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听清他说了什么后, 感到几分意外, 偏头嗔他一眼, 手伸到他腰间一拧“你胆子肥了”

    从前那个说句好听话都要脸红的人, 现在面不改色的在街上就敢调戏她

    贺文璋被拧了腰,脸上便露出一点痛苦,张口说了句什么,于寒舟没听清, 便把耳朵凑过去。

    才凑到一半, 立刻撤回来了“这回不上你的当。”

    贺文璋的眼里划过笑意, 主动靠近了她, 指着不远处道“我们去猜灯谜。”

    于寒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到一座辉煌的灯山, 许多人围在那里猜灯谜。

    “好啊。”

    两人在下人的拥护下往灯山的方向去了。

    今天街上人多,贺文璋的身体又不够结实, 下人们都很怕他有个闪失, 因此几乎是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

    来到灯山前, 一个下人问贺文璋道“大爷, 可要往里挤一挤”

    “不必了。”贺文璋道, “在这里就很好。”

    下人便不问了, 尽职尽责地站在周围, 为他抵挡着涌动的人流。

    “有没有喜欢的灯”贺文璋低头问于寒舟, “喜欢哪一盏,我为你赢过来。”

    这灯山是一家酒楼的东家摆的,使店里的伙计在此主持着, 若有人猜对多少道灯谜,可以获得一盏灯笼做奖励,从下往上,需要猜对的灯谜越来越多。

    最上面的那一盏灯,需要连猜对七十二道才可以。

    于寒舟看了看最上面的一盏走马灯,并不是很喜欢,便指着中间位置的一盏兔儿灯,说道“我喜欢那一盏。”

    “好。”贺文璋点了点头。

    接下来,小伙计每唱出一道灯谜,贺文璋就使下人抢答。

    他读书多,又常常爱思考,这些灯谜都难不倒他,没多久,便连着答对了二十七道灯谜,在众人的敬佩眼神中获得了那盏兔儿灯。

    “给你。”贺文璋从下人手里接过了灯,低头递给了于寒舟。

    于寒舟接过来,笑道“璋哥真厉害。”

    贺文璋便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我们到别处走走。”

    “好。”于寒舟说道,一手提着兔儿灯,两人渐渐远离灯山,往别处走去。记挂着他的身体,于寒舟问道“你累了可要说一声。若是今晚累病了,我可是会好一阵子不理你。”

    贺文璋本想跟她好好玩一天,就算累了也撑下来,可是听到她这样说,迟疑了一下,就道“嗯,我不会的。”

    两人的身形逐渐离去,仍站在灯山前的一对兄妹,此刻却不甚和睦。

    “哥哥我要那盏兔儿灯”妹妹说道。

    哥哥便道“你看看别的喜欢不喜欢那兔儿灯已是被人赢走了。”

    “不喜欢我就要那盏兔儿灯你快去使人买来大不了给他们二十两银子”妹妹道。

    哥哥想了想,便唤了身边的下人,吩咐一句“小姐的话听到了吗快去”

    于寒舟和贺文璋正打算往桥上走去,看一看别人放入河中的莲花灯,才走到一半,就见有个下人打扮的男子走来。

    “两位好。我家小姐看中了您手里的这盏灯,不知可否割爱”那人拱了拱手,说话还算客气,但是神色却有些傲慢,“我家小姐愿出二十两银子买下来。”

    “不卖。”贺文璋直接拒绝了,“请回吧。”

    好没眼色的下人。他看起来像是缺二十两银子的人吗

    袖袍一拂,便跟于寒舟往远处走了。那下人还想说什么,被跟着贺文璋的下人们撵走了。

    “二十两银子就想买我璋哥送我的灯”于寒舟轻哼一声,“我璋哥给我赢的灯,我要好好珍藏起来,二百两银子,二千两银子,我都不卖的”

    贺文璋听着,嘴角就扬了起来,温声说道“倘若哪个傻子肯给二千两,卖他就是,回头我亲手给你扎一个。”

    于寒舟没有再矫情,痛快地点头道“我都听璋哥的。”

    周围跟着的下人,听到这两位主子腻腻歪歪的说话声,只当听不见。心里却十分羡慕,能够拥有一个这样体贴温柔的妻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说着话,渐渐就走到了桥上。许多人在河边放莲花灯,此刻河面上已经漂着许多灯盏,星星点点的亮光,将河面映得璀璨美丽。

    不少人被这景色吸引,来桥上看灯。下人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两位主子牢牢护住。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一群人不知从哪里来,呼啦啦跑上了桥,横冲直撞,还差点将一个少年撞下了河,亏得旁边的人将他拉住了。

