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本来也就是问问, 这个问题刚刚问出口, 他就有些后悔了。
尤其是见到朱棣有些犹豫,嬴政顺口扯开话题。
[嬴政]:那个药的作用怎么样?
xiu——
[不要叫我徐皇后]:还好, 而且虽然说是一颗, 但是到我手上的时候,却是分成了七粒,应该是分好计量了。
[不要叫我徐皇后]:他好像醒了, 我先去看看他了,陛下再见。
[嬴政]:好
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 不管是朱棣还是嬴政都不觉得松了口气,总觉得这对话莫名严肃呢!不过也难怪, 毕竟是不熟悉的人,对吧?
xiu——
[陛下,来视个频呗~]
[师父?师父在忙吗?]
[……]
嬴政退出了和朱棣发消息的界面之后才发现私信里面多了不少语音消息,点击发送对象, 唔,是藏蓝。
看着那几个未听语音,嬴政伸出手指点了下, 等听完了,却许久没有动作。
“啧,这是不心虚了?”
嬴政不难听出藏蓝语气中的兴奋, 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不过听着藏蓝这么高兴,嬴政反倒是不愿意搭理他了。
政务繁忙, 哪有这么多时间去看这些消息。
想着,嬴政顺手把系统拉到了小黑屋里面关起来,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系统:“???”不是!陛下宿主,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干嘛要拉黑我!!!
藏蓝那边连续发了几条语音没有得到回复,本想着要不要直接发送一个视频邀请,或者是联系一下政崽的系统,但是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藏蓝就顿住了。
政崽现在一定是在忙,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藏蓝此前在变幻形态之后顺手拿了主系统上面的系统连接码,总想着给政崽一个惊喜,但为了避免惊喜变成惊吓,藏蓝最后还是忍住了。
终归有什么问题系统会报告给主系统的,总不能是一直被拉黑的吧?
藏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顺手又打赏了两万星际币,又开始鼓捣起自己手里的东西。
他把从自己球里面带出来的星辰本源做成了一把剑的模样,记得政崽喜欢剑术,这把剑等用完了就送个政崽!
赞!
藏蓝想的美滋滋得,然而等他将这么一大坨星辰本源压缩成一柄长剑之后,突然一阵困意涌了上来,只两个呼吸间,藏蓝就合上了眼睛。
唔,好困,好想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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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一直是按照严格作息,处理政务,锻炼身体,鞭策臣子,放松心情。
不过按照他平日里的作息,今天睡得着实是早了些。
但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里消耗了太多心神的缘故,刚刚躺下,就一阵困意涌了上来。
再合上眼的瞬间,嬴政仿佛来到了一处仙境,云雾缭绕,东方隐隐有紫色升起,而他散着头发,赤足踩在一块平地上。
身上单薄的着了一件深衣。
这地不知是什么材质,踩在上面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质地细腻,走在上面没有觉得丝毫不适。
嬴政只是一愣,就下意识往东走着。
每走一步,自己的视野便是开阔一分,嬴政看见不远处的山巅处似乎有着几只雀鸟缭绕飞翔,再往前,便听得一阵潺潺的水声。
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嬴政总算是走到了所处地方的尽头,至此,周围缭绕的雾气全然散开,而他正站在山巅之上,俯瞰四周,一览众山小。
立于这天地间,一切都渺小了起来。
倏忽间,嬴政觉得自己视力变得好了起来,山脚下的一切分毫尽现,不似此前的梦中只有他一人,山脚下先是有了袅袅炊烟,而后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一点一点。
慢慢得,城墙堆积绵延,城内比肩叠踵,悲欢离合尽在这一城之中。
此刻一段雾气飘过,嬴政不由皱眉,下意识挥了挥手,待那雾气散开,地下已然从原有的一座城池变成了无数座,有些城池写着一个字,而另外一些写着其他字。
嬴政仔细看着城墙上面的字,不知为何城内每个人的脸他都能看得清,唯独这字是模糊的,只是依稀间能分得清有的字是相同的,有的字不同。
