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棠荫4

    虽然已经化形为人,可是一见到江云疏这般模样,白泽还是按捺不住自己身体里、来自猛兽本能的强烈欲|望。恨不得一把扑过去,狠狠咬住他的咽喉。(!!!审核请注意仔细看,这里没有十八禁内容!!!)

    白泽知道现在哪怕自己不克制,眼前的人也完全无法反抗。可是……他现在的身子极差,恐怕承受不住。况且,尝了禁果之后,会是怎样?……

    江云疏看了一眼站在床前欲进不进的白泽,道:“过来,靠近点。”

    听了江云疏的话,白泽竟在床前现了原形,浑身长毛雪白,一对银色的鹿角分叉多如梅花枝干。灵兽的模样好似一只长了一双银色鹿角的白狮,凶猛而美丽。

    江云疏从未见过这样优美而强健的灵兽,一瞬有些恍惚。

    白泽一把向床上扑过来,整只都压在江云疏的身上。

    猝不及防地,一只巨大而温暖的毛茸茸压到了胸膛,江云疏闷|哼一声,道:“不是让你这样靠近,你要压死我……”

    江云疏的本意只是让白泽走近两步,让自己能够得到他。

    【此处500字已删除,大致内容为:白泽扑上去,江云疏能够到白泽,然后把脚伸进长毛里画符。并且,江云疏脖子上被白泽咬了一口。】

    由于体质太弱,画了一个符便已经筋疲力尽,踹完白泽后,江云疏就身子一软,无力地靠在了床头。

    灵兽本来体魄强健,江云疏这身子又弱,用尽全力踹的一脚和给白泽挠痒痒差不多。

    一道清心符从中注压下,汇成一股寒流走遍全身,白泽一瞬清醒,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折磨得筋疲力尽的人,愣在了原处。

    江云疏缓了好久,方才提起一口气,虚弱地问道:“能下去了吗?”

    白泽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江云疏身上爬下来,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地站在了床边。

    刚才自己一时按捺不住,都对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会不会已经生自己的气了?自己日后还怎么面对他?白泽站在一旁暗自着急,时不时抬起头偷偷瞄一眼江云疏的表情。

    江云疏的衣服被完全扯开了,胸膛还留了两道红红的抓印,脖子上也火辣辣的疼,他再次晃了晃手上的锁链,对白泽道:“解开我。”

    白泽看了看那两道链子,意念一动,把江云疏的手从悬吊在床顶的姿势放了下来,右手边的链子却还锁在手腕上没有松开。

    不解开就不解开吧,好歹能动了。江云疏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然后抬手摸了摸脖子,雪白的指尖上沾染了一点鲜红。

    白泽的目光一动,连忙转身去拿了一瓶止血的灵药,献殷勤一般小心翼翼地递到江云疏面前。

    江云疏抬手推开了白泽递过来的药瓶。

    他经常受伤不得医治,这种小伤,早就习惯了不上药让伤口自己长好。他没有安全感,能不依靠药物就好的伤,他就坚决不靠药物,否则一旦习惯了用药,日后没药的时候,受伤该怎么好?

    白泽以为江云疏在和自己生气,手中拿着药瓶,站在床前,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江云疏。

    被敌人用这种怪异的表情看着,尤其是这个敌人方才还差点吞吃了自己,江云疏觉得浑身发毛,只好和他解释道:“我不用这个。”

    白泽道:“那换一瓶。”

    江云连忙叫住白泽:“不用,我……”我想要被你抢走的那株仙草。

    不过那种仙草,白泽自然不会轻易给,江云疏也不会傻到直接开口去要。

    前世经历的无数折磨,早已让他学会虚情假意和示弱。江云疏故作伤感地叹了口气,道:“我是将死之人,用不用这些都是一样的,不必浪费你的药了。”

    和他重逢的第一刻起,白泽就看出了他身子不好。修为尽毁,就连根骨都全碎了。当年移山填海所向披靡,如今连画一道最简单的符都要耗尽全力。

    只是他自己不提起,白泽也不敢去提,如今听到他自己说起,语气里分明都是掩藏不住的失落和绝望,白泽心中一涩,蹙起眉头,垂眸望着江云疏道:“不许说这种话……我一定为你想办法!”

