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开口, 方文赟就打住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往工作室去了。刚进去，便看到白露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叠阵法图纸。
见他们俩进来, 白露便抬头一笑：“你们来啦？正好，今天静怡说她不过来, 你们有空激活这些阵法图案吗？”
“没有问题。”温青云的目光落在桌面上，将阵法图案拿起来。她一向心细，又做了很久的阵法, 就像银/行柜员对钱币的了解一样, 随手一摸, 就猜到了数量。
“200多份？”
“青云果然是青云。”白露笑了, “209份。”
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人来做了兼职？
“是啊, 不过, 这才是刚开始, 不能顶上店里的消耗, 还得你们辛苦一段时间。”白露补充, “最长一周吧，你们就能轻松些了。”
一周？方文赟忍不住问：“白露，你觉得, 按照这个状况下去，一周的阵法产量能有多少？”
白露说得很淡定：“一周的话，2000是没有问题的。”
2000个？那一个月就是8-9千个, 营业在90万左右……
等等，多少？方文赟算完，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傻了。
90万？他没有算错吧？
“还要扣除兼职的费用，水电之类的成本，还要交税，分到每个人的手上，其实不多。”白露给他们算着。“看你们每个人的能激活多少，并且，还要都能卖出去。不过，要是都能卖出去，你们到手应该在12万左右。”
她说完补了一句：“月入。”
月入？
温青云和方文赟都呆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可以赚这么多钱。
“别发呆呀。”白露笑着推了温青云一下，“月产9千个那是最理想的情况，阵法图案能画多少个，我们能激活多少个，最后又能卖出多少个，都是未知数。我们，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温青云和方文赟点点头，两人抱起阵法图案就去工作台准备激活了。但是走了两步，温青云又忍不住回头。
“白露，你真的想把这个工作室做成公司吗？”
白露的余光落在门口，点头了：“是的，我想。”
温青云点点头，和方文赟去激活阵法了，三人之间，交流变得寥寥无几。
门口，穆静怡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了。
她茫然地走在校园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走着。走过某个转角，她没注意看，咚的一下跟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穆静怡摔在地上，痛叫出声，额头也疼，屁/股也疼。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
一抬头，她瞬间就愣住了。
对方也愣了一下，忙将她扶起来，关切地问：“怎么走路发呆？摔疼了吗？”
穆静怡咬住嘴唇，摇了摇头。她眼中的神色几下挣扎，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又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走了。
“静怡！”对方却急了，拉住了她的胳膊。“姑姑她……还好好吗？”
穆静怡瞬间浑身一颤，不由得回头，失声道：“你……你知道？”
这男生不是别人，正是管理学院行政管理学大四的学生，也是去年学院大比时的解说，于涵。
也是，穆静怡未曾谋面的表哥。
20年前，豪门千金本该跟她的未婚夫缔结商业联姻，但是在即将结婚的半年前，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穷书生。穷书生才刚大学毕业，一穷二白，豪门当然不同意。最后，豪门千金和家里断绝关系，跟穷书生结婚了，不久之后，就有了个女儿。
他们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女儿聪明又漂亮，为了让女儿出头，夫妇俩不惜身体，辛苦劳作。才年过四十，两人头上就出了白头发。
这位豪门千金，就是穆静怡的母亲，于心娴。
也是于涵父亲的亲妹妹。
这个问题，如果是半年前问出来，穆静怡一定没有脸回答。她该怎么回答？说为了能让她考上玄学大学，父母累得不成人样吗？
可是现在，她有底气了。
“挺好的，她最近换了个清闲点的工作，每天晚上跟她的小姐妹跳广场舞，开心极了。”穆静怡应着，还有些话在心里没说。
她在未晞阵法店赚了近4万元，刚拿到手的时候自己挥霍了快7千块。但后来白露给她的分红奖励，那3万元，她全都给家里了。她已经能养活家里，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
“真的吗？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真希望我们的关系能修复。”于涵的语气无不哀伤。“静怡，你来玄学大学这么久了，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找他？