很快,这些不同城池间开始互相攻伐,血染城墙后上面的字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
倏忽间眼前的场景又是一变,四周城墙逐渐倒塌变为平地,人来人往逐渐忘却了原本发生在那里的事情,交互融合成为了一处。
最后慢慢得,一道更长,更远的城墙在远处建立。
只是这城内也不是一直平静,嬴政目光所到之处,常有几人互相攻讦,纵然最后恢复的平静,却也能看到他们走后背对这人是脸上流露出的怨恨憎恶。
外面的城墙一直在不断的扩张着,甚至于一开始嬴政所看到有雀鸟萦绕的山头侧峰峭壁也出现了人影。
城中的人日复一日生活着,猛然有一天,很小的一处爆发混乱愈演愈烈,感染到了周围,不似之前那种很快就被平息的样子,这处暴动逐渐影响了整座城,最后那个屹立了许久的城塌了。
城中的人争先恐后得往外走着,可在踏出去的那一刻脸上就布满了绝望。
又不知过了多有,有一个人转身,拾起了那个早已腐朽的城砖,一点点,一点点挪到了它原本应在的位置上,这个人的动作慢慢感染到了其他的人,无数人成群结队纷纷转身将破败的城墙重新堆砌,加固,仿若又回到了最初只有山间那一点点炊烟之时,此前还互相仇恨的两人也开始携手同力,慢慢地城墙再一次建立起来了。
最开始转身的那个人被推举成为了这座新城的头领。
只是人的生命短暂,这些携手共进的人逐渐老去死亡,他们的后代出生时就生活在城内,向往着外面的生活,却被恫吓着外面的恐怖。
更多的人安然在城内不去想自己最开始想要的去的地方,却还有一部分人走到了城墙处,看到了城墙上斑驳的裂痕。
这些人中有的惊醒记起别人和他说的外面的恐怖,恐慌得填补着裂痕。
还有剩下的一点点人,他们好像找到了去往外面的钥匙……
城墙不断倒塌兴起,最后再也没有重建的可能,而人也一点点变少,直至嬴政一个恍神,周围又变成了他来时的模样,荒无人烟,临近的山头还有飞鸟缭绕飞行。
周而复始,山下不知何时一点袅袅炊烟升起……
嬴政视线前逐渐模糊起来,原先所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点,存在在嬴政视线中,却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一阵风吹过,那个黑点消失了。
“呼——”
嬴政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看到那些的时候自己就像是沉入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当中,庞大,却好像迷失了自我,直到这一刻,嬴政才好像找回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那种在广阔的天地间中渺小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压抑,只看一眼就要被其吞没,同时更有一种本就应是如此的荒谬感,老子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那一刻嬴政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天地,看着这人间的一切悲喜离合,就是简单得看着,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或许有时候这重复的一切看得有些腻了,会生出些厌烦之情。
这种情绪才不知不觉中也影响到了嬴政本身,再看周围仙境一般的景色,没有了最开始的震撼,哪怕是现在清醒过来,也对周围的一切提不起任何一点兴致。
“轰!”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嬴政的耳边突然炸开,不仅震动了他的耳膜,还直击嬴政心底,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几乎是在同时,他发觉周围的场景也是倏忽一变。
没有了最开始的平静惬意,取而代之得是漆黑的天空,雷鸣电闪遍布了所有目光所及之处,随着不断的轰鸣,山不断倒塌,江河湖海被填平,遥远的天边无数星辰坠落,有一颗像是一柄长剑一样正正从天空中只劈下来,嬴政心里蓦得有原先的淡然不喜不悲变得愤怒,下意识得抬手指向了拿到巨剑。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亮光照亮了整个世界,也几乎是同时,整个世界越来越亮,消失在了眼中。
“啊!”
嬴政惊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不知不觉竟是微微汗湿。
“陛下可有吩咐?”
听着内室的动静,外面窸窸窣窣一阵慌乱,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平静,赵高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戌时四刻。”
戌时四刻?他才睡了三刻钟?