    “不必为我费神……”江云疏摇了摇头,望着白泽道,“我本早就该死在落雁山了……咳……想不到还能有幸遇见你,看到你如今过得好,我也放心了……咳咳……”

    江云疏蹙眉,轻轻咳了一阵。

    白泽被他一番话说得心头绞痛。为什么他总是想着别人?千年前为拯救苍生天下不惜以身殉道,把自己弄成如今这般模样,还是不肯为自己想一想。刚才自己那样对待他、那样冒犯他,还在关心自己过的好不好?

    白泽的双眼中一阵酸涩,转身去给江云疏到了杯水。趁着倒水背过身去的时间,使劲一闭眼,将那一点湿润扼杀在了眼眶里。

    白泽在床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到江云疏手中,柔声道:“会好起来的,我不骗你。三年前,我在北荒寻到一株碧灵草。”

    听到白泽说起那株碧灵草,江云疏暗暗竖起了耳朵。看来东西还在。

    只听白泽继续道:“碧灵草虽不能接你筋脉和灵根,但是足以延续一年的寿命,这一年里另想办法为你医治不成问题。只是碧灵草有些许毒性,需要再找到一样东西,方可服用。”

    江云疏心道,你可真能卖关子,你倒是说需要找到什么东西。

    白泽道:“你无需操心,我自会去为你取来。”

    “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但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得之不易,你千万不可为了我再去冒险。”江云疏垂下眸子,微微蹙眉,沉声道:“我来时路上都听那些妖修说了,你为了碧灵草与人争夺,还差点丢了性命……”

    “是哪个妖修胡言乱语?就是把你送来那几个?”白泽微微眯起冰蓝色的眸子,道,“你不提起我都差点忘记了,他们竟那般对待你,路上也欺负你了吧?我稍后再和他们算账。”

    江云疏心道,你对待我好像比他们更过分吧,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若不是他们,我也许就冻死在雪地里了,你不要为难他们了。”江云疏看了白泽一眼,故意提起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他们只是说你和一个叫江什么的人抢夺仙草,吃了些亏,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想到自己和江云疏那一战的狼狈模样被他听了去,自己虽然得了碧灵草,却终究不够光彩,白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那群多嘴妖修的嘴都一一撕了。

    眼下还是挽回形象要紧,白泽抬头望着江云疏,冰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邀宠的炽热:“那些妖修都是胡说,你要相信我。江云疏根本打不过我,我还在他左肩捅了一剑,他落荒而逃……”

    江云疏:编,手下败将你继续编,我信你个鬼。

    几年不见,道法不见得有什么长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江云疏抬头对白泽微微一笑,笑得好像带着三月的阳光。他轻轻咳嗽一声,像夸奖自己的孩子一般,讽刺道:“长本事了……”

    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两样东西,鳄鱼的眼泪,江云疏的微笑。前世,他每每笑得最灿烂的时候,都是最危险的时候,一抬手就扼断对方的咽喉。

    他从前也会这样笑着夸奖自己,白泽从他的笑容里看不出丝毫危险和讽刺,只觉得如沐春风。听他又咳了,一直捧在手中的热水没有喝过,温声提醒道:“你先喝口水。”

    江云疏一直只顾着用热水暖手了,低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只听白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

    江云疏垂眸暗思,大概猜到了白泽是要干什么去。方才自己随口提起了把自己抓来那几个妖修,白泽是被人揭短恼羞成怒,迫不及待去找他们算账了。

    其实那几个妖修根本没有提起过白泽和自己那一战,不过就凭他们路上那些话,也是死有余辜。

    白泽离开,正是自己偷了仙草就溜走的好时机。只要得到碧灵草,江云疏才不愿意在白泽身旁多做停留。

    江云疏抬头对白泽道:“我方才睡了一阵,现在想出去走走。”

    白泽想到,落雁山到这里,起码五六天路程,他都被关在那样一个笼子里,确实憋闷得慌,道:“等我回来,陪你去花园散散心。”

    江云疏当然不想和白泽去花园散心,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捏紧了身下的床褥,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白泽望着江云疏,沉默片刻,认真道:“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的手心半步了。”

    江云疏:“……”真倒霉,原主到底怎么你了。

    见江云疏不答话,白泽继续道:“你太不懂得爱惜自己,还是不让你乱跑的好,乖乖等我回来。”

