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上古时期的淮涡水神,长得形似猿猴,塌鼻高额,白首青身,金目雪牙,力气极大,奔走迅速,还能够知晓河流江水各处的深浅变化,地势的高低起伏等。
“庚辰将无支祁打败后,用粗重的锁链套在它的脖子上,金铃穿于鼻子,将其镇压在龟山脚下。”
听六爷说完后,吴山米忍不住问,“这是真的存在过吗?”
六爷:“神话故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山海经》里的无支祁像猿猴,《辍耕录》里还说它是水母呢。”
吴山米:“哇,六爷知道的好多。”
六爷忍不住嘚瑟起来,又给他科普关于无支祁的其它神话传说或民间故事。
“不管是被看作水怪还是被立庙祀奉,无支祁也算是最有神通的第一奇妖。”六爷比划着大拇指道。
安伯之的神情略显冷淡,“妖就是妖,最有神通又如何,还不是被锁在龟山之下。”
六爷嘚瑟的神情不免一僵,被噎了噎,悻悻道,“这不是神话传说吗,又当不得真。”
吴山米来回转了转脑瓜,问,“那无支祁的神话传说,又和六爷您的纹身有什么关系?”
六爷忍不住摸摸自己胸口上的纹身图案,其实这纹身是由两部分组成,外圈的纹身是他特意挑选,目的就是为了掩盖里面的图案。
但却没有想到竟被人一眼识破。
他索性将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胸膛,“最中间的纹身图案是我偶然得到的,听说藏着天大的秘密……”说到此处,六爷一顿,瞅了眼安伯之。
安伯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神色淡淡。
六爷继续说,“我得到的是一张纸,怕弄丢,便想着将纸上印的图案纹在了胸口处,喏,就是这个。”
他指了指胸口正中的位置。
被掩盖其中的图案仔细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由无数繁妙复杂的图腾构成,也不知晓费了多少功夫才纹得这样细致。
吴山米微微眯着眼睛瞧,“中间那块儿,是两个字吗?丰、丰啥的……”
安伯之:“不是丰,是玉。”
吴山米:“玉?”
安伯之:“这两个字是甲骨文,一为玉,一为元。”
“玉元?”吴山米转头又瞧瞧,上面一个二,下面一个类似7的比划,确实挺像“元”的。
六爷目光复杂,闪过什么,“你果然知道。”
安伯之问:“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长生不老,永生不死。”六爷似是紧盯着安伯之道。
安伯之的神情一如既往,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变化。
吴山米不禁感觉到好笑,“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有长生不老的,每个人都会死。”
他笑六爷竟然还会相信这种说法。
六爷的眼眸闪烁,随即哈哈笑着拍腿道,“确实,不可能是真的,但玉器珠宝总应该还是有的吧,找到可不就发财了,再不济,瞧见没……”
他指向胸口处的纹身,“刻着这种图案的木盒是阴沉木的材质,东方神木啊,得到也能够卖数不清的钱。”
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
乌木指的便是阴沉木,万两黄金都不换,是极为罕见稀有的珍宝,甚至都已经不算作是木头,可万年不腐不朽。
“而想要找到阴沉木的木盒,与无支祁有关,要去龟山寻找。”
吴山米已经完全被吸引,他对玉器珠宝等完全不感兴趣,毕竟家里太有钱,阴沉木虽然稀有罕见,但一根木头,对他来说也没用,除非留着当传家宝。
他最感兴趣的是探索其中的秘密,越奇妙越不可思议,他就越喜欢,喜欢的抓心挠肺,非得弄清楚不可。
现下,就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
…………………………
“安哥,你家的孩子就留在封元山?不用管吗?”吴山米想起那个身穿红褐色衣服的小孩儿问道。
“不用。”
“哦。”吴山米点点头,以为安伯之会另有安排。
此前在封元山上已经决定好,由他出钱,六爷牵头出力,几人一同去龟山寻找阴沉木,也就是木盒的下落。
只知道与无支祁有关,在龟山,再没旁的线索。
龟山那么大,找个盒子不易于大海捞针,显然要做好打长久游击战的准备。
六爷带着人去弄专业设备,而吴山米则是带安伯之暂且住在他的小公寓里。
“安哥……”吴山米踌躇半天,终于开口,“你找那个木盒,也是为了钱吗?”
