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一觉睡到十点多，才睡眼惺忪地醒过来，伸手搂住床上摆着的小羊玩偶，舒服地吁了口气。
唉，这张床和她的男朋友一样，总是让她无法自拔。
拍拍脸，又使劲揉几下，乱糟糟的大脑终于清晰了点。
洗漱完走到客厅，就看到韩商言板板整整地坐在沙发上随手划着手机。
“你醒的好早，吃早饭没？”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问得很奇怪，她作为主人家这么晚才醒，韩商言在她家睡了一宿，上哪找饭去。
韩商言连忙站起来，看到她身上穿的吊带睡裙，低了低头：“还没，我不是很饿。”
“你有想吃的吗？我点个外卖。”顾眠坐在另一边的小沙发上，又示意韩商言坐下。
也不知道这人站在那儿干嘛，像罚站似的。
韩商言摸摸头发坐下来，慢吞吞开口：“总吃外卖也不好，要不你换件衣服，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店，可以一起去。”
顾眠没啥想法，出去吃就出去吃呗。
都是朋友，今天你请我，明天我请你，都是很正常的事。
绝对不是她想尝尝连韩商言都说不错的店是什么味道。
顾眠家里有一个房间专门放衣服鞋和包什么的，用她姥姥的话形容她，这就是个最爱臭美的姑娘。
随手拿了条裙子，想着有人在外面等着，也就没化妆，反正她长得好看，化不化妆都能见人。
顾眠回想一下韩商言的身高，似乎不低的样子，找了双有点跟的鞋穿上。
“现在走吗？”
韩商言看到顾眠这么快就出来还有点惊讶。
小时候和他后妈一起住的时候，每回他俩出去，他都要等上好一会儿。
还说让男人在外面等着是什么淑女的权利来着。
韩商言嗯了一声，又打量了下顾眠裙子的长度，鬼迷心窍地提议：“外面有点冷，你要不多穿点？”
“夏天再冷能冷到哪去？” 顾眠不在乎地拎上小包，招招手：“快走叭。”
顾眠不会开车，韩商言车不在这，要去的店不远，俩人干脆地选择了步行。
有一说一，这家店真的很好，尤其是饭后的小甜点，顾眠觉得她自己能吃十份。
她可以！
……
CTF赛事越来越激烈——已经进入了季后赛，每一场比赛都至关重要，直接影响到每个战队的总积分。
但是自打那次吃完饭，俩人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即使有时候比较忙，每天也都会聊上两句。
有时候俩人还会一起出去，可谓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顾眠把他俩之间的友谊命名为“忘年交”。
换来韩商言的六个点。
韩商言一直是个非常负责的战队老板，恨不得在队员训练时自己都钻到电脑里的那种。这段时间依然也很认真，不过好像有了一些不同。
比如：频繁地看手机。
苏澄作为领队，不用一门心思放在训练。作为韩商言的工作搭档，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于是趁着队员训练的时候，把韩商言拽到了一边，向来温柔的脸上带着好奇：“韩商言，你不会恋爱了吧？”
韩商言倒难得的没有摆出严肃的样子：“你不关注他们，关注我干什么。”
“不是吧老韩？”苏澄看着他的表情，细品了品，瞪大眼睛。
韩商言犹豫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现在还没。”
苏澄纳闷，他这“还没”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人家，但是人家不喜欢你？”苏澄打量打量韩商言，觉得他条件算得上优秀，换了种说法：“你还没表白？”
韩商言欲言又止。
苏澄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吧韩商言，你还有这种扭捏的时候？说吧，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认不认识？”
韩商言犹豫一会儿，觉得苏澄作为一个女人，又是结了婚的过来人，还是有些经验的。终于松了口：“顾眠，你认识的，CTF主持人，来过咱们基地采访。”
“人家之前采访你的时候，你还不配合。”苏澄走到沙发那边坐下，觉得她好像有点晕，“上回在车上，你还说你比顾眠大十岁，你俩不可能呢。”
果然，真香定律在所有人身上都适用，连gun神也不例外。
当然，这句话苏澄没敢说出来，毕竟他们老大在某些时候脸皮还是挺薄的。
韩商言也坐在沙发上，话说出来，他也轻松不少。
“我和小姑娘接触了一段时间，她是真挺好。”韩商言扶额，沉默了会儿，低低的声音响起：“我现在战队这边比较忙，又比她大不少。她年龄小，又爱玩，不知道对我什么态度。”
苏澄和韩商言认识也算很久了。
无论是独自回国追求梦想，还是拿他爸留下的钱来支撑当时没什么名气的solo战队，都可以说是非常大胆。
几年前，她抱着孩子去找solo。为了战队和朋友，他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年轻人，就敢对solo说出“我替你养孩子”这种话。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瞻前顾后的样子。