    贺文璋和于寒舟都注意到了这股动静,正打算避一避,却见那群人竟然朝他们撞了过来

    “护好大爷和大奶奶”一个下人喊道。

    贺文璋带了十几个下人在身边,本来能够将两人护得好好的,谁知冲过来的那群人蛮横得很,看着打扮像是乞儿流民,竟然一下子将下人们冲走了一半

    见状,贺文璋眼眸一紧,急忙将于寒舟揽到了自己怀里,用袖子护着她的头脸。

    被冲走的下人想赶回来,可是周围看景的人都被冲得乱七八糟,他们少不得被带累,一不留神就被冲远了,而且越来越远。

    还留在贺文璋身边的下人,也是努力推搡着涌过来的人,不让他们靠近,口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胆子,敢冲撞我家大爷还不速速退去”

    但是没有用,那些人蛮横地往贺文璋身边挤,而且因为他们人多,很快就冲破防御挤到了里面。却不是冲着贺文璋去的,而是劈手去夺于寒舟手里的灯

    事已至此,贺文璋和于寒舟都明白了什么。

    贺文璋心头大怒,但凡是个男人,就不能让人欺负自己的妻子。他探手去抓那人的手臂,用尽浑身的力气,死死按住了他,使他动弹不得。

    然而余光看见什么,不禁又气又怒。只见周围护着的下人防御出了一个缺口,又有人涌了进来,从另一个方向抢于寒舟手里的灯

    “欺人太甚”他不禁怒喝道,浑身气血沸腾,就要跟这些人拼命。却觉眼前光影一闪,本来被他护在身旁的于寒舟,竟然挡在了他的身前,一手扬起了灯笼,一手扶着他的臂膀,抬起秀气的脚尖就朝抢灯的人踢去

    这一脚恰好踢在那人手腕处,但听“啊”的一声痛叫,那人松了手。紧接着,她又飞起一脚,踢在贺文璋按着的那人腰间。下一刻,那人便大叫一声,捂着腰眼倒在了地上。

    贺文璋眼瞳急缩,刚才她踢出的两脚,深深烙印在他的脑中,渐渐同久远的一些记忆画面,连在了一处。

    他年幼的时候,曾经做了几年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猫,被一个女孩抱养了。女孩每日上午练习武技,下午进行生死搏斗。女孩很喜欢他变成的猫,爱不释手,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去练习武技的时候也带着他。

    他便趴在树枝上,或者石头上,或者跃上墙头,懒洋洋晒太阳,看她练习。

    那些一招一式,本来都已经被他忘记了,但是此刻,不知怎么,那些几乎遗忘干净的画面忽然飞快变得清晰起来,逐渐跟媳妇刚才踢出的两脚重叠起来。

    他知道那两招。他曾经问过常大夫,常大夫告诉他,这是两个穴位,重击之下,可使人丧失一段时间的力气。

    她一个长在深闺,又不曾久病卧床的女子,又是怎么知道这两招的

    “抓住他们”在他失神之际,于寒舟已经在沉声吩咐下人了,“问问是谁指使的”

    原本被冲散的下人们,此刻终于艰难挤了回来,加入了保护的行列中。他们此刻又惊又怕又怒,若是大爷有个闪失,他们回去要被侯夫人扒了皮

    此刻愤怒之下,拳头丝毫不留力,很快将一群打退了,还捉住了其中一人,踩在地上问道“谁使你们来的”

    那人之前凶得很,此刻被踩在地上,倒是怂了,答道“我不知道啊,他只说若是抢了这兔儿灯,谁抢到的,就给谁二十两银子。”

    难怪他们会拼了命的来抢灯,原来是许了重金。

    “既不知道,就算了。”贺文璋淡淡道,“扭送见官吧。”

    那人听到“算了”两字,还以为这是位心肠慈善的公子,紧接着听到“见官”两字,顿时傻了

    被拖起来后,才想起来求饶“不要啊贵人饶命啊”

    刚喊了两句,就被堵了嘴,拖走了。

    “璋哥,你刚才被挤着没有”等到周围的人群秩序恢复正常,于寒舟这才担心地看着贺文璋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贺文璋此刻看着她,眼神有些失神。他根本没有被挤到,此刻震惊于自己的猜测。再也没有了玩的心思,但还强撑着道“我没事。好不容易出来了,再玩一会儿”

    于寒舟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没了兴致,干脆道“不玩了,回去”

    提着灯,两人下了桥。

    才刚走下不久,就看到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郎,眉飞色舞地站在一个少女身旁,不知说着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高兴。

    贺文璋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弟弟,再看那少女,就猜到是陆小姐。

    但他现在被另一件非常震惊的事占据着思绪,就没多余的精力管弟弟的事,转头对下人道“不许和夫人说此事。”

    才说完,便看见下人们的狼狈模样,还有人脸上带了伤。瞒是肯定瞒不过了,想了想,他道“若是夫人问起,就说遇见几个不长眼的,已是教训过了,并没大碍。”

    下人自然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  贺文璋双手抓住衣襟我要脱马甲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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