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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深埋在深山老林之中,还是堂而皇之的隐藏在繁华的街角,鬼栖息于人潮涌动的地方。在夜的暮色掩盖之下,无数生命的消逝是悄然无声的,因此,想要灭杀恶鬼往往还需要调查追寻这一步。
因此,沟通、探查情报总是显得繁琐而麻烦不已,还消耗时间。
时透无一郎和泉镜花算是两个意外。
无一郎的实力过硬,仅仅一个月就成为了甲级队员的实力,让他遇见鬼基本上都是刀锋闪烁不过几个来回,鬼便成为亡魂又一,加上无一郎几乎是充沛到可怕的体力,常常会出现一晚上连着杀上好几只鬼,这样令听闻者瞠目结舌的情景。
镜花又是另一种类型的迅速了,他没有不眠不休的一连杀好几只鬼连同赶路的体力,但是原本便是稀血的泉镜花只要取出一点血,设好埋伏静静等待,便是一刀封喉。那些在黑夜中行动的恶鬼可能至死都没有想到,自己死于暗杀,这听起来太像一个黑色的冷笑话了。
不过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桑岛慈悟郎:不许再伤害自己了!)。镜花在大多数时间仅仅是静下心,让直觉传递着五感中所攥取到的,鬼的气息,偶尔,风也会告诉他鬼的藏身之所。然后,杀了便是。不过若是一些隐藏能力强大的鬼,那也便只能去做情报收集工作了,幸而,他对这一切做的算是轻车熟路。
半个月的杀鬼洗去了镜花身上残余的破绽,月呼也用的愈发精练,刀的数路中那些多余的动作不断被精简又精简,甚至五感在一次次的刀锋穿梭间被磨砺的准确清晰起来。
其实镜花一直很疑惑,直觉之流是可以凭借长年累月的战斗训练而练就的,但是五感的放大敏锐真的是可以凭借人类自身可以做到的吗?譬如触觉,除却那些从出生起就参与世家训练的那些江湖能人,已然定型的皮肤感官,是不可能让人在划过墙壁的时候突兀的发觉墙后的机关的。
但是镜花却不止一次的感受到过那种感觉,拼刀陷入困顿时、恶鬼招式铺面时、感知就仿佛倏忽间放大了数倍,纵使这只有短短的几秒或者说几分之一秒,但那往往就是生死更替,胜负重辨之时。
是人体深处的潜能真的有这么大,还是来自某种力量的干涉,......譬如异能之类的,就不得而知了。
镜花没有把自己置于险地,只为了做毫无意义的试探以做实验的打算。
如果说是异能,她其实体贴到只是短暂的一两秒的干预,甚至不会让他有回味身体受到不属于自己控制的不悦滋味的时间,况且即使自己的异能是杀死了父母的凶手,但是他的作为是利他的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如果没有[它],自己不可能杀鬼至今都没有受到重到足以令行动产生不便的伤,两码事要分开来算,他无法原谅他,但他也并非不对她的帮助而心怀谢意,但是在几乎可以说是陈恒旷久的仇恨面前,那些微末的谢意和讽刺一类的情绪相混杂在一起,弄得镜花心里颇不是滋味。
既然异不能脱离身体,那么不出意外他所余下的时间内都会和她相贴合,这种感觉就恍若杀了你父母的凶手就住在你的隔壁,还贴心的为你提醒何处有危险。
幸好,镜花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他最过激烈的排异期已经被生生押过,其余的过去便是怀抱着无处安放的仇恨,然后将罪全部背负在了自己身上。
客观来说,除了心结难解,夜叉白雪确实算得上是杀器一件,有益无害。
泉镜花深深的吐息了一口气,尚未从上一次任务中缓过神来,过于强烈分泌的神经激素和紧绷的□□都让他短时间无法在紫藤花家准备好的被褥内安睡,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绪在胡乱的飘摇破碎。
早已月上中天,镜花眼见睡不着,干脆直起身保养起自己的刀剑,他之前向主人家讨要过的粉袋、防锈油,本是想着明日早上起来再用的,没想到到今晚就用上了。
镜花的刀不同于寻常鬼杀队剑士的打刀,他的刀身长度要稍长一些,在此之上又另外要求再追加了一把短刀。
一把长刀,一把短刀的奇特搭配在锻刀人处也算是少见的了。短刀就干脆连鞘都没有,轻薄而锋利无比,隐匿于袖口之间,若是在战斗处静静划出,肯定如毒蛇露牙,嘶嘶声处处是夺命音;打刀则重上几分,用起来却相当趁手,在镜花的手中如若己身。
听闻是给传承几乎断绝百年的月呼使用者锻的刀,带着奇怪火男面具的男人兴奋到眼神都要贴在镜花的手上——握着的刀上。
那确实是漂亮的刀纹,在莹紫色的刀身打底下,边缘逐渐勾勒出不规则的缺月形状,远远看去却又意外的和谐,好像十二个月相相继交替出现一样,令人不禁屏息。
想到锻刀人的激动样子,泉镜花就不禁回想起他走的那天我妻善逸的好磨歹磨,真是震天动地的哭嚎声啊。
最后还是狯岳提着善逸的后领把他带走的,啊,前提是善逸被一个暴栗打晕了。
他是不是该偶尔给他写写信?
