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张阿姨的嗓门本就大, 就算就算白露的手机性能良好，也被高颧骨阿姨听到了。她立刻看了白露一眼，再看看手上的阵法，双眼放光。

    白露将一切收在眼里, 她将手机凑近耳朵，张阿姨还在喊呢。

    “……太有用了！比什么隔音玻璃都好, 还便宜！你送我这东西就是延长了我的寿命啊，我哪能收你的钱？我现在就给你退回去！白小姐，你不能看不起人, 必须给我收了！”

    “不不, 张阿姨, 这钱我不能收。人情是人情, 生意是生意，我要是收了你的钱, 别人哪还会帮我做产品测试啊？”白露开着玩笑, 柔声劝道：“张阿姨, 你要是觉得感谢, 就帮我宣传宣传这个阵法呗？我今天还改进了说明书, 操作更方便了。要是有您的朋友圈截图，我们送5元优惠券。”

    张阿姨更不好意思了：“那不还是我占便宜。不过，你怎么说, 我就怎么做，不会有人做亏本生意的，我听你的。”

    完了她又说了好几遍感谢, 这才挂了电话。

    白露将手机握在手里，转头看向旁边。

    高颧骨阿姨来不及收回目光，一下子撞上，登时别过脸，表情讪讪的。

    这个测试，她按照要求来，不推脱也不上心，按部就班。因为她对年轻人搞的一切，都不带好印象，感觉都是骗人的玩意。刚刚白露还提到了拿朋友圈截图去买，就有优惠。

    这话，不是拿他们当宣传广告吗？

    这么一想，高颧骨阿姨就更轻视了，一下将阵法拍在地上。地上泛起一道淡淡的光，免打扰阵奏效了。

    白露看在眼里，并不说话，脸上的笑也公事公办：“谢谢您的评测，阿姨，您的测评费用，我会打给小张老板，他会转交给您的，请您查收。”

    说完她就和宋渊出门了。

    小姑奶奶下楼的脚步，有点急。宋渊跟在后边，目光思索。

    下到小区门口，宋渊将她的手拉住，说：“在这里等我，我去叫车。”

    白露没说话，只是点头。

    这小区有点老，就算打滴滴，司机也不容易找到，但是出个路口就是大路，路上的出租车非常多。

    只是十分钟后，出租车来了，宋渊却没有回来。

    司机解释着：“宋先生说，请你先回酒店，他随后就到。”

    搞什么？白露无语地上车了。

    符灵的事，她向来不能多管，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强的联系。伪装的，始终是伪装嘛。

    她只是……白露心里顿了一下，心想。她只是担心中午吃什么，要不，叫酒店送午餐到客房？她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心念一转，白露的心就转到了店里的事业上了。

    她还需要做很多事情。

    白露一边给小张老板转账，给了高颧骨阿姨的测评费用，一边思索着。

    高颧骨阿姨的测评虽然无情而且毫无反馈，但是她没有接触过玄学，能在两个小时内把阵法布置好，没有提疑问。这说明，她昨晚改进的说明书还是有用的。

    她回想着高颧骨阿姨在做每一步时的表情，将她停顿、皱眉、思索的地方给标记上。回到酒店，白露又开始对着说明书改进。

    可是没有人提出疑问，对着说明书，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对着说明书大眼瞪小眼半个多小时，白露也没个头绪，只能先在五人群里发消息，说了张阿姨朋友圈截图可以拿优惠券的事，让穆静怡处理。

    消息发完，就听到开门声。

    她一抬头，果然是宋渊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大堆购物袋。

    “你这是？”白露满头雾水。

    “噢。没什么。”宋渊非常有底气地说，“听说哄女孩子开心的最简单方法，就是给她买东西。喏，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都给你买来了。”

    “我去……”白露没有被礼物哄开心，反而被他的行为逗笑了，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庸俗！”

    “庸俗且快乐。”宋渊拉着她的手，推着她往洗手间走。“去，换衣服，然后我们下楼吃饭，下午再去另一家测试。”

