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帝用半边天的火焰回答了他的疑问。
神皇微微认真了起来。
在人界, 除了人皇, 其他皇者都会被规则压制。
以至于五帝能够以大帝之身与皇者抗衡, 但是，帝毕竟是帝，皇毕竟是皇。
抗衡，也就仅仅是抗衡了。
只不过, 赤帝的火有点麻烦。
神皇眉心微蹙，十分烦神。
她在火里到底糅杂了什么东西？
……
古皇之境内。
江南与四十五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场景, 此时却只剩她们两个人在了。
顶多顶多，再加上两球。
“这个怎么解开？”四十五看着灰球问道。
“我问问。”江南的确不知道怎么解，于是她选择问404自己。
片刻后, 江南睁开眼，“大喊三声‘我错了’, 就能解开了。”
四十五有些迟疑。
过了一会，她小声的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喊完她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认错？”
然后江南笑呵呵的在小球上再次盖了章, 两个小球这时才恢复原貌。
它们好像意外的配合。
江南明明是看见它们是有灵智的。
难道它们也不想跟魔子他们走？
江南捻了小黑球，百思不得其解。
四十五此时一脸疑虑的看着江南，深刻怀疑她刚刚是在忽悠自己瞎喊, 但是见着手中失而复得的机缘，她又忍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江南把玩着手中十分乖巧的小球问道。
四十五：“你可知道大道凝聚物？”
江南点头。
“那你可知道大道凝聚物是分等阶的？”
江南翻眼睛，“说重点。”
她觉得四十五有点好为人师的倾向。
“每一条大道都有与之对应的顶级凝聚物，这种凝聚物带有其独特的举世无双的特性，几乎可以理解成是大道的代言者，所以顶级凝聚物都有名讳。”
“深黯秘能？”
“当然不是，”四十五道，“那是百族的叫法，我们人族就以大道命名它们。”说着，她举起自己手中的白球，“祂，光明！”
“那我这个就叫黑暗？”江南手里下意识用力，小球被捏成了柿子饼，她正襟危坐起来，“有什么用？”
“普通的凝聚物怎么用，它就是怎么用的。”四十五道，“只不过它的效果比凝聚物还要好，大道更全面一些。”
“你知道人王登帝的条件吗？”
江南迟疑的点了点头。
四十五已经进入了状态，完全不理会江南的反应，口若悬河的道，“一是功绩，二是声名，三是帝劫。”
江南：“？”
“你说的三样哪样跟凝聚物有关系吗？”
“听我说完！”四十五瞪了她一眼，有一种莫名的威严，“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基础，道果！”
“道果？”
“没错，道果！”四十五捏紧自己手中的白色小球，脸上露出了信仰般的憧憬，“而顶级凝聚物的存在，便昭示着一点——”
“什么？”
“帝资！”
江南这一次终于淡定不了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今天的四十五十分骄傲，她扬起雪白的脖颈，声音抑扬顿挫的道，“只要拥有顶级凝聚物，就能成帝。”
……
战皇宫，五帝再次列座。
气氛有些沉闷。
还是有大帝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出现的妖皇攻击，以至于死的死，重伤的重伤。
她们本以为皇者就算出现，也应该等江南她们出来的时候，才会来。
谁知道……
这么早。
过了一会儿，李长安淡淡的声音道，“南域有方法解掉妖皇的毒，你让他们到时候跟我走吧。”
黄帝沉默的点了点头。
“曲下也跟我走吧。”赤帝轻飘飘的道，“她这些年，在中域恐怕吃了不少的苦吧。”
一个被妖毒腐蚀，实力百不存一的大帝，而且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了，受没受气，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更何况，中域是出了名的爱内斗。
她语气光风霁月，云淡风轻，挖墙脚的样子，像极了在为曲下考虑。
黄帝：“……”
另外三位：“……”
黄帝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她还是点头道，“这样也好，让她换个环境，迎回新生。”
顿了顿，黄帝轻飘飘的道，“这么说起来，加上疯帝，我中域一下子走了两位大帝。”
“南域变成了十一位，而中域只剩下十三位了。”
剩下三位大帝，在她居心叵测的暗示下，看向了赤帝。
白帝眼珠子转了起来，似乎想开口了。
