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半个相柳吧。
重黎说完后,孩童呸了声:“什么一个半个的,我就是相柳!”
没人搭理他。
安伯之问重黎:“为什么说是半个?”
重黎:“因他是相柳之血所凝聚而成,却无相柳之根骨,应该是相柳死后,污血聚而不散,之后又遭大禹以高台|镇压,污血被迫凝聚,便成了如今的相柳。”
“放屁!我就是相柳,有九个脑袋可翻天覆地!”听见重黎的话,孩童|黄|色的眼眸闪了闪,接着剧烈挣扎起来,被宿笙皮球似的拍了拍脑袋。
安伯之指着无支祁问:“那你认识他吗?”
孩童凶恶的眼神斜睨了下,嗤道:“他谁啊。”
“无支祁。”
“不认识。”
隋森噗嗤噗嗤的直笑:“既然你是相柳,你就应该认识他啊,还是你失去了记忆?不然我告诉你他是谁好了。”
“他是你的老相好。”
“…………”
孩童默默地转头看向无支祁,随即呲了呲牙,露出万分嫌弃甚至被恶心到的神情,接着不情不愿的喊:“行行行算你说对了!我就是因为相柳的血而诞生于世,但我也是相柳,才不是什么半个!”
隋森嘿嘿的杵着无支祁:“看对你嫌弃的哈哈哈。”
无支祁转头看了他一眼,捏住隋森的嘴巴,森森的笑道:“就你会说,别要嘴巴了。”
隋森:“唔唔唔。”
安伯之看向重黎:“所以他和无支祁一样,算是相柳的后代?”
重黎点点头:“算是,但也有所不同,无支祁差不多继承了上任无支祁全部的传承力量,但他,却不足相柳的百分之一。”
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宿笙逮到。
相柳凶狠的嗤了一声,却没有反驳重黎所说的话。
黄胥道:“看样子,还缺少了部分的传承记忆。”
相柳不再徒劳的挣扎,恶狠狠的喊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安伯之看了眼还在昏迷当中的四人,问:“你之前想干什么?”
相柳在上古时期食人无数,经过的地方会喷出洪水,为祸一方,乃是凶名赫赫的大妖。
他看了一眼四人,未答。
宿笙晃了晃蛇尾:“你不会是想吃了他们四个吧?你娃溜洽子,欠揍哦。”
虽然不明白宿笙后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能够听出来是骂人的。
相柳不干了,吊销起眼睛来:“我才不是想吃他们!”
“那你想干啥子嘛?”
相柳哼哼唧唧的道:“我闻着他们在岸上弄得东西特别香……想尝尝。”
安伯之问:“他们弄得什么?”
张尔升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自热小火锅。”
嗯,那是挺香的。
所以,这是自热小火锅引发的“惨案”?
相柳撇撇嘴,他都还没有尝到呢,这群人就来了,弄得他只能又钻进湖里。
安伯之道:“你一直生活在这里?”
相柳:“我要能离开我早走了。”
“高台已经沉浸在湖底,四百年前,我自血中而生,便一直被囚禁在这里。”
隋森看了眼无支祁,这两个的命运竟然如此相似,“和你一样诶,不过……”
无支祁:“不过什么?”
隋森面容古怪道:“他长得这么小,年纪竟然比你还大?!”
无支祁:“……”
唉,不好好出生的孩子就是这么可怜,竟然成了畸形儿?
无支祁瞥他一眼,无奈道:“别乱想了,他必定是因为镇压的缘故,又因血脉不足才会如此,长得慢而已。”
重黎道:“既然你因高台|镇压的相柳之血而生,也应该不得出其高台才对。”
但现在,相柳出来了,还被带到岸边。
相柳:“我是本就连湖底都不能出来,但三百年前,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男子进到湖底,将一件东西放在了高台上,之后我就被挤了出来。”
“被挤了出来?”张尔升疑惑。
相柳:“那东西可霸道了,不允许我和它一起在高台的范围里,就把我给踢出来了。”
“但它虽然能够让我从湖底里出来,却不允许我出昆仑山,只能在湖边的周围活动。”
吴山米道:“安哥,我那个同学当时就是在这附近拍的照片,好像是……那座山壁的方向。”
他转了转头,照着同学在手机里给出的范围指着。
相柳也看了眼:“你们不会是想找湖底里的东西吧?”
安伯之的手按在胸前的位置上。
相柳转了转眼睛,道:“你们放开我,我可以告诉你们高台的位置。”
吴山米:“高台不就是在湖底吗?”
