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甘煜其实一直潜伏在校园论坛里, 他得观察着舆论风向，免得对自己不利。但这一次论坛的帖子，他却过了半天才看到。

    因为他被别的事情耽搁了时间。

    他的淘宝店，迎来了第一批确认收货的顾客, 但这群顾客，竟然全都给他打了一星差评！

    “微博广告过来的, 就是个骗子！什么免打扰阵，什么在解决日常烦恼！就是个智商税！一张画了图的纸，要卖100块！老子不退款, 100给你丧葬费！”

    “气炸！！！广告和宝贝详情里都没有说这东西还要注入灵力才能用, 光说往地上一拍就行了！行个屁啊！而且还是虚拟宝贝, 不支持7天无理由退款！天啦撸！对普通人一点用都没用！普通人买了, 拍在地上，就算用过了！连申请售后都没办法！100块买你吃亏买你上当买你悔断肠！”

    “智商税！智商税！智商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诸如此类, 层出不穷。

    “啧！”甘煜不耐烦地点着鼠标, 心里就像点了一堆火似的。

    他知道这些顾客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他在微博推广词里, 没有写这阵法必须有玄学人士操作, 才能用吗？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全国有多少人用微博？微博用户里又有多少人会玄学？要是写明玄学人士才能用，能吸引进来的顾客，连现在的十分之一都不会有。

    再说了, 他也没有欺诈顾客，对不对？在宝贝详情里，他也用一串小字写了, 此阵法必须灵气注入，才能运转，不是吗？

    这群人根本就是自己交智商税，怪得了谁？

    为了挽回顾客，拯救店铺的形象，甘煜开始一个个地回复。

    “没有欺诈，本店在宝贝详情里的已经说明了，宝贝得注入灵力才能运转哦~”

    这黏答答的语气，一开始他还能耐着性子复制粘贴，但是弄了不到十五分钟，甘煜就不耐烦了。他坐在椅子上发闷气，将鼠标一甩。

    “啪——”鼠标发出老大的声音，却没有人责怪。

    他的舍友们早就去实习了，宿舍里只有他一个而已。三个舍友，两个已经预定进入家乡的阵法局工作，另一个凭借出色的外形条件和协调能力、外语能力，去做某大集团的秘书。

    每一个都有光明的未来，只有他……

    不。甘煜咬着牙恨恨地想，他原本也应该有个光明的未来。他已经决定好考家乡那个市的阵法局公务员，连关系都打点好了，就等着省考开始报名。可偏偏在这时候，他爸贪污的事暴露了，被抓了，他的政审彻底完球。

    什么都没有了，钱和关系都没有了，让他去伺候社会上那些土老板，怎么可能？

    他只能来搞这个淘宝店。

    结果这淘宝店还不省心！

    别看他现在架势搞得轰轰烈烈的，又是在微博上推广，又是请营销号帮忙宣传。实际上，除了花钱，没有太大效果，他花了一万多买微博推广，又发大额优惠券。目的是为了引流，可惜，顾客引来了，实际成交的单子，并不多。

    本来很多人都是看看新奇而已，免打扰阵这个噱头，就很像“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就差别名智商税。准备了一个寒假，开张了近一个星期，甘煜别说赚钱了，本还没回1/3呢。

    结果真正下单买的，还基本都是非玄学人士，收到货了，还给他一星差评！

    甘煜看着淘宝后台不断出现的一星差评，心里的火气别提多大了，干脆不管了。

    他根本没有没有搞淘宝店的经验，他父亲长期以权谋私，他的零用钱非常多。从小到大，他只在品牌店买东西，就算是网购，也都瞄准品牌旗舰店。

    他根本不知道淘宝的店铺评分有什么用，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甘煜干脆直接关了淘宝页面，去了校园论坛。

