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刚刚听说, 世子爷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杀……”
一听到这话,沈馨容脸色都变了,“我大哥有没有怎么样?”
她也等不及听红菱的回答, 心里担心着沈临风的安危, 急急忙忙地就往乐笙院外走去。
“三小姐,世子爷没有受伤。”红菱追上沈馨容道。
尽管听到沈临风没事儿,但沈馨容还是很担心,要亲眼去看了才能放心, 她便加快了脚步,一路飞快地赶去了沈临风的院子。
“大哥。”沈馨容心下焦急地到了沈临风的住处,一进门, 却看到沈临风坐在桌边喝茶, 半点儿事也没有的样子。
沈临风把手中的茶盏放下, 嘴角边弯起一抹笑,声音温和关切, “容容怎么跑得这么急?”
沈馨容没有回答他,走上前,拉起他上下打量,嘴里问道:“听说你回来的路上遇到刺客了, 你可有受伤?”
“我没受伤。”沈临风非常高兴,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亲妹妹, 真的太好了,他心中欢喜,很骄傲地道:“那些鬼面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鬼面人?”沈馨容看着沈临风, 惊讶道:“鬼面人现身了?”
沈临风道:“是,现身了。”他之前就跟沈馨容说等几天再看,这不就抓到鬼面人了。
“那鬼面人呢?”沈馨容问。
沈临风道:“宁王殿下把鬼面人带走了。”
沈馨容左右一想,忽然明白了,眼望着沈临风道:“这是你和宁王殿下一起抓到的?”
“宁王殿下设的局?”沈临风道,事情已经办完了,他也没必要再瞒着沈馨容了。
“他有没有受伤?”沈馨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关切的语气那么明显。
沈临风听得她关心的话,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奇怪她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萧楚轩来。
倒是沈馨容自己先反应过来,急忙道:“我听到你说局是宁王殿下安排的,便顺便问问他怎么样了?”
这解释还算合理,沈临风也就没有多想了,道:“他也没事儿,挺好的。”
……
沈临风口中挺好的萧楚轩带着护卫把抓到的两个鬼面人带回了宁王府,护卫问:“王爷,是不是要把鬼面人跟之前抓的刺客关在一起?”
之前那个刺客是刺杀沈馨容的,萧楚轩抓回来之后审问过几次,现在还关在地牢里,现在把两个鬼面人也关进去,就看两边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沉吟了一下,萧楚轩点了头,道:“把他们也关到地牢去,跟刺客关在一起。”
“是。”护卫押着人走了。
萧楚轩在桌边坐下来,手指轻敲着桌面,脑子里把鬼面人的事情和刺客刺杀沈馨容的事情前后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和沈临风都一致觉得,刺客刺杀沈馨容跟鬼面人是有关系的,而鬼面人又跟北陆使团有关系,到了北陆使团那儿,鲁奎似乎又跟北陆二皇子在背地里勾勾搭搭的,所以他认为,刺客、鬼面人、北陆使团以及鲁奎,都脱不了干系。
一切等着看吧。
萧楚轩面上神色一凛,喊了一声,“天一。”
一个暗卫从角落里跳出来,上前行礼,“王爷,有什么吩咐?”
萧楚轩吩咐道:“派人守着地牢那边,说不定会有人来。”
“属下明白。”天一领命而去,若是敢有人来劫狱,他定叫人有去无回。
……
夜里,沈馨容洗漱妥当后,就让红菱下去休息了,她则又拿了书坐在桌边看。
只是她一直心神不宁,书上的字一个个都认识,可她就是看不进去,时不时地望一眼窗外,明明窗外夜色深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她还是不自觉地期盼着什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还是没有等到她想等的人,沈馨容不禁有点失望,忍不住想,萧楚轩究竟在干什么了?
此时宁王府里,萧楚轩侧身合衣躺在床上,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只余一抹淡淡的月光从窗口照进屋里,隐约可见萧楚轩的身侧放着一个东西,那是一把剑,剑身简单,没有任何装饰,就是一把冷酷的杀人剑,跟萧楚轩的人一样。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已入深夜,万籁俱静,连草丛里的虫鸣声都听不见了。
子时刚过,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宁王府上空,忽然响起一道尖利的呼啸,紧接着是划破黑暗的呼声,“有刺客!”
