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厄尼对我有一些意见,我们院的同学,还有学校里其他和德拉科过不去的人对我都有些意见。事实上从塞德里克的葬礼过后,除了几个密友,已经很少有人跟我说话了,自然其中也包括格兰芬多学院里除了纳威以外的所有人。
我只是不清楚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我是说,我一直是一个就事论事尽可能不带入感情的人。
可显然厄尼不是。身边那些虽然沉默着但用尖锐的眼神无声地控告着我的其他人也不是。我忽然有种孤立无援的恐慌,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这会让我看起来率先示弱。
“我觉得这两件事并没有关系,厄尼,是你们太不理智了。在任何时候跟教授对着干都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又或者是你太冷血,一直事不关己,闭耳塞听拒绝相信一切,也不肯面对现实!”
厄尼的高声宣讲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整个礼堂都在看向我们。这令我忽然有种秘密被曝光的暴露感。
“我和你讲不通,厄尼,随便你怎么说,你的武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拎起挎包,不愿再和他多做解释,可他还在身后不依不饶地高喊。这令我感到心烦意乱,我低着头顶着众人繁杂的视线快步离开,没有注意前面的来人,更没料到会被那人一把扣住手腕,强制叫了停。
我惊惶地抬眼,正对上德拉科蓝得发灰的狭长的眸子,那里面满是冬日的寒气和坚冰,让人无法看清其中蕴藏的真实。那与我隔着一层薄雾的冷漠眼神只是简单瞥了我一眼便移到远方。
“你在吵什么!在公开场合议论同学和新教授可不是明智的行为,鼬王。你知道我可以……”
“噢怎么了你要给我扣分是吗?”厄尼高扬起头,“别忘了我也是级长,级长不可以相互扣分的。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不过就是个滥用职权的卑鄙小人,没有权力你还会做什么?”
我被厄尼的激烈言辞刺激到了,不由得转过身,上前一步,替德拉科辩解:“注意你的言辞,你们之间又没真的发生什么或者公报私仇。”
他鄙夷地看着我。
“早晚会发生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亲亲男友都做了什么好事,”见我一脸茫然,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刚开学的时候就有人发现马尔福带着一群一年级生营私舞弊,接着,又带着人给格兰芬多队的魁地奇选手施咒,我们都看见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德拉科,渴望他给我一些安慰的眼神,什么都好,我需要证据来相信他。可他没有,他的反应镇定过头了,梗着脖子冷笑的模样有一种毫不在乎的无畏:“所以呢?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当时看见了!”
“那也只有你一双眼睛而已,空口无凭。你瞧,关于作弊,这是你要知道的——作弊永远不要被抓到,因为只有被抓住了才算是真正的作弊。”
在我和其他人一样对他的强盗逻辑瞠目结舌的时候,德拉科一直在旁边紧扣住我的手腕,用他那抑扬顿挫的狄更斯式的口吻嘲弄着我的愚蠢。
“但与之相反,你可不一样,在礼堂里的大家可都听见你是怎么评价我,达灵,还有乌姆里奇教授的,这足够让你关一周禁闭的了。小心你自己,你的勇气让你越界了,而我逮住了你,并且,我会告诉乌姆里奇教授为你亲自扣分的。”
我不安地扭动着手腕,从他的禁锢中挣脱。
“是真的吗?厄尼说的。”我深吸口气,定定地望着他。
他终于肯将目光从厄尼身上收了回来,看向我。
“这很复杂。”他迅速移开目光,皱着眉,冷声回答。可那回答根本就不算是个回答。
令人毫不意外的失望。
我抿抿唇,什么也没说,不顾德拉科的喝止,转身离开。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支持的人!你是个愚蠢又自私的胆小鬼谢丽尔,知道吗!无论是乌姆里奇还是马尔福。塞德里克真是瞎了眼才会那么照顾你,你对不起他!”