    结果一点进去，就看到了首页已经被顶成hot的帖子。

    甘煜以为又是一个反讽的帖子，正想进去故技重施，利用白露和夏景深、应忱之类校园男神的来往，引导掐架。没想到一点进去，他竟然发现，这是个声援贴！

    终于有人支持他了！帖子里说得对，只要有钱，道德算什么？

    甘煜激动地看了下去，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

    什么鬼？声援是声援，抢生意也是真的想抢生意！

    甘煜气得想骂娘，但是回想之后，又觉得，帖子里的一字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的店铺为什么出现一星差评？因为买他东西的顾客都是普通人，买回去，不会注入灵力，所以他成了骗子。实际上他是骗子吗？他卖了假冒伪劣产品吗？他没有啊！

    打个比方，他卖储存介质的，是顾客误会他卖的是U盘，美滋滋地买了，到手发现是光盘，自己又没有光驱，于是骂娘。可光盘难道不是储存介质吗？

    光盘是啊！所以他没有骗人！

    甘煜坚持这个观点，只是这个观点无法说服顾客而已。所以啊，只要解决了顾客不会用这个问题，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对吧？

    一瞬间，甘煜有些心动，他不禁拿起了手机，开始给家乡的亲友打电话。

    “甘煜，你说什么？你想盘个铺子？”

    “对啊，兴哥，你有门路吗？”

    “这个……”对方支吾。

    他手上不是没有铺子，但他们是个三线城市，朋友圈就那么大一点。甘煜他爸的事，整个亲友圈子都知道了，谁敢跟他家沾上关系？

    “那个……”对方遮掩地说，“我手上的铺子，都转出去了。”

    哼，什么转出去了？根本就是看不起他家而已！虽然他爸进去了，但他家该查封的查封，该归还的归还，但他还是玄学大学的学生，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看不起谁呢？

    欺负他现在虎落平阳是吧？可惜，老虎终究是老虎，他一定会再起来的！

    “兴哥。”甘煜的语气冷淡又不爽，“我没想要你手上那些铺子，我就是问问你有认识的人吗，你帮我把这消息传出去，少不了你好处。”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那边兴哥拿着手机，朝天翻了个白眼，啪的一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咋回事？”他老婆擀着饺子皮，伸出个脑袋问：“拿手机撒气呢？”

    兴哥没回话，转头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个状态。

    [有些人还当自己是公子哥，有当官老爹罩着呢？穷得一分不剩了，还来我面前摆阔，说啥要盘下门面，你倒是拿钱出来啊？还有脸指使我办事，“你帮我把这消息传出去，少不了你好处”。呵呵，哥现在随便家里一套沙发，你一年的薪水都赔不起！]

    配图是毫不打码的通话记录。

    甘煜一刷新朋友圈，就看到了这条状态，底下还已经有人回复了。

    [哟，这位啊？说啥一年的薪水呢？他考公泡汤了，现在工作还没着落呢，找不找得到是另一回事。]

    [有心思盘啥门面？赶紧把犯罪所得归还了，帮他爹争取个认罪态度良好吧！]

    这话简直就像刀/子一样，直戳甘煜的心，甘煜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内着拳头，看着手机屏幕，暗自发誓：

    他一定要挣钱，再回去狠狠踩这群人的脸！

    这群狗比！还说什么归还犯罪所得……世上没有行贿的人，哪来的贪官？当初他爸当官，曾经就是他们，一口一个甘公子叫得亲热。现在，他们家出事了，他们却一个个连帮忙都不愿意，还落井下石地嘲笑他！

    “呸！一群送礼我都看不上的玩意儿！”甘煜啐了一口。

    从前逢年过节登他家的门，手里就一个果篮，连一百块都不到。以前没能在他家身上讨到便宜，现在就记恨上了！

    骂了一顿，甘煜心情平静了点，又开始担心起来。

    如果家乡人人都是跟这群人一个观念，嘲笑他，不肯帮他，他该怎么办？去别的城市发展吗？但是去别的城市，可真就是人生地不熟了，他要关系没关系，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做生意？