黑暗里,萧楚轩倏地睁开眼,黑亮的眸子里一片清明,目光如鹰一样犀利,完全不见半分睡意,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睡着,他敏捷地翻身而起,伸手抓起身侧的长剑,身子一动,只见一个黑影就掠了出去。
厮杀声从后院传来,萧楚轩很快就赶了过去,暗卫天一带着护卫已经把所有的刺客都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之间,刺客明显不是宁王府护卫的对手。
天一正跟一个像是刺客头领的人战在一起,双方武力相当,打得势均力敌。
萧楚轩拔剑,身形一动,加入战局。只见他手中的剑极快地挽出几个剑花,直逼刺客头领的面门而去。天一则攻击刺客的下盘,让他躲无可躲,上下都抵挡不及。
刀光剑影之中,看不清彼此的招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只是一瞬间,就见萧楚轩把手中的剑架在了刺客头领的脖子上,刺客头领身上已有多处伤口,胸前、手臂、背上、脸上无一幸免,最严重的是他手腕上的那一处伤口,直接割断了他手上的筋脉,让他以后再无法拿刀剑。
刺客头领悲怆又愤恨不甘地跪在了地上,脖子上架着好几把刀剑,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儿动作,就可能命丧当场。
随着最后一个刺客倒下,他带来的人就只剩下两个了,今夜的行动失败,已经是无力回天。
萧楚轩打量着刺客头领,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好样的,鲁奎的干儿子,终于让他逮住了。
“贺坤,半夜带人到我宁王府来劫囚,你胆子很大嘛!”
“你要杀便杀,哪那么多废话?”刺客头领贺坤哼了一声,把脸偏向一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杀你?”萧楚轩好笑地挑了挑眉,拿手中的剑在他的胸前点了点,“我就这么杀了你,还怎么抓鲁奎?”
贺坤脸色骤变,激动地叫道:“你少他妈血口喷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跟我干爹没关系,你休想拉我干爹下水!”
萧楚轩第一次发现贺坤这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维护他干爹的心甚是感人,一般人比不上。
“这件事跟你干爹有没有关系,已经不是由你来说了。”萧楚轩好心提醒他,到了如今这一步,贺坤还想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那是不可能的了,鲁奎绝对跑不掉。
“你想干什么?我杀了你!”贺坤挣扎起来,像一头恼怒的小狮子,气势汹汹地要扑向萧楚轩,但被身旁几个护卫重重地押住肩头,整个人都被押倒在地上,再怎么疯狂的挣扎还是徒劳无功。
萧楚轩上前一步,站在贺坤的面前,低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想知道我想干什么?不妨告诉你好了,我当然是去抓鲁奎啊!他这次,跑不掉了!”
……
当天晚上,鲁奎一夜没睡,他心里一直不安,躺上床完全睡不着,就算是好不容易眯了那么一会儿,也会突然被惊醒过来,到后来便不敢再合眼,硬生生地睁着眼睛熬了一晚上。
天快亮的时候,一对官兵包围了鲁奎的府邸,带兵的萧楚轩,他带来了不少的人马,把鲁奎的镇北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鲁奎看到萧楚轩,脸上的络腮胡子抖了抖,瞪着他的眼睛里快喷火,“还是老夫小看了宁王殿下。”
萧楚轩淡淡一笑,回道:“鲁将军过奖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总会露出破绽,我也不过是顺藤摸瓜而已。”
鲁奎哼了一声,但还是心有不甘,愤愤地道:“你究竟怎么发现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萧楚轩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鲁奎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鲁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是大周人,跟北陆鞑子打仗打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为什么会想要破坏和谈?”
等萧楚轩的话音落地,鲁奎就仰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就跟他的人一样粗犷,在整个屋子里回响。
“你问我为什么?”鲁奎痛快地笑完了,用“你还是太年轻了”的眼神看着萧楚轩,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道:“我为了保命啊!”
“保命?”
“是啊!”鲁奎语气变得深沉起来,“我十多年驻守北疆,你有没有想过,我凭什么让皇帝信任我?又凭什么能要钱有钱,要兵有兵?”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楚轩也是在北疆带过兵的,他怎么会不明白,“你凭的是跟北陆打不完的仗。”
“看来你还是懂的。”鲁奎道。
萧楚轩被鲁奎这样的态度气笑了,怒道:“你这么做是保住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在边关当你的大将军,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实际上是劳民伤财,害得是大周边关百姓,多少边关百姓因为北陆鞑子的侵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想过他们没有?”
鲁奎被质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道:“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性命?我在边关这么多年,难道没保护他们的命?偶尔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战场上死得人多了!”
“鲁奎!”萧楚轩愤怒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该死!”
“我死不死,你说了不算!”鲁奎掰开萧楚轩抓住他衣领的手,讥嘲道:“你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北陆战败,两国和谈,皇上也没有多信任你,不然不会让我来当和谈的副使,你觉得如果所有的事情都顺利办完了,你手上的兵权被皇上收回去,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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