她想过的。
在进入玄学大学之前，于心娴就叮嘱过穆静怡：“你在外地上学，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有困难，可以去找你表哥于涵。他也在玄学大学，就算你外公跟我断绝了关系，你总是于涵的表妹。我听说他为人非常好，万不得已，你去找他帮忙，知道吗？”
当时，穆静怡是点头的，应着：“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
她也确实打定主意，遇到困难，一定会找这个表哥帮忙。可是，越是靠近玄学岛，越是看着玄学大学里的一切，穆静怡越是自卑胆怯。
她有什么资格去找于涵呢？
于涵虽然不及应忱，也是学校里出名的翩翩佳公子，因为读行政管理，以后注定是要跟官方接触的。于家向来如此，当家的跟官方接触，努力做官方投资的项目，打好关系，不当家的，负责管理商业，负责盈利，做资金支持。
也就是说，将来，于家就是于涵的。
她一个穷困女学生，连学费都是助学贷款付的，凭什么去找大名鼎鼎的于少？她很害怕，会被人认为她是去打秋风的，很怕被人说，你看，你/妈妈当年的坚持，毫无异议。
她在于涵面前，会自卑。
不过，现在不会了。
因为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证明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可以非常成功。至少，能让父母衣食无忧，安稳富足地渡过晚年。
“我……我有点忙。”穆静怡不擅长撒谎，语气有些支吾。“没有时间……”
于涵却相信了，微笑着点头说：“我知道你很忙。”
穆静怡吃惊：“你知道？”
“整个学校都在传你和白露的事，说你们了不起，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又不是聋子。”于涵笑了，温柔又动容地说：“静怡，你有这么大的成就，表哥很为你骄傲。”
他！穆静怡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开心得跳起来。他说了！他说为她骄傲！她居然能让于家少爷为她骄傲！曾经看不起她爸爸的于家人，为她骄傲！
“我……我……”穆静怡激动得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骄傲之外，我还有点伤心。”
“为什么？”穆静怡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于涵笑了：“因为我一直在等我表妹来找我认亲，结果，她没有来啊。还好今天偶遇上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再有三个月，我都毕业了。幸好，上天待我不薄，我的表妹，我还是给认回来了。”
他的语气，好像捡回了了不得的宝贝。穆静怡脸红，低下头：“于涵学长，你别这么说……”
“你怎么还是叫我学长？是不是……”于涵想说什么，又打住了。“算了，你不愿意，我不能强求。那么，静怡学妹，今天既然偶遇了，赏个脸，陪学长去吃个午饭吗？我在水南阁定了个包厢，但约好的人，却放了我鸽子，那么多菜，我一个人吃，实在浪费了。”
穆静怡不大懂怎么拒绝人，同时，自己也有心事，便点点头，跟着去了。
两人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聊着，无非是说些寒暄的话，话题不离开校园生活。大多时候，都是于涵在问穆静怡的近况，然后不着痕迹地夸她。
还没到包厢，穆静怡已经完全相信这个表哥了。
“静怡。”等菜上齐的时候，于涵的语气越发关切。“你刚才走路都没发现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穆静怡的嘴唇张开又闭上。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表妹，世上你只要防两种人。一种，是对你有利益企图的。这个利益，可能是你的人，你的心，也可能是你的钱，你的朋友。另一种，是跟你有仇的。但是，我跟你既没有利益纠葛，也没有仇怨，所以，我有什么理由害你？对不对？”
于涵的声音越发柔和：“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他又不是阵法系的人，不会跟白露抢生意，告诉他，应该没关系的吧？
“静怡。”见她久久不说话，于涵的声音不由得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你想打哪去了？有露露……就是白露在，谁敢给我委屈受啊？”穆静怡慢慢地挑着菜里的青椒。
她不是不吃青椒，只是白露每次吃饭都会把青椒挑出来，同时思考问题。所以，她思考问题的时候，不由得也做了这个动作。
“我只是不明白，白露想做什么。”
她没有说白露做了什么，但于涵却懂了：“你是说，白露在校园论坛上招聘的事？”
“嗯。”穆静怡点头。
“静怡，你老实告诉我。”于涵严肃地问，“将阵法外包出去给兼职做，你们作为员工，还有盈利吗？钱是落进白露的口袋，还是落进你们的口袋？”
“什么谁的口袋？”穆静怡不理解中间的关系。“白露说了，把画阵法图案的工作外包出去，我们确实要付出一定成本的，但是我们也节约了时间。只要是经过我的手激活的阵法，依旧算是我们的单子，扣除兼职的费用之后，剩下的部分还是三七分。”
于涵追问：“谁三？你？”
