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游戏(五十一)

    李芙蓉万万没有想到差役来得如此之快, 她的心理状态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柴头儿的人已经守在她门口了。

    起先她还以为是衙门口的人例行公事, 并没有太紧张, 直到柴头派人进来将碧玉交出去单独盘问, 她才是开始有些慌乱了。

    又过了一会儿, 碧玉没有被放回来, 倒是柴头儿进来了。

    李芙蓉故作镇定地问道:“不知柴头来此,有何事要谈?碧玉呢?”

    柴头儿却根本没有和她周旋的意思,直接说道:“我们也不和你多费唇舌, 咱们都是明白人, 自然说敞亮话。碧玉,我们带走取证了, 做好了笔录, 人我们就会放回来。至于你,有人举报说看到你往死者的方向去过,芙蓉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芙蓉虽然心中惊恐异常, 但话语中仍然不忘给自己找活路:“既然是几位官爷的要求, 小女子自然不敢违抗,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也不怕对簿公堂。只是有一点,您也知道我们做这下等生意的人,虽然见不得台面,但总归是讲信用的, 可否请大人在将小女子带走之前,准许我先叫人去和几位恩客打个招呼啊?”

    要是别的女人提出这种要求,柴头儿早就一口回绝了,若真的让她去了,岂不是相当于通风报信?但李芙蓉的这个要求,柴头儿却不敢不答应。

    李芙蓉的座上宾,全是王孙公子、富商巨贾,得罪了哪家都不好,其中不少人的背景比县太爷还深厚。打狗还要看主人,虽说柴头儿并不认为有谁会真的为了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出头,但这和让不让她报信是两码事。

    报信是给足了那几位老爷面子,至于愿不愿意出头,那是他们的事儿,与他这个小小的差役就没什么关系了。

    柴头儿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随即笑道:“芙蓉姑娘,您也别说我不近人情,这个机会我肯定给您,不过您不能自己去,您想给哪家送个信儿,就随便找个跑腿的去吧。”

    李芙蓉知道碧玉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被送回来的了,所以她干脆叫了刘猛子。

    现在这个世界上若说谁还和她站在统一的阵营里,那就一定要非陈妈莫属了,她是这儿的头牌,要是她的名声折了,陈妈才是最亏本儿的人,陈妈是一定会倾尽所有帮助自己的。

    而这个刘猛子,基本就是陈妈手下最得力的一位了,把事儿告诉他,一准儿没错。

    李芙蓉想了想,叫刘猛子将消息传递给了三个人。

    第一位是从七品的一个京官,这位确实是李芙蓉本来打算去应酬的客人,且官位高于县太爷,或许还有点儿用。

    第二位,李芙蓉通知了凌真,凌真一惯是对她极好的,如今时间已经回溯了,他对自己的感情或许还有利用的价值。

    第三位,李芙蓉特别嘱咐刘猛子一定要通知到位,就说对方之前出的价格自己同意了,不为别的,只是单纯欣赏他的才情,叫他一定要等自己出去相会。

    “没想到芙蓉姑娘还和秦大爷有这么好的交情?”柴头儿在一旁听着,心下诧异,不由得问了出口。

    这位芙蓉姑娘不是贪恋秦二爷么?怎么这最后一位反倒一定要去告知给秦大爷呢?难道说想来个兄弟通吃,亦或是打算利用秦大爷的爱慕挑唆他们兄弟阋墙?

    李芙蓉却不说话,只是对着柴头儿笑了笑,说道:“咱们走吧。”

    ----

    秦观正在看手下送来的线报。

    根据上面所示,李芙蓉被抓后一直是一问三不知,虽然被焚烧的灰烬中仍然残留着她的黑色外套,但她始终不肯松口。而且碍于她背后的势力,再加上县太爷王海家的狗少爷王建成一直求情,一开始也没真的给她动刑,这事儿就这么僵持下来了。

    一连七日,事情都没能有一个决断。

    “你怎么看?”秦观问道。

    他的对面正是陆袖,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说道:“从向南入手。”

    “说说看。”秦观歪着头,问起了陆袖的意见。

    自从陆袖回复了记忆,秦观顿时觉得压力减轻了不少,陆袖的智商是绝对在线的,交流起来比之前同陆红衣交流方便许多。

    往往是他不必说太多,陆袖就已经连后面几步的布局都做好了,这种默契是来自于百年间两人携手厮杀得来的,旁人是无法轻易取代的。

    “与其保护向南,倒不如送他出去见见世面。”陆袖笑眯眯地喝着茶,像一只使坏的猫咪,正在用尾巴将原本梳理好的毛线团纷纷打乱,“让他们三个先打,我们俩个再玩一会儿好了。”

