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上的人物画得并不怎么好看, 有些姿势也很抽象,但还是能看懂画的什么,沈馨容翻看了几页, 就红着脸把册子关了。
“还是不看了吧。”沈馨容心虚地跟杨姨娘道。
杨姨娘搓了搓手, 笑了一下道:“也行,那就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她想的是她在这儿陪着沈馨容看也有点尴尬,沈馨容就算不会, 宁王萧楚轩也应该会的。
杨姨娘离开后,沈馨容躺在床上,脑子里想起册子上的画面, 又想起明天就要成亲, 还有萧楚轩, 慢慢地也就睡过去了。
宁王府,萧楚轩还没有睡, 明天要去迎亲,还有许多事要做。
萧束才跟萧楚轩汇报完事情下去,萧楚轩起身走到床畔准备休息,忽然耳朵抽动了一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声音。
他旋身到一旁墙边,取下挂在墙上的剑在手中, 窗前吹过一丝风,他提剑跳出窗去,接着就传来“啊”地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 就像打开了什么关键的阀门,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刀剑相击声,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很快就弥漫开血腥味儿,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场厮杀有多么的激烈。
只见萧楚轩提了剑,身影闪动之间,就倒了一大片鬼面人。
是的,鬼面人,已经消失了很久的鬼面人又出现了,而且出动的人数比之前任何一次的人数都多,源源不断的压上来,跟流水一样有着排山倒海之势。
幸好萧楚轩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早就料到了他和沈馨容成亲不会这么顺利,暗中调集了人手护卫整个宁王府。
天一挥剑杀了一个冲上来的鬼面人,闪身到萧楚轩身边,紧紧盯着那些杀上来的鬼面人,快狠准地解决掉,以保卫萧楚轩的安全,以防鬼面人偷袭。
“今夜他真是下了血本了,怕是把所有鬼面人都派出来了。”萧楚轩一剑刺穿对面鬼面人的胸膛,冷笑道。
这里的他,天一不用思考都明白说的是谁,正是宫里面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个。
在萧楚轩和沈馨容掉落山谷之前,他们一直猜测鬼面人是鲁奎的人,后来鲁奎的事暴露被砍头抄家,鬼面人也随之销声匿迹,直到他们出城去上香,又再次遭遇鬼面人的袭击。
坠落山谷之后,萧楚轩和沈馨容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情,他们一致认为鬼面人的主子应该是另外的人。
直到萧楚轩和沈馨容从山谷里出来,得知先帝去世,萧楚庭登上皇位,萧楚轩才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后来他回了定王府,借伤病掩饰,暗中调查,发现鬼面人背后真正的主子其实是萧楚庭母子,当初萧楚庭还没有当上皇帝的时候,他的母后是鬼面人的主子,萧楚庭当上皇帝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排除异己,他的母后才把鬼面人交给他,成了他背地里的一股势力。
今夜,真是一个不太平的夜。
宁王府里厮杀成一片,皇宫内部也没有安宁到哪里去。
当晚萧楚庭翻了荣婕妤的牌子,去了荣婕妤住的玉澜宫,荣婕妤就是沈馨丽想杀的那个荣美人,她上次被沈馨丽找人投毒吓到了,萧楚庭为了安抚她,就给她封了婕妤,如今正得盛宠,如果努努力再怀上孩子,母凭子贵,封嫔封妃都不在话下。
萧楚庭看到她那张脸很喜欢,每每在床上都会让她面朝着他,让他看个够亲个够,也入个够。
荣婕妤也很配合,她的出身卑微,在宫里也没有什么根基,从一个张灯宫女爬上来,靠的就是萧楚庭的宠爱,她现除了牢牢抓住萧楚庭的宠,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萧楚庭从一开始折腾就没消停,到后来荣婕妤的嘴酸了、手酸了、腿也酸了,除了无力承受,连哼都哼不出声了。
屋里的烛火燃了许久就闹了许久,翻来覆去的折腾,直到荣婕妤翻眼晕过去,萧楚庭还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筋疲力尽地从她身上下来。
好像是抽空了身体所有的力气,萧楚轩闭上眼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晕过去的荣婕妤缓缓睁开眼,伸手摸到身旁躺着的萧楚庭,一股异样的热烫升上来,她感觉到不对,又去摸萧楚庭的额头,烫得吓人,跟烤火一样。
荣婕妤吓得一下子收回手,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皇上不好了。”
萧楚庭来的时候,不想被伺候的人打扰,全都撵得远远的,说没有他的传唤谁都不能靠近,张德全就只得带着人退出去,隔得远远地守着。
荣婕妤一边喊,一边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心慌意乱,连衣衫不整都顾不得了,打开门就跑出去喊张德全。
等到张德全带着人赶过来,又是一通人仰马翻。
萧楚庭高烧昏迷了,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喊来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因他的症状很奇怪,像房事过劳所致,又像中毒所致,一群人斟酌半天,却没人敢给萧楚庭下诊断。
太医院给宫中贵人看病,从来都是寻求稳妥为上,更何况是给皇帝看病,更没人赶在这件事上做大决定。
太后看到跪在殿里的一群人,气得浑身发抖,“一群废物,一群废物,哀家拿你们何用?”
