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想, 既然早晚都要告别,那拖拖拉拉实在不是她的作风。所以,当车子驶出县城的收费站,白露就让虞渊将车子停下了。
“等等, 靠边停下。”
虞渊还以为她有生理问题要解决,靠边停车了。
可没想到的是, 白露下车之后,直接朝后备箱去,把行李箱给拿了下来。
“虞渊, 谢谢你, 到这里就可以啦。”
她挥挥手, 刚好一辆出租车误会了停在她身边, 白露直接就坐了上去。司机油门一踩,拐了个弯, 人就不见了。
虞渊坐在驾驶位上, 缓缓地冒出一个问号:?
等等, 她没有感觉出哪里不对劲?
她丢了个大物件, 没发现吗?
虞渊歪着头看了前方片刻, 忽然笑了。
小丫头,送你个小礼物,怎么样?
出租车里, 司机是个大叔,跟天下所有出租车司机一样喜欢聊天。白露一上去,他就开腔了。
“妹子, 放假啦?在哪读书啊?”
连目的地都没有问。
白露服气,换平时早就不耐烦了,现在却有点喜欢这种热腾腾的生活气息。
“师傅,去车站,我还要坐车回乡下咧。”
“乡下啊?哪个乡下?说不定我认识咧。”
白露报了名字:“清源村,很远的,你肯定不知道。”
“清源村?我知道啊!就是出了个状元那个村子嘛。哎哟!”司机忽然想到了,“你不会就是清源村那个状元吧?听说你上了好几次新闻,到处都在说,你以后肯定了不起,不是当大官,就是挣大钱。”
对一般人来说,毕生所求的,不就是这两点吗?
要么当大官,要么挣大钱。
她也是个俗人,很明确,就是想挣大钱。
一想到挣大钱,白露就不由得想到这一趟神奇的行侠仗义旅程,就想到虞渊。
司机瞥了她一眼,只见女孩眉眼之间浮现一股好像忧愁,又仿佛是欢喜的神色。他经历世事,了然于胸:“妹子,想起男朋友啦?”
还男朋友!白露哭笑不得,拍拍他的座包:“大叔,好好开车,打听什么隐私呢!对了,我还想知道,哪来的什么新闻?”
“电视台只说了一次,不过,大家都传遍了。你不知道,不光是清源村出名,现在连东德镇都在市里出名了,听说几十年来就一个。哎,姑娘,到底是不是你?”
白露没料到还有这一出,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玩手机。
“沉默就是承认,我懂。姑娘,你要低调。”司机喃喃着,将白露送到车站,说什么都不肯收她的钱。
“你给我签个名,写句话,我拿回去给我儿子。他今年高一,是你学弟咧,跟你一个高中的。你给我写一个,鼓励鼓励他。”
还有这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明星呢。
白露哭笑不得,取出张一百放在副驾上,拖着箱子就走了。
清源村离县城有一段距离,没有直达的车子,只能先坐乡镇公交到东德镇上,才能坐村镇公交回去。
到了镇上,白露才下车,正要求集市上买点东西。刚进小镇的超市,就被人叫住了。
“哎!白露!你是不是白露?”
白露回头,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站在后边。她回忆着,迟疑地问:“你……四婶?”
清源村是个深山小村子,大多数村民都有姻亲或者血亲关系,拐来拐去,都是亲戚。白露在村子里辈分小,见人叫叔伯婶婶阿姨,都没错。
眼前这个,就是村上特别有钱的一家,绰号四婶。她儿子女儿都在县城的银/行系统工作,都已经在县城买了房子。不过,她儿媳不愿意接他们夫妇过去住,所以他们夫妻还在村上住。
虽然被儿子儿媳丢在村上,但四婶平时眼高于顶,亲属关系是用钱来排名的。以前,四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怎么会主动打招呼?
难道,司机大叔说的是真的,她还在这一带出名了?
“哎呀,真的是白露啊?”四婶满脸笑地走过来,伸手想拉住白露的,但白露的表情冷淡,她就没敢动手,只是笑道:“半年不见,你真是大变样了。以前瘦瘦丁丁的,穿得破破的,现在读了名牌大学,气质都不一样了,像城里的千金小姐了!”
这奉承的话,大可不必。白露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推着车,往前走。
四婶还不肯走,只是跟在她旁边:“白露,你要回村里吧?最近公交可挤了,你四叔开车出来了,要不,你坐我们家的车吧?”
“不用了,谢谢四婶。”白露简单买了点必备品,将购物袋往行李上一堆,直接就往公车站去,坐着公交回村里。
东德镇不大,清源村平时就在这里赶集,很多人都是认识的。在微/信时代,朋友圈要传播消息,可有快得多了。
白露一下车,就看到车站那里站了不少人。她试着辨认了一下,称呼记不住,但人脸都认识——都是村里最喜欢闻风而动的墙头草。在原身还寄居在堂舅家的时候,他们没少奚落原身。
可这次,见她下来,村民们脸上的笑,都快赶上6月的艳阳,又灿烂又明媚。
“哎哟,白露,半年不见你,样子变化的可真大,像城里人一样!”