    正在犹豫之间，忽然手机响了，是一个归属地在家乡的陌生号码。

    咦？甘煜心中蓦地涌上一阵激动，他有预感，机会来了！

    “喂。”甘煜赶紧接了电话，努力将声音维持得又稳又冷静，“你好，我是甘煜。”

    “哎呀，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有人搞诈骗呢！”对方的语气明显松了口气。“甘公子，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夏天，在霸7酒吧，我们一起喝酒的。我女朋友穿了件吊带裙，你还好心提醒她呢。”

    霸7酒吧？甘煜记起来了。去年夏天，他爸还没出事，他还是甘公子，霸7酒吧是他们市最大的一个酒吧。当时他们几个人在包厢里喝酒，有个光头带着女朋友来了。那女朋友确实非常漂亮，身材也正，穿了一身V领带吊带裙，露出深深的事业线，里头好像没穿bra。

    那吊带裙的带子细细的，背部衔接处已经崩了些，马上就要掉了。他偷瞄了好几眼，期待那女的起身敬酒的时候吊带断了，场面一定很精彩。没成想，被那女的发现了。

    当时他找了个台阶下，提醒那女的吊带快断了，然后就换了个位置坐。

    “哦，那事啊。”甘煜故意装作冷淡的样子，“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甘公子，你忘了，我可没忘，要不是你，我女朋友就出大丑了，我头顶就绿了。这不，我和我女朋友一直想给你报恩呢。”

    报恩？甘煜更心动了，嘴上却一再谦虚：“小事，我是那种要挟恩图报的人吗？”

    “您当然不是，但我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对不？”光头说，“甘公子，我听说，您在找店铺啊？找到了没？”

    果然是冲着店铺来的。

    一提到钱相关的事，甘煜就提了个心：“还没有看上的。”

    “那，甘公子，我家有个店铺，就在城中广场附近。小是小点，只有20平，但是，附近是很热闹的。”光头说着又补上一句：“说实话，我也不全是为了报恩，我也愁钱用。甘公子，我按市场价一半算你租金，怎么样？别人家押一付三，一租必须半年，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算。”

    真的？甘煜听着，不禁心动。

    如果是看他落魄了才找上门来，现场演的帮忙和报恩，接着给他租铺子，他还会怀疑。但提醒光头他女友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半年前可没人知道他爸会进去。现在这个时候找上门，不想从他身上捞好处，反而想着帮他，报恩……

    如果白租给他一个铺子，甘煜会怀疑这是仙人跳，但光头说只要一半租金，他就没有怀疑了。

    “这……”甘煜故作为难，“这怎么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这铺子我暂时也找不到别人接手不是？甘公子，你这是在帮我。”

    光头一句话，彻底顺了甘煜的心。

    没错，光头说了，光头自己也缺钱，他这不是欠人情，这是给光头报恩的机会。最不济，也是个双赢嘛！

    “甘公子。”

    见他久久不开口，光头又说：“那个，您是不是不方便？我给您订机票吧？我实在看不惯朋友圈里那些骂您的行为，还有没有良心了，真是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再一次戳中了甘煜的心。他心中猛地升起一股豪气，他对自己说：对，我一定要回去家乡开阵法店，而且要在最热闹的地方租店，让今天嘲笑我的人，明天都求我卖阵法给他们！

    “不用，我刚才在看机票。”甘煜继续用他淡淡的语气说，“你号码是这个？我这两天回去，见面再详谈吧。”

    “哎哎，好。”光头连声说，“我微/信也是这个！您有空加我呗？”

    “没问题。”甘煜应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再也忍不住，在宿舍里大喊一声：“yes！！！”

    看吧，他运气就是好！

    想挣钱，有白露搞出个免打扰阵，还不能告他抄袭。想要店面，马上有人来还恩情！

    他现在就要回去！

    甘煜马上掏出手机，上了机票APP，定了明天G市飞回去的机票。刚准备付款，支付宝却跳出提醒：

    银/行卡余额不足。

    “啧！”甘煜直接换成花呗支付。

    来回机票一两千而已，怕什么？等他生意做起来了，还差这点钱？

    第二天。

    冯梦琪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探头叫道：“露露，抄袭狗大概率回他家乡去了，今天我家工作人员看到他在码头乘打车去机场。”

