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陛下怎么了！”
一声暴怒夹杂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宫人进来的时候嬴政正铁青着脸, 衣袍还大敞着，瞧得真是让人脸红。
只可惜陛下的脸色难看的很, 叫人不敢多看几眼。
“为朕更衣。”
嬴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来, 声音中满是寒意，听的人不由浑身一抖，惊愕赶来的宫人哆嗦着为陛下更衣, 生怕晚了一会儿被陛下责难。
但有时候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容易出差错, 一个负责给嬴政挂配饰的宫女就不小心勾了嬴政头发一下，登时令嬴政皱起眉头。
“陛下恕罪。”
宫女连忙跪下请罪, 心里是一片悲凉。
这下子是彻底完了，陛下明显就是心情不好，偏偏自己笨手笨脚撞到了这档口上，要是自己因此丧命, 还真的不冤。
可，能活着谁想死啊？
“给朕站起来。”
嬴政没好气的冲着那宫女呵斥了一声，这是干什么呢？
现在是他被那个死系统摆了一道, 这群人一幅命不久矣的模样是做什么！
嬴政不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叫做迁怒，尽管就在刚才一瞬间将系统扔进扔进小黑屋里面永远禁封，身上的不适也在瞬间消失, 但是这并不能让嬴政感觉舒服多少，因此现在这些侍人的恐惧表情就显得更加扎眼！
“回宫。”
不过嬴政到底还有些理智，没有同这些人多计较些什么, 扔下一句话就快步走了出去，将众人远远抛在了后面。
说到底嬴政气恼的还是系统。
系统的想法嬴政多少能理解一些，但是理解并不代表着赞同，更不代表着系统可以不经过他同意对他身体做什么？
哪怕只有一瞬，也不行。
先前系统偷拍都让嬴政大发雷霆，更不要说现在是在他身上动作了。
本来嬴政对系统就抱着警惕的心思，如今不就是印证了这一点吗？
系统果然是有东西没说！
系·被突然关小黑屋·统：QAQ
小黑屋好黑，陛下宿主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啊嘤嘤嘤。
一句解释都没来得及说，甚至连一个信号都没有传出去，就，就没了……
它后悔了，真的，真的后悔了，早知道陛下宿主的反应如此激烈，他就应该提前说的，非要要什么突然袭击，这下好了，呜呜呜，它完了。
系统毫不怀疑，如果陛下宿主知道如何销毁系统的话，现在肯定会二话不说就动手了，哪里还是关小黑屋就能了事的。
以往嬴政来泡温泉，泡完之后就在这里歇下了，哪知道都这么晚了，嬴政突然要回宫，联系到之前赵高大人除去时候难看的脸色，不由让众人猜测纷纷。
很快，嬴政连夜回宫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嬴政本来也就没有隐匿自己的行踪，看到消息纷纷往外传，直接就是冷笑一声。
这些个人和那个总是自作主张的系统又有什么两样？表面上对自己忠心耿耿，实际上都有着自己的私心。
放到以前嬴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谁让他们赶上了今天嬴政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直接就挑了一个消息传播最快的线，命人追查。
半刻钟后，跟在嬴政身边的禁卫前来回禀，消息传递的终点，乃是华阳宫。
“又是华阳宫。”
嬴政眼中满是阴骘，心中对于华阳太后和熊启的不满也日益增大。
是，此前他们是精诚合作，华阳太后的诚意也很足，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华阳太后可以随便窥测他的行迹，任何理由都不行。
和华阳太后比起来，昌平君熊启倒是要安分许多，不过只要他们还是以楚国为纽带纠缠在一起，这种安分恐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的。
……
“陛下，太后已经安寝了。”
华阳宫外，值守的侍人见到嬴政的身影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困倦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但是当她对上嬴政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抖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可不是梦，是真的陛下！
这个侍人在华阳太后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那一次陛下来不是笑脸相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此脸色，而且身后就待了几个表情肃穆，一看就是个中好手的人伴驾，侍人心中登时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强壮着胆子，说道。
“安寝了？呵！”嬴政皮笑肉不笑得看着侍人，“也是，祖母年级大了，这个时辰安寝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也是朕忽略了华阳宫的守卫，竟是让这些宵小打扰祖母安寝，来人！”
“诺！”
只听得一阵一声令下，从不远处的阴影中有走出了几个和嬴政身边的人差不多模样的兵卫，不同的是他们手中还拖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
登时，一股血腥味弥漫了出来。
侍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这——
