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的录取已经成定局, 穆静怡眼看不好, 当机立断地拉了个小型微/信群,开始讨论这事。
[方文赟:拆分着阵法呢, 出了什么事?]
[温青云:招聘的事不顺利吗?]
[冯梦琪:不, 招聘很顺利,就是我们的领队快被个狐狸精迷住了。]
[温青云:???]
穆静怡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愁得不行。
[穆静怡:静静这是怎么回事?那天看简历的时候还好好的, 为什么看到真人就着迷了?虽然这个真人确实比照片好看,但是……]
[穆静怡:我会盯着露露的日常, 不让对方有机可趁!]
“狐狸精”的录取已经成定局,穆静怡眼看不好, 当机立断地拉了个小型微/信群, 开始讨论这事。
[方文赟:拆分着阵法呢,出了什么事?]
[温青云:招聘的事不顺利吗?]
[冯梦琪:不, 招聘很顺利,就是我们的领队快被个狐狸精迷住了。]
[温青云:???]
穆静怡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愁得不行。
[穆静怡:静静这是怎么回事?那天看简历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看到真人就着迷了?虽然这个真人确实比照片好看, 但是……]
[周洲:公事上有我。]
几人顺利达成一致,开始讨论怎么将叶疏这妖孽挡在白露半径一米之外。
就在几人讨论的时候,白露用周洲办公室里的咖啡机,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端着靠在总监办公室门口。
叶疏拿着相关材料准备来办入职手续,走未晞阵法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身材娇小的女子端着咖啡,靠在门上,目光漂浮地看着大办公室里的一个个空位。她乌黑的长发在披散在身后,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装。
上午在面试室里,她面容清丽,气质娇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五官组合起来有种童稚感,还像个不谙世事、容易被欺骗、一逗就哭的小女孩。当时叶疏心里还想,这是哪来的小姑娘偷穿大人的衣服,不伦不类的。
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咖啡氤氲的热气遮住了她的眼睛,这女子一瞬间冷冽起来,像一个刚摘下披风斩雨斗篷的人,端着热茶,带着七分倦怠三分欣慰地看着,这个已经平安和乐、生机勃勃的王国。
这些空下来的位置,在周一上班的时候,一定非常忙碌,充满了干劲吧?
正想着,白露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左手的茶托上,懒洋洋地问道:“来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叶疏有种归来感,他点头:“嗯。”
行政办公室就在总监室旁边,叶疏说完就朝这边走,白露的目光一直看着他,叶疏有种清晰地感觉,白露有话想对他说。但他已经走到了面前,白露却只是一笑,说:“去办手续吧,还有很多事要做。等你手续办齐了,就去玄学岛找我,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这个词,白露特意咬得很奇怪,充满了暗示意味。她希望,给叶疏一个暗示。
这个人……很难办。
他是学玄学出身,身上有灵力,但他身上的灵力却不是白露记忆中,属于符灵的那种。他的长相跟符灵也没有几分相似,他也没有像上次符灵顶着宋渊的身份出现时,对她挤眉弄眼,用各种方式暗示——
是我啊!小姑奶奶!你看看,是我!
这些痕迹,叶疏身上都没有,无论从哪个角度,他跟符灵都没有相同点。但白露莫名就笃定,这是符灵。
如果是符灵,应该能听懂她的暗示吧?
叶疏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浮起一点笑:“好啊。”
他说完就进了行政办公室,白露还在总监室门口站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两个字的声音让她听着不是很舒服。
怎么说呢?白露仔细想了一下。
前世她舍友里也有个喜欢打网游的,还喜欢功放声音一起打副本,而且隔一段时间,跟她一起打副本的人声音都不一样。。被人问及,舍友还一本正经地跟人解释,这个是豪门贵公子音,这个是什么什么音。但在白露听来,有些声音根本就是故意学某种腔调,把声音变得鼻音浓重,然后每个断句的最后一个音,一定要带个尾巴,非要撩一下才行。
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白露也曾喜欢过这种腔调,觉得心里被羽毛挠了一下似的。但是年纪大一点,白露便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公子音?这就是矫揉造作音,就是男的故意学出来撩妹的!