嬴政还记得自己是何时睡下的,不过在梦中好像过了好久,“无事,进来把灯点上。”
嬴政冲着外面吩咐了一声,方才的梦境他已经记不得了,只是隐约知道自己梦中一会儿压抑,一会无喜无悲,一会儿生气的,综合了这么多情绪难道是做了个噩梦?
可也不像。
此前他梦到以前在赵国为质时候的事情的时候状态可差了,哪像是现在这样精神反而愈发饱满。
那还算不上是噩梦呢都已经那样了,真正的噩梦决计不是他现在的状态。
所以他究竟是梦到了什么?好像,好像有一把剑。
唔——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自己最近两天确实是没有按时练剑,有些荒废了呢!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会有失他威武霸气的形象的!
但是这个梦提醒嬴政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杨端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现在,非常特别十分迫切的想见到他的那位儿时的‘好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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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蓟城。
杨端和连夜带兵来到了燕国,此时燕国主力全部在赵燕边境大梁聚集,对于突然到来的秦军非常防备,却不想一路上表现得十分强悍的秦军在到达燕国之后收起了爪子,杨端和更是只带了几个随从,就进了蓟城。
“大王,吾王知燕国正遭受赵国的侵害,特来帮助大王抵御赵国攻击的!”
杨端和这开口一句话就把燕王喜给说懵了,他设想了许多杨端和会说的话,但是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一句。
杨端和也没在意燕王喜脸上露出的惊讶,继续按照商量好的台词说着,“陛下得知赵国老将庞煖进攻燕国,特派我与,王翦将军,桓齮将军围赵援燕,此前已经在邺城斩杀庞煖原副将扈辄,赵兵十万,燕国之围不日便解。”
说着,杨端和还生怕燕王喜不清楚具体的情报,顺便贴心的把情况给分析一遍,听完后燕王喜果然大喜,看向杨端和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
“赐座!秦使舟车劳顿,快快请坐。”
“谢大王。”
杨端和道了一声谢,从善如流的坐下,见方才说的话被燕王喜听到了耳朵当中,硬是给自己换上了一幅义愤填膺的表情,道,“秦燕两国向来交好,我秦军虽与那魏韩赵多有矛盾,却不曾惊扰燕境,陛下也一直有与燕交好之心。不想赵国却因此怀恨在心,见秦稍有动荡,就来燕境闹事,实在是可恨可气!故而陛下才会在得知消息之后连夜派吾等进攻赵国,已图解燕国之围。
现下已有成效,不过……”
“不过什么?”
燕王喜不知不觉就被杨端和给绕了进去,“莫非还有变数?”
“日前我们得到消息,赵将庞煖要回援邺城,庞煖的本事,想必不用我说大王也知晓吧?”
杨端和夸起人来简直不遗余力,见杨端和这么说,燕王喜立时想起此前燕国打败一事,不正是败在这庞煖手上吗!
燕王喜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可还没等他说什么,杨端和就紧接着道,“不只是燕军,我们秦军也怕这位老将啊,一旦庞煖回援,秦军必然撤兵。”
“秦使说笑了,秦军之强,谁人不知呢?”
燕王喜干笑两声,听到庞煖要回援是很开心的,而且杨端和还说他们也惧怕庞煖,王翦大名谁不知晓,连他都和燕国一样,岂不是说现在燕国和秦国竟是同等位置!
燕王喜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是性子里的好大喜功却是改不了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和赵国打这么久,这不杨端和一句奉承的话,立时又让燕王喜飘飘然起来。
“大王谬赞了,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既然庞煖回援,就代表着我们此次出兵目的已到,就算是能解一时之急,我们陛下也能安心了。”
“一时之急?”
燕王喜本想要继续说两句将人打发了就是,可听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什么叫做一时之急?
“还请秦使明说。”
“既然大王非要让我说,那我便不得推脱了。”杨端和干脆也没推脱,直接道,“一旦庞煖回援,我秦军必然撤兵,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调集如此之多的粮草再起攻势。
可秦军毕竟是打着援燕的旗号,庞煖回师必然会记起燕国,而那时赵军士气大胜,以庞煖对燕国的痛恨,必然会再次进攻燕国,到时燕国还能不能撑住,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担心大王的安危啊!”