“这些人就不比审问了，想来也是些手底下不干净的小贼，而且还惊扰了祖母，当真是罪大恶极，戮首悬与城上！”
“诺！”
这些个卫兵一个个都是沉默寡言，听到嬴政的话，也没有将人拖到远处，直接用随身佩戴的武器，来了个手起刀落。
“啊！”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宫中。
大概是离得太近了，血液直接喷溅到了拦着嬴政的侍人身上，那侍人直接瘫软了身子，跌坐在地上，目光怔愣得看着眼前，久久不曾回神。
等到这几个人的脑袋都被砍了，嬴政方才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不悦的斥责道，“这是什么地方，行刑可能在这里！”
“陛下恕罪。”
几名卫兵低头认错，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认错，嬴政本来也没想要追究这件事，见效果差不多了，扔下最后一句话，“等明日祖母醒了，替朕转告祖母，这等小贼已经被朕处理了，祖母日后可以安寝了。”
最后安寝两个字咬的格外深，嬴政说完，带人拐道就去了扶苏那里。
也没叫人通报，进去以后搂着崽就睡了。
第二日，华阳太后便告病，嬴政命夏无且去诊治，得出了一个惊惧过度的结论。
气得嬴政直接就将那些惊扰了华阳太后休息的宵小挫骨扬灰，枭首十日。
并且还增派了不少守卫在华阳宫外。
看到这个消息的人，全都沉默了。
这，这些人怎么看都只是华阳宫传递消息的人吧？怎么就成打扰太后的宵小了？而且太后真的是被这些人打扰的确定不是被陛下您吓得？
所有人都在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更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得知了昨晚在华阳宫外发生的事情，被吓得不轻的同时不由感叹，陛下也是表达对于华阳太后的不满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探查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陛下突然回宫的原因，因着此事，众人更是猜测纷纷，几经寻找终于找到了其中一个最靠谱的，这件事和一个叫赵高的侍人有关。
而且这个侍人最近被嬴政派去负责燕国质子燕丹的事情了。
事情突然就回到了原点，这燕丹究竟是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总不至于是那天接着厕纸的借口要走的那一托盘的纸吧？
等到消息传到燕丹耳朵里面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嬴政大发雷霆和这件事和自己有关这两点了。
也不能怪燕丹消息闭塞，实在是身在异国，寄人篱下身不由己，能探听到这些已然是用尽了心思。
但也正是这个消息让燕丹真正相信了这件事，相信了有宗族的人偷卖纸张。
他记得，那个人好像是叫做嬴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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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买纸？”嬴兴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斜着眼抽了燕丹两眼，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钱一样，半响后抬着下巴，气息从鼻孔中喷涌而出，“哟，太子丹殿下不是日前才能陛下那里要来了一堆当做厕纸吗？我做的可是小本生意，就这么些个货。”
“郎君放心，规矩我都懂。”
太子丹像是没有看到嬴兴眼中的鄙夷一样，神色如常，甚至在嬴兴说完话之后，还赔笑递过去一个金饼。
“好说，太子丹太客气了。”
嬴兴看到那金饼眼神骤然一亮，立马就变了副嘴脸，飞速的将金子收好，问道，“就是不知道太子丹殿下要多少啊？”
“这个数。”
太子丹手上比划了一个数，登时就让嬴兴倒吸了一口凉气。
双眼惊惧的看着燕丹，似乎想要将刚才那金饼还回去，就当燕丹从没来过，自己也没见过什么燕丹。
不多最后还是难舍这笔意外之财，犹豫几番才道，“这量太多了，我一个人可拿不出来。不过呢太子丹也别觉得你给我这块金子亏，我也给太子丹殿下指个明路。”
“郎君请说！”
太子丹也知道自己要的数量有些大，本来没有报什么希望，却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竟是有意外之喜。
“我这生意小打小闹，旁人看不懂眼里，但是总有大的，只不过这大生意可不敢在这秦国地界，六国之中那里有钱，生意可就在哪！”
嬴兴这话说一半藏一半，见燕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就不在言语，等到人离开了，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乖乖，这人的心机可太深了，不好骗啊！
还好他不辱使命！感觉给陛下汇报去！
想着，嬴兴就开始奋笔疾书，用的正是此前燕丹求的纸。
——
而与此同时，扶苏宫中。
“父，父王！”
扶苏崽迷迷瞪瞪睡了饱，刚想要抻个懒腰，猛然惊觉自己身旁还有一大只，定睛一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父王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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