刚才叶疏说的那两个字,声音里就带着这个小尾巴,虽然他的嗓音天独厚,让这个小尾巴翘起来的时候没有那么油腻,但还是非常让人不舒服。
“这家伙怎么回事?”白露心里嘀咕,转身回总监室去,心里一阵恼怒。“等身份确认了,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她打定主意,将咖啡喝光,杯子一放,原来说要去买奶茶的穆静怡和冯梦琪救回来了。
这两人的神色……白露看着,心中不觉涌起一阵钝痛。
半年前,宋渊出现,穆静怡和冯梦琪还记得虞渊,对于她忽然跟宋渊走近,非常防备。一边担心她拿宋渊当备胎,安慰自己,一边担心宋渊趁她“伤心”的时候偷袭。当时她们自己密谋了一回,谈完回来,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时间到现在才半年,她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有个会在深夜给他们带来蛋糕奶茶的虞渊老师,也不记得在未晞阵法跟四方斗争时,一直在后方处理财务和法务的木头脸宋渊。
白露很难过,为符灵,也为她的小伙伴们。
符灵的存在,就这样被“诅咒”的规则毫不留情地抹去,就算符灵犯了错,这是他自己的后果。但穆静怡等人又做错了什么?她们对事情根本不知道,却无端端被抹去了生命里非常开心的记忆,明明经历过的快乐悲伤,都不存在了。
人生的过去,本就应该有喜怒哀乐的回忆组成,时间洪流轰隆隆地挟裹着所有人往前走,回头看看自己的人生路,那些石头草木身上留下了被水冲刷过的痕迹,才是提醒自己经历过什么的标记。如果标记没了,回头看看,不会觉得茫然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事给解决了。
解决的前提,是符灵对她吐露一起,他们一同行动。行动的大前提,是符灵承认身份。
圈子好像又绕回来了。白露不觉自嘲地笑了,她不去问冯梦琪两人做了什么,只说:“人找到了,咱们就先回去吧,学校里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明天我会先跟叶疏谈谈,让他了解了解未晞阵法,其他的事,周一所有人上班了,再开个会。”
“嗯……”穆静怡应着,不由得看了冯梦琪一眼,眼中神色大为紧张:那个叶疏明天要跟露露见面!
知道了。冯梦琪用眼神安抚她。
两人默不作声地跟在白露身边,不住地用眼神讨论着。白露能感觉到,但她忽然有点享受这种担心——担心,说明关爱,不是吗?
只要不出大事,随便她们去吧,暂时她不想跟穆静怡她们讨论这个问题。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对叶疏这种特殊的感觉。
可惜她不说,冯梦琪和穆静怡更紧张。她们想打听白露第二天跟叶疏在哪里见面,但白露何等聪明,想不着痕迹地从她嘴里撬出话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两人试了又试,始终没有结果,一转眼,时间到了,白露出门了。
“……唉!”两人暗自叹气,只能冒险地跟在白露后面。小心翼翼地,一路跟白露去了行政楼附近的咖啡店。
一进去就闻到咖啡和面包的味道。
穆静怡吸吸鼻子:“琪琪,你觉不觉得,这味道好熟悉?好像我们经常吃。”
冯梦琪没说话,只是将她拉着,坐在离白露不近不远的一个位置上。在老板娘过来时,冯梦琪下意识地报了咖啡和面包的种类。
“拿铁跟卡布奇诺,布丁和黑森林。”
“我就知道,拿铁的奶糖淡一点,卡布奇诺的奶多一点,对吧?”老板娘一笑,转身就去准备了。
穆静怡悄悄地看了附近的位置一眼,将假发拨了拨——为了防止被白露认出,她跟冯梦琪还跟人借了假发。
“没想到,我第一个学跟踪,居然是用在露露身上。”她很紧张,小声问:“琪琪,要是被露露发现了该怎么办?”
“没怎么办……嘘!”冯梦琪竖起手指,“有人来了。”
穆静怡转过头,没想到白露忽然站了起来,两人以为被发现想,吓得赶紧低下头玩手机。结果白露目不斜视地走过他们,换到了门边的位置,还问道:“老板,我坐这里没事吧?”
