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亲爱的,别胡闹:我私人,的目的

    关于拆台,马尔福甚至不给自己留后路。我本想为他的私人目的粉饰太平,挽救一下我刚刚容易让他带入自我的结论,谁知他一直拿话堵我。我开始新一轮努力补救,假装这就是我的领导阶层修炼课程,副校长合格第一步,为自己的错误遮掩,还有打圆场。

    我咧开嘴,用力点了一下头,又向日葵一样地把头抬了起来,装作一副完全理解的样子:“我理解,家庭观念于你是最重要的。这种私人目的并不可耻,如果我的家人还在,可能我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

    他垂下眼帘,抿嘴笑了:“你不会。”

    “我……”

    我确实不会。

    就像我当时选择必要时让塞德杀了自己,不让麦格教授和哈利为难一样。我家人也不会选择让我为难,而且至死不屈的达灵家族早已证明了他们自己,我只不过是效仿,不为家族抹黑罢了。而且这也的确是一种可耻的私人目的。他这话我没法接,只能讪笑:“总之都过去了,我理解,家,爱的纽带以及其他的什么私人目的。”

    一次次拆我的台让我接不了话让我尴尬很有意思吗,这时候需要你发挥马尔福祖传的和稀泥你倒收手了,嗯?救命,我真是要待不下去了——哪位英雄好汉从天而降救我一命。要是这个时候有个忽然插话解围的马尔福就好了。再说下去非得又聊到什么二次大战和流血牺牲不可,这可不是维持表面和平的好手段,因此我紧张得汗都要出来了,特别是在听见马尔福踌躇着又开了口,迟缓的,富有抑扬顿挫的语调仿佛又在筹划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神游思索了。

    “没错,但也不仅限这个——我是说我那时的……一些……私人目的。”

    我得找个借口……谁,谁找我比较好?我接下来要干什么?还是马尔福这种外人完全没办法插手的那种……

    “其实如果你没有……”

    “啊我的天呐塞德!”我捶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我该去找塞德了!”

    我转向他,一脸恍然的模样正对上他幽深的目光,他正用那种目光凝视着我,只是忽然蹙起的眉头令他的五官呈现一种冷冽和多疑来:“恩?你说什么?”

    我望着他这副模样愣了一下,忍不住打量着他,反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做什么?”

    他的眉蹙得更深了。

    “我没说你没做什么,我在说我的私人目的,我不否认这点,”他的眼神闪动着,像是扑朔的月长石,阳光下被几近透明的的睫毛切割出细碎的光泽,“你呢,你接着说,塞德里克怎么了?”

    “我得去找他,跟他说今天的事。他不怎么喜欢安东,我得让他放心,早晚我会用我果决的态度让安东明白,”我说得真诚,笑容也十分大方,反正我说得也都是实话,“塞德总觉得我可能会被安东身上的典型的斯莱特林气质吸引,就像我以前被小时候的你吸引一样。我真不想认同他,但如果安东没弄出这么一回事,可能我真的会想跟他以建立稳定关系为目的认真出去约会一次看看结果怎么样。”

    “那你是应该告诉他一声,省得他为你担忧,”他笑了一下,这笑容因着蹙起的眉看上去有些奇怪,“他可能是现在最担心你有这种想法的人了。”

    “不你这才猜错了呢,他从刚一开始见到安东跟着金妮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变成这样了,”我轻笑着撇撇嘴,“他了解我。只不过他怕我因为最近和他多接触,又故意打扮成现在小年轻喜欢的时髦模样赔笑脸卖人情,产生了一些能翻盘的想法。但我很清楚世界上大多数一见钟情都是有缘无分,没好下场,安东算是个不错的男孩,他不该因为对我短时间有种这样的好感就过早认识到这点,遭这份罪。他甚至不该跟我有任何牵连。”

    他耷拉下眼皮,静静地望着我,轻声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感性的人,仁慈、温柔,不去伤害别人,有时候又觉得你理智得可怕,还特别善于拼命伤人。”

    “噢你竟敢,”我捂住心口,装作受伤的模样震惊地望着他,徐徐地摇头,“我明明只是怕别人受牵连。”

    他斜晲着我。

    “呵。”

    ——然后,就这么走远了???你冷笑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太失礼了吧!

    我撇撇嘴,面上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穿过外廊。我们两个在教学楼门口分道扬镳,我目送他走出校门,终于如释重负,转身向医务室走去。

    此后我们没过多久就再见面了,在阿斯托莉亚·马尔福太太的忌日那天,在威尔士的格林格拉斯家,马尔福太太最初被埋葬的地方。不过第二年很快她就被正式从格林格拉斯的家族墓园迁回马尔福家族墓园,也就是她本该被安置妥当的地方,尽管她的父母和姐姐姐夫都对此十分不满意。我不懂她们有什么好不满的,出身一个有头有脸的家族,女士最好的归宿就是夫家的墓园,刻上丈夫的姓氏和亲人给予她的墓志铭。这于情于理才是正常步骤,而马尔福又是一个最重家庭的人,初次下葬竟然回的娘家,就已经很让人咂舌和不满了。葬礼那天我也去了,马尔福和他父亲的神情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天的海面。

    等到后来棺木迁址后,每年的忌辰就变成格林格拉斯家来办,无比疼爱自己妹妹的达芙妮自己身体近年来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她还是坚持事事亲力亲为。好姐妹潘西必定不会缺席,她和同年级的布雷斯·扎比尼在十年前结婚了,有一个女儿,时常争吵,扎比尼太太开始很喜欢她,不过后来就对这个儿媳妇十分不满意,像典型的英国家庭一样,将孙女寄养在自己膝下,单独住在庄园里一栋,不常和子女来往。这次潘西和布雷斯要来,扎比尼太太自然就不会来。