    “喂……”白露不是很想跟他玩这个游戏，但她对着说明书快一个小时了，始终没有头绪。这个时候，有点什么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行吧。”白露拎着东西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又走出来了。

    “你看——”白露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呆住了。

    桌上有一盆花。

    是她很喜欢的月季，品种的名字是双鱼座，非常少女的粉色，但这粉色一点也不娇弱，反而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说实话，少女粉和英姿飒爽之间，白露真的很难搭上关系。但是看到实物的时候，白露就明白了。

    是的，确实是英姿飒爽的少女粉。

    宋渊一手支在脸颊上，对她笑着：“买衣服的时候，感觉它很像你，就买回来了。怎么样？俗不俗？”

    所以，衣服根本就是个掩护，真正要送的，是这盆花？

    白露的眼中都是心动，但表情却十分惋惜：“花是好花。”

    可惜，好花不长久。

    月季这东西，在华南附近养，就得看天意。因为很多月季需要冬季低温休眠，次年才涨得好，但是华南的天气，特别是玄学岛四季如春，这样好看的月季，就像玄学大学里面道旁种的一样。

    开过一季，美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开了。

    “嗯……”宋渊晃了晃手指，“学霸同学，过来看看？”

    看看什么？白露走过去，仔细一看，登时心神一震。

    这月季的花盆底部……有阵法！

    范围非常小的阵法，可以调节气温和湿度！也就是说，可以冬冷夏凉，让气温保持在最适合月季生长的范围内，让月季四季常开？

    “怎么样？”宋渊问，“香不香？”

    白露低头闻着月季的香味，一语双关：“真香。”

    宋渊的手支着脸颊，眼中尽是她欢欣的笑。

    真香。

    他买了近三十万的衣服鞋子包包口红，她换出来，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反而是眼前这棵月季，她欢欣异常，爱不释手。

    她爱别人的用心，真好。

    他的小姑奶奶，就是这么好。

    白露没看到他的神色，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月季上，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因为测评不顺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光看不够，白露还要举着手机给月季拍照。

    刚把月季举起来，手机就响了。

    “露露，好神奇！”穆静怡欢喜地说，“忽然多了好多订单，都是G市的！有些地址还是同一栋楼！要不是门牌号不同，我真以为是谁帮我们刷单了呢，吓死我了。看了旺旺才知道，都是那个张阿姨推荐的。”

    这么快就有效果了？白露的指尖慢慢地抚摸着月季的花瓣，问道：“有多少单？”

    “很多呢，光是刚刚一下子，就20单了，我查了一下，那条路一共5栋10个单元，一个单元6层楼，一层两户。这算起来……”穆静怡算了一下，“全部买的话，有120单！这么说，今天我们能有300单的交易！”

    这数字说出来，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大妈们这么恐怖吗？”

    就是这么恐怖，不要低估大妈们的宣传力度，也不要大妈们的购买力。特别是已经退休、快退休的大妈群体中，她们非常喜欢这类有实用效果的小东西。

    在她们看来，100块一个的阵法，简直跟送的没区别。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大妈的宣传效果而已。

    “静怡。”白露说，“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还不够，不管是宣传，还是准备，都还不够。

    强大的需求和市场就在眼前，白露早上被高颧骨阿姨伤害的心，瞬间就恢复了。鸡血重新弄打起，交代了穆静怡做法，挂了电话，白露马上就找到了小张老板，联络下一个测试员。

    第三个测试员同样是个中年阿姨，她还是个退休职工，原本答应得好好的，但白露到了单元楼下，她又找借口推迟了。好不容易，才让白露进门。

    一看到白露，退休阿姨的表情就变了变。

    出于某种原因，她的态度忽然就便认真了，不再是“他们求我”的态度。可具体是什么原因，白露不知道，她只赶紧将阵法取出来，让阿姨做测评。

    被小张老板叫来带路的，是张记烤鸭店里面的一个服务员，他见过白露。此时站在宋渊旁边，忍不住小声说：“这一位，还真是变了个样子，从白同学，变成了白小姐。”