“这可如何是好!”
燕王喜现在正是壮年,眼不瞎耳不聋,杨端和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自然也是听得明白。
“在下倒是有一件计能够解燕国之险,只是看大王愿不愿意配合了?”
“是,是什么?”
“此前在下也说过,赵军被我们秦国斩杀十万,此刻正是赵国国内空虚之时,王倒不如借此机会一鼓作气直接灭掉这股赵军,与秦军形成合围之势,这样一来燕国之为自然可解。”
杨端和说完之后还没等燕王喜反应的机会,继续道。
“此次随我一同前来的秦军,便是来相助大王您一臂之力,赵军此时正想回援,一定是军心涣散之时,倘若大王您能趁此攻击,一定能够一举拿下这股赵军!”
“此事容寡人想一想。”
杨端和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反倒是让燕王喜有些犹豫,他话中所说的极为诱惑,燕赵两国此次交战已经胶着许久,燕国明显处于劣势,稍有不慎座城池恐怕就得遗失,但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变数,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秦国如此殷勤未免有些奇怪吧?
燕王喜难得机警了一回,杨端和见燕王喜有些犹豫,也不在意,“其实大王你心中有疑惑实属正常,此次我奉命前来,其实也为秦与燕国两国交好一事,秦军压境已然彰显我们的诚意,若是大王愿意与我们联合,只消大王您一声令下,我们秦军定当配合。
但若大王不愿意,我们也不会为难大王,只是到时候庞煖一旦回援,往后发生什么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的了。
而且赵军反应迅速,投入大王不愿意达成此次合作,那在下回去复命便是。”
最后,杨端和还不忘用言语给燕王喜施加压力,听了他的话,燕王喜有些沉默,杨端和等了一会儿见燕王还没有什么反应,直接起身告辞。
“秦使且慢!”
这下子燕王喜彻底慌了,本来他就处于摇摆挣扎的阶段,既想要秦军帮助他打败赵军,又不想让秦军占什么便宜,还没等他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就见到杨端和起身要走,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连忙出言挽留。
“大王若是不愿意,就算留住在下也是无用,不如提早准备,以防备赵军突然袭击才是。”
“秦使此言严重,正如秦使之前所说,燕国与秦国向来交好,而且如今我们也有共同的敌人,合作是势在必行的,”
“燕王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杨端和就等着燕王喜这句话呢,刚才都已经起身准备离开,闻言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不过见燕王喜现在还有些犹豫,杨端和又下了一剂药,“大王果然英明神武,此次必能将能将赵军围剿成功!想当初燕太子丹殿下与我们陛下一同在赵国为质,与这赵国可以说是有着深仇大恨,如今我们同仇敌忾定然能将其打得落花流水!”
杨端和这不经意的提醒顿时让燕王喜想起了太子丹确实是在赵国为质,就是那时候他匆匆的自己逃了回来,也不曾提过遇到秦国嬴政。
想来他们也不会拿这是诓骗于他,而且正好杨端和的提醒让燕王喜有了个想法。
现在秦军占据主动权,倘若没有秦军在赵国施压,恐怕赵军一旦腾出功夫就会来对付他们燕国。为今之计,只有稳住秦国与他们合作才能扭转局面。
但是能不能顺利地稳住秦军,始终是个难题。
毕竟秦军号称虎狼之师,这盟友的身份一旦不牢靠,到时候倒霉的恐怕还是他们燕国自己。
“既然燕丹有幸与秦王有旧,不如趁此机会前往秦国小住一段时日,也好与秦王叙旧,秦使臣意下如何呀?”
“善哉!”杨端和猛地一拍大腿,动静不小,把燕王喜差点儿给吓着了,“还是大王想的周全,我竟然没有想到如此关节实在是该罚。不过现如今情势紧张,不如让太子与在下即刻动身,这秦军留在这儿同大王一同抵御这赵军如何?”
