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腊月过半, 王府大院里也要采买置办年货，准备过新年，身为当家主母要操办很多事务无暇再学习，向楚生告了假。
得知这个消息的顾氏很开心, 拉着楚生也开始准备过年。
夫妻俩没有三姑六婆打扰, 同心协力忙碌，虽然身体累点儿, 但心里满满的幸福。
临近过年那几天更是天天去集市上，比起别的夫妻为买个东西起争执, 吵吵闹闹甚至动手，带着旧伤过新年。
她们这对夫妻太和和美美了, 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里能柔出水来, 挑个青菜都是手牵手肩并肩跟连体婴似的, 羡煞旁人。
不仅都长的好看，气质还都是一等一的, 从东街到西街, 摊主清一色的赞美。
顾氏被夸的飘飘然, 悄悄附耳告诉楚生，这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次年。
想起卫敛师兄的话，楚生心里委屈了几分, 失望道:“难道我以前没有陪你过年吗？”难道自己以前是个渣
那也不应该啊，如果她是个渣，怎么能让她夫人对她念念不忘呢
这话把顾氏问的有点懵，莫非她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忘了曾经的美好时光？
可夫君她第一次复生时, 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惹哭自己那么多次啊。
眉目间的迷茫被哀怨代替，顾氏放下手中的西红柿，幽幽叹了口气:“都开心，年年岁岁都开心……”
楚生:“……”信你个大头鬼！
“两位，这西红柿你们还要吗？”小贩起身朝两人的背影喊到。他不明白，挑的不挺开心的嘛，咋突然就走了一个，又走了一个……
“等下再过来，”楚生回答道，上前拉住了顾氏的手，“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顾氏美眸轻飘飘划过楚生的脸，眼中写满了娘亲不想看见你……
又朝小贩道:“不要了，这西红柿太红……”火红的喜庆的像在嘲讽她这个怨妇，看着心止不住抽疼。
“夫人，西红柿红的才好吃啊，”楚生无奈道。
“我知道”顾氏气呼呼推开凑过来的楚生，袅袅婷婷穿过人群，一路往外走，纵楚生追的腿软脚疼，气喘吁吁差点窒息而亡，两米的距离始终打不破。
让她一度怀疑她夫人背后长了眼睛，错……长了眼睛还不够，应该还带了一把尺子。
越走人越少，最后来到了郊外的湖边，顾氏总算停下了脚步，两腿灌铅般沉重的楚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夫人太狠了，不愧是她夫人。
“你追上来干嘛？”顾氏气恼道，眼中热流滚烫。
她太委屈了，曾经倒贴夫君，一开始夫君觉得她轻浮，后来夫君她一心要当自己的前夫，还觉得自己是渣女拿她当替身，每每气哭她。
现在脑子混沌了一阵子，一不小心把夫君认成孩子，这好不容易清醒了，为了不被夫君认为自己是故意占便宜的，还得继续装失忆……
坚决不承认就是想要占便宜！
那些曾经流过的泪，说不出口去索赔，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顾氏气的心肝疼，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夫君啊！
“你说呢？”楚生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手边的垂柳拍了拍衣服上的积雪。
这要不是她夫人，她犯得着追这好几里地嘛，大冬天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你居然凶我？”顾氏伸出她那白皙如玉的手指，不偏不倚戳在了楚生的胸口上，一边哭一边指责道:“你还拿我当你夫人吗？一点都不宠我，就知道凶我。”
楚生推开了她的手，涨红了脸艰难道:“对不起……你想我怎么宠”单身二十多年，第一次谈恋爱，她不怎么有经验啊……
道歉不用心，差评！谈宠不真诚，差评。
顾氏摸出手绢擦了擦眼泪 ，往湖边走去，湖面结了层厚厚的冰，看起来光秃秃的，找不到一丝丝春夏秋的魅力和人气。
画舫渡舟在岸边沉睡，湖心亭落了几只鸟，偶尔传来几声孤鸣，场面十分萧索。
“你要干嘛？”楚生厉声喊道。
瞧见她走到湖边弯下了腰，楚生吓的魂都飞了，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抱住顾氏的腰，死死禁锢着她往后拖。
顾氏被她的声音吓到，又猛的被抱住，卡机了片刻，本能的挣扎起来，两人双双跌倒在雪地里，没有一丝丝防备。
由于是倒着走的，楚生还作为肉垫子，光荣护妻了一把，激动的眼睛里飚出光荣的泪花。
发现闯了大祸的顾氏挣扎着要起身，被楚生艰难束缚，甚至她嘴里还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什么叫别想不开去自杀
