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很想说, 不会有那个温柔可人的亲亲女友，会在两人交心畅谈的时候，伸手去扯男友的腮帮子，还扯得这么疼！
但不能否认的事，被白露这么一扯, 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了疼痛上。原本纠结在心里的种种, 一下子就解开了。
“……”虞渊抬手揉揉腮帮子，由衷地给评价：“果然是白露风格的转移注意力。”
下手直接, 简单粗暴，而且效果显著。
“噗~~~”白露失笑, 跪坐在他面前给他揉着腮帮子, “这不是担心你, 怕你被那诅咒什么的给骗了嘛？淡定，不会有事的，我觉得吧，既然她一直诅咒你，不想你找到喜欢的人，说不定这就是你解开诅咒的关键。她知道, 所以才下了诅咒, 其实诅咒的不仅仅是你, 更是阻止你，她不想……”
“嗯。”虞渊点头，帮她将散落到身前的长发顺到身后，笑眼眯眯的。“怎么不说了？她想什么？”
白露神色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迅速从他面前爬走，回到沙发另一边去。她神色自若地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拧开，给自己灌了一口。
虞渊等她将水吞下去之后，才凑过去问：“哎，白露同学，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白露只恨自己嘴里没有水了，否则肯定喷他一脸。她梗着脖子回答：“你自恋！”
“白露同学。”虞渊屈指在她脸颊上划了一下，提醒着：“脸红了哦。”
真的？白露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触手只觉得脸颊滚烫。好吧，装不下去了，干脆承认好了。“没错，就是吃醋——我还怀疑替身呢！”
怎么说，他跟那个师妹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破禁咒，一起被诅咒，最后还你用不世之功换一个答案，我用生命诅咒你不能爱上别人。而且，事情还这么巧，她就是师妹的后代。想想看，确实是个虐恋情深的替身狗血戏码。
好坦率，坦率承认的时候略有别扭和难为情，脸红扑扑的，但满眼都是不甘心的色彩。天哪，小姑娘都这么可爱吗？
虞渊的心瞬间软成一团，连解释的声音都温和了三分。“你想什么呢？我们只是师兄妹，最亲密的关系也只是师兄妹而已。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产生兄妹以上的感情。”
“这么笃定？”白露无法控制地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看过对方最狼狈的样子，而我们心中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的修士，纵横天地之间，还想要一个臣服于她脚下，不管是非黑白，无论何时何地都支持她的伴侣。而我嘛……”
他说着，含笑瞥了她一眼。
白露听得正专心，不觉追问：“你怎么样？”
“我一直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伴侣，后来，我终于明白，我想要一个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不被外界诱/惑，坚定追求相信自己的力量，绝不屈服，有能力有信心也能成功把自己带出绝境的人。”他语气温软，缓缓地说：“我想要的，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孩。”
被那双眼睛看着，白露脸颊上刚消退的热度，瞬间又回来了，还更热了。她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又不由得看回去，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可是嘀咕的是什么，她自己都没听见。
虞渊看着她如此神情，心尖不仅一阵阵地颤抖，他一手撑在她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凑到她面前，低声说：“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忽然就确定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有没有遇到这样的姑娘？”
他呼吸出来的气息炽热地扑在她的脸颊和耳轮上，叫她不仅脸颊，浑身都燥热起来。白露脊背随着他的呼吸一阵阵颤抖，强忍着没有躲开，并且嘴硬着：“我不问。”
“你不问，那我也要说。”
“我遇到了，有一个姑娘在获得媚魔之血力量的第一时间就抵抗了它，抵住了诱/惑，将我从禁咒里召唤出来。她明明可以靠美貌躺着享受宠爱，偏偏喜欢冲锋陷阵，并且一再用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喜欢这样自强又敢为的姑娘，别人爱你美丽的容颜，我爱她比容颜更美丽的灵魂。”