“善!”
见到杨端和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燕王喜也高兴得很,被他这三绕两绕说下去,燕王喜竟觉得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
这事情决定的匆忙,燕国没有什么准备,好在杨端和的目的已然达成,自然不会在这等小事上再纠结什么,而且反倒在一边劝着燕王喜不必在意。
要是整件事情里最为茫然的还要属太子丹,这边正跟着太傅学习呢,突然就被父王叫了过去,告知了他要去秦国为质的消息。
甚至连给他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留下,匆匆忙忙的就要离开燕国前往秦国。
这对于太子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可是燕王喜尽管好大喜功,尽管某些事情上极为昏庸,但是对于国家的掌控里却是一等一的强,纵使太子丹心中百般不愿,也违抗不了他父王的命令,
更重要,他也着实没有办法解决现如今燕国的情况。
秦国此先打着为了燕国的旗号进行公赵国,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燕国已然受到了牵连,现在是被迫的和秦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事情已成定局。
而且现在燕国处于下风之中,若是他不去便是给了秦国借口。
因此燕太子丹在知道这件事以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点头允诺下来。
“还请大王放心,太子丹在秦国当以贵宾之礼相待。”
“放心,自然放心。”
燕王喜开心的目送着杨端和他们离开,尤其是见杨端和走时并没有带走几人就更加开心了,看来此次秦军当真是极有诚意啊!
杨端和在接到了太子丹之后就立马轻骑上阵,紧忙的往回赶去,不出一日就与王翦与桓齮大军汇合,路上和燕太子丹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交流。
燕太子丹想要打探什么也被挡了回来。
“将军,末将不辱使命,已然将质子带回,同时说服燕王配合秦军攻赵,并且留了一股秦军在大梁,以备不时之需。”
“好!很好!”
王翦点了点头,杨端和这随机应变的能力果真厉害,陛下没有看错人!
不仅把燕太子丹给带了回来,还忽悠了燕国给他们助力,想来这赵国又要头疼一阵子了。
“我等可是要配合在一起攻赵?”
桓齮在与王翦大军混合之前就已经连下三城。
本来想着一鼓作气再攻下几城,却不想汇合之后反倒是畏首畏尾起来,经过这几日的休整士气已然恢复,桓齮是憋足了劲想要在攻下几城。
“不急,庞煖此时动向未知,没必要和他硬碰硬,让他先和燕国打去。”
王翦摇了摇头,此前他刚接到尉缭从咸阳发来的消息,收买计划已经顺利的进行当中,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无需贪功冒进,这多一城少一城的结果于大局来说,是差不多的。
“可我们驻扎在这里,赵军必然心生警惕,庞煖回援已成定局。”
“那可未必。”杨端和笑道,“我留在那里的人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回援的,不过将军,援助燕国的旗号现在可以挂起来了。”
杨端和冲着王翦笑了笑。
他此前是对燕王喜说他们秦军是打着援助燕国的旗号,但是也没说是何时打的旗号对不对?
现在和燕国结成同盟了,再打着这个旗号也是一样的。
不过对于燕王来说,是不是一样就不在杨端和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杨端和从一开始就是在忽悠燕王喜,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真正帮他们,他留在那里的秦军说是为了帮助他们,实际上就是在关键时候拱火用的。
只要他们打起来就趁机来这里与他们大部队回合,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他们打急眼了也就顾不上了。
“但愿如此。”
桓齮和杨端和同为副将,本来就存在着竞争关系,而这次进攻赵国也是因为陛下吩咐给杨端和的事情才会多次延误最佳战机,桓齮对杨端和的意见可真不小。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桓齮毕竟只是副将,军令之前只得听命。
“桓齮,这燕国质子就由你来负责吧。”
王翦推演了一番现在的形势,如今都还在他们的掌控之内,只是杨端和的部下还参与在此事之中,实在是不宜与燕太子丹过多接触,允许和王翦就将此事交给了桓齮。
“诺!”
