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就在路边说话, 白露是校园明星，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引人注目。他们一说，马上就有人在旁边有意无意地偷听。
听到宋渊的话，头脑灵活些的, 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同时心中一叹。
冯梦琪和穆静怡也想明白了, 两人心中实在不愿意见到原创被人侵权、盗取贩售，更何况这个被盗取的作品，是白露原创的。
“不……”穆静怡下意识地抓住白露的手, 摇晃着, 声音慌乱。“露露, 你这几天一直在思考, 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这话问得。旁边偷听的人翻了个白眼。
保护原创、抵制盗版，是所有创作者面临的问题, 但至今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 因为创造的过程太难了, 但盗取的过程很简单, 拿别人的东西, 直接卖，利益驱动又省时省力，会让很多人昧着良心赚钱。
白露就算聪明绝顶, 全世界都没有办法的事，她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能阻止别人盗取吗？
再说了，她只是个大一的学生, 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在学校里，她都不能号令所有人。
“我有办法，但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白露拍拍穆静怡的手，“我会尽力的，毕竟我也是个原创者，我想要挣钱的。你和梦琪回宿舍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跟宋渊谈。”
跟他？她什么时候跟个男人这么熟悉了？穆静怡不大赞成，但是冯梦琪拉了她的手，扭头就走，还笑眯眯地告别。穆静怡知道，几个人里就她的社会阅历最低，最没有城府，冯梦琪虽然有时候大小姐脾气，但她对朋友没话说。
于是，穆静怡也跟着走，就是走几步就回头，脸上大写的两个字：担心。
宋渊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神不觉一软，回头说：“你的朋友真的很关心你。”
“那是，比某些就知道哄我的人强多了。”白露哼哼，看看路上没人，天黑路灯暗的，干脆抬脚狠狠地踩了他的脚一下。
她穿着中跟秋季单鞋，鞋跟又粗又硬，这一脚踩下去，痛得宋渊“嘶”地吸了声气，差点跳起来。
“哎呀？宋渊哥，你怎么了？”白露惊叫着扑上去，左脚一绊右脚，直接摔了下去。
“……！”宋渊赶紧伸出手将她的双肩抓住，但人已经投进他怀里。
“喂？”白露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悄声问：“你怎么回事？欠揍啊？整天骗我就算了，居然骗梦琪？”
原来这一脚，是为了冯梦琪踩的。宋渊觉得委屈了，伤心了，他也低声问：“她在你心里，难道比我还重要？”
什么重不重要？谁更重要？说得好像在吃醋一样！白露啪的拍了他的胸口一下，满脸的没好气。
就知道瞎撩！不知道无意识地撩人更有效吗？
她不想接这个话题，只是问：“喂，说真的，你怎么回事啊？先是阵法专家，现在又是什么宋渊，你马甲这么多？这是个小说世界，又不是网游世界，小号这么多干什么？被人发现，你就惨了！你以为冯家比夏家穷那么一丁丁，就好欺负？”
哦，是担心他了吗？这还差不多。宋渊笑了：“你放心，没有问题的，如果我冒出一个身份，那一定是个真实的身份。”
真实的身份？白露想到一个问题：“那虞渊……”
“阵法系专家已经辞职了，出国散心了，可能将来的某天，他会传来登山失踪的消息。”宋渊淡淡地说，“提前跟你说，到时候你别伤心，但是哭得要真情实感一点，别叫人发现破绽啊。”
什么鬼……这人还能随便切换身份？一个身份切换完了，就意外死亡？白露想开口，谁知宋渊又补上一句：“不过他已经没有家人了，你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他临走前留下遗嘱，说财产都是你的。”
“……并不是很期待。”白露凉凉地说，自己给自己立遗嘱，然后看着她继承遗嘱，很好玩吗？
符灵真是没有了血肉，不畏惧生死，把生和死都当成白开水一样的小事。可是，对她来说，生死确实再大不过的事。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没事立什么遗嘱？安安静静走就行了。”白露又拍了他胸膛一下。
宋渊一下子察觉到她的情绪，忙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说着，清咳一声，又回到了那拘谨又刻板的语调。
他慌张又僵硬地将白露扶着站好，咳了又咳，把脸转到一边，路灯下也遮掩不住的脸上的红色。
“呃……那个……”他捏着拳头，问：“你有什么想法？”
哎哟，这个样子的符灵，可太好玩了！
如果真是个拘谨又在意男女之别，对女性会不知所措的男人，白露肯定会谨慎小心，不让他为难。但眼前这个，是装出来的啊！
