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满意的。”夜归一点没被鬼灯冷肃的表情吓到, 甚至还带着点笑意的逗他:“我们这工作的地点一样, 连住的地方也相隔不远走几步便到了,用得着像那些异地情侣一样千方百计地要住一起么, 距离产生美啊。”

    再说和人同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两人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方方面面都有可能产生问题, 只有足够了解对方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他所有的一切, 才能够开始考虑更进一步, 否则不过是加速感情的破灭。

    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夜归说的话,鬼灯转头移开视线,默默收拾起了自己的屋子。

    装金鱼草干尸的木桶可能是年头太久,以至于木桶周围出现了不少风干后的裂纹,一副不大结实拎起来就会调个底儿朝天的架势、

    于是鬼灯直接连桶带鱼都扔到了门外, 其他的实验器材也是, 只要是看着不太好的一律全部处理掉, 看着像是要为之后的生活做准备。

    夜归帮着搬了一些, 最后才发现真是不搬不知道,在房间里看着也就那么多一点,一摆到外面走廊上排成一排,肉眼可见的就像变多了一样。

    “都是些什么东西?”夜归边搬边翻了翻几样看, 说:“亏得你能找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做实验, 有做出来什么成果吗?”

    鬼灯看了他一眼:“能做出有用的不多,得出来的成果大多没有头绪,不过我本来也没想仅靠这些就弄出有用的来, 打发时间而已。”

    夜归无语,不愧是地狱第一辅佐管连打发时间都这么特立独行,他边想边弯下腰去抓角落里的蛇皮袋。

    袋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对于普通人来讲相当重,下面坠了一大坨,隐隐约约像是许多的条状物。

    夜归一时好奇,重新放下袋子把扎着袋的麻绳给解了下来,探头往里看。

    看见里面东西的下一瞬,夜归脸都绿了,条件反射地扔掉了袋口,脚下连退数步,喉间没控制住地溢出一声小而短的惊呼,随即便很快止住。

    “什么鬼东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夜归口中抱怨起来:“好恶心,是不是蛇?”

    按理来讲,蛇这种动物很好辨认,长条的,长鳞的,摸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就是蛇,不至于认不出来。

    但要讲在什么地方,和那只惨死在桶里的金鱼草一样,蛇皮口袋里粗一打量就是一团缠成麻花状的长条,干瘪瘪的,不知道是拿到外面晒了多久,或者就是这样自然风干,毕竟地狱的天气如此炎热,干燥无雨,想要风干一条蛇绰绰有余。

    鬼灯听见那声惊呼时就已经从门外赶忙走了进来,听见夜归的话,他便转头去看被扔在地上的蛇皮袋,袋子有些老旧,但里面的东西他还有印象,走过去扎好袋口拎起来。

    “之前听说中医里有用蛇皮入药的,就自己弄了些蛇过来研究到底如何入药,不过可能是处理得不好,皮剥不下来,后来又遇到了别的事把它给忘了,就一直放在这里,也是时候丢掉了。”

    夜归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问:“这东西放睡觉的地方不难受吗?”

    鬼灯冷静道:“都是死的,不会爬也不会动,不用担心。”

    夜归想翻白眼了,他加重语气:“我不担心,我膈应!”

    光是说蛇的话他自然不怕,但这一堆缠在一起,你中有我中有你,还是风干后的尸体,哪个人的眼睛能受得了?!

    辣眼睛!

    “赶紧扔了赶紧扔了!”夜归背过身摆摆手,示意他立即把东西处理了,别再让他看见。

    鬼灯听话地拎着袋子出了房门,把东西摆的远远的。

    幸好之后的东西里没有再出现类似的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夜归缓了缓心情,继续辛劳地帮忙打扫房间。

    “你是怎么做到屋里东西那么多,但竟然没有那么脏的。”夜归看着只是有点黑的抹布奇怪。

    按理来讲,屋里这么多东西,犄角旮旯肯定一样多,只要是藏的深的地方,平时没办法去碰,打扫的时候肯定是一带而过,眼睛看到的地方干净就行,但夜归拿湿抹布把地擦了一遍,擦完一看只有浅浅一层灰,完全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角落里堆上不少脏东西。

    鬼灯正把桌子搬出去,打算把桌子下面也打扫一遍,听见夜归的话他脚步一顿,半举着百八十斤重的实木桌也不嫌累,就着这样的姿势说话:“平时因为找东西我会经常挪动房间里的摆设,所以每次放的位置都不一样,大多数地方三次里总能清到一次。”

    除了床和桌子不会移外,别的每天都有可能出现在房间的任意地点,空出来的地方下次打扫就能扫到了。

    不说还好,一说夜归又要叹气了,抹布“啪”的一声扔进水盆,夜归回头:“那你搬的时候就没嫌弃麻烦吗”

    \"是有点麻烦,每次搬的东西都很多。\"鬼灯老实承认,手上依旧若无其事地托着沉重的书桌。

    夜归看的别扭,努力忽视让自己不去看:“就没想过把没用的往外扔吗?”