“你回来啦?放假了?”
“家里打扫了没有?到处脏脏的,不如到我们家去住吧?”
“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呦?来,东西给伯母,伯母帮你拿——去我家住吧?你花姐她今年不回来过年,你睡她房间。”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白露实在摸不准头脑,疏冷着神色一一拒绝了:“不用,我家里不怎么脏的。”
这话只是客套,家里半年没有人住了,怎么可能不脏?是灰尘,可能都有好几厘米厚了。
可村民们纷纷点头。
“对对。你家是不一样的,你是学法术的。”
“白露,听说你……”
有人想说什么,说到一半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涨红着脸站在原地。
白露满头雾水,还有点累,干脆不理人,直接走了。
回到村子西边,家还跟从前那一样,就像那四个字说的似的,家徒四壁。除了锅灶床桌,其他的东西都没有。白露将行李放在房间里,刚把买来的必需品一一放好,门口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阿露……”
白露转头,只见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妇站在门口,一个手里拿着个麻袋,另一个手里端着个火盆。两人满脸都是笑,有些讨好,还有些心疼。
“小舅公,小舅奶。”白露迎了出去。“对不起,我这里还乱成一团,没地方坐……”
“没事,我们知道。”小舅公笑着,将麻袋放在门口的墙边,搓着手说:“天冷,我们担心你没有火,给你送点炭来。”
“对对。”小舅奶也说,“我怕你没有火盆,给你带过来了。
南方的冬天,那是魔法伤害,不是穿衣服就能抵抗的,从虞渊的车下来不到三个小时,白露已经被冻得脚趾头都疼了。
“谢谢!这个我太需要了!”白露由衷地说,随手从帆布包里取出钱包。
上一个裁梦网任务完成后,刚好旁边有个老字号店也需要做个炉火。白露顺手就做了,对方微/信里没有足够的钱,直接给了她两千块现金。白露没来得及存进卡里,这下刚好了。
白露抽了两张一百块出来,塞进小舅奶手里。
“但是,东西我不能白要,你们老了,烧炭很不容易。这个请一定收下,不然这个炭,我是不能收的。”
“这……”小舅奶看着手里红通通的票子,傻了眼,她抬头看着白露,喃喃地说:“阿露,你真是出息了!”
夏天她还寄居在白友连家,吃不饱穿不暖,读书都没钱,差点要去打工。这才半年,她随便出手就是两张大票子!
“真是上了新闻的人!”小舅公也说,“不一样了!像电视里面那种千金小姐。”
“哪的话。”白露一句话搪塞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打听着,“不过村里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好像都知道我有钱的样子?”“这还不是猜的。”小舅公说,“一开始是你上了新闻,说你考了个特别了不起的重点大学,后来又有新闻说,你一进学校,就帮跟你混的人挣了两万块钱。前段时间,总有人来打听你家住哪,家里还有什么人,来来去去问了好久你阿妈的事。你不知道,那些人开来的车可厉害了,听说是什么……奔驰!对,都是奔驰!村里有人说,那都好几百万一辆的。”
有人来村里打听她的消息?还重点问她/妈妈的事?白露皱眉。
会是谁?
“阿露。”小舅奶小心翼翼地说,“村上都在说,你爸要来接你回家了。你……”
原来如此,村上的人电视剧看多了,觉得她是什么豪门私生女,马上就要跳出个豪门老爸来接她回家,他们这些亲戚就想趁机捞一笔好的?
白露笑了一下:“小舅奶,没有的事,我爸早就死了。谢谢你们,天黑了,快回家去吧,等下下雨不好走。”
她的表情瞬间冷淡了下来,还是那张白白的漂亮的脸,却一点也不可亲了,反而叫人害怕。两个老人不敢多说,站起来又唠叨了几句,就走了。
但是不到十分钟,大半个村子都知道了——李老头夫妇只是给白露送了一小袋炭,就得了两百块!
不到半个小时,白露才跟她的小伙伴们报完自己的近况,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农村没有关门的习惯,家家户户都是敞开大门,坐在客厅里的。白露继承了原身,不由自主也循了这习俗。
一抬头,就看到好几个女人往她家门口来。
她们有胖有瘦,有老成五六十的,也有才十几二十的,手里都拿着东西。
白露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跳起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可是管得上门,关不住声音,女人们拍着门,在门口叫着。
“露啊,没吃饭吧?我家做了红烧鱼,给你送了一条过来。”
“白露,我家的荸荠,都削好了,给你带一篮过来。”
“阿露,我家包的粽子,还有做的麻球,你看看吗?好吃的!”