而且，还是她家符灵装出来的！
简直了！不知道符灵还会不会有下一个身份，下一个身份什么时候出现，性格是什么。总之，戴着拘谨面具的符灵，玩一次少一次。
不玩白不玩！
白露瞬间振奋了心神，她无辜地眨着眼睛，抬头，水汪汪地看着他，反问：“我哪有什么意思？宋渊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呀。”
宋渊更躲避她的视线了，不自在地偏转身体，一脸努力摆正话题的样子。“我是问，你对盗版这个事，有什么意见？”
“哦。”这人来人往的，白露也不好干什么出格的事，虽然她心痒痒的。但是……算了，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吧。
“我打算跟应忱谈谈。”
“什么？”宋渊瞬间转过身来，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嘶……报复来得这么快？这一下抓得也太用力了吧？白露心中吐槽着，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目光微微挑起，一手抓着在她肩上的手，笑吟吟地问道：“干嘛？我去找应忱，你吃醋啊？”
宋渊瞬间发现自己情绪失控了，忙抽回自己的手，他一时间不敢去接白露的目光——是真的不敢，而不是“宋渊”不敢。
同时，眉头皱起：“我听说了你们校园三男神的事，你跟他们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聪明做法。”
“你是说，我会被他的粉丝掐死？”白露笑了，“你一定不知道，我只对自己的事业爱得深沉。如果因为别人说几句，因为某些女生的无聊嫉妒、愚蠢行为，就影响我的事业，那算什么真爱？”
“再说了，跟夏景深那个神经病比起来，应忱算是非常好相处的人了。至少，他讲道理。”
是，就是因为他讲道理。宋渊头疼，但是一下子又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只好说：“那么，你找应忱说什么？”
“让他跟我联手，咱们给院里提个建议。”白露说，“世上有很多原创作品的种类，小说、影视剧、歌曲、绘画等等，我当然知道，世上不可能完全禁止侵权盗用。但是，就像面对黑夜一样，不能说夜色太黑，我就不点灯。有一点光，能驱除一些黑暗，都是应该的，我们要做的。”
她抓着宋渊的手臂，让他转过身来，认真的说：“我要去找应忱，让他跟我一起向院里提议，希望利用咱们玄学院的力量，推动阵法的抄袭标准确立。有了判定标准，至少，在法律层面上，可以让更多人可以维权，降低维权成本。”
“可是。”宋渊提醒她，“要搞个抄袭评定标准，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知道一层层程序上去，需要花多久的时间吗？”
白露依旧笑着看他：“我知道啊。”
宋渊瞬间明白了：“对不起。”
他一时着急，误会她了。眼前和未来，他家小姑奶奶，可不是只会两者取一的性格。她要长远保护，肯定也有稳住眼前的办法。
白露抱着手臂笑了：“光是一句对不起，可不够啊。这事没有奶茶，过不去了，宋渊哥哥。”
最后的四个字咬得又脆又甜，像他曾经给过她的那个糖心苹果。符灵心中一荡，瞬间就融化了。
有这四个字，别说是奶茶，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要想办法敲一块下来给她。
“行，等着。”
“哦~~~”白露竖起手指，摇了摇，只是笑着，但话已经从她眼睛里散落出来了。
这一句太霸气了，装得不像了。
宋渊只是木着脸，两人默契地往回路走。
白露去男生宿舍，宋渊去外边给小姑奶奶买奶茶。看着她走向男生宿舍门口，宋渊的脚步微微一顿，最后还是往前了。
“你好。”白露叫住一个男生。“麻烦你帮我叫一下符咒系的应忱，就说，白露找他。”
她知道，应忱是学校的大名人，虽然不能住外面，但是因为给学校捐了非常多的古籍。古籍这东西对玄学大学来说，可比钱珍贵千万倍，所以，应忱顺利在学校拿到优待。
他是全校唯二两个单独住在一间寝室的，而且，里边还经过了造成，成了单人间。
至于为什么是唯二——本来是唯三，是白露让“三”变成“二”的。
所以，白露相信，只要是同一栋楼的男生，一定知道应忱在哪个寝室。
男生果然答应了，点了点头，别过头想往前走，又说：“我……我知道你是白露。”
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等应忱赶着走下来，只见那白露双手抱着手臂，站在路灯下。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碎花的连衣长裙，那裙子的布料非常柔软，因为是春秋装，叠了好几层。夜风一吹来，重重叠叠的布料便和她垂在身后的长发一同，随着风摇摇摆摆。
仿佛衣袂飘飘举。
她是如此美丽，美得总让人自觉地忽略她的才华和锋芒，对她想做的事，只想赞同，只愿意看她顺心顺意。
应忱心中微微一叹，走上前去，叫道：“白露同学，不好意思，等久了。”
“没有，只是一下子而已。”白露客套着，“应忱同学，打扰你一下子——十分钟左右就好。”
应忱没有纠结时间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周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去路上吧。”白露说着，便往宿舍南边走。
