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队战让刀剑们辛苦攒起来的金币再度捉襟见肘,所以我们常说本丸里新来的三刀是“昂贵的球”。
我走出仓库的时候,就看到昂贵的鹤球球靠在门旁的墙上。“呦!被吓到了吗?”
被吓到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穿着白色和服的刀给我道歉。
我原谅他了,完全没法对满头白发声音好听的鹤球发出火来我也很绝望啊。
“嘛,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小女孩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遵从本心的话,没准会给生活添加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哦。”
我跟你说,鹤球球的笑容可以拯救世界!我真的难以想象别的本丸的鹤丸国永会暗堕!
之后的午饭我包了包子。其实和面我也是会的,只是缺乏实践所以手法生疏罢了。但因为旁边有个闪闪发光的鹤球,所以我乐意尝试。
葱肉馅、鸡丁馅、红烧牛肉馅、白菜馅、胡萝卜馅……我们把外形捏得一模一样,这样每吃一个包子都会像是抽奖似的。
这种少女情怀在我发现鹤丸偷捏了芥末陷和黄是姜陷的时候彻底崩溃。于是我又默默煮了燕麦牛奶粥。无他,解辣。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打脸,但可能鹤球并不是我之前以为的那么老干部。
这种想法在我不幸吃到黄姜包子的时候变得更为坚定。
妈呀,好辣!
我一边忍着被辣出来的眼泪,一边视死如归地和它搏斗了十五分钟。
“鹤丸。”初始刀风雅先生捂住额头,“我是不是没告诉你,主人有‘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吃完’的强迫症。”
“决斗吧。”清光说,一点都没觉得作为满级刀虐待刚25级的鹤丸有什么不对。
其余刀子精纷纷附和。
所以这餐热气腾腾的午餐的最终结果,是某白发大哥哥不光被揍了一顿,还被迫吃完了那个终极陷阱——芥末包。
他涕泗横流的模样弄花了一张俊秀的脸,也难得地让我升起了一丝愧疚。可能是药理作用,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吃完一包子的黄姜后我这次的姨妈就彻底结束了。
训练室在几番打斗后变得有些温暖,外面的冷空气都吹不散大量二氧化碳锁住的热量。我蹲在瘫倒的鹤丸旁边:
“很痛吗?”
鹤丸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啊。”
“变强,就能打赢他们了。”
“嗯?”
我站起来,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训练室,留给鹤丸一个高冷而霸气的背影。
果然没有痛经的我,就是狂拽酷炫的世界中心。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七。
凌晨四点我就醒了,一个仰卧起坐从软扑扑的被褥里翻起来。四周还是黑的,窗外寒风鬼哭狼嚎。
守夜的安定似乎被吓了一跳:“池波君做噩梦了吗?”
“不是,是该起床了。”
“这个点?”
“嗯。”我借着微弱的雪光叠好被子,然后手一顿,“家庭传统。”
安定点亮屋里的蜡烛,帮我把整个地铺卷起来塞进大柜子里。
我应该说还好是安定吗?换成其他人或许还会说一些多余的关心话。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接。
我换上一件轻薄的羽绒服,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走,爬山去。”
“啊。要看日出吗?”
“对。”
“昨天晚上又下雪了呢,不一定能看到哦。”
“一定能看到的。”我拉开门,“凭我多年经验,每年腊月二十七都能看到日出。”
“十三年很多吗?”
……啊——安定好讨厌啊!
我们起得早,大部分刀还在睡梦中,本丸里静悄悄的。但早起的也有,比如打着哈欠在厨房烧热水的烛台切光忠。
离开宅邸的时候,我们已经从一行两人变成了一行三人。光总爸爸在最前面打着灯笼。橘黄色的光在黎明前的黑夜里摇摇晃晃,只能照亮脚下的路,照不出前方山丘的轮廓。
地上的积雪能到人脚踝,我很久没在这样的雪地里走路了,不一会儿背上就全是汗。
好不容易上到半山腰,看日出小队再次壮大。因为我们撞上了在山中晨练的同田贯正国。
“难得见主君起这么早。”
呸,直男真不会说话。我以前很少和劳模同田贯说话,他沉默独立得像一把人型金属。
气氛有些尴尬,显得脚落在雪地上的“嘎吱嘎吱”声分外清晰。风不知不觉已经停了,天顶开始发光,那是可以触碰到的破晓。
登上山顶的时候太阳就跃了出来,火红火红的一团,照在漫山遍野的白雪上。不是我熟悉的常绿阔叶林上的日出,更像北国风光,在遥远的记忆里不安分地躁动:
【好黑呀,为什么我们要起那么早呀?】
【因为传统呀。】
【好累呀,为什么我们要爬山呀?】
【哈哈,大概是因为传统吧。】
【不嘛不嘛,我走不动了啦。】
【宝贝,】他突然蹲下来,身影像一座山笼罩我,【要坚持才能看见光。】
“咦。”安定的声音突然在我后面响起,“这边还有个神龛啊。”
我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朝阳下的山顶比我想象的要平坦。积雪消散,露出石板铺成的地面,像一个道台。道台尽头立着一座还没有我肩膀高的石龛笼,左右各一个破损的小小的狐狸石像。
“狐……之助?”