还真当她是来收货的商人了?白露哭笑不得,隔着门大声说:“都回去吧!我都不需要!别吵我!”
说话的时候,她还跟群里语音着,穆静怡听得震惊:“露露,怎么回事?”
“大概觉得我是冤大头,想给我卖东西。”白露隔着门大声说,就是让门外的人听见。“小舅公从前帮过我,我给他们钱是孝敬,还真有人以为我会一百块买根葱?”
“哈哈哈~”冯梦琪大笑,“他们一定不知道,我们白露大小姐在学校里脾气有多爆!”
“不是,白露……”门外还要说话,只听哗啦一声从门里传来。
白露竟然把门给闩上了!
门外的女人们一呆,好几个都骂了出来,愤愤地离开。还有几个锲而不舍地敲着门,试图好声好气地哄白露出来,让白露也抽张百元大钞出来买他们家的东西。
“噗……”虞渊远远地看着,不禁笑了。
这群人,把他家小姑娘也想的太简单了吧?
还是说,她原本就是这么好欺负的性格?
他自顾自地又叹了口气。
大概是这口气实在叹得太大了,叫附近隐藏的一个身影瞬间浑身紧绷,蓦地转身过来。白露家在村子西边,屋前屋后除了一条小溪、一条路之外,全都是高高低低的树林。夜色已经降临,四周黑漆漆的,那身影的目光却仿佛有实质似的,直直地忘了过来。
“唔。”虞渊点头赞许,“小小年纪,有这修为,不错。在剑修上,你是有天赋的。”
话音落下,对方却许久没有回答,但虞渊知道,那人还在。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对面才响起又冷又沉的声音:“你是来阻止我的?虞渊……老师!”
“差不多。”虞渊双手插在兜里,“夏大少,你说,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他说着,嫌弃地看了一眼周围,仿佛在说周围的环境。
他们站在一小块杉树林地里,下午才下了一回雨,树梢不断地滴下水滴。空气里湿意重得能拧得出水来,怎么看都叫人不舒服。
但是,夏景深知道,他话里的“苦”,并不是环境。
“虞渊,你阻止不了我。”夏景深的声音淡淡的,“那个镯子,也保护不了她。”
“镯子?”虞渊的声音里冒出一丝疑惑,但是很快,他明白了过来,然后笑了:“噢,你说我给她的那个镯子。没错,我是给了她一个镯子,不过……夏景深,你觉得,那镯子是用来保护她的?”
“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夏景深淡淡地说,“我不过想说,就算你在,也不能阻止我。”
“唔。”虞渊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句,再度夸道:“勇气可嘉。小子,你准备好了吗?”
夏景深皱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催你的意思。”虞渊真诚地说,“我们家小姑娘今天坐了大半天的车,累坏了,她肯定想早点睡觉。你要动手,赶紧动,别在她准备洗漱睡觉了才找上门去。”
……夏景深忽然有个清晰的念头从心里冒出来,这个虞渊,跟白露真是一丘之貉,两人气人的风格都一模一样!
不过,难道这是激将法,他就不敢去了吗?
夏景深冷冷一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屋子里,白露刚将泡面吃完,准备烧水洗碗。门口的人应该已经远去了,她小心地将大门打开,准备谈个脑袋出去看看。谁知这一看,差点被吓得心脏病爆发——
一个高大的身影,定定地站在她家门口的小溪边,一动不动。
这……白露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差点眼睛一闭就晕过去。
她是学玄学的,但作为个穿书者,她实在没有面对鬼魂的心理准备。而且,虞渊还不在她身边!
白露听到心脏砰砰地跳动,手脚发颤,头皮发麻,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玄学局报警。那站着不动的身影,忽然举步朝她走来,同时,一道光在那身影的手中出现。
很熟悉的,淡蓝色的光。
那一瞬间,白露的心咚的一下降了下去,随即怒火冲了起来。她将手里的泡面碗砰的一下放在门口的台子上,骂道:“夏景深,你脑子有病吗?!”
这淡蓝色的光芒,她绝对不会认错的,就是夏景深那把剑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家大少爷会出现在这偏远山村,冯梦琪只勉强算是顶级豪门的一员,寒假就忙得飞起来,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来。夏景深作为顶级豪门的一员,现在应该出现在豪门宴会上,在衣香鬓影中。
但,除了夏景深,没有人手里的剑能跟他一样。
“白露。”
低沉的声音响起,确实是夏景深。
他提着把剑,一步步走了过来,声音平静得就像来村上串门的,“比一场。”
……比一场?这位大少爷千里迢迢地来到他们小山村,就为了比一场?他们之间,不是早就有过胜负了吗?
