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溪除了会做菜,还会“捉鬼”, 倘若礼部尚书喜欢他做的菜, 直接过来便可,无需告诉贺清溪他是当朝礼部尚书, 更无需跟他聊朝中大事新科状元出事了。那他过来的目的便只剩一个捉鬼。
“状元郎中邪了”贺清溪很是笃定。
虞景明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我救命恩人。”
“朝廷供养的捉鬼师呢都不在长安。”贺清溪好奇地问。
虞景明摇摇头, “非也,非也。状元郎情况有些特别, 或者说很严重, 那个鬼魅跟他的魂魄融到一起了。所以捉鬼师不敢贸然出手。”
“贸然出手会怎样”冯掌柜转过身直面他问。
虞景明回想一下从他父亲那儿听到的, “不死也得变成傻子。”
“那么多捉鬼师都没办法, 贺掌柜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都是个病人。”金银玉器店的蔡掌柜忍不住问。
虞景明“朝廷哪怕知道找贺掌柜没用, 可是不让贺掌柜看看,他们也不死心。”冲贺清溪努一下嘴, “这种情况你灵魂出窍时见过没”
贺清溪摇了摇头,“没见到人, 我不敢断定。”
“礼部尚书想找的其实是胡娘子和小白吧。”冯掌柜突然开口。
虞景明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听我老爹的意思礼部尚书不日就会来找贺掌柜。对了,还是我家老爹向他推荐的你。”
贺清溪猛然转向他, “你爹”
“我爹知道你救了我,后来还知道你会做菜, 还开了个小饭馆,能把店铺扩大,却执意守着祖业,就认为你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虞景明道, “所以就建议状元郎家的人来找你。状元郎还未成亲,父母长辈都不在长安,这事礼部尚书就揽下了。”
贺清溪明白了,“回头见着令尊,请他跟礼部尚书说一声,把状元郎带过来我看看。”
“也行。”虞景明应下来,吃饱喝足就直接回家找他父亲。
贺清溪上午得做菜,晌午得开店做生意,虞景明便同他父亲讲,贺清溪只有下午有空。
翌日下午,张魁把前面店门关好,打算和张惠去屋里歇一会儿,侧门被敲响。
昨日贺清溪和虞景明聊天时,张魁就在旁边,而下午又不适合去人家做客,张魁不作他想,“主人,礼部尚书来了。”
贺清溪从卧室里出来,张魁把门打开。贺清溪走到跟前吓一跳。
礼部尚书是来了,但他状元郎不是他领进来的。状元郎被五花大绑,四个人抬进来的。
初秋开学,贺清溪就把小羊扔私塾里,和小猫在同一家私塾。此时家里没孩子,贺清溪就请礼部尚书把人松开。
身着便服的礼部尚书担心,“他这几日病的越发严重,松开他”礼部尚书看一眼他极为看中的新科状元,眼底乌青,脸色灰白,内心的担忧毫不加掩饰,“我怕他伤着贺掌柜。”
“有我们在,伤不了他。”胡娘子从她房里出来。
礼部尚书来之前已详细问过虞景明的父亲小饭馆的情况,见其一身火红长袍,“这位便是胡娘子吧”
胡娘子颔首,指着站在廊檐下,身着素白长袍的小白,“她是小白。”
礼部尚书见两个大妖都出来了,给随从使个眼色。
随从把绳子解开,把人抬到张魁搬来的椅子上,贺清溪这才看清状元郎的长相,五官普通,眉毛杂乱,鼻梁高但不挺,太阳穴还凹陷看到这里,贺清溪不禁皱眉,哪怕他很少给人面相,也看得出这不是富贵相。
“贺掌柜,怎么了”礼部尚书问。
贺清溪摇摇头,“没事。”发现他后脑勺有一张符纸,“这个是”看向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叹息道,“他像疯了一样见人就咬,见东西就抓,我们不敢靠近他,就请朝廷供养的捉鬼师让他安静下来。捉鬼师说这个符有静心凝神之功效。你看是不是”
贺清溪绕到状元郎身后,仔细看一遍,点头道,“是的。可这个只能管一时啊。”
“贺掌柜不愧是高人。”礼部尚书进门之前还有些不安,担心贺清溪救虞世南只是巧合,“那位捉鬼师说可管两个时辰。”
贺清溪“他是不是还说过,万万不能把这个碰掉”
礼部尚书连连点头,贺清溪真是高人,他都没说就猜到了。看来他看中的人才有救了。
贺清溪伸手撕掉。
礼部尚书脸色骤变,“贺掌柜这是作甚”
“大人有所不知,这张符能让他安静下来,也把他身上的邪祟吓得不敢露头。”贺清溪解释给他听,“只有他醒来,邪祟动起来,我们才知道邪祟躲在什么地方,才方便抓他。”
礼部尚书仔细想想,是这个理,“那会不会伤着他”
贺清溪正想说什么,看到状元郎的眼皮动了一下,“你们都去廊檐下,别在这里。”
“小人也去”张魁忙问。
贺清溪点头“快点”
张魁连忙拉着张惠,见礼部尚书不动,顾不上尊卑,上去扯住他的胳膊,“大人,快走”
礼部尚书踉跄了一下,正想说什么,椅子上的人霍然起身,眼睛还是闭着的礼部尚书心中一突,连忙往北跑。
贺清溪后退两步,小白闪身飘到贺清溪身边。胡娘子见状,飞到状元郎身后。
