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不善的九歌, 凤卿从容地解释了一句, “下臣需要陛下的血做一味药引。”
“我竟不知道一味药引需要这么多血。”九歌的声音淡而冷。
他眉梢的冷意仍旧没有消退, 在九歌冷冷地打量下, 凤卿仍旧那样平静, 气氛一时微妙了起来。
“血是孤的, 这事也是孤同意了,孤倒是不知道跟上神有什么干系?”卫凛出声呛了九歌一句。
听见卫凛这话, 九歌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看着他, 斜长的眸子格外幽暗。
卫凛并没理九歌, 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将伤口修复后,他对凤卿说,“你去忙你的。”
凤卿隽长的眉目在金乌照耀下,愈发浓艳,他朝卫凛微微颔首,然后便离开了。
九歌看着没有半分表情的卫凛,他的视线顺着卫凛线条流畅的下颌, 一路向下,最终落到还沾着一些血迹的手腕。
伤口虽然是愈合了,但手腕上却落着晕开的神血, 在白皙的肤色上显得极为刺目。
九歌终究只是轻叹了一口,然后上前打算拉过卫凛的手腕,将那些血清理干净。
卫凛似乎看出了九歌的意图, 他将窝在旁边的月球们拎了过来,让它们将他手腕上那点血迹舔干净了。
这段时间卫凛几乎每天都会喂月球自己的神血,因为毛团子的口粮,一直都是九歌供的。
虽说他们闹翻之后,九歌仍旧会让人给月球送来喜爱的吃食,但卫凛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宁可喂它们血,也没再动过九歌的东西。
看着卫凛这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九歌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幽深的眸子也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还真是小气。”九歌开了一句玩笑,“就连对月球都比我大方。”
闻言卫凛异常冷漠地瞥了一眼九歌,“因为上神是狼,孤养不熟。”
卫凛不是没对九歌大方过,前段日子他几乎每日都会哺喂九歌神元神血,只不过九歌养不熟,喂不饱罢了。
听见卫凛这番话,九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最终完全隐去,他的眸子动了动,里面翻卷着极为晦暗的情愫。
九歌收回了目光,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凭空变出一个藤椅,然后躺到了卫凛旁边,看着天上那些浮过的云团。
虽说九歌靠的不算近,但月球素来跟他不对眼,这次见他躺在卫凛旁边,竟难得没有主动挑事,只是乖乖窝在卫凛怀里,时不时幽怨地看一眼九歌。
即便九歌没有看过去,他也能感觉到月球的视线。
九歌聪慧过人,心思又极为细腻,他很清楚地察觉到了月球的变化。
“陛下已经学会怎么驯养月球了?”九歌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仍旧看着天上的云团,声音都染了几分缥缈,口气也很淡,但却耐人寻味。
卫凛没有回答九歌这话,他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带着极浓的厌倦。
在卫凛看透九歌那刻,他也就懂怎么驯养月球了,别相信他们的表象,也别心软,这样就不会被他们骗了。
卫凛没回答这话,九歌倒也没再问,两个人心思各异地躺在藤椅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歌才侧头看了一眼卫凛。
昨晚卫凛一夜没睡,他在内湖待了上半夜,下半夜才回了寝殿,然后看了看奏章,逗了逗月球,天亮之后穿上朝服上了早朝。
最近这几日,卫凛都是昼夜颠倒,下朝便会窝在凤卿的院子补觉。
凤卿的院子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凝馨香气,有九歌在,卫凛睡的并不好,眉心紧紧地拢在一起。
九歌看着卫凛,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过了许久卫凛修长的眉才舒展了一些,九歌凝神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走了过去。
凤卿从药间出来时,正好瞧见这幕。
这个时辰满院的花正值盛开,花前,一身雪白衣袍,面容俊美的九歌俯身在藤椅那人的眉梢,轻轻落了一个吻。
大概是察觉到了凤卿的目光,九歌抬眸瞧了过来,那一眼极淡,如墨的眼瞳幽深漆黑。
九歌只看了一眼,他就转开了视线,神色睥睨而冷漠,那样子分明没将凤卿放在眼里。
凤卿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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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九歌也不知道抽什么疯,来凤卿的院子比卫凛还要勤。
下了早朝后,卫凛一般都先回朝和殿换一身轻便的长衫,然后才来凤卿的院子。
但连着好几日,九歌都先卫凛一步,卫凛每次去的时候,就能看见躺在藤椅上,还穿着朝服的九歌。
渐渐的卫凛也就不爱去了凤卿那儿蹭觉了。
卫凛昼夜颠倒的日子,也被迫改了回来,他白天不再睡觉了,晚上的时候才会去凤卿的房檐凑合一宿。
虽说不如之前那么惬意了,但至少不用再瞧见九歌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哪怕是在朝堂上,没有必要的时候卫凛连瞧都不瞧九歌,他如今算是半个傀儡皇帝,临朝时多半都是在浑水摸鱼。
其实卫凛也懒得管那些烂摊子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着朝臣在下面又为了自己部落的利益吵翻了天,卫凛就任由他们吵。
正当卫凛百无聊赖的听着时,他的双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卫凛喉咙一烧,他险些叫出声。
九歌是最先发现卫凛不对劲,群臣的注意力还放在争执的那两位臣工身上,也只有九歌瞧见了卫凛变出来的长尾。
九歌心思百转千回,看着卫凛逐渐苍白的脸色,他眸子一冽,然后抖出了身后的双翼,飞上前将卫凛抱出了朝堂。
其他臣工还来不及反应,怔怔地看着上神莫名其妙将陛下……掳走了?
这事并非没有发生过,但那都是上神醉后才会做出来的事,好端端的他抢陛下做什么?
在一众人懵逼的目光下,九歌带着卫凛飞出了朝堂。
卫凛的长尾是自己变出来的,也不知道是龙蝇妖毒发作了,还是九歌给他打进尾巴的冰凝有问题。
卫凛的长尾内仿佛有无数锋利的刀在绞骨割肉,他的尾巴也开始一层层地结冰。
等九歌将卫凛放到寝殿的床榻上,卫凛疼的又开始狂拍尾巴,他将裹在尾巴上的冰都震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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