    江云疏抬起右手,给白泽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链,道:“你还用它锁着我就是,我也跑不了……我不过想一个人走走……咳……”

    江云疏话音未落,咳出一口鲜血。

    白泽心中一紧,连忙在他面前半跪下来,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江云疏连忙甩开了白泽的手,娴熟地抬手把唇角的鲜血拭去。

    见他忽然呕血,却是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白泽心疼得要死,紧张地望着江云疏道:“别动气,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一个人出去走走,我不跟着你,我也不锁着你。”

    江云疏:“……”本君的表演还没开始,你怎么就投降了?

    这具身体浑身筋骨已经碎得乱七八糟,咳出一口血再正常不过。受伤吐血对江云疏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本来想花言巧语骗白泽几句说服他,没想到吐口血连编谎话都省了。

    白泽松开江云疏手腕上的锁链,俯身亲手给他穿上鞋子,披上一件雪白的绒毛长斗篷,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先送你去花园,马上就离开,你一个人在花园走走,小心不要着凉。花园里有一座小阁,是我平日收藏宝物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看,碧灵草也收在那里。等我办完事,再过去找你。”

    白泽想,就给他片刻自由的时间吧,等为他收拾完那几个妖修,再去花园找他,取碧灵草为他医治。

    江云疏没在意别的,只听到了一句有用的话:碧灵草在花园的阁楼里。他暗暗记在心中,却假装并不在意,只是伸手摸了摸斗篷长长的白色绒毛,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毛?好暖。”

    真暖,本君以后也要做一件。

    白泽的脸一红,道:“我……掉的。”

    江云疏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有朝一日东山再起,抓住白泽薅光他的毛,做一件斗篷。

    白泽不知道自己的毛已经被江君上给惦记了,认真地替江云疏理好长发,垂眸看了看他藏在斗篷里的手。

    踌躇了片刻,白泽还是不敢伸出手去触碰江云疏的手,和江云疏一起出了门。

    白泽果真送江云疏到花园,便转身离开。江云疏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白泽走远后,微微挑起了唇。

    江云疏无心欣赏这花园里的奇花异草,径直找到了白泽说的那座小阁。阁楼有两层,就是白泽所言收藏碧灵草的地方。

    阁楼前没有任何人把守,只有一道深不可测的结界。江云疏抬手将门推开,结界竟然自动放行,看起来是受主人意志操纵的。

    那么自己在阁楼里做了什么,白泽也会有所感应。怪不得他放心让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原来是早有准备。

    江君上自然不会败给白泽这种小算盘,他只在结界周围试探了一阵,便清楚摸到了结界运行的原理。

    江云疏曾是法修,直到发现师尊教自己这些,不过是为了将自己变作一个叫容清殊的人的替代品,断然弃法修剑,一生没再碰过任何符咒法术。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只好重操旧业。

    这里是白泽收藏宝物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法宝。江云疏随手从架子上取下十几样法宝,用白泽的法宝在门前摆了个阵,把白泽的神识隔断。

    必须在白泽发觉之前,速战速决。

    阁楼共有两层,宝物数不胜数,要找碧灵草也着实费劲。江云疏又从架子上随手取了一张符,咬破指尖在符纸上添了几笔。明黄的符纸脱手飞出,带着江云疏到了二楼,落在一座博古架的第六层。

    江云疏定睛一看,架子上是一只玉匣。

    江云疏将匣子打开,一片绿光莹莹扑面而来,匣子里躺的草如茶叶一般大小的仙草。仙草共分四瓣,一瓣不少。

    果然是碧灵草。

    江云疏将碧灵草从匣中拈起,也管不得单独服下有什么毒性,只管保命要紧。正要一口吞下,胸口猛然一阵绞痛,痛得江云疏直直跪倒在地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小疏,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向别人投怀送抱?嗯?”

    江云疏听出二哥的声音,背后一凉。

    二哥似乎身体不好,上辈子跟着自己时也经常闭关休养,一闭关至少十天半月,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了……

    江云疏咬牙辩解:“我没有……”

    “没有?”二哥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身上是谁的衣服?脖子上、胸前,都是什么?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嗯?”

    “还是说你也很期待,被惩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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