厄尼在我身后不遗余力地斥责着我,和马尔福不断发生争吵,而后忍无可忍的哈利和赫敏也加入其中,演变得不可开交。
我背靠着礼堂外的门墙,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也许是直觉让我躲在这里继续听下去,而不是跟在德拉科身边听他用一些囫囵话和稀泥敷衍我,也许是我还不想真正离开我的同学们身边,总之,我做对了,在之后的二十多分钟里,我听到了很多。
我听见了哈利在礼堂讥讽德拉科,因为在他被伏地魔折磨的时候,马尔福先生一直在旁边就像德拉科今天嘲弄着厄尼那样地嘲弄着他,他们父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尖酸刻薄。听见了马尔福先生慷慨贿赂魔法部多年,以此要求延迟他不想通过的法律。还听见德拉科慌张掩饰的苍白狡辩。
当然我还听见了我最不愿听到的话,乌姆里奇教授当众在课堂上否认塞德里克的死亡。这令我浑身的血液倒流,心脏停滞,气得浑身发抖。
厄尼说得对,我的确是挺愚蠢的。我是个识人不清的蠢货。
我蹲在地上痛哭了一会。直到麦格教授闻声赶来,制止了这场骚动,也喝止住了我的哭泣。她是个作风强势的女人,从来都讨厌我的眼泪。她对我不满地摇摇头,我擦了擦眼泪,识趣地离开,准备去上课了。
我决定等下午的课结束之后去找乌姆里奇教授当面质问,为什么……不,是凭什么她要否认塞德里克的死亡,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神秘人的回归已是事实!不过还没等我先主动找她,她就已经先开了口,派了一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生带话给我,说她想在办公室里跟我单独谈谈。
这真是正合我意。
于是我现在就在这儿了,粉嫩到不行的中年老大妈居委会干部中心,配着一墙孤寡老人专属的猫的盘子画,咪咪喵喵地叫着,我还没进门我都觉得头大了,她不觉得吵吗?
乌姆里奇教授几乎是蹲在椅子上,见我敲门,扬起松弛的园旁的脸,宽宽的嘴巴咧开来,朝我娇俏一笑。
“快进来,亲爱的。”
我迟疑了一下,因为我快压不住我内心的疑问了,但听到她好言好语相请,又不好意思直接发脾气,这样显得我毫无理由,颐指气使。于是我忍着怒气,快步坐下:“乌姆里奇教授,我有问题想问您……”
“噢稍等一下可以吗,是我先找你来的,所以按照礼貌,你是不是应该先等我说完你再开始呢?我观察了你一周,发现你一直都是从不逾矩十分有礼的呢。”
我撇撇嘴,用沉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而似乎和她预想中的状态一样,她露出毫不意外的满意的微笑。
“谢谢,我亲爱的……达灵(my darling...Darling.),呵呵呵呵,真是有趣,”她用咏唱般的尖细音调调侃着,转身到储物柜前,“我观察了你一周,亲爱的,对你十分满意,我是说谁不喜欢你这样的学生呢?级部第一名的全优生,待人接物又是那么完美有礼,你在霍格沃兹的档案简直没得说,在课堂上的表现也是你们年级——哦不,在全校来说都是优秀的——喜欢雪莉酒吗?”
我皱着眉正聆听着,忽然被询问,有些没反应过来:“我……不用了。”
“噢别这么客气亲爱的,下午茶是很重要的,这一点也不醉人,我喜欢在聚精会神的时候来一点,它会让你没那么紧张的。”
她捧着一瓶喝了一小半的甜雪莉酒和两只高脚杯重新坐下,含笑着斟满酒,举杯朝我示意。
我没有动作,我还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我想知道她找我来的目的,我没心情喝什么甜酒。
但她显然也很坚持,就这样举杯等待着,笑容不减。
“你一定要这样为难一个教授吗,孩子?我只是想和你放松一下。”
我注视着她那双凸起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出于理亏,还是硬着头皮和她碰杯。其实我个人是喜欢甜酒的,而教授的这瓶无论是气味还是口感都很让人舒服,于是我又喝了两口。
她又发出了少女的笑声。
“是不是味道很棒?喜欢你可以多喝一点,我还有很多,”她轻轻摇晃着酒杯,垂下眼帘,“今天你的表现更是令我惊讶,有同学告诉我你在礼堂为了维护我的名誉和你得同学们吵起来了……”
“那不是维护你的……”
“……这令我非常感动,”她打断我的解释,诚恳地看着我,用一种近似感叹的口吻说道,“达灵小姐,我很感动。我初来乍到非常不容易,顶着很多非议和一些谣言,大家都不理解我,甚至还有像波特先生这样的顽固疯狂分子编造了些弥天大谎,只为了和我故意作对,和魔法部作对……”
我再次忍不住插话了:“什么?!哈利从不说谎!”