    回去了？好。白露脸上绽出个淡淡的笑。

    “露露。”穆静怡眨巴着大眼睛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发的帖子有用了吗？”

    这一天一/夜，她和白露都在冯梦琪的教导下，努力扮演利欲熏心的坏人，在校园论坛匿名发帖。冯梦琪发的那个帖子，光是骂她们的人，都能绕宿舍楼一圈了。

    “嗯。他回去，说明他真的去搞实体店了。”白露由衷地感谢，“梦琪，静怡，辛苦你们了。”

    “咳，咱们什么关系？不说这个。”冯梦琪一摆手，表示再说生气了，同时还转了话题。“不过这抄袭狗脑子也太简单了吧？随便鼓动几句，他就真的会去搞实体店了？搞个实体店哪有那么容易？租金、装修、水电、宣传，都是花销。我刚刚还请人给我做个估算呢，在他家乡的市中心开店，至少要做好前三个月一分盈利没有，先投进30万的准备。他爹被抓了，所有财产都在查封中，房子等着拍卖偿还犯罪所得。他哪来的钱可以搞实体店？”

    “梦琪，你出身商业世家，又关心家族事业，才会注意这些问题。甘煜，跟你不一样。”白露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慢慢地喝着。

    “你没听周洲学姐他们说吗？甘煜，从前是个公子哥。吃穿用都是名牌，每个月给主播打赏的钱都上万。这说明，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对钱一点数都没有，在他看来，30万就是个小数目。”

    “30万还是小数目！”穆静怡惊叹。“有些人真不是我能想象的！”

    “30万，呵呵，现在就是是10万，也能压垮他。”冯梦琪虽然是豪门出来的，但她只是对自己的钱没概念，算别人的风险能力，她却十分擅长。

    嘲笑过了，冯梦琪又担心：“露露，甘煜虽然回去了，但他不会真的就租店铺开实体店吧？他现在应该一分钱都没有了。店铺的成交额，还不够他搞微博推广的一半。”

    “没事。”白露继续佛系喝热水，“他是不是真的做，不要紧，我只要他有这个念头，去了解，去花钱。他的心思不在淘宝店，而在实体店上，就足够了。”

    这样就够了？不成吧？冯梦琪皱眉，随即心头一动——他们露露，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露露！”冯梦琪马上跳起来，扑到她的椅背上，双眼放光。“快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使出来？赶紧招供，不然我天天在你耳边念，烦死你！”

    “真的吗？”穆静怡也跑了过来，“露露，你有什么好主意？”

    “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是继续我的计划而已。”白露将笔记本打开。

    屏幕上赫然是淘宝的商家后台页面。

    店铺名字都取好了，叫“未晞阵法店”。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这名字好，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店。”穆静怡连声说。

    冯梦琪担心另一件事：“露露，你要走甘煜的老路？甘煜店里全都是一星差评，眼看着就要开不下去了。”

    “我看到了，感谢他的教训，我给阵法做了改进，普通人按照说明，也可以用了。”

    “真的？！”冯梦琪打了个响指，“太好了！虽然帖子里的话是为了煽动甘煜去开实体店，但我必须说，实用型阵法真的是片蓝海，没有人涉及，里边的市场超级广阔。露露，你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我们跟炼器系竞争护校大阵的维护资格时，拿去的演示阵法吗？”白露提醒，“那个阵法已经提前激活，注入了灵力。但是为了能顺利带去，不用现场再耗费巨大力量激活一遍，我们采用了核心驱动激活、功能部件拆分的形式。到了现场再拼装阵法，核心驱动里含有灵力，功能部件拼装后，灵力沟渠形成，灵力自然而然地流动起来，就能运转了。”