    我到的时候马尔福正在和布雷斯说话,潘西不在,老马尔福阁下和他的夫人也不在,斯科皮守在门口,穿着一身呢绒料子绣着暗纹的西装,噙着得体又愉悦的笑容与来宾周旋,请他们入园。

    我惊讶于在学校里难以管教的桀骜小子也有这样的一面,也同时感叹也只有马尔福的“冷血教育”和僵到冰点的父子关系才能造就出眼前这一幕,半大孩子,少年老成,左右逢源,包揽家族会客接待的第一层脸面。我完全无法和将近四年前那个揪着我的衣角,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你来了……谢丽尔阿姨你终于来了!救救我母亲……救救她求你了,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那时候我刚一进门就被猛扑过来的小家伙弄得一踉跄,差点跌坐在地。八岁的斯科皮·马尔福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恳求我,我不知该如何招架,想要劝他起来,他却始终不起来。

    【你快起来孩子,别哭,我们进屋去看看她,慢慢说——】

    【我……我……除非你答应我你会救她的,我祖父祖母跟我说如果谁能有办法的话那就只有你了,只要你肯就能办到。请答应我,她是你的朋友啊!马尔福……马尔福家和格林格拉斯家都会感激你的!】

    “马尔福和格林格拉斯两个家族感谢您的关心和到来,达灵教授。”

    男孩稚气未脱的嗓音唤回我的思绪,我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走了进去,而斯科皮正拦在我面前,手捧一只白玫瑰,显然是后追上来的。

    “带上这个吧。”

    他将花递给我,嘴角含笑,声音平静。反倒是我变得茫然无措,盯着白玫瑰不敢妄动,我不知道仅仅身为马尔福夫妇朋友的我在墓碑前献花算不算是一种逾越。

    似乎看出我所想,他又说:“我母亲会高兴的。”

    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了,鉴于……

    算了。

    我垂下眼帘,默默接过花,无声地笑了:“谢谢你,孩子。”

    他点点头,缓缓敛去笑,用那双灰蓝色圆圆的大眼睛,结合了马尔福和莉娅共同的优点的漂亮眼睛定定地望着我:“也谢谢你——”

    他迟疑了一下。

    “——谢丽尔……emm,教、教授。”

    就像一片冬日的雪晶轻飘飘坠入我炽热难平的胸口,短暂却清爽的冰凉使我心中变得温柔。没关系,这样已经挺好的了。我知道他还没办法完全理解大人的所作所为,那些名为保护却在他看来简直荒谬的东西。我真切感受到莫名的喜悦在心中涌动,可我又同时觉得羞于表达,只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笑意,不知道的人听起来绝对像是摸不着头脑的傻笑。

    “其实也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想到了自己,觉得让这个年纪的孩子提前承担起这些,过于沉重了。在你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心里接受能力之前作为大人先多承担——”我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抬起头,愣了,面前空无一人,身侧有几个说说笑笑路过的男女一边走一边用看怪人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的脊背瞬间僵直起来。

    ……一些。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长辈没说完话之前要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吗?!

    我恨恨地跺了下脚,但下一秒又被他气笑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承担这些过于沉重,但好在我们都已然习惯了,无论是我,马尔福,还是斯科皮。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丹尼的电话,他就像在我身上安了监控似的竟然知道我不在学校反而去了威尔士。

    【那个金鱼眼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凑什么热闹?】

    “我没去他家里,是去莉娅家里——就是他过世的太太,你记得吧?”

    【记得,你差点要拿命去救的那个‘朋友’嘛,】他冷笑一声,【呵,朋友。】

    “适可而止吧,少说几句就得了,逝者为尊。这里有一个仪式,每年都有,我之前都没去……”我往人少的地方挪了挪,小声跟他解释道,“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方网签到记录,拜你的强迫症所赐。】

    “我更倾向于称它为良好习惯,善做记录。”我纠正道。

    【强迫症的良好习惯,好了,既然你这么有空关心别人家家事,那等你忙完也回自己家一趟好了,你还有你唯一血亲的婚事要操持。】

    “乐意为您效劳,阁下,我晚点就回去。”

    我当然没忘还有丹尼的婚事,事实上这些天我在学校一直默默准备着,我一个只谈过一次校园恋爱的感情白痴不知道看了多少本婚礼礼仪的小册子,做了多少笔记,我连民间神鬼怪谈和古代史都读了。等到见丹尼的时候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我非常上心,才没有只关心别人家的家事。

    考虑到未来表嫂的血统,我甚至连传统的中式婚礼和日式婚礼都考虑到了,该穿红旗袍还是白无垢,在家祭祖还是去神社……科琳娘家已经没有族人了,也许该由我来为她准备一份嫁妆,中国民间故事里的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尽管她一定会觉得很夸张,不过她要嫁的男人身价27亿,夸张点也应该的。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因为她人实在太好了,我为丹尼能娶到这样的女人自豪。

    就这样美滋滋地想着,我拿着连通我书桌空间的小挎包,就仿佛拥有了我整个婚礼知识储备库,自信地走在纽约街头上,直奔回家的路,却不想差点被一枚炸.蛋炸飞出去。还不等我默念出幻影移形的咒语,便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形的力量将我整个人推了出去,从路边推到了对面十字路口的车站处,力道极强,速度极快,我都来不及反应过来该让自己飞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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