微的咬痕,密密麻麻铺了一身,看起来着实触目惊心。
清醒时候的九歌,从来不在卫凛身上留下痕迹。
其实也曾经留下过,不过他一向聪明,会及时抹去那些痕迹,所以卫凛从未没有发现。
看着还在熟睡的卫凛,九歌神情复杂,这要是他清醒时候做出来的,卫凛估计会一脚将他踹下床榻。
趁着卫凛还没有醒,九歌一一消除了那些红痕。
卫凛的后背尤为多,从尾椎到后颈留了一片,这着实让九歌有些难言,他现在颇有一种自己把自己绿的感觉。
因为卫凛从不喜欢九歌这么摁着他做。
卫凛自然是不喜欢的,他第一次九歌带到海底那个巨蚌时,他们俩并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
九歌将他摁在狭窄的蚌壳里,几乎是全方面碾压他,不要说挣扎了,便是动弹卫凛都觉得难。
自打那次后,卫凛格外不喜欢九歌摁着他,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并不好。
这次卫凛睡的很沉,再加上九歌动作轻,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到了上早朝的时辰,九歌也没将卫凛叫醒,他穿着朝服将殿外的宫娥都打发了,然后设了一道结界,独自去了早朝。
下了早朝,九歌回来时倒是吵醒了卫凛,他的动静仍旧很小,只是卫凛察觉出有人在看他,这才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辰了?”卫凛醒来就问。
听着卫凛暗哑的嗓音,九歌默了片刻,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
“陛下若是还困,就继续睡吧,早朝已经结束了,这是臣敛来的奏章,并没有多少紧急之事。”九歌将水递给了卫凛。
卫凛:……
卫凛的脸色不太好地接过了水,然后一口饮尽了。
卫凛铁青着脸的原因,一半是睡没好,另一半是被气的。
他一个大男人因为床上那点事,耽误了正经工作,虽说他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但不能上早朝的原由也太特娘丢人了吧?
见卫凛要甩脸子了,九歌顿时无奈,他坐到了床榻边,伸手给卫凛揉了揉腰。
“陛下,臣喝醉后并没有记忆,臣……只能说日后尽量不醉。”九歌一点点给卫凛顺毛。
卫凛这事干的多少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那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咽下那口气后,卫凛闷头又躺了下来,闭着眼睛不再搭理九歌。
九歌倒是小媳妇似的,尽心尽力地揉着卫凛的腰,他开口问,“上次臣给陛下的冰针都用完了?倘若管用的话,那臣再给陛下几根以备不时之需?”
听见九歌这话,卫凛蹙了蹙眉头,他仍旧没接话茬。
“陛下?”九歌。
“闭嘴!”卫凛阖上了眼睛,声音带着厌倦,“我困了,别说话!”
“臣还有最后一句。”九歌。
“说!”卫凛。
九歌贴了过去,他在卫凛耳边说了一句。
听见这话卫凛登时怒了,他回头恶狠狠地剐了一眼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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