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棠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早上九点了,她睁开双眼,室内光线很暗, 只开了一盏橘色的壁灯。
她脑子有些迷糊,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最近很忙的, 因为她在准备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她唇边一弯, 她要和顾鸣结婚了。
真好啊……结婚之后他们会开开心心的, 还会有许多孩子。
“棠棠,你醒了?”
突兀的声音把宛棠弄得惊了一下,她目光移向那道声音。
chuang边坐的是自己的舅舅顾衡,她微愣了一下, 很奇怪的问他:“舅舅, 你怎么在我卧室里?”
顾衡看着她眼底闪过怜惜,他就坐在chuang头, 他用手轻轻摸摸宛棠的头柔声说:“我可是从小哄着你睡觉的, 今天舅舅想回忆一下你小时候, 哄你睡觉。”
宛棠听完眼睛一弯, 用头蹭了蹭顾衡的手掌讨好的说:“舅舅对我真好, 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就是舅舅了。”
“就会拍马屁。”顾衡听着她孩子气的语气, 唇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宛棠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从chuang上坐起来想下chuang去,因为起的猛了一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慢点, 怎么就突然坐起来了,你现在需要多休息。”顾衡急忙扶住她。
宛棠弯了弯唇角眼神亮亮的还有几分羞涩:“舅舅,你忘了,我要结婚了,我想看看东西是不是准备好了。”
顾衡看着她眼底划过忧伤,他抿了抿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棠棠,你先躺下来,听舅舅的话。”
宛棠看着顾衡,眼底闪过困惑,她有些不解的问:“舅舅,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说完她低头在chuang上摸着什么,“舅舅我的手机呢,我突然想起来要叮嘱一下顾鸣,让他明天早点起来。”
顾衡眼睛立刻酸涩起来,他抓住宛棠的手臂声音有些干涩:“棠棠,顾鸣他现在……没办法接电话。”
“没办法?为什么?我的电话他敢不接吗?”宛棠把被子也掀了起来,找着手机。
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抬头看到顾衡正怔怔的望着自己。
“舅舅,你手机借给我,我要给顾鸣打电话。”宛棠像顾衡伸出手,眼底有一丝执拗。
“棠棠……”顾衡不知道怎么和宛棠说,他顿了一下柔声哄着她:“和舅舅出国待一段时间,有个电影节,你做舅舅的女伴怎么样?”
“舅舅,我要和顾鸣打电话,我现在就要听到他的声音。”宛棠声音微微颤抖,眼底闪过一丝脆弱。
顾衡想去拉住她手,可刚碰到,就被她躲开,“我不要借你手机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她就从CHUANG上下来,直接走向门口,她刚刚碰到门把手,就被顾衡挡住。
“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宛棠脸色一变,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
“棠棠,先别激动,听舅舅和你说……”顾衡死死的压住门。
白天他把棠棠从殡仪馆抱回来后,就把医生叫到家里,医生说她受了很大的刺/激,需要好好安抚和陪伴,避免让她再受到刺!激。
她现在似乎把白天的事给忘了,但他应该怎么和她说呢。
“舅舅,你最好让开。”宛棠眼神一凛,手直接去拉顾衡的手臂。
还没等顾衡反应,他手臂一痛,就被推倒在地。
宛棠直接拉开门就往门外走。
“顾鸣已经不在了……”
宛棠刚刚走出门几步,听到这句话之后僵住。
顾衡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心中一痛,他知道这个时候还是要她面对现实。
“棠棠,顾鸣他去拿结婚礼服的时候出了车祸,已经不在了。”
“你撒谎!”宛棠猛地转身,她表情有些疯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顾衡眼睛也红了,他从地上站起来,压住心中的痛耐心的对她说:“刚刚顾鸣的爸爸打来电话,说顾鸣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宛棠听完,快疯了,她指着喊道:“你胡说,舅舅你胡说,顾鸣不会死的!”
“他答应要和我结婚的,他不会死的,我们好不容易等到这辈子,我不信他会死,你这个骗子!”
“你是个骗子!”说到最后她哭着蹲在了地上,她捂住耳朵,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顾衡刚刚走近她,他看着地板上的泪水,心中一痛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她突然站了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他。”说完宛棠就直接跑了出去。
顾衡立刻追了出来,可宛棠似乎比他体力好很多,他居然没有追上,他突然想到刚刚棠棠推的他那一下,力气似乎比他还大,他心里有些奇怪,但是现在顾不得多想。
当他来到家里院子的时候,宛棠已经开车从车库出来了。
他立刻对着大门的佣人喊道:“快把大门关上!”