    对啊！冯梦琪记起来了，当时在演示厅里，白露只注入了1单位灵力，演示玉石就可以增大灵力量。当时他们都震惊这个灵气增幅，没有人意识到，说好的变压聚灵阵最初启动难，为什么现场能1单位灵气就能运转？

    原来是这个原理！

    穆静怡也明白了：“所以，你卖的阵法和甘煜卖的不一样？甘煜卖个阵法图，你的是个已经激活核心驱动，只要将功能部件拼接，就能运转的？”

    白露点头：“对。”

    “太好了！抄袭狗的推广不是翻车了吗？咱们还可以踩着它做宣传。这时候别讲什么仁义，什么踩着宣传道德，他抄袭的时候讲道德了吗？不就是钻了法律空子吗？对了，还有你才是正版这事，美强惨是永恒的卖点。”

    冯梦琪跳起来，摩拳擦掌：“我这就给你搞个宣传策划。嘿嘿，我想试手宣传工作很久了，就是没有地方给我实操。”

    “辛苦你了。”白露感激地说，“宣传之后，还麻烦你帮我找几个接广告的微博博主。咱们可以点明是宣传店铺，但是找的博主，口碑一定要好，真粉一定要多。”

    千万不能像甘煜似的，直接让微博发推广。出现在首页的推广，一般都会引起用户的不满，直接就点X了。

    “你放心，我懂的！”冯梦琪跑回自己的座位，打开笔记本就开始敲宣传方案。

    “还有博主的价格！别忘了！”白露扬声，“整个宣传成本表，给我算好！我开店要控成本的！”

    “我知道我知道！”冯梦琪连声说，“我要开启奋战模式了！先别跟我说话！”

    说完她就把自己座位的免打扰阵打开了。

    白露笑着摇摇头，将手机收进帆布包。

    穆静怡看她换了外出的鞋子，便问：“露露，你要出门吗？”

    “嗯，去囤点阵法硫酸纸。”

    “我也跟你去，我要买点纸巾。”穆静怡拿了包就跟上。

    两人走在校园里，穆静怡不住地偷偷打量她，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最后一眼，被白露抓了个正着。

    “想说什么就说呗。”白露好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穆静怡抿抿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挽住她的手，小声问道：“露露，你的钱还够吗？我听说，请博主做广告，要花好几万块的。”

    果然是穆静怡才能想到这个问题。白露心中轻轻一叹。

    没错，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没钱。

    她身上就剩下1000块，交了500给淘宝做店铺保证经，剩下的钱，200买阵法硫酸纸，100当寄快递的邮费。剩下的两百块，就是她的吃饭钱，目测得回到前世某个阶段的日子，每天三个白馒头过日子。

    还不能让冯梦琪发现，否则以她讲义气的性格，一定会强行塞钱。要是她不收，冯梦琪还会生气，伤心难过，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外人。

    “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想用梦琪的钱。”穆静怡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露露，我懂得，但是你要真的没办法，还是……”

    “我明白。”白露微笑着点头，“放心，我会让自己走投无路的。”

    她一向说到做到，穆静怡登时相信了，脸上重新露出开心的笑：“嗯！我当然相信你，露露，悄悄说，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欸！你想做什么都能做到，行动力超强的！我相信，这一次你也一样会成功的！我永远支持你！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尽管说，虽然我不想梦琪一样会搞舆论，但是……但是……”

    她但是了半天，没有想出自己有什么能派得上用场的。

    “但是你全心全意支持我。”白露替她说了，揉揉她的发，“你的爱和支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的。”

    穆静怡果然被她哄得喜笑颜开，笑得更欢了，用力点着头：“嗯！我永远支持你！”

    白露笑着，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走，穆静怡是所有小伙伴里最没有心机的一个。随便几句话，注意力就被转走了，开开心心地买东西，回宿舍。

    但是抱着阵法硫酸纸回到宿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白露的心却有点沉重。

    安慰穆静怡是一回事，现实的严峻也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