荣美人跪在地上默默地流泪,太后看到她那张妖娆的脸就恨得不行,抬手就是一巴掌,长长的指甲划破她的脸蛋儿,流下深深地血痕。
“来人,把她押下去好好地审。”
审?审什么?
能不能审出来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怎么想?
要说此刻太后最想的是什么,那就是要了荣婕妤的命。
几个膀大腰圆的宫人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押着荣婕妤下去了,远远地都能听到她哭泣求饶的凄厉喊声。
宫里从来都不是平静的地方。
太后对太医们的束手无策很恼火,“你们要想保住脖子上的脑袋,就给哀家好好想办法,皇上好不了,你们也好不了。”
太医们跪了一地,只能诺诺应是。
众人一片焦头烂额,萧楚庭的状况并不好,高烧不退,一直下去也是会死人的!
……
宁王府里,满院子的鬼面人尸体,空气里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下人们来来回回,把那些鬼面人尸体搬走,一遍一遍地泼洗着地面的血迹。
直到天快亮了,院子里才终于又恢复了干净整洁,犹如新的一样。
萧楚轩和沈馨容原本要成亲,宁王府就是修整过一翻的。
管家把各处走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任何一点儿的不妥之后,才去向萧楚轩禀告。
“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等出发了。”
等到了吉时,萧楚轩就要出发去迎亲了。
萧楚轩先去浴房洗了一个澡,再由萧束他们伺候换上新郎的喜服,带上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前去魏国公府迎亲。
……
清晨,沈馨容还在梦里面,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了。
“三小姐,快起来了,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快起来梳妆,以免延误的吉时。”
红菱带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捧的捧热水,捧的捧帕子,把还半眯着眼睛不肯睁开的沈馨容从床上拉起来,再拉着她去了浴室沐浴。
跨进浴桶里,沈馨容还眯着眼,红菱拿水给她洗头洗脸,温热的水冒着她的身体,她慢慢地才开始清醒过来。
“唔,昨晚没有睡好。”说着话,沈馨容还打了一个哈欠。
红菱忍不住笑,“三小姐还是动作快一点儿,不然宁王殿下都来了,三小姐也没有准备好。”
说的也是啊。
沈馨容这会儿也差不多清醒了,打起精神来,洗完澡,在红菱等丫头的伺候下穿衣服,擦头发,等准备好了,开始化妆梳头。
来给沈馨容梳头的是安国公夫人,她如今六十有余,看起来还像五十岁的样子,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一辈子恩爱有加,儿孙满堂,家庭和和美美,幸福美满,是萧楚轩去请来的,再合适不过的全福夫人了。
沈馨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坐在妆柩前面,铜镜里映出她的模样,安国公夫人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口里念着吉祥的梳头歌。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福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院外响起了热闹的鞭炮声,还有迎亲队伍吹奏的喜乐声,以及众人的欢声笑语。
在纷乱的各种声音夹杂中,隐隐约约之间,沈馨容似乎听到了萧楚轩的声音,他正在被众人拦着要求做催妆诗。
严妆应在绣闺中,似斗春芳拆晓风。
试问天桃临碧沼,何如艳质对青铜。
在郎朗的欢笑声中,沈馨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颊桃花盛开,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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