状元郎直勾勾看着贺清溪,一动不动,像个假人似的。
小白抓住贺清溪的胳膊,“掌柜的,他傻了”
“你才傻了。”胡娘子开口道,“掌柜的一身功德金光,邪祟最怕这个,不敢靠近而已。”
礼部尚书小声问张魁,“是这样”
张魁点头,“我家主人祖上善人多,主人自己也做了许多善事。”
礼部尚书不禁感慨,“来对了。”
贺清溪的身体已好了大半,身上也有些许灵气,能暂时把那些耀眼的金光收回去。所以贺清溪便让小白离他远一点,收敛起息变成寻常人。
状元郎的双手抬起来,小白正想过去,贺清溪抬手自制。
小白僵住,状元郎纵身扑向贺清溪。
“主人小心”
贺清溪后退一大步,眉头紧锁,这人怎么跟僵尸似的。
状元郎见他扑了个空,脸上有些血色。在贺清溪看来是气的,贺清溪便故意气他,冲他招招手,“过来”
状元郎纵身一跳到贺清溪面前,胡娘子就想出手,贺清溪抬手挡开扑上来的双手,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贺掌柜”礼部尚书脸色大变,“不可”
贺清溪点头,“我知道,尽可能别让他受伤。可是不惹怒他,我无法看到他身上的邪祟。”盖因事实和虞景明说的一样,邪祟躲在状元郎魂魄里,或者已经和魂魄融为一体,贺清溪开了天眼也无法看到是妖还是魑魅魍魉。
礼部尚书松了一口气,“那就听贺掌柜的。”
地上的人爬起来,贺清溪抬起手,“胡娘子,给我一个棍。”
小白抬手递给他。
贺清溪拿在手里感觉不对,扭头一看是铁锨,“我要棍”
“这个大。”小白道。
贺清溪抡起铁锨,“打你”
小白哆嗦了一下,跳上杏树掰掉一根杏树枝。
贺清溪见状元郎又扑过来,连忙躲开,“快点”
小白慌忙扔过去。
胡娘子飞过去把铁锨拿走。
贺清溪瞪一眼小白,扬起树枝朝状元郎手上一下。
状元郎陡然停下,礼部尚书别过脸,不舍得看。
状元郎愣住,大概没想到眼前的凡人敢踢打,还敢抽他,回过神顿时大怒,脸色涨红,大吼一声朝贺清溪飞来。
贺清溪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迅速后退,“小白,保护大人。胡娘子,过来”
“怎么了掌柜的。”小白忙问。
状元郎脸色红的发紫之际,贺清溪看到一团黑气从他身体里出来。可惜他还没恢复如初,没能看到那团黑气是什么。
贺清溪担心他借机攻击朝廷命官,只能这样吩咐,“胡娘子,你的剑借我一用。”
“你怎么知道我有剑”胡娘子惊讶道。
贺清溪“小白在老道那里捡的须弥袋给你了,后来你消失了一夜,回来须弥袋里就多了许多担心。”
胡娘子看一眼腰间空空荡荡的荷包,“你”到底是金丹还是元婴连须弥袋里的东西都能看见。胡娘子瞥到礼部尚书,连忙把话咽回去,“你的这双眼还真厉害,就没你看不到的。”瞪他一眼,解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个针那么大的东西扔过去,到贺清溪手中变成一把宝剑,“青铜剑”
“削铁如泥。”胡娘子道。
贺清溪瞥了她一眼,“不是在始皇陵里盗的吧”
众人猛然转向胡娘子,只差没明说她不但是妖,还是个盗墓贼。胡娘子慌忙说,“不是你别胡说,那可是祖龙,给我个胆子也不敢偷他的东西。”
贺清溪拿在手里就知道不是,因为很像商周时期的东西。
“贺掌柜,你们先,先把他身上的邪祟除掉再聊也不迟。”礼部尚书忍不住开口提醒。
贺清溪闪身躲开状元郎的攻击,点头道,“我知道。”可是那个邪祟还藏在状元郎体内,贺清溪想除掉他,必然会伤着状元郎,轻则痴呆,重则丢了性命,所以贺清溪如今能做的便只有激怒他。
贺清溪打定主意,闪到状元郎身后,朝他背上一脚。
力气之大,哪怕是胡娘子,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也会趴在地上。状元郎只是踉跄了一下,稳住身体,转身就朝贺清溪扑去。
贺清溪眉头紧锁,“这不是一般的邪祟吧。大人,这种情况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是上个月月底感觉他不对劲,以为他生病了,叫他找郎中看看,他答应我说好。谁知越来越重,最初还只是喜怒无常,偶尔胡言乱语,从三天前开始神志不清,人鬼不分。”礼部尚书边回想边说。
贺清溪想一下,“小白,借我点灵气。”
“好的。”小白飞到贺清溪身边。
贺清溪用灵气在空中画一张符,“去”指着状元郎,状元郎浑身僵住,脸色恢复正常。
礼部尚书大喜,“好了”
“早着呢。”贺清溪道。
礼部尚书脚下一顿,指着状元郎,“这不是已经”定睛一看,脸色和常人一样,可神情呆滞,眼神更是空洞,“这是怎么一回事”
贺清溪打开天眼,绕着状元郎转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轻笑道,“我大概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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