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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炭治郎和泉镜花(单方面)的关系变好起来了。
白天他练习挥刀的同时,镜花和鳞泷先生一起讨教心如止水的状态,然后鳞泷先生揍他;中午他联系身法,镜花尝试随时随地的保持着心如止水的状态,然后鳞泷先生揍他;晚上,不用鳞泷先生揍他,山上的各种陷阱就让他筋疲力尽了。
但是往往他趁着夜色回到鳞泷先生的小屋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在练习基础挥剑的镜花。
他们的见面时间分明只有午餐以及黄昏时分的片刻停歇与夜晚的刀锋残影,却好像距离一下子没有初见时举着刀相对立时一样分明了。
但是镜花好像不太喜欢自己。炭治郎摸了摸鼻子,他分明没有感受到一丁一点的恶意,却分明的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很待见他,但是成为朋友还要有一方多多沟通才行啊,他对于做先行开口的一方非常的习惯了呢,大约是因为是长男的关系吧。
每每在夜色下看见对方的剑法,炭治郎都忍不住想要惊叹镜花剑技的毫无拖沓和月轮的锋芒华美。因此,稍稍凝视的时间超过了正常的阈值,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一脸几天都处于对话无的状态,或许是想开了、又或许是因为镜花待的时间不是很多了,这次他破天荒的先开了口,他并没有收刀,荧紫色月轮交替闪烁在日轮刀上,似是歪了一下头,镜花问:“你在看我吗?”
“是的!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炭治郎下意识的站正,中气十足的回答,长男对于描述镜花的型搜肠刮肚的思考了许久,只能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出来“但是你的剑术真是非常、非常的厉害!情不自禁的就停下来看了!”
“炭治郎,你的多余的动作太多了。”月色朦胧,让炭治郎不知道镜花不是笑了一下,是为他的话还是什么——总归,他大概是极浅笑了那么一下,镜花点了点自己握着刀的手腕,看似纤弱的手臂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呼吸、不能忘记呼吸,不论什么时候。”镜花踏着月色,轻盈的像一片叶落下,让人几乎感知不到声响,炭治郎只觉得镜花身形飘摇了几下就落在他面前了,“让你的身体记住什么样的动作最省力,让你的多余的感官闭合起来,只去感觉你想要感觉的东西。”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刚刚踏入剑道的纯新手来说太过早了,仿佛是让初入武林的侠士去挑战武林盟主一样。
于是镜花便堪堪止住了话头:“算了,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日轮刀塞入炭治郎的手心,自己悠悠的退开半步:“啊,给你,试着来攻击我吧。”
“不!”炭治郎义正言辞的反驳,“我会伤——”
“诶?!”
“你还不够格呢。”镜花在炭治郎面前的身形骤然消失不见,鼻子先一步闻到一股很淡的紫阳花的气味,然后便是镜花的脸先一步贴到了炭治郎的肩膀后部,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在少年眼中快到妖魔化的速度衬托下,显得分外吓人。
看到少年仍在纠结的表情,镜花不高兴的鼓了一下脸:“放心吧,我的速度很快的,会避开你慢的不行的攻击的!”
炭治郎看到镜花难得的小孩子样的表情,挥散眉间的一点笑意,执起刀便攻了过来。
镜花确实是不把这点速度放在眼里,别说是和同为柱的无一郎切磋了,就是狯岳善逸两个练习雷呼的师兄弟呼吸法也是以速度著称的。
水呼一脉本来在在速度上就是公认的慢,但是水呼的慢是以变化多端来应对千百种复杂境况,而无论是义勇还是锖兔,他们都有了自己对水呼的新的诠释与体悟,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型。
而眼前的少年甚至只是掌握了皮毛而还未渗透骨肤,因此他的一刀一式,像被镜花牵引着这一样,他的下一招完全被镜花看透了,甚至就像他在故意镜花曾经停留过的地方挥出刀,刀锋跟在镜花的身侧,他的胳膊、手肘不断被镜花调整方位、角度,脑中不断重复起镜花说的话,呼吸、呼吸。
可恶、完全跟不上镜花的动作,好累。
炭治郎的体力本来在下山过程中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现在不断出刀收刀简直就像是对体力的极端压榨,呼吸、呼吸、啊啊啊根本要呼吸不上了啊!!!
镜花看出了他的体力已经被压榨到了极致,他骤然一个加速,日轮刀便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上,在一个刀花间便收入回鞘,黑色的刀鞘将月轮的光华收敛的干干净净,营造出了虚假的无害的表面。
炭治郎的汗浸透了衣衫,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双手曲在弯下的大腿上撑着上半身,大口大口的喘.气,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声期的原因还是嗓子太过干燥,声音隐隐有些嘶哑。
镜花甚至连汗都没有出,他上前一步,捧起了炭治郎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嘱咐道:“如果要成为一个杀鬼剑士的话,无论何时呼吸都不能中断,一旦露出了破绽,你就会死的。”
日轮耳饰、象征阳光的少年却没有半点强大剑士的影子,镜花虽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从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掐少年的脸就可以看出来他不太高兴:“像你这样弱的人,干脆就不要参加鬼杀队得了,去了也是送死。”
这话已经说的足够决绝了,更何况是从一名柱嘴中说出口的否定,足以让任何一位剑士灰心止步,但是少年对镜花的印象还处于很厉害的前辈和需要关心的弟弟上,不过就算少年成为了剑士也不会为这样的话语而打退吧。
炭治郎因为从小鼻子就很灵敏加上他又是一个那样温柔的少年,对于话语之下的成分被他解读筛选出来,就分外的让人不好意思:“镜花是在担心我吗?”
“我以后杀鬼也算上你这一份不行吗?”镜花即不肯定也不否认,他神色不动但是又一遍的强调,“你太弱了,——你就非要杀鬼不可吗?”
镜花是知道少年所经历过的一切的,他在说出口之时便得到了答案,非杀不可啊,不然满腔仇恨何从?他这样的问,就像是轻飘飘的否定了对方的血与恨一样。
镜花低下头,便错过了炭治郎那一瞬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反问:“那么,镜花又为什么杀鬼呢?”
他有太多的理由和搪塞的借口,但是他还是说出了和这个少年如出一辙的理由:
“......报仇。”
他本以为老实人会借此给他将什么大道理、跟他说他又有多少的仇恨,但是炭治郎只是用那种温柔的、悲伤的眼睛望着镜花,轻轻的揭过了这一段话:“从刚才开始我就闻到了,镜花,——你在生气吗?是在对我吗?”
镜花放开炭治郎被自己掐住的脸,转过身去踏碎一地月色铺就的碎琼乱玉,声音仍然是那么的平静,好像他仍然维持着战斗时的那副状态,通透、心如止水:“我总觉得,你应该天生天赋异禀,通透非常、甚至连风的声音都足以倾听。”
好像自知言多,镜花的声音越来越小,余末的几个字已经近乎于呢喃,消散在空气中,无人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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