“夏景深,你答应过我的,竹林那次,你忘了?”白露质问,“你说话不算话?”
这话问完,白露就知道是问了废话。
要是夏景深真的记得什么竹林一战分胜负的约定,哪还有阵法系和炼器系竞争护校大阵维护资格时,他的捣乱?
这人,脑子有问题。白露现在很怀疑,骂他说话不算话,断子绝孙什么的,他都不会在乎。
他在乎的,似乎只有他的剑,还有……对她这份莫名的执着。
什么毛病啊!白露皱紧眉头,试图讲理:“夏景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如果他想打败她,她现在就能败在他手下,恭恭敬敬地将他送走。
如果他还是求打败,没问题,虽然她现在只有灵力,不会打架的招式。但是给她点时间准备,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也不是不可以!
可问题是,这次打了,下次呢?
“我心里没有胜败。”夏景深抚摸着他的剑身,声音冷淡又疏远,里边还有一点隐约的疯狂。“我只要你尽力。白露,你躲不了的,出手吧。”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灵剑嗡鸣一声,淡淡的蓝光笼罩在剑身上。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冲过来一样。
求她尽力?
白露瞬间明白了,好么,人家当她磨刀石呢!不管胜败,只求把他的剑磨得更锋利,至于她这块石头怎么想?谁管她?
谁管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少了块肉还是掉了根骨头?
果然,原著说的一点也不错,夏景深就是原著里一号蛇精病,就是个为了炼剑什么都不管的大蛇精病!
如果这个蛇精病不解决,真心后患无穷。可问题是,怎么解决呢?
要是真的动手起来,她确实能靠灵力压制夏景深,就像在玄学大学演示厅里那次一样。可灵力压制之后又能怎么样?这一次打过了,下一次夏景深还会找上门来。
连深山小村他都能找上门,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达到的?
那一瞬间,白露想到一个词——跗骨之蛆。
就是长在骨子里的蛆虫,如果不一次剜掉,谁知道下一次他什么时候再咬一口。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夏景深一次死心?事不过三,她已经跟夏景深正式动手了两次,这一次不行,以后就要要头痛千千万万次。
她心里还有计划才刚成雏形,等待实现,真的不想每次想休息的时候,就跑出个夏景深来。
他想要一块磨刀石,她就得当陪练?想什么呢,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得一次解决,但是,怎么解决呢?
“你不用想了。”夏景深看着她脸色急剧变化,就知道她琢磨着临阵脱逃的方法。“除非我动不了,否则,你必须出手!”
必须吗?白露抬头看了看天空。
四周都黑漆漆的,好像做坏事,都没人发现的样子。
片刻的安静后,白露忽然笑了一声:“呵呵。”
她浑身松懈了下来,转身将她的泡面碗又拿了起来,往屋边的水龙头走去。
“这样啊?那你来吧。”
“背对着我?”夏景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怒,“白露,你太自大了!”
“随便你怎么想。”白露打开水龙头,将泡面碗冲了一下,拿起洗洁精挤了一点,一边擦拭,一边凑到水流下。
冬天,深山的水,冻得她一个哆嗦。
这个样子……夏景深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感觉不到白露身上有任何应对的措施,也没有紧绷戒备的灵气。
“白露!”夏景深提高手中的剑,厉声提醒:“不想死,就迎战!”
“有病。”白露继续洗着碗,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满脸都是不在乎。“我不迎战,谁有功夫陪你玩?要不你一剑看砍了我,要不,回家过年去!”
这话完全就是打发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夏景深心中的怒气更盛,他抬起手,灵剑在他手里爆出明亮的蓝光,剑气在其中流转。
凌厉的气息仿佛冬天的寒风向四周扩散,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刮得人脸生疼。
白露一下子没站稳脚步,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抬起了手。
她要有动作了吗?夏景深心中一喜。
可白露只是抬手,勉强挡住脸,不让剑气扩散造成的风吹疼脸而已。
“你……!”夏景深气得双眼通红,他觉得自己在被看不起!他手中的力量一分分地增加,灵剑的光越发明亮,抓着灵剑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出手!”夏景深嘶声低吼,“白露,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不,她相信,他敢。但问题是,她现在就是要他的杀意!
白露眼底蓦地闪起一丝光亮,抬起手,手腕上一个明晃晃的银镯子。
那镯子伶仃仃套在她的腕骨附近,被她举起,不偏不倚,正好架在夏景深的剑上。
叮……镯子和剑相交,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
她想做什么?夏景深冷笑:“你和他算好了?想求助?我告诉你,没……”
后边的字没有说出来,因为一瞬间,作为剑修的直觉,告诉夏景深哪里不对了。
银镯那一声叮,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黑暗的四周里,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像……无声的藤蔓。
白露站在原地没有动,好像已经吓傻了。
“什么东西?”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