穆静怡摇头：“白露三，我和青云、文赟七。”
于涵眼中的神色急剧变化，像是完全出乎意料似的，但他很快收拾妥当情绪，穆静怡也没有看到。
“如果是这样，确实是个明智的做法。一个产品要想做大，一定要流水线生产，因为一个人完成一个作品需要花的时间，是很长的。但如果每个人负责一部分流程，整个制作过程就可以大大节约时间。兼职的人拿死薪水，你们负责技术的人拿提成，白露作为老板，总囊收益。这个做法，没有错。”
于涵拍拍她的肩：“我能理解白露，她是想扩大生产，同时又舍不得切割你们的利益，所以把没有技术要求的体力活分出去了，两级作坊，变成三/级工厂，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她没有亏待你。”
“我知道呀，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露露对我的关心。不过，我是真的不大懂她的想法，得你说清楚，才知道。”穆静怡说着，又叹了口气，最喜欢的柠檬鸭上来了，她也没心思吃。
“你说……将来我对露露，有什么用呢？”
于涵帮她剥虾壳，问道：“什么什么用？”
“你看啊。”穆静怡坐直了，开始掰手指数。“青云心细，学习又好，文赟想法大胆，经常有新点子。我觉得，他们一定能帮露露做很多新阵法的。梦琪会搞公关，管理能力也很强，以后能帮露露做公关。那我呢？我可以做什么？我不会原创阵法，也不会做公关，经营官博。”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
难道，她要一辈子靠白露给她阵法，每天兼职们把阵法图案交上来，她就负责激活？
做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会跟白露越来越远。
如果以后白露做成个大公司，她是不是就得去厂里，当技术主任？
穆静怡想着就难过：“我真的很想，一直陪在露露身边。不管她将来去哪里，我都希望能跟着。”
但是，怎么跟呢？
“这个不是很简单吗？”于涵笑了，将一个虾仁放在她碗里，“你可以做她的秘书啊。”
“秘书？”穆静怡一惊。
“对啊。”于涵说，“既然你哪里都想跟她去，她将来又想干一番大事业，你就做她的秘书好了。这样一来，不管她做什么，你们都可以呆在一起。实话跟你说，我爸的覃秘书，一年到头跟我爸呆的时间，比我们全家加起来还多。”
好像是诶！穆静怡的眼睛瞬间亮了，她猛地坐直了，但是一秒之后，又软了下来，泄了气。
“可是，我不懂秘书该做什么，我不会啊。我只会画阵法，连原创阵法都不会……”
“傻姑娘。”于涵笑了，想用手点一下她的额头，又发现自己的手上拿着虾子，便只是笑。“秘书不需要懂得生产产品，你只要协助白露处理好她需要处理的东西就行了。比如说，帮她联络人啊，准备好开会的资料啊，传达通知啊，等等。这些才是秘书要做的事，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背后，可不能少了一个强大的秘书哦。”
“而且秘书这活，没有点耐心和好脾气，还真做不好。事情太繁杂了，大多数人还觉得没有技术含量，经常不愿做……”
“不不不，我愿意啊！”穆静怡叫起来，“我有耐心，我耐心超好，脾气也超好的！我……我想做露露的秘书，我可以帮她打理好一切的！”
她仔细想想，现在也有很多事可以做呢！
工作室不是要客服吗？不是要登记接收兼职学生送来的阵法图案吗？还有各种各样的文档要归纳整理。这些，她都会啊！因为她/妈妈就是做文档工作的，她从小就看着妈妈加班，她会的！
看着光亮重新出现在女孩眼睛里，于涵的笑也更温柔了。“现在放心了？可以吃东西了？”
“嗯！”穆静怡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仁塞进嘴里。一口下肚，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抬起头呜咽地说：“表哥，谢谢你，这些事，我都不好跟别人说。青云、文赟、琪琪，他们都好厉害，不懂得我这种小废柴的心情。”
“胡说，我表妹才不是废材呢，别看不起行政和秘书工作。一个企业的行政做不好，办事效率就会降低，甚至，员工之间还会有矛盾呢。”于涵故意板起脸，“以后可不许让我听到这种话了，什么废柴？这两个字给白露听到，她肯定会打你。”
“唔……”白露点点头，开心地笑了，愉快地吃起来。“我啊，从今天开始，就要好好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秘书~”
“嗯，加油，我会帮你的。”于涵继续给她剥虾子，“行管有很多相关的课，我可以陪你去听，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都能帮你解答的。三个月，我保准你成为一个好秘书。”
“嗯！”穆静怡给自己打气。“加油！”
吃了饭，回去上课，穆静怡又变成了那个快快乐乐的傻白甜小天使了。
“露露，琪琪，青云，我给你们占了位置，来这里~”
白露是跟冯梦琪一起来教室的，温青云比她们早一点到。
见她如此，白露和冯梦琪都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在工作室说了要找兼职、想未来的话，穆静怡就闷闷不乐的。她连吃饭都不跟她们俩一起了，也连着一天没去工作室。
怎么现在，又恢复了活力？
“怎么啦？”冯梦琪在旁边坐下，故意取笑道：“哪位帅哥给我们静怡注入了能量？”
这话要是在平时，穆静怡一定会捶她的肩膀，娇嗔着讨厌。可这一次，她却只是竖起手指，神秘兮兮地说：“秘密~”