“不要打断我说话孩子!”她陡然拔高音调喝止住我,顿了顿,又温和地笑了,“瞧啊,显然你也被他迷惑了,被那套什么神秘人归来的无稽之谈迷了心窍。可我要告诉你,适时幡然醒悟是最重要的,特别是你这样的出身低贱的麻瓜家庭的女巫,这个世界可不会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毕竟……呵呵呵,你从投胎这第一次选择就大错特错了不是吗?”
她圆胖的脸上褶皱越来越多,笑容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我很抱歉,您这样侮辱我的出身并不是一个公正的教授该有的作为,我一点也不觉得我的出身低贱,而且,神秘人就是回来了,他还杀了塞德里克·迪戈里!这是事实不是什么谣言!我本以为你只是作风奇怪性格阴暗,但至少教学上还是没得挑剔的,没想到你身为教授竟然对学生说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
“公正是相对而言的,有些人是值得这份尊重的,比如像我这样遵循传统的老牌巫师家族出身的纯血,但是你,达灵小姐,呵呵,玷污了魔法界的麻瓜出身,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我的位置!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今天我本来就想找你理论这件事的,我本以为好声好气地坐下来跟你慢慢谈会有效果,但看来你深刻到骨子里的偏见并不允许我对你礼貌客气。”我气得咬牙切齿,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义正言辞地指责她,“我告诉你!塞德里克是被谋杀的,他是被谋杀的!”
她愣愣地注视着我手舞足蹈地跟她证明和理论这一切,听着我描述当时在现场是怎么一片惨状,在我气得上气不及下气,因为语速过快而喘息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大笑出声。
“瞧啊,又疯一个!所以我才一直都说,泥巴种,不值得信任和拉拢,”她皱着眉,一副深切惋惜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却越发得意,“无药可救,真是枉费我最初想给你一个机会的苦心。”
“我不屑与你这样的虚伪小人为伍,你省省吧!以后你的课堂绝不会平静,我就算把自己的平时成绩和学院分扣光,也会让整个二年级的赫奇帕奇抗议和抵制你的!我一定会告诉他们的!不要怀疑,这点能耐和话语权我在我们学院里还是有的。而且我们院长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她最疼惜我们了。”
我高傲地仰起头,冷冷地扯出一丝鄙夷的笑。
“好啊,你快去告诉他们吧。”
没想到乌姆里奇双手一摊,平静而自然,毫不畏惧。
我有些意外。
而当她宽厚的嘴唇咧开,一字一句地吐出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语时,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招架的余地。
“我命令你,你去告诉他们——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在她吐出“命令”这个词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大脑瞬间死机了,我的反驳全都被击碎,组成一句大写加粗的陈述句,反复滚动着,而不自觉间,我的喉咙开始生涩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
我不受控制地吐出这样的词句,令我心里一阵恐慌,下意识开始抵抗。
“是由他……神秘人……杀……”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乌姆里奇收起做作的假笑,厉声道。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我拼死咬住嘴唇,咬得我心都在刺痛不止。
“说下去!快说下去!”
我死守牙冠,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我不会说的,死也不会说的!我不会背叛家人的!
“看来得让你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才行,”她抽出那根短得出奇的魔杖在我身前点了一下,再次下达命令,“好,我们再来看看。”
魔杖的光芒就好像是一种无形的绳索,我感觉我被人束缚住了,我的身体开始放松,我慢慢张开了嘴,滚烫的眼泪模糊住视线的时候,我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非常好。不愧是我欣赏的学生,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她微微一笑,声音尖锐中带着嘲笑,“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很高兴和你谈话,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我的脚……我的脚自己动起来了,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还有话要说!
我努力张大了嘴,想要发出渴望的呐喊,谁知道传出来的仍然是那句我无法接受的谎言。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不,停下!把嘴给我闭上!