算了,那小子一定会得意忘形的。
胡乱思考了一晚上,半梦半醒间镜花居然也勉强睡着了。
天亮时分,让人有些害怕的生物钟,在六点钟准时让镜花清醒。
清醒也说不上,反正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足够让在他没睡醒时也显得分外冷静、理智。坐在廊边,无声沉默的少年仿佛一幅静态的图画,自然而然的在庭院矮树、小池落石的底板中,占据了最亮的一个角。
十五小姐从房顶上飞下来,打破了静态的图画,稳稳的落在了少年的一边肩膀,当然,于此同时少年已经微微偏头,看向了她——为了防止自己被少年惯坏,十五小姐现在每天坚持自己飞行、当然如果少年想抱抱她,她还是会勉强同意的。
她极富人性化的将镜花刚睡醒还有些蓬松杂乱的发用喙理顺,嘎吱嘎吱的开口:“镜花!下一个目的地是长乐镇!长乐镇!这个镇上已经消失了五名丙级队员!请速速前去灭杀恶鬼!”
镜花站起身,淡蓝色的羽织被好好的清洗过了,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皂角味,腰间挂着的日轮刀在起身之刻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此刻他离那些平凡人家的庭院又很远了,宛如收鞘的刀展露了一点一星的锋芒,两者截然相冲的气质营造出了强烈的反差感。
双鬓鬈发斑白的夫人,在镜花的身后鞠了个躬,一如她们对所有即将出任务的鬼杀队剑士。这其中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则再也没出现过,她们是被鬼杀队所救的人家,纵使没有战斗的能力,但是她们会永远揣怀着真挚的祝愿,对每一条踏在恶鬼灭杀道路上的猎鬼人。
“祝君,武运隆昌。”
镜花恍然想,他就是为这些人而战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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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镇可不像它的名字描述的一样,和乐安康,不过或许取这个名字的本意便是为了追求这一点也说不定。
时候既然是初春,雪融没有让生机从枯木上焕发,反倒是融化开让地面房屋濡湿,显得黏腻而阴冷——而这分明又是一种错觉了,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动羽织,呜呜的响,让羽织下的刀若隐若现,半明半暗的天底下,横这这座萧索的荒村。
说它是萧索分明是极为不妥当的,他们的房屋比起一些深山老林分明显是坚固而敞亮的的,但却,没有一些活气,几乎人人都是面黄肌瘦而衣着破烂的。
事实上,不谈镜花和这些镇民,单是他们镇民之间就隔膜冷漠的可怕。每个人相擦而过,不留只言片语,不纠缠碰撞一个眼神,连摊位口的交流都是克制而冰冷的,没有讨价还价,价钱直接的写在木质的板子上,想买的人付钱便拿走了罢,丝毫不像往常市井讨价还价,甚至于母女之间,也隔着极为明显的距离。
镜花一时间对要不要直接迈进这个村子,犹豫了。然而,就算他侧立在街口,也无人向他投来哪怕是一个好奇的视线。
除了一个女孩。
她衣着光鲜的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眼里纯粹闪动的光简直和这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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