宿舍最南边有一个给学生日常锻炼用的运动场，紧挨着的就是海岸。白露与应忱走上小道，应忱的目光便往路边一看。
白露也不由自主地看过去，轻声问：“有人？我在这里下个免打扰阵。”
“没有，我身上带着避声符。作用范围比免打扰阵小很多，但在我身边半米范围外，就听不到了。”应忱解释完毕，目光不由得又瞥向了路边。
“这里。”他声音顿了顿，才低声说：“也有月季花。”
“哦。”白露放心了，她还以为有人偷听呢。“应忱，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你跟我一起，向院里提议，制定法术类的抄袭标准。据我所知，你们符咒系，也被抄袭困扰，很多就没有原创的新符咒，对吧？”
他们一起吗？应忱喜欢这个词，点头：“符咒系确实一直被抄袭困扰，因为原创得不到保护，很久没有人愿意创造新符咒了。如果你有这个意愿，我非常愿意配合。你的事……我也一直在关注。”
白露纠正：“不，不是你配合我，是我们合作。”
她哪有那个本事，让男主之一的应忱配合她？
“这件事，还是由你主导。”应忱的声音温温和和的，里边还有点自嘲。“很多时候，我不清楚被侵权有什么现象。”
是了，世界上怎么有人敢抄应大少爷的作品？不怕死吗？
“好。”白露终于点头，“那就麻烦应大少爷听我一次，希望合作愉快吧。”
“嗯，合作愉快。”应忱也说，然后将手机抽出来，亮出二维码。“那……这个时候，白露同学，为了沟通顺畅，你总能加我微/信了吧？等我们合作完毕，你再删了我。”
上次他想办法弄到了白露的微/信，但是发好友验证以后，白露却直接忽略了，没有加他。
是的，就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结果，大吵一架。
那这一次……
“是这个道理。”白露爽快扫码，加了他好友，然后挥挥手。“具体怎么做，面谈不合适，太多专有名词了，我需要回去对对我的文档。应大……”
“等一下。”应忱打断她的话，表情非常无奈。“既然是合作关系了，合作期间，咱们就别叫那些带着敌意的称呼吧。你可以直接叫我应忱。可以吗？白露。”
“应忱。”白露从顺如流，“应忱，等我整理清楚了，我们在微/信上好好谈谈，你也回去也认真想想再说吧，我提得突然，实在不好意思。”
应忱眼神微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他迟疑之间，白露已经走出了他的避声符能奏效的范围。如此强势，连多一句话都没有。
于是这三个字，应忱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没关系。”
他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滑动着。
想点进白露的朋友圈，但是点进去了，却什么只有一片空白。
白露当然不会没有任何朋友圈状态，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夜色沉沉的，海浪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来，应忱抬头看着白露走远的身影。她本来走得不疾不徐，似乎在思考什么，忽然之间，脚步一顿，然后快步向前。
她看到了什么？应忱不由得追上去，远远地，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袋子。见了他，白露的脚步就停下了，对那人伸出了手。
那人抬起手，原来手里拿的是奶茶。将奶茶绰号之后，他才交给白露。白露双手捧在手里，路灯昏黄的光芒下，她眼角微微扬起，显然开心得不得了，笑嘻嘻地跟男人抱怨了一句，然后并肩走了。
这人……应忱心中骤然生气一阵冰冷的怒意。他是谁？白露不是跟虞渊以外的男性关系不好吗？难道，他也跟虞渊一样，是白露从前认识的人？
应忱不知不觉地跟在他们后边，走了几步，忽然那男人回过头来。
这张脸……！应忱瞬间心神一震。虞渊什么时候来的玄学大学？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接到？
“怎么了？”白露问，“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宋渊淡淡地说，“原来那是海。”
白露笑了笑，两人继续往前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应忱才从小道回到大道上，往宿舍楼走去。
一回到宿舍，他马上给手下打电话。
“喂，虞渊的资料拿到了吗？”
“忱先生，已经拿到了。”
“马上发给我。”应忱说着便要挂电话，又想起一件事。“虞渊现在在哪？他什么时候来的玄学大学，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玄学大学？”手下疑惑，“忱先生，虞渊没有去玄学大学啊，他在元宵节后就出国了，去尼泊尔登山了。已经进山好几天了，而且，没有他入关的消息。”
海关都没有消息吗？虞渊不在这里？那刚才的人是谁？应忱的心里始终不安，除了虞渊，还有谁能让白露这样亲密？