“不是。”
“哦。”吴山米欲言又止。
安伯之看向他,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吴山米鼓起勇气说,“安哥,我觉得你要小心六爷,他没准是想利用你……”
安哥明显也知道阴沉木木盒的一些事情,而六爷看似处于下风,什么都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但实际上当机立断,将有用的消息和盘托出后,再暗中不动声色的钓着人往钩上来。
“你怕他借着我的帮助找到阴沉木,然后再背信弃义,给我反戈一击?”安伯之道。
吴山米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不用担心。”
安伯之看向他,“那你呢?”
“我?”吴山米自信道,“他既然知道我是吴氏集团的二少爷,就铁定不敢动我的。”
……………………
两天后,六爷准备好了全部的专业设备,让人暗中运往龟山。
而几人则是在机场会合,直接飞武汉。
面对六爷身边站着的不可忽视的男人,安伯之的脸色倏地冷淡下来。
六爷笑呵呵的介绍,“这位是我找来的专业人士,设备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重黎先生。”
吴山米小声的哇道,“他长得可真英俊真酷。”
安伯之看了他一眼。
吴山米很机智,“安哥你长得比他好看。”
“……”
黑衣俊美的男人光是简单的站在那里,裹带的气势便完全不可能被忽略,不住引得人偷偷打量窥瞧着,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
重黎看向安伯之,眉目幽深,语气低沉,“我想,你忘了件东西。”
安伯之冷淡的垂下眼,没有搭理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妙。
吴山米挠挠头,“没忘吧,我都给安哥准备好了。”
“身份证。”重黎道。
安伯之蹙眉:那是什么?
吴山米疑惑的转头,“安哥?你难道没带身份证过来?”
对面的男人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东西,递到安伯之面前,“你的身份证。”
六爷吴山米讶异,“你们认识?!”
重黎:“见过几面,他将身份证不小心落在了我那里。”
六爷眼神微闪,若有所思的点头。
吴山米庆幸的将安伯之的身份证接过来,“幸好幸好,不然就没办法买机票了。”
在六爷和吴山米去买机票时,重黎站在安伯之的身边,解释:“那是每个人重要的身份证明文件,没有的话,就没办法去你想去的地方。”
安伯之慢慢地将头转到另一边,沉默以对。
重黎浓墨似的眼睛落在他身上,眉梢微挑,想的却是在山上时,他的眼神微微发亮,神色柔和,动作轻软的抚摸……
转过头去的安伯之却蹙着眉抿嘴,心道这人什么毛病,盯着他瞧。
好在,吴山米和六爷很快的就将机票买来,结束这画面奇异又静止的一幕。
飞机上。
安伯之瞧着并排在一起的两个座位,沉默,目光抗拒。
重黎:“不想坐里面?”
吴山米已经和六爷坐下,闻言转过头,“安哥,怎么了吗?”
“无事。”他摇摇头,坐到里面去。
重黎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飞机起飞后,安伯之略微出神的望向窗外漂浮的云,神情终于不再冷淡,侧脸乖巧的不像话。
“人类的发展很迅速。”
重黎轻声在他的耳侧道,“而我们,则不得不隐藏起真实的面目生活,顺势而为,也是迫不得已。”
青年安安静静的倚在窗边,似是没有听到。
但重黎瞧得见他的睫毛颤动,眼神从窗外的云上收回,微微敛阖。
“看视频吗?”重黎问他。
安伯之一如既往的没有搭理人,视他如同空气。
重黎也不在意,将随身携带的新设备打开,选择一段视频播放后,放在安伯之面前的折板上。
没过一会儿,安伯之被视频里的声音吸引,悄悄地将头转了过来。
“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
飞机落于武汉,出了机场便有辆车将他们接送到了龟山附近。
六爷瞧着面前的别墅乐呵,“这地方好,离龟山近,干什么都方便,小少爷,你家正巧在这儿啊?”
吴山米:“不啊,我刚买下来的。”
六爷:“…………”
啧,万恶的资本家。
但也不得不承认,有钱就是方便,虽然是刚买下来的,东西却一应俱全。
他们坐飞机直接过来,但那些专业的设备却不好托运,而是暗中找人运送到龟山,时间消耗的自然要长些。
第二天无事,几人决定先去龟山看看,毕竟只有无支祁这一条线索,也不知道先从哪里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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