等等，他说什么？白露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符灵低头，在她耳边叫道：“阿露。”
白露霍地抬头，睁大双眼看着他。
他叫她什么？
虞渊在她诧异的目光里弯眼笑了，那眼里的神色明明白白告诉她，他知道的。他知道她前世也叫作白露，但家人对她的称呼，不是“露露”，而是“阿露”。
“阿露……”虞渊像是为了确定似的，又叫了一声。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白露一仰头，就吻住了他的唇。
老实说，作为一个画痴和常年奋斗在电脑前的程序媛，她的恋爱记录为0，接吻的技术嘛……差不多为负数。不过，这不要紧，男女之间的许多事本就是凭本能完成的。她不会，根本不妨碍她想贴近他，想尝尝他嘴里的味道啊。
更何况，他的唇这么软……
“……”虞渊从最初的惊喜里回过神，便发现小姑娘的手臂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娴熟的样子。可是，她的吻实在不得章法。
虞渊抓住她的肩，先将她移开一点点，让她喘了口气，才笑道：“阿露，你的吻技，实在太差了！”
白露的脸爆红，但嘴硬乃是本能：“我这是缺乏实战……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了一下。
虞渊在她唇上一沾即离，在她准备抗议的时候，又吻了上去。
符灵老男人的吻技也不怎么样嘛……白露在心里强行降低评分，心跳不由得加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要小看学霸的学习能力，一通百通，她马上有样学样，与他唇舌纠缠。并且……
“……？！”虞渊抓住她的手，气息不稳地咬牙问：“你干什么？”
白露人还喘着气，双眼如蒙水雾，湿漉漉的看着他，无辜纯情又诱/惑。她用如那双眼一般无辜的声音说：“我……做想做的事啊。”
说完，她还咬了一下嘴唇，仰头凑到他嘴边，一字一句说出时，红唇在他的唇上沾了又走，走了又来。
“干嘛？你不想吗？”
虞渊呼吸一滞，心跳快得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小丫头说什么？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眉间便多了一丝若有似无、如烟笼罩一般的怨念和忧愁：“世上的其他男人我都不信，那都是被欲/望驱使的身体本能，只有你，我相信只有你对我的喜欢是发自真心的。所以，我只愿意将自己交给你。阿渊，我想知道那个神奇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只有你能做到，我也只让你做到，你带我去感受一下，好不好？”
她一只手按在他的心口，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心跳又快又重，他脖子上的脉搏也跳得又快又急。手下的触感，真实又清楚地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既不是她想象出来的，也不是没有血肉的灵体。
他是真实存在的，能拥抱她，并且能给她一生，能陪伴她一生的人。
同时，这心跳也告诉她，心动的、激动的、情动的，不只是她，他也一样。白露都做好准备，今晚拼一醉，放心大胆地做事。
可没想到的是，虞渊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手从身上摘下。白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顺手抓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毯子，将她包了个结结实实。
除了头没裹起来，身上简直就是个蚕蛹！
白露目瞪口呆，一句指责直接说出了口：“虞渊，你这死男人嫌弃我！”
“我没有，我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做这么禽/兽的事。”虞渊飞快走到客房的小冰箱面前，掏出一瓶冰水骨碌碌直接灌下。
给自己降降温。
白露听得目瞪口呆，什么？他有道德负罪感？他是不是古代人？她不得不提醒：“我成年了！”
哪来什么禽/兽？她又不是未满十四岁！
“阿露，你才19岁！20岁才是法定结婚年龄！”
“虞渊！”白露艰难地站起来，想挣脱毯子，却发现毯子被这死男人打了个结，她挣不开。
气死了！
白露一边姿势别扭地往他身边跑，一边抗议：“你们古代人十三岁及笄，十四五岁嫁人的那么多！再说了，我身体是19岁，但我心理年龄是29……”
她好说歹说，虞渊竟然还是那一句：“我明白你情不自禁，我也一样。但我作为成年男人，心智成熟稳重，应该对你负责……总之我不能这么做！”
“……”白露沉默了三秒，领悟到这男人说是说不通了，不如行动吧。她白露做事从来都是行动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别人什么看法？
她蹦跶着到了虞渊身边，眼睛一闭就要往他身上摔。可身体才刚歪了一点，就被人抓着肩膀，扶正了。