苏澄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韩商言：“老韩，在我们大家心里，你都是个既负责又有冲劲儿的人。所以，你最起码要去表白，如果她同意，你们就在一起，如果她不同意，你就追到她同意。”
韩商言又是沉默
半晌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澄叹口气，没再说话。现在也该让他自己想想该怎么做。
他准是觉得自己年纪比顾眠大不少，怕耽误了人家，不能让人家幸福。
这个人，总是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
韩商言本来想在夏季赛结束之后的休赛期再和顾眠挑明心思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有人想要捷足先登。
那天刚好有KK的比赛，韩商言照例跟着队员去赛场。
比赛倒没什么大问题，对手是季后赛目前积分倒数第二的队伍，KK很容易的就三比零拿下了本场的胜利。
结果到了赛后采访的环节，不仅有上台和队员握手的男粉丝当众向顾眠表白，说什么“我会为了你一直支持CTF”，最后还拿走了小Demo手里给粉丝的礼品袋。
据坐韩商言旁边的苏澄女士回忆，当时韩商言的脸都是绿的，嘴噘得活像一头老毛驴，眼睛里还泛着火光。
不过这几句话是不是夸张了点，那就不为人知了。
紧接着，韩商言本来想在后台找一下顾眠，问问她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然后又看到一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男的抱了一大束红玫瑰，还单膝跪地上求爱，旁边居然还有人起哄。
韩商言当时就忍不住了。
这些一个个都什么人啊，这光天化日的，不是逼人家小姑娘答应呢吗？
韩商言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顾眠的手腕，看到顾眠带着谢意和疑惑的眼神还安抚地笑笑。
完全不在意身后一大群人的震惊。
到了后台的一个角落里时，韩商言才松开手。
顾眠拍了拍她的小裙子，刚想说句谢谢，就听到头顶低沉的声音——“那人谁啊？”
“赛事联盟一个管后勤的总监，我和他又不熟，谁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顾眠不在意地笑了笑，又抬头看向韩商言： “多亏你啊，不然那么大一群人，我也太尴尬了。”
说话时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神，顾眠惊讶，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厉害？
“看着我。”韩商言深呼吸，把手搭在顾眠的肩膀上：“顾眠，我本来想等到夏季赛结束才说的，现在我等不了了。”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顾眠整个人愣在那里。
她今天走桃花运了吗？
刚想着怎么回答，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顾眠无比庆幸自己拿着手机，不然两个人僵在那也忒尴尬了，于是赶紧接通电话。
化妆师田田的声音从听筒里大声传出来：“眠眠，你跑哪去了？刚刚后台PD来找你来着，说有急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顾眠回应完便迅速挂掉电话，接着看向韩商言：“PD找我，我先走了？”
韩商言刚一点头，她就立刻像个兔子似地窜出去了。
到了化妆室，顾眠看着一脸笑意的田田，歪歪头：“PD找我什么事啊？”
“PD没找你，我瞎编的。” 田田揶揄地笑了笑：“我听说吴总监拿着花和你表白，知道你不喜欢他，怕你不好意思拒绝，打电话帮你解围。”
还走到顾眠身边拍了她后背一把：“有没有帮到你？”
顾眠搂住田田，嘤嘤了两声：“多亏你了田田，还是你好。”
虽然帮她解的不是什么吴总监的围，而是韩商言的围。
田田感受到怀里软绵绵的小姑娘，又闻闻她身上的香味，觉得自己好像个痴汉，乐呵呵的：“晚上要不要约饭？”
顾眠刚要答应，突然想到韩商言，心里乱七八糟的，只好拒绝：“改天吧，赛事联盟最近让主持人和解说在乐猫上直播，我还得补直播时长。”
可回到家里躺在软软的沙发上，顾眠却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带着笑脸去应付直播，虽然直播是有钱拿的。
她欠的时长那么多，也不差这点。
大不了就扣她奖金好了，反正她又不缺钱。
不过说到钱，韩商言一个战队老板，不会把钱都花在战队上了吧？
翻来覆去天马行空地想了半天，顾眠终于下定决心打开微信，输入一段话发出去：
“你之前是在表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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