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总算来了!”经理一脸激动, 亦步亦趋跟着往前走。
还想再说些什么时, 却被目暮警官抬手打断:“闲话之后再说,没有时间了,客人都疏散出来了吗?”
经理连连点头,慌张道:“都出来了,包括服务员、客房打扫和后厨, 酒店里现在已经没有人在,那什么,需要我带路吗?”
说到这里,经理紧张地搓了搓手。
说实话,其实他并不是很想进去,这会儿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他也怕死怕受伤, 看着这酒店就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进去了就出不来的那种。
但要是警方需要的话,咬咬牙硬挺着就进去了,这不是不一定会炸嘛。
好在警方不会罔顾一般民众的安全,目暮警官挥挥手示意不需要, 手里接过高木递给他的图纸边道:“我们已经获取了酒店的平面图,知道了房间号就能找到房间,接下来一切都交给我们,无需担心。”
说完,加快脚步, 进了酒店。
经理被拦在门外,只能踮着脚往里看,很快就看不见他们了,只能焦躁地在门前走来走去。
一会儿想着,完了完了这次怕是要丢工作,一会儿在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出事,又想着自己两个孩子都大了也有工作了,就算自己丢了工作也可以慢慢找下一份不急,总之非常的忙,差点想不过来。
夜归靠在鬼灯身上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进去,少顷忽然问他:“你觉得这次会死人吗?”
鬼灯仔细看了看,摇头:“应该不会。”
“为什么?”夜归疑惑道:“你也能闻出哪里有将死之人的气味吗?”
“不能,但那个能闻出来的人没有派自己的手下过来,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死亡。”
鬼灯见他一脸半懂不懂的样子,又给他解释细了些:“迎接科的主旨就是在人类死亡的第一时间将亡者带入地狱,为此必须提前到达并等候,以防他们死后自己到处乱跑延误了进入地狱的时间,更甚者还有可能变成孤魂野鬼,毕竟他们自己无法找到进入地狱的入口。”
“如果这场意外会有人因故身死,按时间来算,迎接科三连星应该早就过来了,但到处都不见他们的身影,可见不会发生太大的事故。”
事实证明,鬼灯说得是对的。
虽然事件来的突然,排查出来的炸/弹也不少,但想一次性做出这么多炸/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能保证数量就保证不了质量,因此里面的炸/弹并不难拆,只是时间紧急,心理上的压力比较大。
这一点从拆弹人员将危险物品全部清除,大冬天脱下保护服后全身汗淋淋就可以看出来,嘴唇都发白了,一副心神疲惫的模样。
旁边立刻有人帮着擦汗送水,补充盐分,一边将辛苦拆弹的同事护送上车。
周围忽然响起掌声,从稀稀拉拉到越来越热烈,是围观的群众在自发鼓掌。
似乎在对他们的胜利表达祝贺和感谢。
夜归也跟着鼓了两下,觉得这掌声里至少得有百分之一归他。
掌声持续了许久,直到目暮警官站在中间双手抬起向下压了压这掌声才停歇下来。
“在此感谢各位的理解,大晚上的跑到外面待着方便我们处理□□,但现在还暂时不能入住,我们需要再进行一轮搜查,以确保安全。这也是为了各位的安全,所以希望各位再耐心等待片刻,感谢。”
在生命面前,别的什么都不是事儿。
即使让他们在外面再冻一会儿,也没什么人有意见。
少数几个有意见的也会被人怼回去——要不你现在就住回去!
有意见的人立马就怂了,毕竟这要是没排查干净来个还能炸的……
于是,都乖乖闭上嘴安静如鸡,假装自己没说过话。
这么一折腾,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众人都没了睡意,便兴致勃勃在社交网站上聊起了今晚遇见的惊险事件,把它当作谈资,聊得热火朝天。
夜归他们倒是没这心思,吃完酒店准备的免费早餐,夜归往沙发里一躺,望着天花板开始盘算:“今天又不能去找那个女鬼了,过一会儿警方肯定要找我做笔录,那就且让她再在外面‘逍遥’几天,反正也跑不掉。啊,好无聊啊,说好的趁机出来玩,结果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是应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
鬼灯看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坐到他身边,摸摸他脑袋,语气生硬地安慰:“做笔录也不会做一天,做完笔录我们就立即去把女鬼抓回来,之后的时间自由安排好不好?”
夜归斜着眼睛看他,声音犹豫:“抓完不就应该回去吗?”
“不用。”鬼灯斩钉截铁道:“请年假吧,我这么多年没好好休过假,想必阎魔大王应该不介意我偶尔请一次。”
夜归:“……”
不,我觉得大王会介意,你这么多年都没能休成年假,不就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大王做事太磨叽吗?