“你去调查别的事。”应忱吩咐，“最近白露哪个陌生男性见面了？很高大，长得跟虞渊很像。”
手下没有迟疑：“是。”
挂了电话，应忱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了一下窗外被夜风吹动的树顶，忽然抬手按住了脸。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白露身边出现的男人，这么在意？为什么对白露……这么在意？
他在意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娶白露吗？
不可能的啊。
定定地坐在沙发上好久，直到手机响起。
应忱捏了一下眉心，才接了电话：“说。”
“打听到了，忱先生。”手下说，“您说的应该是一位叫宋渊的男人，他是冯梦琪冯小姐的远方表格，在国内读完本科，双休法律和会计，一直在国内A集团就职。半年前，因为疲惫辞职，随后一直在家里呆着，几天前才来到玄学岛。根据调查，他是被冯小姐请来给白露的工作室做法律顾问和会计的。”
“宋渊？”应忱重复，“冯梦琪的表哥？”
她什么时候有这个表哥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
但是，既然有国内的教育经历，就不可能出错，冯梦琪非常看重白露，不可能会让她接触危险人物。
可是……可是为什么白露跟宋渊的关系，才认识这两天，就这么好？
应忱想不明白，同时更知道，他不该想。
“知道了。”应忱交代，“如果家里问起，就说，白露是我看中的合作伙伴。”
“好的。”
手下的电话挂了，但应忱还在原地坐着，没有动。
另一边，女生宿舍里，白露一回去，冯梦琪和穆静怡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
“你和宋渊哥商量出什么办法了？”
“先喝奶茶，我好不容易才敲诈来的。”白露将奶茶和小蛋糕放在空桌上，拉过椅子坐下，捏着奶茶纸杯，说：“我决定跟应忱联手，给院里提议，希望院里可以做出阵法的抄袭评定标准。”
“这个办法不错。”冯梦琪赞同，“这次真假阵法店事件里，玄学大学也受到了不少非议，对学校的形象不大好。为了挽回学校的形象，学校一定要拿出点行动来，否则，下个学期，怎么招生？面子不要了？”
“可是……”穆静怡担心另一件事，“露露，学校会不会怪你啊？”
如果没有真假阵法店这件事，原创阵法没有保证这件事就不会被公众知道。现在，不仅知道了，学校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学校会不会……怪白露？还会听白露的建议吗？
白露握着她的手，给她戳了奶茶吸管，安慰道：“这个你放心，咱们学校可是玄学界的领头羊，就算觉得我闹出事情来，让学校挨骂了，但该做的事，他们不会不做的。只是要怎么提，我还得跟应忱和宋渊哥商量一下。”
“应忱？”冯梦琪吓了一跳，“你跟应忱什么时候有来往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刚在，约他出来谈了合作的事。”白露捏着吸管喝奶茶，她喜欢仙草冻。“放心，应忱比夏景深好相处。”
“不见得。”冯梦琪摇头，“夏景深是偏执，但是不会用心机，只要武力值弄他就行了，抓他起来就行了。应忱……应忱的智商高，露露，你跟他相处，一定要小心，说不好他什么时候就把你的话全都套出来了，自己说的却没有一句真话。这些豪门公子哥，别的不会，这一招最厉害了。”
“我知道，放心吧。”白露将椅子推回自己的位置，“想套我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好歹也是个二十八岁的社会女青年，比应忱长了十年的阅历呢。
将电脑打开，白露登录微/信，开始同时跟应忱以及宋渊讨论议题的细节。暂时，白露还不想应忱跟宋渊直接接触。
应忱如果真的跟原著里写的一样，心细如发，她真不愿意宋渊有任何危险。
符灵保护她，她也要保护符灵。
想到符灵，白露心里就觉得很高兴，手边的奶茶好像喝到了心里，暖暖的。她收敛心神，开始专心跟宋渊、应忱讨论细节，最后，将说辞确定了，才跟应忱约了时间。
老规矩，最疼白露的是田教授，所以，还是从田教授入手。
第二天，白露和应忱都只有上午三节课，11点一下课，应忱加快脚步下楼，就看到白露和她的小伙伴们，站在路边等他了。
离他们不远处，正好是一棵垂丝海棠，在护校大阵的影响下，开得正好。娇柔的花朵垂下，刚好就在白露身边。
这样的画面，真是无法叫人不喜欢。
美人名花两相宜。
“白露。”他扬声叫道。
白露跟身边的女生交待了两句，走了过来，两人不紧不慢地往院办那边走。天气虽好，但白露跟应忱这么没太多话说，好在应忱也不是多话的人，因此两人一路上都沉默着。
但“应忱和白露走在一起”这个消息，还是在学校里引起了轰动。
走过一个路口，白露甚至感觉到，有人在偷拍。
啧……白露心里不爽。这就是跟应忱三个扯上关系时，最烦的地方。
跟观赏动物在一起，自己也成了观赏动物，可明明就不是一路人。
“抱歉。”应忱的语气无奈而歉疚。
“又不是你做的事，道什么歉？应忱，你太烂好心了？”白露扯扯嘴角，“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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