赤帝话语依旧寡淡而平静，“你把中域那些藏在暗地里的大帝拿出来，平分。”
黄帝瞬间转移话题，“我有一个计划。”
赤、白、青、黑默默的看着她，“……”
……
“真的假的？”江南被她抑扬顿挫的语气，弄的兴奋了好一会儿，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下意识再次捏扁小球，“登帝有这么容易？”
“当然不容易。”四十五瞪了她一眼。
“那……”
“我是说帝资，我有说肯定能登帝吗？”
江南：“……”
“众所周知，登帝需要凝聚道果，而有顶级凝聚物辅助，道果的凝聚并不复杂。”四十五侃侃而谈，“因为顶级凝聚物中，基本包含所在大道的所有分支，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详细，但是按图索骥之下，当然比我们自己悟快多了。”
江南迟疑了，“哪位大帝是靠凝聚物登帝的吗？”
“一个都没有。”
江南：“……”
我怀疑你在驴我？
“大帝们是什么天赋，”四十五眼神飘忽，躲开江南的眼神，“哪是靠外物就能随随便便的当的。”
江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自己想啊，黑暗大道就算展示给你看？你悟道不需要时间吗？”四十五苦口婆心，“而且，你契合黑暗大道吗？有的人对自己擅长的大道能一日千里，毫不卡顿，但是遇到了不喜欢不契合的大道，就算摆在你面前给你看，你也领悟不了。”
“更何况，凝聚物毕竟还是隔着一层呢！”
江南眼神终于缓和。
“凝聚物对大道的解读也未必完整可靠，所以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四十五总结，“而顶级凝聚物，只是能让你轻松一些，但是该有难点依旧是难点！”
“有总比没有好。”江南看着手中的小球，突然觉得它眉清目秀起来。
“等等，如果我找到水之大道的凝聚物……”江南突然激动的道。
“那当然是一日千里。”四十五摊摊手，“但是你以为它们是大白菜吗？人族历史上强者那么多，谁知道那些凝聚物被哪位带到虚空中跑丢了呢？”
“反正到现在，我所知，人族明面上的凝聚物，就那么两个！”她竖了竖手指。
江南没听她的话，她看着手中的小球，突然脑子一抽道，“黑面红心多傻啊，一看就知道你坏坏的。你得红面黑心！”
小球一愣。
过了一会儿，它的脑回路似乎与江南同步了一般，依言换了个模样。
变成了一颗光鲜亮丽的小红球，像极了英勇热烈牺牲光明热血的大道凝聚物。
四十五：“……”
她看见江南站了起来，走到雕像身边。
江南尊敬的行了个礼道，“皇者，您知道水之凝聚物在哪吗？”顿了顿，又觉得自己问的太内敛了，她道，“水之凝聚物在您棺材里吗？”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性。
这位人皇可是水之大道成皇的，怎么听都觉的她会有水之凝聚物。
四十五：“……”怎的？你还想问皇者要东西不成？你难道还想去皇者棺材里把东西抠出来不成？
江南：“如今人族危机，最多不超过二十年，大战将起，人族无皇，若能多一个大帝，也是一份战力……”
她大言不惭的样子，让四十五无言。
感情你觉得你得到水之凝聚物，你就能登帝了？你怎么不上天呢？
江南：“皇者不必麻烦，我可以自己去抠出来，您只需要暗示我一下位置就可以了。”
江南絮叨的样子，落在四十五眼里，她忍不住想开口，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她面前景色变幻……
江南回过神来时，她们已经出现在皇者领地的外面。
江南嘀咕道，“好歹说一下到底有没有嘛！我自己找还不行嘛！”
四十五无语望天。
江南嘀咕完，便仔细的在地上寻找了起来。
四十五嘴角抽了抽，“皇者没有东西给你，你别找了。”
“不是……”江南道，“说不定皇者能暗示我东西在哪呢！”
毕竟对于水之凝聚物来说，普天之下没有水之皇者更适合做主人了。她百分比相信，就算皇者手上没有，她也知道在哪里。
四十五觉得十分扯，但是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看来看去，地上是一堆乱石滩。
江南却还在找。
“别找了，”四十五道，“你只是猜测而已。”
江南看见了她，立马招手，“你是命运大道的，你肯定能看见这里哪一个石头的命运不和谐。”
四十五无语极了。
但她还是依言低下头，反正一时半会她也打消不了江南的念头。
“等等！”四十五眼中的微茫都没收，“那个石头不对劲！”
江南瞬间把那块石头捡了起来。
石头是个光滑的样子，与其他石头看起来别无二致。
四十五斩钉截铁的道，“它有问题，这里的其他石头都在这里呆了千百年了，只有它的命运轨迹不对劲，与四周的环境不和谐，就像是新出现的一样。”
就算这个话题是江南提起的，她也依旧还坚信着皇者有暗示她，但是看着四十五神棍兮兮的模样，江南还是一阵无言。