鬼灯请了假阎魔大王不得被工作给埋了。
夜归心里象征性地对阎魔大王表达了一下“悲悯”,下一刻就没心没肺问:“那我呢,我不能请啊!”
他才刚工作不满一年,按理来讲还请不了年假。
鬼灯只淡淡说了一句:“你的假是我批。”
夜归福至心灵 ,这意思不就是不需要阎魔大王同意,他说怎样就怎样!
在这一刻,夜归仿佛体会到了那么一丝“以权谋私”的快感,以及几乎忽略不计的羞愧。
然后迅速将羞愧抛之脑后,高高兴兴点头啊点头:“好啊好啊!我就不回去了!”
远在地狱的阎魔大王忽然觉得浑身一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般。
这一点在鬼灯的请假申请出现在他的书桌上时得到了验证,虽然很想就这么放着不批,但阎魔大王深知自己杠不过鬼灯,不批的后果就是被锤爆,最后几乎是哭丧着脸批下准许。
当然在知道他不仅自己走了连夜归都没留下时,更是出离愤怒,差点躺在地上打滚。
“鬼灯君真是太过分了!”阎魔大王扯着嗓子嚎啕:“明知道我处理政务速度慢,还这么多天不回来,帮手,也不给我留一个,他是想我死啊!呜呜呜呜……”
年假申请的批条被阎魔大王撒泼时掀起的风刮起,飘飘悠悠打了个旋,正落到唐瓜面前。
唐瓜弯腰把条子捡起来,打开一看,顿时满头黑线:“不过是请了三天假而已嘛。”
还以为鬼灯大人真的请了个超长年假,至少半个月呢,结果现在一看,也就比双休日多了那么一天,很正常呀。
“大王,差不多就可以了哦,您也应该学学如何独立了,怎么能一天都离不开鬼灯大人呢。”唐瓜小大人似的语重心长劝道,边说边摇头叹气,踮起脚艰难的将请假条放回去。
阎魔大王不依,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撒泼样:“他自己休假我能理解,那他干嘛把夜归都弄走,至少留一个下来给我帮忙啊!”
唐瓜:“……”就是不肯一个人干活吗?
旁边茄子一脸天真:“鬼灯大人难得请假肯定要把夜归带走了,这不是一定的嘛。”
阎魔大王嚎啕声一顿,他慢吞吞抬起脑袋,一脸不解:“难得请假跟夜归有什么关系?”
茄子嘴里“吧唧吧唧”吃着东西,嘟嘟囔囔回答:“鬼灯大人好不容易交了男朋友,要培养感情啊。光工作就谈不了恋爱了。”
阎魔大王感觉自己要疯,他刚刚好像听到鬼灯谈恋爱什么的,不不不,一定是他听错了,于是神色惊恐又问:“你说什么?!”
“嗯?我说什么了吗?”茄子自己才说完的话一秒就忘,他舔了舔手指,一脸无辜地睁着双“pikapika”的大眼睛。
“就谈恋爱那件事啊!”阎魔大王急了。
唐瓜捂额叹气:“大王还不知道吗?鬼灯大人和夜归已经在一起啦。”
晴天霹雳,阎魔大王傻了:“什、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那神情恍惚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有一会儿了吧,嗯……至少……一两个月了吧。狱卒里有不少都知道了,但他们都害怕鬼灯大人,不敢随意乱传,所以和大王一样不知道还有还有很多,放心,您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唐瓜笨拙地安慰。
阎魔大王悲愤地看他一眼。
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在意的是,身为鬼灯这么多年的上司,两人甚至已经亲如一家人了,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告知这件事!
太令人伤心了,鬼灯为什么没告诉他,是觉得他不重要吗?
……………
阎魔大王正在地狱暗自神伤,夜归他们在现世一无所知。
事件有惊无险地结束后,不出夜归所料,警方立刻就派人来给他们做笔录了,派过来的还是位老熟人。
看着面前一脸憨厚的高木警官,夜归叹气;“又见面了,看来最近我的运气不太好,总是碰见这种事。”
高木讪笑:“比起毛利先生来讲,这只算是偶尔的运气不好,相信很快就会过去的。”
“借你吉言。”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因为不能浪费时间便开始了正事。
“那么也就是说,您半夜醒过来,因为睡不着才下床想找件衣服披一下,就发现了藏在下面的□□对吗?”
夜归点头:“是,当时有点受到惊吓,以至于动静不小心大了些还把鬼灯给吵醒了。”
“噢,就是您男、男……”高木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三个字:“男朋友!”
脸都憋出了一片薄红,可真是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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