    他上一次见到白露，白露穿着件咖啡色的套头毛衣，下边穿了条短裙短靴，十足一个学生妹。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特别没有心机，好像谁都能骗光她家底似的。

    但是今天见到的白露，她穿了一条黑色的单排扣V领连衣裙，下边踩了同样是黑色的中跟单鞋。长发依旧散着，但裁剪得宜的裙子，将她身材显露出来时，还带了份优雅和冷静。

    她越是肤白如雪，衬着这黑色裙子，越发地有种优雅的精英感。

    那是当然。宋渊在旁边记录着，也微笑着。

    他特意选的香奈儿连衣裙，能不优雅精英吗？

    白露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忽略自己的外表，只在偶尔需要装柔弱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是张小白花的脸。可是，既然她开始搞事业，造型这事就不能忽略。

    去谈生意，还是一副小白学生的样子，可不行。

    宋渊不想她被任何人看不上，哪怕只是第一眼的轻视，过后马上就会对她认错，会让认为她做得非常好，回头打脸高喊真香。

    要什么回头真香？直接见面就高唱征服不好吗？

    你看，现在这位大妈，哪怕不认得香奈儿这个牌子，看到白露穿的衣服，下意识就知道很贵。感觉到白露的优雅，下意识地就恭敬，做事完全按照白露要求地走，哪里不好？

    “谢谢您。”

    白露虽然察觉到了测试者前后态度的变化，但是丝毫没有意识到就是这身衣服让人改观了。一个小时后，她跟测试者道谢告别，拿着平板，喜滋滋地下楼了。

    “这次终于拿到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又可以再改进一次了。”

    当天晚上，白露又熬了一个通宵的夜，直到早上才将说明书的稿子定下来。她一杯咖啡灌下，带着说明书去打印，紧接着就去了下一个测试者家。

    第三个测试者，是个快六十岁的大爷，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比第一位张大妈还低。

    看到的第一眼，白露就已经做好了费尽唇舌的准备，她甚至怀疑，这位大爷能不能让阵法运行。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大爷用的时间，比之前的任何一位都少。

    仅仅半个小时，他就把阵法给安装好了，而且学会了调节声音的大小。

    “是个好东西啊。”大爷连连点头，“我孙子练小提琴的，天天被人投诉，物业都找上门好几次了，要我们把隔音做好。这怎么能做得好？又没钱给他装个隔音房。现在好啦，他再也没有理由说不练琴，会吵到邻居了！”

    这孩子，以后得惨了。白露默默地为那孩子捏了把汗，表示同情，才问：“大爷，您从前接触过玄学吗？为什么把阵法做得这么快？才半个小时，比谁都快！”

    “我哪里做过什么玄学？我不是按照你们的图纸做的吗？”大爷指着图纸说。“你看，就这样，这样，就行了嘛！”

    也就是说，他们的说明书，终于改成功，能让中老年人都顺利读懂安装，再也不会有阅读困难了？

    白露一时不敢相信，下午又让小张老板找了个几个测试者。

    全都是年纪超过55的大爷大妈，其中大多数受教育程度都不高，平均就是高中，义务教育完了就没了。最高的是大专，连个本科都没有。

    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将免打扰阵准确地安装了起来，顺利运行了。

    “很好……”白露喃喃，“太好了，可以下一步了！”

    下一步，她要……

    “喏。”宋渊将一份方案递到她面前。

    《关于在短视频推广免打扰阵的方案》

    “你……”白露惊喜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让宋渊觉得，她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抱住他，对他的脸狠狠地MUA一下。然后再蹦跳着回去，继续做事。

