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这个事，就讲个先发制人、气势汹汹。一旦开头被人抢了先，那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女生们被白露先声夺人，气势登时矮了一截，顿了一下，才有个女生站出来，说：“白露，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我们整个阵法系的女生都在被嘲笑？”
“就是啊！”其他女生纷纷叫起来，“现在我们走在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好像我们跟辅导员有过那个……那个事一样……”
“说清楚来。”白露个子虽小，却没有一个人的气势能压住她。“是我害的，还是姓秦的那混蛋害的？你们风评受损，算间接受害人，不去怪嫌疑人，反而怪另一个受害人？”
女生们本来就被她抢了气势，现在被她一怼，更是气弱，勉强争辩着：“要不是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怎么会人尽皆知？你叫我们阵法系的女生，以后怎么做人啊？”
“你们真的以为事情不闹大，阵法系的形象就好了？”白露嗤笑，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一圈，问：“你们之中，有学姐，更有已经转专业出去的学姐吧？”
“对。”一个穿着吊带长裙的女生抱着手臂，扬起下巴，她身材高挑，尤其有气势。“怎么？你还要教训学姐起来了？长了一副小白花可怜样，没想到，嘴巴挺厉害啊。”
“不敢。”白露甚至望着她，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下。“某些学姐们，不一定是指眼前这位，你们呐，悠着点。今天才是军训第一天，我是那混蛋第一个下手的女生，还没成功——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在场好些女生的眼神登时一变，抿紧了嘴唇。
她们不说，白露就替她们说：“姓秦的没来得及对这一届下手，这一届的所有新生，不管男女，都是清白的。至少，没有跟姓秦的有钱/权/色/交易。”
一句话说出，被煽动过来围住她的新生们登时反应过来了。
对啊，要不是白露在刚开始就把姓秦的弄到看守所去了，再呆久一点，新生们也百口莫辩了。可现在，她们还是现在她们可是证据确凿的清白着！
那还闹什么啊！
不少女生心念一起，悄悄地退走，回宿舍去了。
学姐们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老生，都是跟姓秦的有不正当交易了？”
“学姐，你捋一捋自己逻辑好吗？”白露顶了回去，“‘新生都是清白的’的否定，不是‘老生都不清白’，而是‘除了新生之外的学生，可能清白，也可能不清白’。学姐们，不管你们是留在本专业的、准备转专业的，还是已经转专业的，我劝你们……”
女孩的目光泠泠，像缓缓流淌的冰雪融水，能冷到人的骨子里去。
“找我麻烦不能改变你们的任何风评，只会让外人觉得你们是姓秦的走狗，拿了他的好处。有这时间，不如搞出成绩来。谁敢哔哔，就拍在谁脸上，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老子是靠成绩转专业的。”
她说完，没精力跟她们再哔哔，直接越过众人，回宿舍去了。
“露……露露……”穆静怡站在门口，看着她眼泪一直掉。
白露握住她的手，再看看靠在门框上，仿佛看热闹地冯梦琪。
冯梦琪瞥了她一眼，让开了，让她进去。等白露拉着穆静怡回宿舍了，她才冷不丁地出声：“你不会以为新生都会感激你吧？”
白露的脚步一顿。
冯梦琪抱着手臂，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冷笑着：“有点关系的都知道，阵法系是个低分进玄学大学的跳板。阵法系的学生里，多少有权有势的，等的就是意思意思，活动活动关系，然后转专业。你忽然把姓秦的搞掉了，断了多少人转专业的路，居然还想他们……”
“我没想要任何人的感谢。”白露骤然打断她的话。
“我当然知道背后有很多钱/权/色/交易，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穷二白。我搞掉姓秦的，是因为他对我下手，我要自保。同时，也是为了斩断钱/权/色/交易的渠道。我比谁都清楚，除了学习，我一无所有。所以，我要让专业里的所有竞争，都回到学习上来。”
“当然，我也不得不说一句。如果同学们都觉得，认真学习的，还不如往别人床上躺的，学习无用，想出头只能搞钱/权/色/交易。那阵法系的学生，才是真的名声狼藉，阵法系的名声，才真是臭不可闻！”
“呵呵。”冯梦琪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往走廊里看了一眼，越发提高了声音。“说得真好听，你就是看到刚刚新辅导员在班群里发通知了吧？没看的，我就现场读给你们听听。”
什么？新生们马上掏出手机。点开班群，只见群主号没换，名字已经变了，正在全员禁言中。
【群主-辅导员袁梅：本专业田教授助手这一兼职，将在军训结束后由田教授亲自出题。考试范围已经传到群文件，请报名的同学们认真准备。】
田教授亲自出题考试？新生们暗自叫苦。他们才刚入学，还要军训半个月，连什么是阵法都不知道，考毛啊？
“就不能按照高考分数直接取前二吗……”有人嘀咕。
“不能。”冯梦琪说，“本专业以高考成绩排学号，01号是省榜眼，高考文科全国卷689分。名叫——白露。”
谁？多少？！
走廊里站着的老生、宿舍门后边偷听的新生，齐声在心里嚎了一句：680？骗人的吧？这个分数，直接能去玄学大学最热门的玄学管理学，妥妥的玄学管理部预备役，读什么破阵法学啊？
“我校阵法系历史录取最高成绩呀……”冯梦琪丝毫不掩饰自己从小渠道搞到了情报，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白露，嗤笑着。“这么能耐，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凭真才实干，把田教授助理这个位子拿下。”
白露头都没回，声音淡淡，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
“我也想看看，有没有人敢不搞后门那一套，堂堂正正地跟我较量。”
话音落下，周围的女生还没说什么，白露耳边先响起一个声音：“哎哟，不错哦，超叼的~”
白露：“……”
这时候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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