    向南现在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人,送他去和李芙蓉或者秦云麓打,乍一看都没什么胜算,但若谨慎些想的话,其实向南代表的是秦观、陆袖两个人外加一整队死士,真斗起来,谁胜谁负也不好说。

    让他们打呗,又能满足小丑的**,又不显得他们太闲。陆袖心想,反正她打算在这个世界摸鱼了,秦观在这儿还挺有钱的,不好好享受一下岂不浪费了?那劳什子惩罚,等她玩腻了再说吧。

    如果可以,他们俩可以不插手让那些人自己先斗,这样一来也不能说他们拖累了对方,毕竟没有他们,那几人脱离轮回的速度也就差不多那样了,甚至可能更慢也说不定。

    “哎,你昨天拿的那白茶真不错,可惜是明前存下来的了。”陆袖戳了戳手里的茶碗,又想出了新的娱乐,“我说,你带我去你那戏楼瞧瞧呗?”

    “得亏这轮回只有三个月,若是给你来个十年八载的,我这府上早晚让你给败空了。”秦观笑着戳了戳陆袖光洁的额头,“昨天要冻梨,今天要听戏,是不是明天还要我去典当行里把琉璃八宝盏给你拍下来?”

    陆袖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还一本正经地说道:“拍的时候把配套的托盘也买回来。”

    秦观捉住她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那白皙滑嫩的指尖上顿时多了一个淡淡的红印:“你这小水蛭!”

    “嘿,还不知道谁吸血呢!”陆袖揉了揉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跟狗似的。”

    陆袖一向口无遮拦,偏生秦观还就好这一口,许是被陆袖骂习惯了,他不仅没生气,还反手捞起了陆袖扛在肩上。

    “喂,你干嘛?”陆袖蹬起了腿,奈何这副身体身单力薄,根本没多少力气。

    秦观笑眯眯地说道:“收钱。”

    ----

    向南听说妹妹和纪如海的死都可能与李芙蓉有关,心下也不疑有他,只一心想去堂上对峙,给妹妹和兄弟报仇。

    秦观一直没放他去,只和他说时机未到。

    因为一连气日,事情毫无进展,向南已经被逼向了暴走的边缘,当日夜里,秦观暗自猜测,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第七日夜里,秦观果然又做梦了。

    依然是小丑操纵的有关游戏的噩梦,这次给予各位游戏者的信息比之前多了许多,颇有种挑唆的意味。

    “游戏者共八人,杀其中一人,可获得神力!”

    “当前游戏回目,第三回目。”

    “当前存活游戏者六名,出局人数两名。”

    “当前掌握神力者,共五人。”

    “杀掉所有游戏者,游戏结束,神力永存。”

    这次给的信息既明确又清晰,不仅让已经保有记忆的游戏者紧张,还让尚未获得神力的游戏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

    这次的血色大字持续了许久才散去,即便是梦醒后,梦中的内容也非常清晰。无论是秦观还是陆袖,他们都明白,小丑对于这样慢的进程已经感到厌烦了,这次打算直接出手,让轮回的进程加快。

    “是时候叫向南出去了。”陆袖打了个哈欠,随手捡起散落在床榻上的衣服就往身上披。

    这几天和秦观那小王八蛋颠鸾倒凤的,日子都过糊涂了,还有自己这副身体真真是羸弱得很,腰都快被折腾散架了。

    秦观按住了陆袖的肩头,示意她躺下。随即单手撑着床榻,从她身后跃了过去,直接踩到了地板上:“你接着睡吧,这事儿我去做就行了。”

    “算你有良心。”陆袖也不争抢,顺口吩咐道,“回来的时候后院给我挖两坛子酒。”

    秦观笑着摇摇头,这馋猫越来越懒散了。

    片刻后,秦观直接推开了向南的房门。向南正一脸惊恐地坐在床榻上,乍一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差点一个激灵摔到床底下。

    “二爷?”向南看到秦观的脸,心下才稳当了些。

    他匆匆掀开被子下床,找了外衣披上,一边穿一边和秦观搭起话来:“二爷,您这么晚到小的这里来是……有何贵干?”

    秦观也没和他客套,他径直从桌边拉了一把椅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对向南说道:“你不是想报仇吗?是时候了。”

    “爷,您这么什么意思?恕小人愚钝,我……不大明白……”向南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还请您明示。”

    也不怪他疑惑,实在是他完全想不明白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前几天他说要去对簿公堂,二爷不许,几天以后又说时机到了,可他明明没感觉到任何不同啊,怎么就时机成熟了?

    秦观语出惊人:“你刚才是否做了噩梦?梦中全是血字,叫你杀人,还说可以赐予你超出常人的神力?”

    向南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秦观:“您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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