他的手心都是汗水，湿热的触感透过她薄薄的纯棉衬衫，传到皮肤上。
原来声音的镇定，都是强撑着的。
白露很清楚，情不自禁一旦是双向的，只要她再强硬一点，再出格一点，就会成功。可那样一来，就索然无味了，好像她强上一样。
她只能住手，嘟囔着：“你这老古董。”
“老古董好过轻浮浪子。这无关贞操不贞操，只是希望彼此慎重，不要做让对方后悔、伤害对方的事。”虞渊将一瓶冰水全都灌下，随手将塑料瓶丢在垃圾桶里，随后将她横抱起来。
“现在，喝醉的人要去洗澡睡觉了，有没有问题？泡完澡能自己回卧室去吗？”
白露故意问：“如果不能呢？”
“那就是对我自制力的考验，我可不是你们小女生看的那些霸总文男主，什么‘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瞬间崩溃’。立马给你裹得紧紧实实，丢回床上，转身就走，绝不纠缠。”
虞渊将她抱进浴室，放她在椅子上做好，先将水放了。
白露故意糗他：“哟，老古董符灵先生，还知道霸总文里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啊？”
“哼~”虞渊轻哼，将水放好了，再将她身上的毯子解开。关上门之前，他再三强调。“注意安全，有事叫我，不许胡闹。”
不等她回答，马上关门就走。速度快得，好像逃离。
白露扶着墙站了一会儿，噗的一声笑了。
世上还有这种男人！要知道她可是高和谐文女主，原著里描述过，这具身体和这张脸，没有男人能抵抗诱/惑。
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已经挣脱了原著强加的命运，迎来新的生命历程。现在，该是准备将来的时候了。
白露美滋滋地泡了澡，回到卧室，发现自己的包包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她靠在枕上，抓起手机，看到那个置顶的名片，便笑了。
她置顶的两个对话，一个是五人群聊，另一个，则是个人对话。那对话先是用“虞老师”这个ID，后来变成了“宋渊”，然后一直没有改变。在“宋渊”的对话下，还有另一个对话，ID是“叶疏”。
今天之后……白露咬咬嘴唇，将置顶的个人对话，从“宋渊”改成“老古董”，然后给他发了条消息。
[阿露：晚安。]
十几秒之后，手机振动，置顶的对话冒出个红色的①。
[老古董：晚安。]
白露将手机放在枕边，伸了个懒腰，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白露醒来，刚好收到冯梦琪发来的消息。
[梦琪：露露，你没事吧？]
白露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给她回了电话：“梦琪，我没事。”
“……那就好。”冯梦琪的语气里有松了一口气的意思，听起来，她的声音虽然慵懒，但没有某种事后的旖旎。
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心里，白露就抛下了个炸/弹：“实际上，我非常好——梦琪，我谈恋爱了，昨晚跟叶疏在一起了。”
冯梦琪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什么？！那你们昨晚——”
“很遗憾没有发生什么，我倒是想，可惜，他觉得我年纪太小了，未满二十岁，不宜发生某些事，否则会影响身心健康。”
“……”冯梦琪听得又好笑又好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份恋情里，白露并没有处在被动位置。
“露露。”她郑重地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嗯，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吗？”白露的声音坚定，然后又柔软了下来。“梦琪，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担心我。”
冯梦琪嘀咕：“你知道就好……”
白露笑了：“我一直知道，只是我想，随着事业的发展，年龄的增长，我的感情问题，也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关注和议论。梦琪，你们担心我，我有时候，也会担心你们。”
冯梦琪皱眉：“担心什么？”
“担心因为我的感情问题，影响别人对你们的评价，担心你们被某些观念束缚，觉得我应该怎样怎样。我必须要说，我是个非常任性的人，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地活着。”白露柔声说着，心里有些忐忑。“你明白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着说：“露露，你也要明白，我们一直担心的，并不是你的名声问题，我们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们担心的，是你会不会被骗，会不会受伤。”
“我不会。”白露强调，“梦琪，我可以保证，不管我选了谁，对我来说，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冯梦琪的声音里登时充满了笑意：“那就好，露露，我们一如既往地相信你，支持你。”