老板娘正煮着咖啡,头也不抬:“没事!”
白露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门口,随即皱了眉。
不对。
她感觉到有人接近,以为是叶疏来了,不想冯梦琪等人跟他有冲突,这才换到门边的位置。可是,走进来的男人,却不是叶疏!
冯梦琪和穆静怡转头一看,也大惊失色,差点叫出来——夏景深!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白露也来了气,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这话不客气,夏景深竟没有变脸色,他走到桌边,垂首叫了一声:“白露。”
声音比上次听到还要沙哑。
白露不由得抬头,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
夏景深的样子,是不是太糟糕了?
才两三天不见,他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睛底下一片乌青,嘴唇淡得没有血色。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哪个穷凶极恶的死人囚牢里逃出来一样。
太惨了,太可怜了,只可惜,白露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为所动:“夏景深,是我上次说的话不够狠吗?”
一想到上次她说的话,夏景深眼中就浮起一阵痛意,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捏紧了手指,好像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口。“白露,我想跟你做份DNA鉴定。”
白露心里只觉得好笑,刚好老板娘送上咖啡,她便一边撕开糖包往咖啡里加糖和奶,一边不冷不淡地回答:“那就继续想。”
想想就行。
“白露。”夏景深的声音沙哑,语气几近哀求。“这几天以来,这件事一直折磨着我,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真相对我的伤害更大。你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根本不爱我?我想了很久,不管是哪个结果,对我的伤害都锥心刺骨,我都不希望发生。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一定要接受一个的话,那我只接受真相。”
“不管这个真相,是你根本不爱我,还是我是你哥哥。”
很好,说得很可。白露已经将咖啡的奶和糖调好了,赶紧低头喝了一口,好消灭心里的火气。
豪门贵公子,还真是自我。他觉得自己需要个真相,别人就一定要把隐私和时间掏出来,给他吗?
白露心里的火苗一阵一阵的往上蹿,感觉自己越是想,这火气越是忍不住。
好不,还是将他丢出去?
一念升起,白露已经忍不住想该用什么姿势丢夏景深了,忽然一个含笑的声音传来。
“抱歉,白总,我是不是该等一下再来?”
白露转头,只见门口的铃铛叮铃铃地响了一阵,叶疏撩起珠帘进来了。
哦哟~白露眼前一亮。
G市在华南,9月的天正是骄阳似火,离开空调就不能活的日子。但是玄学岛上,却四季如春,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还特意调低了一点,只有20度。
叶疏便穿了一身黑衬衫黑西裤,打了一条浅粉色的领带。
浅粉色!这骚包又妖孽的颜色,搭配了黑色,落在别人身上就跟黑黄皮肤涂了个死亡芭比粉似的,要多辣眼睛就多辣眼睛。可落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气质撑起来了,还是这五官实在俊美,竟然骚包之外,又有点浪荡感。
太骚包了,简直就像只开屏的孔雀,一路抖着尾巴走过来。
白露的目光满是揶揄,夏景深的脸色,却瞬间难看了起来。
他想也不想地挡在白露面前,沉声问:“你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叶疏被人这么质问,也不尴尬,依旧笑得彬彬有礼里边还有丝气死人的浪荡。“我叫叶疏,现在开始,是未晞阵法的副总。夏少是吗?以你跟我们白总的关系,我可以认定你现在的行为为骚扰吗?”
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将领带扯得松开一点,然后将衬衫的袖扣摘下,叮的一声,放在桌上。
“夏少,我想,白总在我们员工心中,可是女王般的存在。我想,我是愿意为了女王战死的。”
这都是什么鬼话!白露被他尬得不要不要的,抬手笑道:“你也差不多点,我鸡皮疙瘩都要下来了。”
这话说得亲密,夏景深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我是你哥哥!”夏景深咬着牙说,“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正经,我绝对不允许他在你身边做事!他对你图谋不轨!”
“图谋什么不轨?”白露顺口就怼了回去,“你没看出来是我对他见色起意吗?”
