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璟又求了侯夫人几回, 都没有求得侯夫人松口, 他终于明白了, 母亲是真的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他很茫然, 也才发现,自己先前想得有多天真。陆雪蓉的担心和顾虑,他先前还以为是害羞和谦辞,没想到并不是。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以及眼底的无奈是为哪般。他不知道怎么办,便往长青院跑,向贺文璋讨主意。
贺文璋也没有主意。这事若是轻易能解决,侯夫人又岂会坚决不允以她疼惜儿子的程度, 这事若能解决, 她都亲自上手了,排除万难也要为儿子娶个喜欢的媳妇。
“那怎么办”见哥哥也没办法,贺文璟愁得不行。
贺文璋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慢慢来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件事,我是站你这边的。”贺文璋说道,“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 只有一点,不能气坏母亲。若是气着了母亲,我便不站在你这边了。”
贺文璟抓了抓脸, 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他愁自己的婚事去了,贺文璋和于寒舟便又写起了话本子。
三月初六是安知颜的生辰。于寒舟不记得自己的生辰,贺文璋便打算给她过三月初六。
他之前的私房,都已是给了她,且说过不再从私房里拿银子讨她欢心。于是,便打算写两个故事,换些银钱,给媳妇过生辰。
他甚至还把狂刀客的信件拿出来,挨封翻看。狂刀客是个豪客,打赏人不手软的,贺文璋翻阅着他的信件,想找出他喜欢的风格,然后靠拢那个风格去写,再换些打赏来。
一转眼,正月过完了,安大哥一家也要离京了。
贺文璋仗着身体好多了,便携了于寒舟一起,把安大哥一家送出了京,还在郊外的亭子里坐了半晌,赏了赏景。
“大爷,该回去了。”下人来提醒道。
贺文璋转了转头,看着身旁的媳妇,忽然说道“我们不回侯府,去别庄吧”
“啊”于寒舟呆住了。
贺文璋便道“我还是觉着别庄住着更舒服些。不如这样,我们不回侯府了,等下直接乘坐马车去别庄。其余的,叫下人回去收拾好了,送去别庄就是了。”
于寒舟情不自禁“嘘”了一声,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
他眉长而清,双眸清朗,面颊比不得常人红润,使他温润的气质略减几分,显得不大好亲近。
他身量略显瘦削,然而剪裁合身的袍子,却使他看起来高挑而挺拔。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脸部轮廓清俊锐利,下颌总是微微抬起,却丝毫不显傲慢,只显得矜贵。
这个看上去清澈朗然,光风霁月的男子,满肚子的小九九。
“我都听璋哥的。”于寒舟笑盈盈地点了头。
男人想做坏事,而且跟她的喜好一致,有人出头当坏人,何乐而不为呢
“好。”贺文璋见她笑着,也笑了起来,攥住了她的手,站起来对下人吩咐道“我和大奶奶去温泉别庄,你们不必都跟着去,分两个人回府说一声,叫人把东西送别庄去。”
又特意嘱咐了一句“我写的话本子,翠珠收着的,别弄乱了,记得拿来。”
下人应道“是。”
两人坐上马车,往温泉别庄的方向而去。
虽然同意了,但于寒舟还是忍不住问他道“我们不跟母亲说一声,就跑去别庄住,母亲会不会生气”
“倒也没什么。”贺文璋道,拇指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手背,“总归我现在还没大好,母亲舍不得生我的气。”
虽然他住在侯府的话,身体也不会出差池,但是住在温泉别庄,显然会更好。因此侯夫人就算不满他跑去了,也不会说什么。
于寒舟便斜眼看他“你也知道自己占便宜啊”
“从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贺文璋道。
于寒舟听着好奇,偎了过去,问他道“哦你几时知道的”
贺文璋答道“就从上回你提醒我,说我身体渐渐好了,再犯错误,母亲舍得骂我了。”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了。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从小到大,哪怕他因为不听话病了,母亲也从来舍不得说他一句。倒是文璟,常常被母亲不留情面地训斥。
他如今年纪长了,再如此恃宠而骄,其实很是幼稚。然而想想以后他身体好起来,就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了,贺文璋便打算再幼稚一段时间。
“希望母亲不会生我气。”于寒舟便双手合十,祷告道“只生你的气就好了。”
贺文璋佯装不快道“怎么只生我的气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那是逗你的。”于寒舟看傻子似的看他道,“谁要跟你有难同当我只跟你有福同享。”
话没说完,就被贺文璋拢在怀里了“你再说一遍”