佣人听到之后有些奇怪愣了一下说:“这是宛棠小姐。”
“别废话,快关上!”顾衡对着佣人大吼。
可惜,太晚了,加上宛棠车开的又快,佣人刚刚关了一半,宛棠的车已经开了出去。
顾衡一看急了,等他开车追出去的时候,宛棠的车早就没影儿了。
他没办法,马上联系了顾家。
宛棠到了殡仪馆时候,正好碰到了顾迟山抱着一个骨灰盒从里面走出来。
宛棠目光盯着那个骨灰盒,觉得心口痛的快要窒息了。
“棠棠……你怎么来了。”顾迟山看到宛棠愣了一下,看到她穿着一套睡衣,满面泪痕,人一副恍惚的样子,他侧身偷偷拭了拭眼泪。
“顾伯父,你抱着什么?”宛棠颤着声音问。
顾迟山强忍着眼泪,过了还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回她:“是顾鸣,棠棠,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宛棠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心里痛地快死了,她看着那个不过一尺多的小小盒子,她没办法相信,那个前天还和她谈笑风生的顾鸣,被放在里面。
“我不信,他不会死的,我们说好要过一辈子的,我们说好的!”
“顾伯父,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还是我在做梦?”宛棠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顾迟山整个人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头发一夜白了许多,他看着宛棠,那种丧子之痛更加撕心裂肺起来。
但他是男人是大人,而棠棠还是个孩子,她现在情绪已经脆弱到了极点,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温和的开口:“棠棠,伯父已经接受了,他已经不在了,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坚强,我们让他放心好不好?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会坚强的对不对?”
“ 不对?我不要坚强,我就要他活着,我就要他活着……”她说着说着大哭起来,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宛棠曾经设想过很多关于她和顾鸣的未来,她想把曾经他为自己受的苦都弥补回来,可最后,他就这么离开自己了吗?
她不信,她没办法相信。
“棠棠,马上顾鸣就要下葬了,你和他道别吧……”顾迟山说完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宛棠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来,她看着那个骨灰盒咬住嘴唇。
“我不会和他告别的,因为他没有死。”她一字一顿,眼神里有股偏执。
顾迟山以为她情绪受不了失控了,刚要安慰她几句,就听到她说:“我会找到他的,我不信我回来,老天还会把我们拆散!”
顾迟山愣住,就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棠棠,你……”顾迟山看着她愣住,她神态很冷静,再没有刚刚的崩溃失控。
就当他再次想开口时,宛棠突然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顾迟山听到瞳孔一缩,惊异又欣喜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会找到他的。”宛棠神色坚定的回答。
有个人或许能帮她找到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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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良,你这个孩子,让你出去放牛,你怎么把一个快死的人给我背回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看着chuang上的人神态有些不悦。
她在乡下隐居,就为了清净一下,这才几天,小良就给她弄来三只流浪狗,两只瘸腿猫,外加一只只会骂人的病鹦鹉。
这下好了居然人都开始往家捡了。
“这人救不活了,你弄回来要是被人发现,咱们有嘴也说不清了。”
小良手比划着指着chuang上的人,这还不算,他还拉着老人的衣服又是作揖又是讨好比划着。
老妇人无语的看着小良,这是她收养的孤儿,因为小时候的一场疾病失去了听觉。
她白了小良一眼,不情不愿的来到chuang边。
她看着chuang上的人眉头一皱,这人面容苍白,头上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这样子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她拿起CHUANG上人的手,给他把了把脉。
她神色更是严肃起来,她放下这人的手臂,又拿起听诊器给他听了听心率,检查了半天之后,她才对一旁的小良开口:“他这样子,咱们这这么偏僻,也不知道他怎么来到这的,不过如果现在送医院,救护车进不来,等把他运出去,人也不行了。”
小良在一旁紧张的比划着,老人瞪他一样没好气的说:“我尽力救吧,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以后不许再给我往家里捡了,听到没有,小良!”
小良点点头憨厚的笑了,他看着chuang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之后,小良像照顾他捡回来的每一条小生命一样,尽职尽责的照顾着这人。
半个月后的一早,公鸡刚刚打鸣,小良就端着一碗粥来到那人的房间。
他看着chuang上的人,叹口气,他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然后很熟练的嘟起嘴,低头准备喂饭。
因为这人没有意识,没办法自己吃饭,这半个月一直靠小良嘴对嘴喂的,小良今年刚刚十八,对于痛失初WEN,很是遗憾。
但是为了救人,他只好牺牲一下。
可就当他嘴对嘴快要挨到那人嘴时,突然看到一双漂亮的凤眼。
小良吓了一跳把饭给喷了出来。
那人人目光里满是嫌弃,他凤眼里闪过怒火。
“你好臭!”这双凤眼的主人无比嫌弃的说出三个字,然后抹了一把脸,当场气呼呼的鼓起了脸颊。
神态很像一个生气的小孩子。
小良怒了,他天天刷牙三分钟,哪里臭了!为了救他,初WEN都丢了,他说什么了!
他刚要比划,又听到一句更让他生气的声音。
“小黑炭,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小·黑·炭——小良听了直接自闭了,大家听听这说的的是人话吗?
早知道就让他死在树林里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良喂粥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大家不要扎心嘛,现在苦一点,就为了以后更甜,呜呜呜,有人已经拿刀了,怕怕,嘤嘤嘤
血瑛,手下留情啊!怕怕了,怕怕我怕怕
朝俞,失忆吧,我当时就想孩子啊,你想的的太简单了,后面别打我啊,万一你觉得顾鸣更可爱了呢。
核桃啊,以后甜回来,来我把玻璃给你拿出来。
基友啊,你看看,我要被刀追杀了,谨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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