白露也笑了起来，不必言说的默契在两人之间传递，几乎不用说什么，什么都明白了。
好基友一生一世一起走。
“一点见。”白露说。
“一点见。”冯梦琪重复，嘟囔一声：“我不能一个人遭受轰击，大家有难同当。”
白露笑出声来，愉快地挂断了电话，简单洗漱就去敲符灵的门。
吃早餐的时候，她还特意将两人交握的手拍了下来，发到群里。
[白露：我们.jpg]
[青云：哇~~~刚才说完，祝福~]
[方文赟：？？？大早上的恩爱光波轰击？我们也来！]
[方文赟：我们.jpg@青云]
[青云：<脸红>]
[冯梦琪：？？？什么意思？伤害我们单身狗吗？静怡，我准备去商场买墨镜，你要什么牌子的？]
[穆静怡：哇！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为什么不知道？还有，为什么要买墨镜？]
[冯梦琪：不买墨镜，早晚被这两对秀恩爱闪瞎老子的眼。另外你也太迟钝了吧，方文赟那小子接送青云都快一年了，两人干什么都黏在一起，你居然不知道？]
[穆静怡：<懵逼>]
[穆静怡：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他们都是研发部的，在一起研究阵法而已。]
[方文赟：咳咳……真身回复一下：一起研发阵法是真的，当然顺便谈谈恋爱嘛！]
群里嘻嘻哈哈地打闹着，白露一边吃早餐一边笑，引得符灵坐立不安，一副想伸长脖子看又觉得不妥，强行按捺住的样子。
白露将生煎吃了，故意问道：“干嘛坐立不安的样子？咱们之间亲密无间，有话就说嘛！”
虞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们怎么说？”
白露挑眉：“你在意这个？”
虞渊的表情有些发窘，但还是说了出来：“阿露，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最在意的人。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当然会在意他们的评价。你知道，没有他们的祝福，我们的幸福并不完整。”
“你也是我最在意的人，你们都是，在我心中，爱情和友情并重。”白露擦赶紧嘴角，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不需要吃醋哦~”
虞渊很想说，他并不是吃醋，只是担心。但她的唇香香软软的，叫他想起昨晚的滋味，登时早餐也不香了，什么冯梦琪之类的，也不担心了。
他只想，待会儿找个机会，亲回去？
被她亲了脸，他得亲她的唇，才能赚回本。
符灵先生无所不能，想到就能做到，回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顺利把债讨了回来。而且，还不止一次，等冯梦琪跟他们汇合，白露的嘴唇红润润的。
这个样子，真的很难不叫人瞎想。冯梦琪吐槽一句，将墨镜戴上。
“爱护单身狗，人人有责。”
白露本来还有点羞涩，听到这句话，噗的一声就笑了，跑过去挽住她的手。
“走了，回去了，叶副总，冯副总。”
冯梦琪登时被她的称呼转移了注意力——对了，她现在，是未晞阵法公司的副总经理了，她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浑浑噩噩在大学混日子，委委屈屈等毕业嫁人，最后憋憋屈屈地当豪门贵妇，看丈夫出/轨，还要维持身份和体面，微笑对人。
“今天将会是新的一天。”坐上出租车，虞渊也补上一句。
白露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平板，上边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各项申请文件。
在校开车的通行证，搬出宿舍住的资格等等。这文件本就准备好了各项文字，身上，申请人的名单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五人组里其他人的名字都填了上去，只等最后的一个人。
“叮——”虞渊的工作微/信收到一份截图。
才不到两个小时，穆静怡已经把冯梦琪的入职手续办妥了，各方面都准备好的嘛！只等冯梦琪在文件上去签字扫描归档，系统一录入，就搞定了。
一收到截图，虞渊便将申请文件搞定，用公司的邮箱发给了玄学大学。
“我想。”他维持着叶疏的吊儿郎当人设，笑着说：“到了机场，我们可以改个签，你们去G市进行个大采购。至少，把生活用品买好，不出意外，两三天的功夫，你们就可以搬进新家了。”
“家？”冯梦琪抓了个重点。
“是的。”虞渊一本正经地宣布，“夏家用了点关系，协议的十亿资金已经到账，咱们白总，钱一到手，还没焐热呢，先砸了两个亿，将三栋楼由租转买。明天相关部门上班，我就协同她去办理产权转移了。”
这话白露听着都有些激动——她终于，用自己挣的钱，给自己置办了个家。
一切都是个新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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