黄胥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蛇身九头全部都倒在了这个地方,你知道相柳变为原形的身体有多么巨大吗?他流出来的血又有多少,大禹用泥土堵塞,三陉三陷尚且奈何不了,才想到要用高台|镇压。”
“如今沧海桑田,世事变迁,高台之外想必早已被泥沙掩埋,摸不清楚方位。”
相柳闻言嗤道:“何止呢,高台里面还有相柳留下来的毒液,沾之即死,只有我能够进去。”
安伯之道:“你说的看不清楚面容的男子不就进去了,他是谁?蒙着面吗?”
相柳:“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没蒙着面,就是没有脸,被黑雾罩着很模糊,只能看清楚一双眼睛。”
“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在湖底找了几天才找到的,进到高台里时已经很虚弱了,之后又被毒液腐蚀了一遍,勉强没死吧,但也是强弩之末,要不然……早将我给杀死了。”
相柳眯了眯|黄|色的竖瞳,想起了当时那个男人的杀意,“再之后,他将东西放下就离开了湖底。”
隋森看了眼安伯之,问:“你能将高台上的东西拿出来吗?”
“不能。”相柳现在已经不再挣扎,趴在宿笙的蛇尾上说:“那个男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一碰到盒子,周围就会四起雷电,我怕被劈死。”
吴山米道:“你说了盒子,是阴沉木的盒子吗?”
“……”说漏嘴了。
相柳哼了声,但却没有否认。
就在这时,张尔升突然指着山壁惊道:“你们快看那里!”
山壁之上闪着波光,粼粼起伏着,上面映着的图案一闪而过,若不是提前知晓图案的模样,怕只会以为是普通的湖面折射。
安伯之的眼眸闪了闪,开始脱衣服,“我下去找。”
他将身上的棉服脱了下来,再次要脱掉裤子和鞋子。
“安安,可是你的身体……”隋森担忧的走过去,想要阻止安伯之继续脱衣服。
宿笙道:“山主,不然我下去呀。”
安伯之摇摇头:“只能我下去。”
“因为……那是我的东西。”
相柳对着已经走到湖边的人喊道:“喂!你不要我下去带路吗?”
“不用,我能够感受到。”
待安伯之的身影消失在湖面后,隋森紧张的抓起水壶灌水:“安安不会有事情吧?”
他下去时脸色那么苍白……
重黎抿着嘴角,眸色逐渐有变红的趋势。
等待良久后,湖里面终于传来了动静,一圈一圈的水波纹开始剧烈的动荡起来,随即又|炸|起细小的水花,有雷霆穿于水的声音在不断的变大……
声音越来越巨大,好似天边传来乌云哄雷,欲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青年四个人虽然还在昏迷中,但已经轻微的皱起眉头,看着要醒来一样。
黄胥瞧了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来,递给张尔升道:“往他们的嘴里塞点。”
张尔升疑惑的接过:“这是什么?”
黄胥:“迷|药,我自己制作的,全天然无公害。”
“…………”
见张尔升傻愣在原地,黄胥抬了抬下巴:“还不快去。”
“啊?哦、哦好的。”张尔升抓着迷|药去了。
吴山米张了张嘴:“神农氏后人还做这个?”
“神农不是尝百草吗?我做这个有什么稀奇的。”
“说的也是……”
将药给青年四个人挨个塞了点后,他们又眉目舒展的晕了过去,有个人还愉快的打起了鼾,完全视周围巨大的雷霆声于无物。
湖面上响起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时,相柳趴在宿笙的蛇尾上突然直起身体,竖瞳紧缩:“竟然升起来了!”
“什么升起来了?”隋森疑惑道。
湖面上突兀隆|起的巨大水花给了他答案。
水流不断的从上面倾泻而下,周围不断游蹿着雷霆,宛如一条条细蛇般轰然|炸|裂,待湖水从其上流尽时,一座高台凭空而出,坐落于湖面之上。
高台的造型古朴,满是历经岁月沧桑的古老蛮荒之感,洪荒浩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叫无支祁不由得后退两步。
那上面竟然还残留着大禹的气息。
“安安!”隋森失声喊出。
重黎不由得上前几步,目光紧锁。
安伯之单膝跪于高台之上,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没有往岸边看来,而是紧盯着高台|中间放置的东西。
一个四方的,带着无数繁复图腾的阴沉木木盒。
“找到了……”吴山米喃喃道,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不能自己。
天与地仿佛相交,逐渐的阴沉下来,中间雷霆闪烁,高台凌驾其上,水声浩荡。
安伯之慢慢的站了起来,向着最上边的木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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