四十五：“你怎么知道皇者有提示？”
江南把玩着石头，随口道，“你不觉得，我们皇者的灵智高的厉害吗？”
“明明她已经身死道消多年了，这里只是她残存她气息的地方，顶多有几分从前的道韵而已，但是我们遇到的事情，你没发现端倪吗？”
四十五目光闪动，“皇者没死？”
江南没好气道，“当然死了，想什么呢你！”
“那……？”
“我也不知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笃定皇者有暗示你？”
“那倒没有。”江南道，“我就随便一想想，刚刚的话是我临时想出来的。”
四十五：“……”
面无表情，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但是我说的其实有道理啊？”江南用小刷子把石头刷干净，“而且，你说这个奇怪的想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突然冥冥中觉得我该找一找东西，看看皇者有没有暗示我。这个想法本身不也十分奇怪吗？”
江南说的神神叨叨的，四十五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决定放弃思考。
“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我回去看看小花能不能定位这个石头的来源吧。”江南收起石头，“不行再另说。”
她一把抓起跟在自己身边飘着，十分乖巧的小球，“这一次我也收获很大。”
一个顶级大道凝聚物，一份足够她悟到王级的大道之声。
怎么想都是赚了！
大道凝聚物虽然不是她主修的道，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条退路，如果哪天她水之大道真的走到死胡同走不下去了。
至少她还能转修黑暗啊！
事实上，江南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水之大道能走到何时。
她觉得她跟水并不怎么契合。
之所以继续修水之大道，只是因为她身上，只有水之大道最为出挑，最容易形成战斗力而已。但若是说与之契合，有独一无二的优势，江南觉得，自己很悬。
但凡能登帝的人，她们可能在一开始就遇到了一个十分契合的大道，并在那条道上有独一无二的优势，和无与伦比的契合，让她们在一开始，就产生了一个心理。
我能走下去！
但是江南并没有这种感觉。
她不知道她的路在哪里？也不知道何时就是尽头？
不过这种想法她压在了心底。
道心震荡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大道反噬会死人的。
“走，我们去找凤长歌。”
……
凤长歌的气质变了。
她变的更加锋利，冲天的剑芒一开始便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仿佛在看着一把利剑，它随时都会刺穿自己。
脖子凉飕飕的，江南摸了一把，埋怨道，“知道你长进了，能不能把气势收起来！”
凤长歌睁开眼，没有搭理江南的话。
江南：“我们一人捡到一个大道顶级凝聚物，你呢？”
“皇者有没有送你大道凝聚物？”
凤长歌缓缓的看向她，“？”
大道……顶级……凝聚物？
凤长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般，都不知道该出现什么表情好了。
江南运气怎么这么好？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看着凤长歌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样子，江南笑呵呵，“不过想想也对，你剑道天赋再好，那也没有吾王好呀，想想皇者也不会把凝聚物送给你。”
凤长歌：“……”
扎完凤长歌的心，江南觉得自己棒棒哒。
她虽然与凤长歌组队了，但是老恩怨她可还没忘呢。
打不起来，扎个心总是没问题的吧？
凤长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而后直接转过头，当做没有人这个人存在。
四十五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其实，组队还是挺有趣的。
……
江南她们又双叒叕提前结束了。
其他人依旧在古皇之境废寝忘食，而她们却已经被提溜出来，跟五帝大眼瞪小眼了。
事实上，江南在找到凤长歌之后，又准备去搜刮东西的来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遇到一个皇者的遗留地，能关门的都把门关上了。