“没有狐之助可爱。”
“是稻荷神吗?”
“不知道诶,也没有铭文的样子。同田贯知道吗?”
“……无名的神。”
“嘁——”
最后,我们折了一根松枝,供奉在小破神龛跟前。
这就是我离开家后第一个新年。我十四岁了。感谢光总父爱如山,感谢安定不咸不淡,感谢直男沉默是金。
下山回到宅邸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第一部队的鹤丸、萤丸、膝丸、宗三、山姥切在庭院门口整装待发——他们组就差一个同田贯了。
好吧,再加上我。
因为队伍中的刀剑等级都不高,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和平繁华的元禄时代。
元禄也在过新年。江户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尤其是鱼市,热闹得跟炮仗似的。百米开外都能听到沸腾的人声。
我不过是多往城市的方向看了几秒,就被千丝阿姨拖进了小树林。“当心被人看见啊。”她说,“之前叫你穿巫女服,你不听,现在一身奇装异服还想进城逛街?”
呸,白色羽绒服加黑色打底裤哪里奇装异服了?哪里?!
更可怕的是千丝和今天跟来的小白鸟都穿着上白下红的巫女装,只有我因为没有cosplay而显得和团队格格不入。
啊——气炸。
我现在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战士了,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前方12点钟方向有丧尸刀*6,最前面的是一条叼着短刀的白骨蛇,它以S形轨迹向我快速逼近,但我已经看清了它的动作,跨步,前冲,左偏头。很好,被我定住了吧。
“小心!”
“主人!”
我在踉跄中转身,抓住第二把敌短刀的蛇尾,将它甩了出去。second kill!
锋利的骨刺划破掌心,我能够看到细小的血珠在空中定格。
太慢了,慢到我感觉不到疼痛。
绕过两只我最不擅长对付的丧尸协差——它们长成了两米高的蜘蛛样——直奔最后的两把打刀。
打刀也高,但好歹还是人型的,而且它们慢,静止一般。如果我像千丝一样持有佩刀,此时完全可以捅要害。
third stop!
forth target!
“主公!”
耳边传来风声,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动了。闪避幅度过大,我在硬邦邦的冻土上滚了一圈。紧接着“蜘蛛”的爪子就落在头顶两寸的地方,深深扎入泥土。
妈的,队友是吃干饭的吗?
我一脚踹向“蜘蛛”的腹部,同时释放了第五个静止术。
山姥切小王子一马当先跳上蜘蛛背,然后我家的六把刀争先恐后地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并不是吃干饭的。萤丸小小一只格外凶残,一刀就将两只大蜘蛛都砍成两半。
丧尸刀的断肢残骸散了一地,化成黑气渐渐消失。千丝阿姨替我查看了手上的伤口。
“怎么这么暴躁?”她问。
我倔强扭头,我不跟穿巫女服的女人玩耍。
同样穿巫女服的小白鸟看上去欲言又止:“操纵时间的灵术……是不是……”
“怕啥?”千丝阿姨回答,“时间灵术又不是他们家的专利。我们协会也是出过时间灵术者的。”
“那位大人在的时候就是麻烦不断,不是吗?”
“哈哈哈,有吗?我觉得队长在的时候最开心了。”
小白鸟扭头,拒绝再和傻叉说话。
我也不能理解千丝在高兴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笑。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她一直保持着这种高昂的状态,直到我们站在时间转换门前。
“小丫头前途无量。”她看向我,“但你还小,不应该去碰暗堕刀,小孩子开开心心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里一紧。“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你家的药研了,上次还是夏日祭的时候。”
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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