    自己都觉得麻烦了,你倒是给我行动啊。

    “算了,果然阿香姐说的对。”夜归挤挤干净抹布里的水,低头认真擦地,嘴里嘟囔道:“你就是表面上信奉理性主义,但私底下绝对是感性。”

    “对于这一点我不反对。”鬼灯随手一抛,桌子就被扔到了门外,落地时\"嘭\"的一声,但倒是端端正正四条腿落在地上,没有侧翻。

    “工作的时候如果奉行感性主义,那这个地狱就运行不下去了,阎魔大王已经够感性了,你觉得他一个人地狱会变成什么样?”鬼灯反问。

    夜归思考了一下后诚恳表示,可能不到一周就会有鬼率众起义,毕竟是能随着孙子的性子随便判案,把轻罪的亡者罚入阿鼻地狱,事后还不思悔改的阎魔大王,阿鼻地狱狱卒工作量被无故加大绝对忍不了。

    再加上能去阿鼻地狱当狱卒可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中的精英,让他们忍气吞声绝对不可能。

    于是,夜归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服了,感性的人为了工作不得不在外面时时刻刻遵循理性思维,到了家里还不能显露本性,岂不是要被憋死。

    不过鬼灯可能憋得有点过,外面一本正经,看见不守规矩的狱卒手就控制不住要揍人,一回来比谁都放飞。

    “不跟你说这个了。”夜归聊着聊着发现手就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也就擦了一小块地方,连忙打断两人的谈话讲正事:“我先把这块擦了,那桌子底下就不要用抹布了,灰太多擦不干净,拿拖把拖一遍看差不多再用抹布。”

    鬼灯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再回来时,手上就拎着个水桶和拖把。

    他利索地弄干拖把里的水,在书桌底下一顿拖,只是没拖两下拖把上就染了一片黑,不得不重新放进水桶里清洗。

    等终于把桌底下拖得可以见人,这期间鬼灯已经一共往卫生间去了五次,倒掉一桶又一桶的脏水。

    “床底下要一起弄了吗?”夜归站起身来擦了擦额上的汗,如果可以还是一起打扫的好,如果下次再弄可又是麻烦事。

    鬼灯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才道:“床想搬出去得拆掉才行。”

    说完他看了看门,顺势比了一下随即皱眉说:“门比床窄了不少,当初是先把床搬进来才修的门,也没有考虑过怎么换。”

    夜归笑笑不当回事:“那就直接把这张给换了,然后晚上再去商场,这次换张双人床,商场能把床送过来就有本事给装进房间,不用担心。”

    “而且这张床用很久了吧?”边说,夜归边绕着床走了两步,床上被被子盖住了看不见,也没有床头,真的是非常简约的一张单纯的木床。

    但从露出来的床脚能看出不是自然形成的深色,更像是用的时间太久以至于颜色都沉积下来,即使很干净还是会有种旧旧的感觉。

    “不能这么亏待自己啊,赚的钱都花哪儿去了?”夜归上下打量鬼灯一番,忽而嘴角勾了勾:“平时穿的都是辅佐管专用制服,吃饭吃食堂,去现世出差有经费报销,住的地方也是阎魔殿提供,嗯~~”

    夜归意味深长地挑挑眉,随即略显轻佻地伸手在对面冷着神色的黑发鬼神脸上抚了一下。

    手下触感宛如一块坚硬的玉石,散发出丝丝凉意,在炎热的地狱不由让人想要慰叹一声。

    鬼灯不躲不闪,任由青年的手落到自己脸上,像是调情一般指尖在脸颊划过,有一丝痒意,还未反应过来对方便把手抽了回去。

    他抬眼看过去,对方却眨着晶亮的眼睛,一脸无辜。

    鬼灯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工作太忙,忙到没有花钱的时间。”

    “那就从现在开始花一点吧。”夜归语气雀跃地提议:“把钱全留在银行又不会升值,我看小白它们活的都比你自在。”

    整天从这儿逛到那儿,参加参加狗狗间的聚会,每天都很快乐。

    就很真实。

    现实版的人不如狗。

    鬼灯直接道:“我也很想享受,但大王总是让人无法安下心来,只要放手一秒他就能弄出一堆麻烦事。”

    例如不知道从哪儿拨的经费,给地狱增了一堆有的没的刑具,用处没见多少,光占地方了,完全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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