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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硕硕的落下,十一月的风霜居然也有温柔一说,看似猛烈的雪在落地之刻早已没了任何脾气,只是软软的坠下,堆砌起足有三尺厚的雪层,树梢屋顶早已只能绰约的窥出原本的颜色,其余的全覆盖在皑皑的雪下。
当这样的雪中出现一个孤身一人穿越雪地的男人,竟然也不显出奇异。
他面无表情、发极黑,眼又极蓝,薄薄的唇不张也不抿,身披一件玫红色的羽织,从颜色看或许是偏女气的,但仅仅是凝视他着便让人感觉到一种冷冽漠然,这样的男人或许正是极适合雪的。
然而,他行杀鬼事,刀柄震落与雪与血交叠混杂开的液体,富冈义勇收刀入鞘,这一片的大地全然落满了雪花,如此荒凉之地,却寄存着十二鬼月。
而知道此刻,分明是极白的雪上,才有身影宛若幽灵一般出现,声音也带着丝丝寒气:“富冈先生。”
镜花的半边羽织不小心被溅了半边血是穿不下去了,于是便抱在怀里顶多充作暖袋,他看着毫发无伤的义勇,真情实感但面无表情的夸赞道:“富冈先生真的很厉害啊。”
早就听闻过富冈先生是柱当中防御型最强的,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说起来水之呼吸加上延伸,不算上香奈乎一共出了三位柱,而雷呼只有一个延伸呼吸的宇髓天元是音柱。这样一对比,镜花心里暗暗想道,要给善逸狯岳加训了。
“富冈先生,”泉镜花和富冈义勇勉强算是同路,他瞥了一眼挂在腰间的打刀,“水呼的极致和通透世界有些相似,您可以和我展示一下吗?”
富冈义勇的步伐不停,他好像回头看了一眼镜花,开口惊人:“别浪费时间了。”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如果想看水呼的极致的话,去狭雾山找我的师傅鳞泷左近次或者去找锖兔吧。”
像我这样的人,根本算不上水柱。
镜花看着富冈义勇的小半张侧脸,捕捉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的情绪,然后便又是无波无动的平静水面。
不、富冈先生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啊,但是他本人为什么不这么觉得呢?
镜花感到很困惑。
我是被讨厌了吗?
......
“等等、”富冈义勇在镜花离开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他没有和他说炭治郎他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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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啊,洁白的掩盖了一切。
就像是复刻一样、悲剧从这里开端。
从屋内渗出的血迹,浓郁而刺鼻的恶臭味,以及唯一仍有余温的妹妹。
幸福的生活从这里中断。
带着日轮耳饰的少年竭力背着昏迷的妹妹行走在雪地当中,雪实在是下的太大了,他的腿埋在雪堆中,每一步都是拔起和重新没入,显得颇为艰难,但是顽强的意志让他即使内心被恐惧和不安所侵占,也一步步地下山去寻求生机。
但是他的血亲却生出了尖牙与鬼爪,被饥饿折磨的失去理智,企图杀了他当做食物。
或许是太过滚烫的泪水,祢豆子唤回了自己的意志。而他遇见了一个强大的猎鬼人,并且被引荐给了培育师鳞泷左近次,前往学习杀鬼的技巧。
狭雾山所在的周边地区并不积雪,但是温度却也符合冬季特征,不过对于修习呼吸法的人和运动起来的火气正旺的少年来说是感觉不到寒冷的。
炭治郎背着箱子跟在水纹状羽织老人身后,被老人没有减慢一分的速度给折磨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种速度、这个人都不会累的吗?!
约莫直到黄昏逢魔时节,才隐隐可见房屋的边缘,炭治郎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看到了一柄刀光从头顶越过。
——为什么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少年的腿已经酸软到没有知觉了,在此时的逼迫下居然还能爆发出最后一点稀薄的力量,他向前一个翻滚勉强是守住了箱子。
“你背后的箱子里是鬼。”
连对话都该死的熟悉!
炭治郎防备的把箱子往身后一掩,哪怕知道这样是无用功,他还是竭力的让自己的身躯先于化鬼了的妹妹。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就连刀上的字都一样?!
泉镜花本来是一路赶路过来等在狭雾山前的,结果又恰恰巧的遇见了同样是被义勇引荐过来的炭治郎。
他握着刀,风在耳边细语,这个人没有恶意。
事实上不用风的细语,少年的眉梢、眼角、唇侧、每一处都在透露出一种柔软过分的气息,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香奈惠也是一个始终认为着人与鬼可以好好相处的人,即使是对于鬼都怀有同情之心。这个少年也一样吗?
但他对鬼,却没有什么耐心呢。
镜花的眼神锐利起来,飞速前进,便想一脚踹开炭治郎,再对箱子动手。
“嗯?”镜花的前方突遭阻碍,鳞泷左近次的体术很有技巧,仿佛是柔道一般,借力打力就让镜花不得不顺着自己的力道偏向另一边,但是少年的身体柔韧性非常,他身体强行一扭,便又是想抽刀砍去。
“停!”
刀锋再一次被力道推向一边。
泉镜花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义勇没有和你说吗?”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叹了口气,自身充当屏障隔开了他们两个。
“这孩子带着的鬼是家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妹妹,义勇认为她的别的鬼不一样,所以把他们两个交付给了我。”
泉镜花仍然没有放下刀:“鬼是希望断绝的生物。”
“可她还没有吃过人,祢豆子在极其饥饿的状态下仍然选择保护炭治郎。”
鳞泷左近次平静的回答道:“她还拥有希望。”
镜花遇到过的许多的鬼了,无一不都是罪行累累、再无悔过希望的生物,见过太多的悲剧,就往往习惯于在悲剧降临前一绝后患。
“万一她吃人了呢、又要怎么办?”
额角留疤的少年深呼吸几口气还是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他纵使骨子里一派温柔,但是对于自己要拼尽一切守护的亲人,他是绝不会软弱下来的:“祢豆子是我的妹妹,她是不会吃人的,还会和我一起杀鬼、保护大家。如果她吃人的话,我会亲手砍下她的头,然后切腹自杀!”
他的神色温柔下来:“但那之前,我是长男,必须要保护她才行。”
灶门炭治郎的声音仿佛和谁的重合在一起,让镜花微微睁大眼睛。
“我是哥哥,要保护镜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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