没门关的，干脆长腿跑了。
连累的四十五和凤长歌都没地方去，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江南只得申请提前退出了。
凤长歌似乎单独走的时候，收获真的不少，此时竟然也跟着她俩一起出来了。
江南暗自揣测，凤长歌那诡异的如同主角的一样的气运，让她到底得了多少好处。
要知道，四十五还是修命运大道的呢，都没她运气好。
赤帝第一眼没看见江南，她被江南肩膀上黏黏腻腻的红色小球吸引了目光。
但是小球好像不喜欢她，它躲到了江南发丝间，然后变成了黑色，隐身！
见它变色，赤帝顿时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黄帝看着她们，“你们做的很好。”
凤长歌看着上首的黄帝，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但是低下头这种感觉就没了。
一抬起头，她就又会出现这种感觉。
她是不是该想起什么？但是一低头她就又忘了。
这种诡异的感觉，令凤长歌整个脑子都陷入了浆糊状态。
四十五脸色平静，安之若素。
青帝眼神温和，朝她点了点头。
四十五这才勾起笑容，眼神有点小骄傲。
黄帝看向凤长歌，“可愿为本座的记名弟子？”刚刚李长安挖了她俩个大帝，她不过挖一个人侯，算的了什么。
凤长歌大脑一懵，她下意识看向赤帝。
赤帝脸色淡然，毫无反应。
凤长歌果断的道，“我愿意。”
她早就羡慕江南的待遇了，但是她在南域，恐怕很难超过江南。这是她的自尊不允许的，毕竟她曾经可是与江南分庭相抗的。
最近无奈每每跟着江南，并以江南为主，她老大不愿意了。
现在能一步登天一般，直接被黄帝收为弟子，她当然乐意之至了。
凤长歌自己都不知道，她刚刚下意识看赤帝的那一眼，是担心赤帝有意见，还是……期待赤帝开口挽留。
但是事已至此，她叩首之后，便站到了一边。
青帝：“我不收弟子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战皇宫的令牌，你随时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找渊。”
“东域虽然没有修习命运之道的大帝，但是你的大道我们都很重视。”她委婉的提醒了一下在场的大帝。
这个命运大道的苗子我们长了眼睛的，敢挖就咬你们信不信？尤其是李长安。
黄帝不置可否，她看向了江南。
赤帝终于开口了，她清淡的嗓音一经响起，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好。”
只有一个字，众人等了一下，发现她的确没有下文了。
眼神平淡，表情淡然，没有任何反应。
既没有许诺重视和好处，更没有什么收为弟子什么的。
黄帝眸光微动，“江南，你可愿为本座的弟子？”
一个是弟子，一个是记名弟子，凤长歌僵硬了，心脏吊的老高，生怕江南答应。
江南微微一笑，恭敬道，“多谢阁下的好意，但是江南生是赤帝的人，死是赤帝的鬼。”
众帝：“！”
他们自从成帝之后，多久没听过这么粗俗没底线的表忠心话语了？
别说大帝了，就算是普通人王，那也是各个性格鲜明，强者的尊严旺盛。
为什么人侯没有呢？
因为现在江南是人侯，众帝不好从人侯开始算。
赤帝再次看向江南，微微点了点头【注1】。
含义……
也就江南大概有些底，其他人干脆当做没看见。
白帝叹了口气。
他好久没被人这么舔过了，甚是怀念啊。
自从他的战将们，成了人王，成了大帝之后，就再也没以前可爱了。
江南露出了谦虚的笑容。
开玩笑，你们的手有赤帝那么灵光吗？想抽什么就抽什么，仿佛天道是私人订制的一样。
没有。没有还想挖我？
作者有话要说：【注1】赤语考题：赤帝的点头是什么意思？
a、本座听见了 b、本座当真了 c、云点头 d、以上都不是
【赤语解析·云点头】：本座听见了但是本座不想理你点头就行了/本座懒得听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但是总归要点个头就是了/不管本座在想什么反正礼貌性点个头还你就行了不许有意见不然本座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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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五千多，我最靓，不接受反驳。
下一章，口口口时口口口分口口口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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