她年纪轻轻大好年华，既没有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夫君，又没有一个不学无术斗鸡遛狗的孽子，人生光明一片，为何要自杀
“你不起来吗？”顾氏凉凉开口。
“除非你答应我不寻死了，否则我肯定不会放手的。”
楚生喘了口气，咬咬牙，扣在顾氏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额头上不知是冷汗还热的冒汗，里面的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我说了我是去捉鱼……”顾氏哭笑不得，她都回答了好几遍，阿生她还不听……
“胡说，湖面都结冰了，哪里来的鱼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说嘛，我一定改，别这样吓我好不好？”
这冬日里掉进湖里，就算救上来也会风寒的，落下毛病哭都没地方哭。
“我看到了，冰底下肯定有鱼的，真的不骗你，捉到回去我们就可以煲鱼汤喝了。”
楚生感觉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双手，掌心换换不断的有热气传来，从她的手上沿着胳膊游走全身。
“那我们回去买鱼，晚上就煲，别用这种方式太危险……”楚生松开了手，顾氏站起来，又将她拉了起来，疑惑道:“生儿，娘亲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傻孩子？”
楚生心中郁闷，却是什么也没说，怕再惹到她……虽然她也不知道买个西红柿怎么就能惹到人了。
哪怕楚生不回答，她也能继续将独角戏唱下去，“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我捡来的啊？”
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眼角眉梢全是戏，楚生都想给她点个赞。
顾氏叹了口气，将楚生冰凉手放在自己衣袖里，触到皮肤时不由打了个冷颤。
察觉到那手要退出，她又不动声色摁了回去，声音更是四平八稳:“唉，蠢就蠢吧，娘亲最多只会嫌弃你，绝不会扔下你的。”
“我很蠢吗？”楚生神色微动，她夫人似乎比她还要蠢些吧……目光再一次落在顾氏精致优雅的侧脸上，“你今日为何不开心”
顾氏想说自己的药分她一半，也治治失忆症，好好想想当初是怎么欺负自己的。
又怕楚生追问，抖出自己还在假装失忆的事情，只得作罢。
“那个西红柿让我想到了伤心事，与你无关……”顾氏说着违心的谎言，想要把楚生当个傻瓜。
西红柿能勾起什么伤心事楚生不解，难不成想起之前吃青的酸了牙
可是……小贩问她为何不买时，她明明回答嫌弃人家的西红柿太红了……
她思索了会儿，想不明白，便直言问道:“夫人，西红柿你到底喜欢青的还是红的啊？”
顾氏看傻子似的看她一眼，勉为其难回答道:“熟的。”
这问的问题，啧啧，还真像个傻瓜，她现在特别不想搭理她家阿生……
摔在雪地里要比泥坑里好，拍拍雪，还能见人。耽误了那么久，重新回到镇上，小贩们都准备打烊收摊了。
楚生买了最后一条鱼，这是今日唯一的收获。
……
回到家中，娴熟的清洗刮鳞，开膛除秽，看着处理完毕的鱼，楚生摸了摸脖子，小心翼翼道:“现在炖么？”
“炖，你来炖，我去煎药”顾氏有些兴奋，起身就要把鱼往楚生手里塞，那鲜红隐隐欲滴血的惨状，吓得楚生连忙摆手，“我不会，你来吧，我去给你熬药。”
楚生是个胆小的，小时候村里过年杀猪，她跟着奶奶去买，碰巧遇到宰杀现场，那惨叫声已经成了阴影。
这些年来除了碾死蚂蚁，拍死蚊子，别的杀生事，她一样没做过。工作之后，在家做饭也只做素的……
顾氏可能也是个素食动物，吃了大半年的素，竟然也没抗议。
“生儿，你变了……刚说好宠我，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你就让我处理鱼，在一旁看着不帮忙就算了，处理完了还让我做，你太过分了！”
顾氏一边控诉道，一边用清水洗干净了手，拎着鱼往厨房里走。
好久没碰荤的了，她做就她做吧……
楚生讪讪笑着跟着走了进去，将简易的炉灶搭在灶边，升起来火，又将准备好的药罐放在上面，开始熬药。
听到顾氏说起火，她又把灶点着，一边烧火，一边熬药两不误，有空还可以抽空看一眼贤良淑德的娇夫人。
眼看着油已入锅，顾氏忽然出声:“生儿，改成烤鱼吧，炖鱼我也不会做……”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作话了?
被迫高冷(T＿T)
大家早安，虽然我被评论和收藏以及卡文难为的无心说话，但我是爱你们的，么么哒＾3＾感谢在2020-02-20 14:59:34~2020-02-21 04:4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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