桓齮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事已成定局,这次前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领命之后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离开了营帐。
…………………………………
“打探清楚了没有?”
太子丹已经在这秦营之中呆了不少时间了,周围的人看似对他尊敬,实则防备的很,而且离开了燕国之后,所有的消息通道一并被切断。
此前太子丹也不是没做准备,真是他的准备在这强大的秦军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回太子殿下,奴没打探到什么消息,不过听说他们会在这几日派遣一位将军护送咱们前往秦国。”
“就在这几日吗?”
太子丹闻言点点头,“关键时刻都提着眼机灵点,也不用刻意去打探,注意听着他们平时透露出来的消息便是。”
“诺。”
侍人点点头,“太子现在可要歇下?舟车劳顿,往后还有一段路要赶,太子不如早早休息。”
“也好。”
太子丹在侍人的侍奉下安寝,可不知为何太子丹总是心有不安,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没能睡着。
他总觉得这一次前往秦国或许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秦王嬴政,他在十来年前是见过的,那时候嬴政还是个小孩子,不得不承认的是嬴政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在他幼年时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
敏锐好学,对于一切都有着极高的掌控力,尽管那时候他仅仅是一个孩子,却让太子丹如临大敌。
正因如此,在他从赵国出逃的时候顺便留下了一点点小东西。
而后在听到嬴政的消息,就是赢异人继位,嬴政作为太子被迎回了秦国。
再然后短短三年,嬴政就从太子之位坐上了秦王的位置。
以至于前不久秦国的消息频频传到燕国,嬴政亲政,斩杀嫪毐,罢黜吕不韦,逐客,收回逐客的命令,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第一时间流传到了六国。
而与此同时,六国有志之士,也都因秦国接纳往来宾客,纷纷前往秦国。
秦国本就强大,在嬴政即位的这几年,短短时间之内,如今变得更加强大了。
恐怕也正是如此,所以他心中才会觉得不安。
尽管当初他们虽说有着交情,但这交情之中有几分真心实意,太子丹直至今时今日都不敢肯定。
或许当初嬴政是有着真心实意的,而且他们当初流落的境地是那么的相似,只不过最后他却做出了另外一个选择。
此次秦军突然压境赵国,又在这关键时刻分兵燕国,去说什么联盟,实在是让他有些担心。
尤其是现在他还要去秦国,因为这日前的那个事儿,他总觉得会不会……
“不会的,那时候嬴政才几岁,而且他们不过是,见过一面相处时间也不长,他不可能知道的。”
太子丹自觉做事隐秘,而且那时候他只是随便留下了小东西,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啊。
还是放宽心,不要想太多自己吓自己了。
太子丹常出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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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在秦国的北部,这个时候已然进入寒冷的季节,倒是秦国这边还暖和些,太子丹此前打探的消息是过几日就动身,但是没想到秦军这里更要着急些,在第二日清早就着人把他们送到了秦国。
送他们的还是一位副将,名叫桓齮。
不几日太子丹没少和他套近乎。
此人年轻有为,而且为人意气,尽管他们所属不同的国家,可是在这短短两日内就相交莫逆。
这也是这段时日来太子丹唯一顺心的事情了。
踏入秦国国国之后,所有的心情截然不同,这一点,看桓齮态度就能够明了。
尽管仔细来说他平日里是如何对待他,如今也是怎么对待他的,但是,那属于秦人的优越感还是无法遮挡。
不仅仅是桓齮,入咸阳城之后,他所见到的每一位秦人揭示这样的姿态。
秦国或许没有燕国富硕,但是秦国子民的精神面貌却不是燕国子民能够比拟的。
认知到这一点后,太子丹也有些沮丧。
不过也难怪秦国是从苦寒之地发展起来,出身本就低微,在那商鞅变法之后,平民都可以进入朝堂,简直是混乱之极。
如果若让燕国也如此,怕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就连太子丹自己,也瞧不上如今秦国这样子。
但秦国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越是看着他们的精神面貌,太子丹就越是怀疑自己。
不过没等太子丹纠结多久,就被早已等候已久的秦王嬴政给叫到了咸阳宫中。
他们进城的时候已然是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几乎是擦着黑进的咸阳宫。
嬴政为太子丹准备了一个欢迎宴,恰逢嬴政生辰要到了,嬴政便下令将中两个宴会挪到了一起。
秦国诸臣对此到没有异议,但是太子丹就未免多想了些。
这真的不是秦王给自己的下马威吗?