于寒舟被他抱到腿上坐着,身子被他手臂圈得结结实实的,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挣开,才发现这个男人已是不知不觉中变得结实有力。
她心里欢喜他身体有转机,便没有再挣扎,偎在他胸口道“一遍。”
“什么”贺文璋皱了皱眉。
于寒舟便道“你让我再说一遍,我就说了啊。”
闻言,贺文璋一阵愕然,再低头看她,一张莹白的小脸,满是笑意盈盈,顿时一颗心软绵绵的,简直不知拿她怎么好。
不,他其实知道拿她怎么样,只是没办法罢了。
“你放心就是,母亲若怪罪下来,我一力顶着。”他将她拢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心上,“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于寒舟由他抱着,心里想道,侯夫人也真是不容易,生了两个儿子,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她心里有些唏嘘,但由于是占了便宜的人,便不好多说,否则显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于是她没有提,一手在贺文璋的胸口抚了抚,说道“璋哥,你再长些肉,这样抱着时就不会硌我的脸了。”
贺文璋本来满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软绵绵的身躯上,抱在怀里,好不充实而满足。听了这话,便不由得去想她的脸,贴在他胸口是什么感觉
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抚上了她的脸。这是他从没有触碰过的感觉,那样的滑腻而柔嫩,他情不自禁地抚了一把,还捏了捏。
“别捏”于寒舟把他的手拍开。
贺文璋没说话,默默又把手放上去了,轻轻地磨蹭着。
如果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于寒舟不知他想的什么。总之他不捏就随他蹭去吧,偎在他胸口,懒洋洋跟他说话“我们这次住多久”
“你想住多久”贺文璋问道。
于寒舟不答,又把问题抛回去“你想住多久”
“我都行。”贺文璋便道,沉吟一番,说道“待天暖和些,再回去吧。”
于寒舟便问“怎样叫暖和些”
“不必穿棉衣了”贺文璋便道,“开春就好了,待到百花绽开,春意盎然,可以穿薄衫四处走动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于寒舟其实没什么想法,她就是跟他说说话罢了,闻言也道“我都行的。总之能跟璋哥在一起,我去哪儿都行。”
她实在太甜了,贺文璋简直满心都是蜜,忍不住捏着她的下巴,使她仰起头看他“你莫不是哄我罢”
否则,怎么时时说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
于寒舟笑得眉眼弯弯“对啊,就是哄你啊。怎么样,你有没有被哄到”
有没有被哄到
当然有
贺文璋几乎每次都被哄到。她说句什么,他都会当真,甜蜜蜜上好半天。此时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再也没忍住,喉头动了动,低头噙住了玫瑰一样的唇。
于寒舟没想到他说亲就亲,如此突然。才刚感觉眼前一暗,唇上就触到了柔软的什么。
贺文璋此刻呼吸都是屏住的。他一时鬼使神差,脑子里还没什么意识,已经吻住了她。当那温热湿润的气息拂在面上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察觉到她没有拒绝,甚至没有丝毫抵抗,他不由得收拢了双臂,认认真真地亲吻她。
他是头一回亲吻女人,于寒舟也是头一次跟人如此亲密。两个人都觉着很有趣,一点一点探索着,愈发得趣。
“大爷,大奶奶,到了。”直到马车停下,外面响起下人的声音,两人才惊觉分开来。
互相抹了抹嘴,又整了整衣衫,然后贺文璋先下了马车,站在车前,挑着帘子要扶于寒舟。
于寒舟才从车厢里出来,就见着了嘴唇微微红肿的贺文璋,整个人呆掉了。
而贺文璋也看到了自己的杰作,面上“唰”的红透了。
两个人都不敢看对方,更不敢看跟着的丫鬟们,只觉得丢人极了。
好在贺文璋还记得扶着她,两人都下了马车后,便往别庄里走去。下人们赶马车的赶马车,拿东西的拿东西,还有的跑去里面传话,总之都跟没看见似的,才让两人好受几分。
等到终于收拾完毕,住进了别庄里,贺文璋一挥手道“都下去,我有话同你们奶奶说。”
“是。”丫鬟们都下去了。
不知道有意无意,还悄悄关上了门。
听着微弱的“吱呀”声,贺文璋和于寒舟的脸上又红了红。
“咳,刚才”贺文璋迟疑地道。
于寒舟别过头去,抿了抿唇,走去桌边坐下,给自己倒水喝。
没想到,才刚坐下,眼前便投下一抹暗影。贺文璋走了过来,直接双手将她提起来抱住,整个人压了下来“唔唔”
等到两人分开,互相看看对方,唇更肿了。
“你干的好事”于寒舟瞪他道,“待会儿见了人,面子全没了”
贺文璋此刻饱足意满,闻言便道“谁敢多嘴,扣月钱”
“哼。”于寒舟踢了他一脚,“不理你了,我去泡温泉。”
贺文璋听了,心中一动,不知怎么有些痒,拉住她的手道“你觉得我能泡吗”
作者有话要说 贺文璋眼神发亮暗示,强烈暗示jg,,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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