我的身体不听使唤,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脑海里只有一块干干净净的白板,白板上的谎言擦了又写擦了又写不断重复,我的嘴也反复翕动不断重复。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
我逢人便冲到他们对面这样机械性地重复着,离开办公室的这一整条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强行拉住了多少人,经历了多少白眼,怔愣,讥讽,还有愤怒,来自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的支持者的愤怒。我深陷在谎言和操控之中,但我却像提线木偶一样无能为力。
我感觉我自己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不知道在走廊上飘荡了多久,我哭得泪眼模糊,无力地抓住前面的人的胳膊,用早已嘶哑的嗓音机械性地重复谎言,有气无力。
回答我的是厄尼愤怒的吼叫:“住口!你这个叛徒!你疯了吗!”
我哭着又重复了一遍,他狠狠甩开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责备着我,我想停下来,但我的脚不听话,我还没有到公共休息室,我知道我得到公共休息室才行。
这时我最希望听到的声音出现了,虽然飘忽,但我一下就能分辨出那是德拉科。他好像在和身边的同学说笑着什么。
德拉科!德拉科!快来救我!德拉科!
我在内心疯狂呼喊着,可我也说不上来我是希望他看见我,还是不希望,我害怕他见到我这副涕泗横流,声音嘶哑,头发凌乱的模样。
我一边机械性地重复着,一边听着不断清晰的他的声息,哭得更厉害了。
“……达灵?”模糊间我看到一个黑影跑向我,“达灵,你怎么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在内心嘶哑呐喊着,用嘴唇不断重复着:“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你快说啊别光顾着哭!”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
他深吸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一字一句地问我:“是谁、对你、做这种事的?”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是由他自己失误造成的意外,神秘人完全是个谣言。”我痛苦地闭上眼,松开他的手,机械性地继续向前走着,嘴里依旧不停。
直到德拉科念出昏睡咒,直到我完全失去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我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我不意外,我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我只是意外为什么德拉科会在这里。他趴在我的手边,似乎睡得正香,安静的模样有别以往,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我心里忽然变得好温柔好温柔。
我想起身好好看看他,头却在离开枕头的瞬间爆裂开的痛,毫无征兆地,我抱住脑袋呻/吟出声。
淡金色的脑袋动了动。
“你醒了?别动!蠢货谁让你起来了!给我躺下!”
德拉科倏地起身,不容分说地按住我的肩膀,往行李箱里硬塞东西似的就要把我往枕头上压,我感觉他这么一强迫我的头更疼了,我的呻/吟更大声了。
他这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双手握住我的手,有些慌张:“你怎么了,头哪里疼……喂,你行不行啊?”
我疼得根本顾不上回答他。我躺在床上煎熬地捂住头来回翻身,感觉整个头都要炸了。
他见我这么痛苦,立马要去找庞弗雷夫人。可这么昏暗的可怕的,我度过无数梦魇的医务室实在让我放心不下,我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他的名字,在剧烈的头痛中分心。
“别去……别去!德拉科别去!陪着我!我的头好痛我要死了!求你了……别去求你了……”
“好好好我不去!我陪着你,你忍住,我哪里都不去。”他慌慌张张地朝我扑来,颤抖地再次用双手覆上我的双手。
“别扔下我……求你了别扔下我德拉科,我只剩下你了……”
我感觉到德拉科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他用力将我抱在怀里,钳制住我痛苦捶打脑袋的手。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不会扔下你的。”
他的声音坚定而低沉,一遍一遍,就像安魂曲一般,不断在我耳边咏唱着。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声音也具有这么大的魔力,我更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有耐心的人,都已经重复了好多遍还没有骂我。我可能是还没从可怕的控制和梦魇中清醒过来,可这个梦除了疼一点好像没什么不好。
至少德拉科还在,他还抱着我,我还活着,乌姆里奇那些可怕的话语都只是谎言。
头痛在时间的推移下渐渐减弱,睡意缠上了我。德拉科的怀抱让我觉得很安心,这是家人逝世后我最安心的一晚。有他在我一点也不需要有所防备,我可以放心地闭上眼睛。
我知道他不会走。
我闭上眼,眼眶中的温热顺颊而下,可我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去管了,就像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德拉科说却没有成功一样。我想告诉他我是个大女孩了不用为我担心,还想说等我明天醒过来一起去找院长告状,还想说幸好他救了我,我的脑袋还没有被搞坏成弱智……还想说……
不过我想到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就等下次吧。今天我累了,懒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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