“真是许久不见啊,算起来得有十年还是十二年没见了?”
嬴政难得这时候没有处理公务,反倒是分出了一部分时间来接见太子丹,而且为表正式还穿出了自己平时都觉得繁琐的朝服。
“燕丹见过秦王。”
秦王再客气,可是太子丹却不能把这客气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见到嬴政,太子丹直接冲着嬴政行了一礼。
“你与朕本就是故交,何须如此多礼啊!”
嬴政脸上则是挂满了真诚的笑容,可是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动作上没有丝毫的表示,结结实实的受了太子丹这一大礼。
“礼不可废。”
太子丹对于嬴政的做法显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秦王高高在上才是正常的现象,他如果他现在要是放低了姿态,反倒是令人生疑。
“你且在这宫中住着,如有什么需要吩咐宫人去办便是,待你的行馆建好了你再搬出去。”
嬴政见太子丹不怎么想说话,倒是主动关心起他来。
一别这么久,这位当初的翩翩公子如今看起来倒是失意了许多,没有了当初身在他国为质时的洒脱与自然。
想想也是,当初他坑的那个小小孩童已然成为了睥睨天下的秦王,而他还是个太子,随意的就被自己的父亲放弃,送到他国当做质子!何其的可怜!
嬴政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耿直的人,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见太子丹垂着头也不说话,直接笑道:“朕还记得当初可是在你的身后叫了你不少日子的哥哥,那时候的你可不像现在这般拘谨,谈笑风生,还给朕讲了不少燕国的趣闻呐!”
“劳驾王上如此繁忙还能记得这些小事。”
太子丹硬是扯起了嘴角笑了笑,嬴政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只听他这一句话,便知自己在秦国的日子恐怕不会有那么好过。
“这怎么能说是小事呢?这一桩桩一件件,朕都牢牢地记在心中呢,比如——”话说到这里,嬴政声音突然加重了些,听的太子担心头直接一跳。
他记在心中?
记得什么?
难道嬴政他已经知道了……
“朕还记得你描述过燕国的雪确实好看,朕已经想了许久,这可是你不曾亲眼见过,实乃遗憾。”
太子丹骤然松了一口气。
但是嬴政这话说的也着实刺耳的很。
他来是秦国的一国之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离开秦国的,他想要看燕国的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将燕国纳进他秦国的版图当中吗?
但太子丹却不能直接质问出来,反倒要陪着笑脸,“秦王说笑了,这哪地方的雪都是一样的,我那时年幼总以为家乡里的东西是最好的,却是坐井观天,不知这好东西都在外面。”
“此话说的也是这燕国哪有秦国好?”
嬴政点点头,像是没听出太子丹话中的拒绝之意,反倒是太子丹的话继续往下说着。
一句话就把太子丹顶的哑口无言。
这让他怎么回答?是迎合嬴政的话还是不迎合?偏偏刚才那番话还是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倘若他出口指责嬴政,嬴政反而更有借口来说他!
思来想去,太子丹只得忍下。
嬴政见太子丹并没有还口的意思,顿感无趣。
这人欺负一次开心开心就行了,要每日都保持着新鲜感才行,不然的话嬴政可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一日杀心顿起,直接将此人了结在此地。
想到此处嬴政看着太子丹也觉得厌烦起来,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端着一副清高公子的模样给谁看?
“舟车劳顿且退下休息吧。”
嬴政眼不见心不烦,挥挥手就将太子丹打发了,等他离开正殿之后,嬴政的脸冷了下来。
“陛下既不喜欢此人,何须如此礼遇?”赵高看着嬴政的表情,上前伺候的时候顺带多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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