    可惜，那只是他的想想，没有实际效果。

    白露很快低下头，继续看方案去了。

    符灵并不知道，此时白露的心情激烈而欢喜。

    有人说，瞌睡递枕头，是刚好，但如果总是如此，那只会叫人忍不住猜测，是个知心人。

    知道她每一步想做的事，为她做好每一步准备。

    就如眼前，在她一直忙于修改说明书，让阵法的安装说明书更直白易懂的同时，宋渊没有闲着。他去找了一家G市的营销推广公司，建议她在各大短视频网站上宣传她的免打扰阵。

    如果论坛和微博是追星女孩、宅男、学生党的地盘，各大短视频网站，毫无疑问，就是工作党以及大爷大妈们的阵地。对受到工作折磨，已经不想看到文字，也没有力量去消耗文字信息的工作党，和已经步入老年，对事物的理解能力逐渐下降的中老年人来说，10秒一个的短视频，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信息传递方式。

    因为短，有声音有画面，所以信息传递得简单粗暴，而且非常容易分享传开来。

    如果免打扰阵能用短视频进行宣传……白露心念飞速动着，翻了下一页，便看到了推广公司给的短视频推广方案。

    连方案都准备好了！

    “对。”宋渊点头，“你就说这方案好不好，行不行得通，至于剩下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法律问题，合约问题，你都不用担心。你觉得方案OK，等下就去签约。下周五之前，你就能看到结果。”

    “唉……”白露叹了口气，将文件放到他的手上，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宋渊的心竟然提了起来。难道她不喜欢这个方案？

    可一秒之后，白露自己先憋不住笑了。

    “真有你的！想得这么周全，是不是想要什么奖励啊？我可没有灵力喂你！”

    小姑奶奶！宋渊咬着牙揉着她的头发：“哼，你能给我什么奖励？我要的，你还给不起呢！”

    这话说得实在。白露心头蓦地一阵黯然，但又马上恢复，拉着他的袖子问：“现在就可以签约吗？我现在就可以签约。”

    “现在就可以。”

    宋渊承诺，然后将她带去了推广工作室。

    在周日天黑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

    免打扰阵的说明书修改完成，已经非常简单易懂，随便一个大妈都能安装。阵法的推广合约也签下了，就等着推广公司把短视频做出来。按照推广公司的说法，这推广视频根本不需要任何后期，越是简答粗制滥造，越能把阵法的功能显露出来。

    最迟不过明晚，推广视频就会发出去。

    才两天而已，两天之前，她乘船离开玄学岛，担心着一切。两天之后，她乘船回玄学岛，一切都搞定了。

    海风还似周五那天，一样的温暖，站在甲板上，看着海上的落日。白露有种不真实感。

    “怎么了？”宋渊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她发什么呆？

    白露摇摇头，没有说，只是问：“花呢？”

    她的那盆水瓶座月季呢？

    “放在货仓里，安稳得很。”宋渊保证，“放心吧。”

    “你出手，我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白露低低地说了一句，忽然之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海风太微醺，也许是海上的红霞满天太美，也许是被那盆水瓶座月季蛊/惑了。

    神使鬼差的，白露转过头，开了口：“哎，你的愿望是什么？”

    宋渊的表情木木的，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愿望？”

    “送我月季那天，你说的，你想要的，我给不起。”白露重复，“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

    她说完之后，猛地发现不对，赶紧又补上一句：“你帮我做了这么多事，没有你，我要走到今天，不知道要多辛苦。想感谢感谢你，你总不能拒绝吧？也不能怀疑我别有用心。”

    “你能对我有什么用心？”宋渊吐槽。

    然后，他也笑了，说：“我的愿望，就是谈恋爱。”

    “啊？！”白露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的表情越发哭笑不得，她脑子一瞬间有点混乱，所以脱口而出：“你这是什么鬼愿望？”

    “你懂什么？”宋渊轻哼，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碧海万顷。“我活了两千年，你知道两千年是个什么概念吗？”