“你……”夏景深差点被一句话气得半死,失控地咆哮:“白露,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白露继续喝着咖啡:“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好?首先,我看你脑子就不好。夏景深,你脑子对外界信息的接受能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说我跟你们夏家没有关系,你非要说我们是兄妹。说完兄妹,又说喜欢我,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你自己捋捋,这逻辑关系像是一个本科生说出来的吗?你是靠钱保送进玄学大学的吗?”
“你还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你回想一下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三番几次要废了我,因为你喜欢,你说了对不起,我就喜欢你?真答应了,你不如好好想想,我究竟是喜欢你,还是喜欢犯/贱。”
“你……你……”夏景深被她说得双眼赤红,忽然一手抓向她的手腕。“我不管,你今天必须……”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腕被修长有力的五指抓住,稳稳地停在原地。
叶疏转头,声音带笑地说:“白总,我想把咱们的谈话推迟两分钟。”
白露点点头。
叶疏便一手抓着夏景深的手,直接将他扯着出了咖啡店。
“夏少,咱们谈谈。”
穆静怡和冯梦琪坐在后边,目瞪口呆地看着,片刻后,穆静怡才回过神来,小声说:“夏景深……怎么就乖乖地跟叶疏出去了?”
冯梦琪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伤心过度。”
伤心过度?不,只有夏景深自己知道,他只是被人精准地扣住了脉门,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刚好掐住了他经脉里运行的灵力。就像给大出血的伤者压迫动脉止血一样,他体内的灵力,被人瞬间截流,无法运行了。
他毫无反击之力,像个不会玄学的废人一样,被叶疏一路拖着,踉踉跄跄地走到竹林间的小道上。
“你……”夏景深想问,你到底想怎么动手?
叶疏却忽然停住了。
“夏少。”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不疾不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感。“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吗?”
这话的意思,是在帮他?
夏景深没有回答,但心里应了一句:为什么?
“人和人之间,总是分强弱的。会喜欢一个人,不过因为——她弱小可怜,你怜惜她,想保护她。又或者,她强大,你想追随她,在她身边获得安全感。”
这话什么意思?夏景深的声音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太弱了,所以白露看不上我?”
这话里已经含了威胁之意。
“不不。”叶疏笑了,“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说,你在我们白总面前,既不强大,也不弱小,单纯就是怂蠢而已。”
夏景深登时暴怒地动手:“你说什……!”
一扯之下,手腕竟然还是扯不动!
“如果我是你。”叶疏回头,对夏景深笑了一笑。
笑得很温和,很寻常,可不知道为什么,夏景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种感觉,好像有人会把他的剑一寸寸掰断一样!
“我就回去把夏家的事情搞清楚,该处理的处理完毕。否则,你也不过就是个夏家的儿子,在我们白总面前,永远不会有‘夏景深’这个人。”
“哦,对了,还有。”叶疏艰难地想着,“你祖父,叫夏……夏铭德,是吗?”
夏景深下意识地点头。
叶疏便笑着说:“回去告诉夏铭德,他想要的东西,我和我们白总可以帮他,但是,让他换个方式。你这种蠢东西,还是不要来丢人现眼了。我们白总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豪门淑女,她啊,脾气爆得很,你再出现,小心你们夏家鸡飞蛋打。”
他放开夏景深的手,还细心地给他理了理扯乱的衣襟,笑得越发温良谦恭。
“还有你,离我们白总远点。我知道你不怕身死道消,很巧,我也不介意让你身死道消。”
他说完,又笑了一下,才转身回咖啡屋去。
夏景深在原地站了足足五分钟,回过神来时,刚好一阵风吹过,他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反手一摸,这才发现,他的背后早就被冷汗湿透了。
这个叶疏……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从灵魂深处恐惧的感觉。就像一柄自负绝代神兵的宝剑,远远地看见了九天劫火。
不用试一试,光是看,神兵就知道,那是能融化它的东西。
所以本能地感到恐惧。
他到底是什么人!
咖啡店里,铃铛再一次响起,那粉色领带的骚包回来了。
白露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1分58秒,等他在对面位置坐下,刚好跳到2分钟。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商务式精准。
“白总,我回来了。”他笑着,五指拈起桌上的袖扣,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扣着,眼皮一掀,笑吟吟地问:“白总见了我的色,想起什么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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