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怎么吃三日月这种好看的万人迷,但毕竟,对吧,他是我脱非入欧的证明。为了进一步说明我是真的欧气了一把,我必须强调,这回锻刀用的是能出任何刀子的万能公式:350,350,350和350。
任何一种材料少一点,都不可能出五花太刀。
或者说得更明白一些,这已经是出三日月宗近的最少材料了。概率可想而知的低。
我有一点膨胀,只是一点点。
腊月早晨的冷风吹过,让我脸上的热度下去一些。
稳住。无论在别人那里三日月爷爷有多受欢迎,在我看来,它就是一把外观暴发户的太刀而已。
“我觉得有必要给主人普及一下刀剑鉴赏的知识。”歌仙爸爸跳出来,“三日月宗近是‘天下五剑’之一,是极具风雅的最美刀剑。”
我:???
三日月吹?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是这样的歌仙。
歌仙爸爸是认真的。因为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对着黄金太刀侃侃而谈,从“新月形的刃纹是多么罕见”、“‘踏张强’显示了平安时代独有的风流”一直聊到“金制系卷太刀拵是如何的贵气”。
这个“名刀鉴赏会”一直开到午饭时刻,还远远没见到他有停下的意思。最先溜走的是小乱,然后是陆奥守、爱染、萤丸……
厨房飘出来的香味越来越浓,而大广间里的刀子精肉眼可见地减少。
终于,连跟歌仙友谊最长的五虎退都挪啊挪地挪到了门外,然后朝我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抱歉手势。
等……等等。
小老虎一溜烟跑了。
我求助地看向依旧留在屋里的蜂须贺虎彻。蜂蜂心虚地移开了目光,然后两眼放光地听歌仙高谈阔论,时不时附和两句。
“没错。”
“虎彻刀也有这样的刀装,但我觉得只有真品才配得上黄金。”
……
呵,男人!
腿已经压麻了,我动了动屁股,试图换一个非跪的坐姿。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直接把三日月宗近召唤出来好打断歌仙爸爸的对牛弹琴。
牛一点都不想听琴,它只想做一只吃草的庸俗的牛。
我饿了。
最后救我的是鹤球。
他带着一身味增汤和天妇罗的味道跑进来,抬手抹掉嘴角可疑的酱油渍。“咦?还没结束啊。主公应该饿了吧。”
我拼命点头。
同样是平安时代老刀子的鹤丸温柔而高雅地一笑,拖走了意犹未尽的歌仙和蜂蜂。
“安啦安啦,艺术的熏陶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要太为难主人啦。”
终于解放的我感天动地地跑厨房找吃食。别人家的鹤丸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家的情商爆表!爆表!
午饭是一碗加了日本炸虾的云吞。我连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幸福地抱着暖烘烘的肚子,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似乎、也许,我们把三日月宗近忘在大广间里了。
啊——
果然我不配拥有稀有刀。
拉了鹤丸壮胆,我才再次来到“新月老爷爷”跟前。灵力注入,招牌男神就出现了。虽然国际公约是叫“爷爷”来着,但三日月看上去最多就二十多岁,是个走清瘦风格的高个子。
他该是个瘦子,脸和脚都线条清隽,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上繁复的衣服。
你们听说过十二单吗?
就是日本那种穿十二层衣服的正装。说到这个我就对日本古代贵族的审美无力吐槽,衣服穿得越多就越贵族,这是多么简单粗暴的炫富方式啊!
我深深怀疑日本以前的布料价比黄金,而穷人都是光着屁股蛋的。
扯远了,回来回来。
刚刚说到什么来着?哦,我们的三日月爷爷化形后是照着平安时代贵族长的。所以,你们可以想象他穿了多少衣服。明明是个瘦子,却被衣服裹成了个桶,我张开双臂都抱不了一圈。
更不要说衣服上面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和软甲了。漂亮归漂亮,但看着就沉。
我眉头皱成了疙瘩。
“哈哈哈哈,这次的主人是一位姬君吗?”
“不要叫我‘姬君’。”我抬头,“叫我‘主人’或者‘主君’。”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
不得不说,爷爷辈的刀子精脾气真好啊。
我绕着三日月桶一样的腰身又转了一圈,挑剔之余多了点满足。于是我把介绍本丸的任务交给鹤丸,哼着小曲跟在他们后面。
鹤丸和三日月大概是有些渊源的,除了年代相近,锻造者之间也有拐了四道弯的亲戚关系。我记不清那些风雅高贵的上古刀匠的名字,那是歌仙爸爸的爱好。作为一个审神者,我能知道谁和谁关系好就行了。
“这个本丸很富足呢。”转到农田的时候三日月说道。
那当然啦,我有老大一片菜田呢,冬天还能种小油菜。霜冻过的小油菜是冬天最好吃的蔬菜之一,再就是萝卜、马铃薯和菠菜。
“别看主人这样,意外的很克制呢。”
“哈哈哈哈,这样吗?那还真是让人安心。”
“其实我们现在正在做新年锻刀占卜呢,没想到一直很黑的主人会把你召唤出来。”
“哈哈哈,那老爷爷的到来有让占卜的结果成为大吉吗?”
鹤丸语塞了。
就算是五花太刀,也就是往“不是药研”的阵营里投了一票而已,和一花短刀没有任何贡献上的区别。
真是太惨了。
然而十四岁的我已经是个成熟的会说场面话的大人了。所以我仰着头,像个小天使一样地安慰三日月大帅比:“是小吉哦!”
“哈哈哈哈,这样嘛,那还真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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