意思是……还真有？白露和冯梦琪心里都提了一份心思。
“静怡。”白露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
“是呀，露露，你这也能猜到，真是太厉害了！”穆静怡吃惊，然后又笑道：“不过，等下课去工作室了再说。”
还要到工作室再说？
到底是哪个男的，竟然一下子就俘虏了穆静怡的心？
白露的心瞬间不安起来。
她没有忘记穆静怡在原著里的剧情，她很清楚，五个人里，穆静怡的生活环境最单纯，三观并没有完全建立，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同时，穆静怡家也是除了白露之外，家庭情况最困难的。
原著里，穆静怡就是因为钱不够用，才一步步堕落，从陪聊，到卖私房照，再到做福利姬，卖不露脸的露骨照片。然后是露脸的露骨照片，自W的照片和视频，最后，变成了交际花。
太单纯，三观没有正确建立，往往容易被冠冕堂皇的理由骗走。
就像某些天真又善良的姑娘，会觉得男人家暴自己，是因为太爱了，占有欲太强的表现。没有意识到，伤害就就是伤害，任何言语也不能抵消实际的伤害。
最重要的是，五个人之中，穆静怡是唯一一个挣到钱之后，马上就砸钱买小裙子的。并不是批评她不该享受，白露只是很担心，很害怕。
怕穆静怡被人骗了，做出自己后悔一生的事。
这天，第一次，白露的心思完全没有在课堂上，苏慧教授在上面讲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见。三节课一下课，白露就拉着穆静怡去工作室了。
冯梦琪也拉着温青云和方文赟去了，他们一进工作室，白露便问道：“静怡，你想说什么？现在我们都在了，可以说了。”
穆静怡的表情有些吃惊，也有些疑惑，还有点不好意思，她努力做出认真的神色，说：“露露，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做阵法的激活工作了。”
白露瞬间皱眉，冯梦琪大惊失色，一句“你发什么神经”就要说出口，幸好白露和温青云一切拦下了她。
“为什么？”白露问，“你不想跟我们组队了吗？”
“不，没有，我是想继续跟你们在一起，才做这个决定的！”穆静怡赶紧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做工作室的行政秘书。”
白露打赌，“行政秘书”这个词，今天之前，都不存在穆静怡的人生字典里。谁告诉了她？谁促成了她的这个决定？
她不能直接问，只能问三个字：“为什么？”
因为我想帮你呀！穆静怡越发不好意思，脸也红了，她不能说出口，生怕自己夸下了海口，结果事情没做好，这不是丢大脸吗？
“我，我不能说。”
脸红……白露和冯梦琪对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满和担心。女孩子脸红，除了因为异性，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到底是谁？她们几乎每时每刻都跟穆静怡在一起，谁有这个机会，能接触穆静怡，让她动心？
难道，是她的高中同学？是寒假萌芽的，这段时间一直微信联系，所以，她们不知道？
白露的心头登时慌乱，一句话几乎是冲口而出：“那……”
一个字说出口，一双手就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低沉又冷静克制的声音接着响起：“那你们呢？你们什么说法？那天我和她跟你们说的未来，想过了吗？有决定了吗？”
白露全身都因为怒气而紧绷，几乎要迸发出来，但是被这手一按，她的理智就回来了。
不，不能这么问，贸然问一句“是不是有野男人带坏了你”，像个封建□□家长，甚至还容易让人误会，觉得她喜欢穆静怡。
白露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情绪控制住，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问道：“对，那你们呢？有决定了吗？”
说完她又怕自己给人压迫感了，赶紧说：“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剩下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方文赟先开口了：“我是男子汉，我先说吧。白露，我想做自己的阵法，我想研究自己的原创阵法。”
他说完，紧张地看了白露一眼。
很奇怪，虽然白露跟他同龄，长得又娇娇小小的，对朋友脾气温和，好得没话说。但他对白露，天然有股敬畏感。
像对他家那些表姐，一句话说出来，第一反应要看看她什么情绪，自己会不会挨骂。
而白露的表情温和，甚至还有点赞许。
方文赟才安心下来，接着说：“当然，我不是想脱离工作室，我只是想，你这么厉害，将来工作室一定会做大的，难道我要一辈子吃你的原创吗？咱们一个团队出来的，最后变成吸你的血……不仅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参加过的护校大阵修复工作，也对不起田教授的教导。”
“我想像你一样，做出有用的、实用的、原创的阵法。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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