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月过去, 一时之间竟是风平浪静, 秦军固守阵地不出,赵军也同样与之遥遥相对。
直到秦王嬴政东巡的消息传来才打破了平静。
东巡, 这两个字再一次提醒了六国之人韩国已经灭了, 虽说早已经做好了嬴政会在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的准备,但是听到他东巡的消息所有人还是大吃一惊。
这未免也太过放肆了些吧?
“放肆?那可未必。”面对着赵迁的惊讶和疑问,郭开摇了摇头, “大王可还记得当年长平之战因何而起?”
赵迁年纪轻轻,若非是前任赵王意瞩公子迁, 这王位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被郭开这么一问,显然是问住了。
照理说赵迁是不应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奈何最近声色犬马,脑袋空空如也,就算是想要思考点什么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给郭开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郭开也没想着赵王迁会回答, 几乎就在同时,郭开就自顾自得说了起来。
“说起长平之战,就不得不说起那个已经灭国的韩国, 那时候秦国派兵攻打韩国,并且占领了野王等地,一下子就把韩国的上党郡和韩国的其他地方分割开来完全截断, 韩国不敌秦国,那时的韩王还是韩桓惠王,他见状不好就想要与秦国议和。
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让上党郡郡守冯亭投降, 将上党郡献给秦国,以求秦国息兵。”
“孤想起来了!”说到这赵王迁突然打断了郭开的话,“那冯亭不愿降秦,就同上党郡的百姓谋划,最后决定利用赵国力量抗秦,把上党郡的十七座城池献给赵国。”
“大王果然好记性。”
郭开淡笑着,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赵王迁的马屁。
不过郭开估摸着赵王迁恐怕也就只知道这些,也没有让他为难,而是继续解释道,“当时的大王还是孝成王,平阳君(赵豹)和平原君(赵胜)对此持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
平阳君主张不接受上党郡,觉得冯亭不将上党交给秦国,是想把所有的风险转嫁给赵国,左右上党郡也留不住了,与其便宜了秦国,倒不如交给赵国,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更差了。
后来也确实证明了接受它带来的灾祸要比得到的好处大的多。
但是平原君的意见截然相反,他们觉得发动大军去攻打别的国家,经年累月可能都攻打不下一座城池,但是现在能坐享其成得到十七座城池,简直就是上天给予的恩惠!
天予不受,反受其咎,横竖和秦国也是老冤家了,真正和秦国打上一场,赵国也不见得会怕。”
“但结果不是尽如人意!”
说话的时候赵王迁紧紧皱着眉头,长平之战的惨烈赵王迁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可不觉得赵国收下这地有什么不对,全然将一切都怪在了那个冯亭的头上。
当真是其心可诛!
郭开听出了赵王迁话中的潜在意思,挑了挑眉,赵王迁的反应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后面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细讲了,当初平原君之所以这么有把握还不是因为赵国有廉颇?可惜这人最后也是折在了他郭开的手里。
当然这话可不能和赵王迁掰扯,免得他脑子里面那根弦没搭对,最后再碍了他的好事。
“大王,这件事其实怪不得平原君,毕竟平原君的建议是极好的,可谁想到秦国不按套路出牌呢?而后又有廉颇从赵国出逃,因而赵国才会到了如此地步啊。”
“你说的有理。”赵王迁的脸色有些难看,说到廉颇,赵王迁就想起了前不久还违抗王命的李牧,简直和廉颇如出一辙!
等等。
同样是赵秦两国对战,现在李牧又……
不,不可能!
赵王迁心中升起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郭开一直注意着赵王迁的表情,见他突然摇了摇头,心知时机已经成熟,状似无意道,“臣前不久得到了一个关于武安君的消息,只是消息太过离谱臣也就没有当回事,但是秦王嬴政突然东巡,这倒是有几分印证了那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这——”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犹豫什么!”
“也罢,只是希望大王在听完这消息之后,再仔细分辨一二,免得害了忠良啊!”郭开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消息里面说李牧收了秦国使臣送给他的钱财,假意和秦军对战,实则根本就没有对秦军造成什么损害,等到赵国尽入秦国囊中之时,李牧便会被秦王嬴政亲自授予武安君的爵位。”
“简直混账!”
“大王息怒。”
“息怒?你让孤怎么息怒?”赵王迁听完话之后就一觉踹翻了自己眼前的案几,一股怒意涌上了心头。
“秦王东巡?他可是真有雅兴,谁不知道秦王最是亲政,东巡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真正目的就是李牧,怪不得之前几次三番都违抗孤的命令,原来是赵国武安君不好使了,瞧上秦国的了!”
“原来竟是如此吗?李牧果然也太目无尊上了些!”郭开配合这赵王迁贡献着浮夸的演技,心想原来自己竟是不知道大王还是个秦王粉!三言两语就把秦王描述的这么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王东巡,其实就是玩吧?
郭开不自觉的已然走神回忆着自己手下人搜集来的情报,貌似还是那种带上了自己男宠东巡游玩的那种?
等郭开回国神来的时候赵王迁已经把李牧安排的明明白白,不,不仅仅是李牧,连带着他的副将司马尚也都一并安排。
看着领命离开的赵葱,郭开勾了勾嘴角。
——李牧啊李牧,这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实在是秦王这一波配合的好,而你又容不下我,那就只能送你先走一步了。
但愿你一路走好。
“阿嚏!”
秦王嬴政打了个寒战,仿佛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什么人念叨了一样,好吧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主要是他现在坐在东巡的车架上有些不太适应。
和以往车架最大不同的是,四周多了名为玻璃的东西。
东西好是好,就是有一点不太完美。
“藏蓝。”嬴政歪了歪头,超小声道,“这样会不会太没有隐私,不,朕说的是太没有安全感了,真的不会有……”
“阿政你后悔了吗?”
没等嬴政说完话,藏蓝就猛地转过脸,一脸受伤的看着嬴政,仿佛是在控诉,你明明说过要公开的诸如此类的话。
这眼神看得嬴政立马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正襟危坐。
只是,真的,他觉得,好累啊!
好想,好想躺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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