    两千年……白露心里算着。

    灵气复苏已经快三百年了，玄学兴起还要往前推一百年，科技兴起，又要往前推一百年。1500年之前……那时候的神州大地，还处于封建时代，历史圈公认的，那个时代才科举制度才算真正确立。

    原来，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吗？

    “对啊，我已经活了这么久，而且，将来还可能继续无休无止地活下去。”宋渊的声音里充满了夸张的喟叹，所以显得格外地吊儿郎当。“这种寂寞如雪的人生，小姑娘不懂。”

    “确实很难想象。”白露老实承认，“但是，这跟你想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永远年轻，所以不会有女性愿意喜欢我。”宋渊转头问她：“你能接受自己和恋人认识的时候，你们一样的风华正茂，但是当你逐渐被岁月侵蚀，逐渐老了，变成个脸皱成橘子皮、牙齿掉光了、头发也掉光了，说话还嘴巴漏风的老太太，而你喜欢的人，依旧风华正茂，青春年少吗？”

    这个……有点难以想象。真的到了那时候，会觉得自卑，并且心碎吧？甚至，会怨恨命运，怨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怨恨自己的寿命为什么这么短。

    白露先冒出这个念头，然后才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想这么认真干什么？

    “而且，一个人活得太久，见了太多人和事，就很难喜欢上什么人。但是，又忍不住向往小年轻的恋爱。”

    宋渊说着，冲她笑了笑：“你说，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欠揍？”

    白露点头得毫不迟疑：“是很欠揍。”

    “所以啊，我想谈恋爱，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遇不到真心喜欢的人，也就算了，连找个人演戏，假装一下，过过瘾，过后就一拍两散，还不能成。”

    他越说越气馁，迎着海风，望天长叹：“你说，要找个妹子跟我谈一场不走心的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是什么渣男思想……白露心里吐槽，感情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可以啊。”

    宋渊的眼神极其迅速地变了一下，里边有什么神色飞快地闪过，但是太快了，白露看不清。最后那神色安分下来，就只有好笑和吃惊了。

    “你？”宋渊摇头，“我不能喜欢上我的主人。”

    “为什么？”白露脱口而出，一秒之后马上打补丁。“谁要你喜欢上啊？不是演戏，我在报恩，给你个沉浸式演戏体验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后边加的这句话，宋渊直接忽略了前一个问题，只是问道：“你真的愿意陪我演一出戏？”

    这个时候反悔，是不是太没用了？算了，就当是自己的一场考验吧。要是能顶过这关，她还怕什么媚魔血脉？怕什么未来的危机？

    白露昂首挺胸：“那当然，不然我问你干什么？逗你好玩吗？”

    “唔……”宋渊一手抱着自己的手肘，另一手捏着下巴，思索着：“那我们这样，就算是……确定恋人关系了？”

    白露强调：“是确定假装的恋人关系，是陪你演戏。”

    “哎。”宋渊点点头，登时眉开眼笑，“那我现在该说什么？你好，女朋友？”

    白露脸颊发烫，努力板着脸，不甘示弱地回了过去：“你好啊，男朋友。”

    这称呼太神奇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对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像倒在杯子里的雪碧，滋啦滋啦地冒着某些东西。

    “感觉还不错？”宋渊回味着，笑得眉眼弯弯。他附身揉揉白露的发，笑道：“那么，我去看看我们的爱情之花，你调整下心情，女朋友。”

    “去去去！”白露将他的手打落，头也不回地撵走他。

    刚开始上戏，她还不知道怎么继续演这出戏，只好继续看天边的红霞。

    满脑子都是奇怪的念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船已经靠岸，他们又要回到玄学岛了。

    “走吧。”宋渊一手抱着水瓶座月季，走到她身边，一手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

    白露的身躯一颤，不安地动了一下，跟着他走下了船。

    她心情略微激动，只顾着宋渊和他手里的花，没有看到，码头边站着好些个男生，全都神色激动地等着。

    一看到两人牵着的手，男生们全都白了脸。

    等等……发生了什么？女神，跟人，十指相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