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亲爱的,别着急:他永远,不会改

    1995年10月9日,汉娜的母亲艾博太太病逝于圣芒戈。

    两天后汉娜打包了行李和我们道别,她要提前结束这个学期回家参加葬礼,安排母亲的身后事。临走前她并没有跟我们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因此她每一个用力扑向朋友的拥抱都让我觉得心痛和不安。

    她督促厄尼好好学习好好记笔记,她回来要借去抄的。她谢过了纳威在最困难时候的无声支持,她跟她的室友一一道别,她抱了我一下要我照顾好自己。

    当天晚上,我来到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开始了第一个晚上的禁闭。

    级长马尔福因为当日“无礼冲撞级长”“言语极度侮辱挑衅权威”等诸多理由给分别给纳威和我各扣十分。顺便赏了我禁闭一周当附赠奖励。他也只能拿我开刀了,鉴于其他对他无礼的两位和他平级,鉴于在他心里他始终认为我可以任由他搓圆捏扁玩于鼓掌。

    是啊,他认为如此。

    麦格教授是知晓当天发生了什么的,她是公正无私的教授,自然一点都没有难为我,不光没有给我布置什么任务,还准许我自己带课外书和作业来学习。临近午夜时,我肚子有点饿了,便和麦格教授分享了同一块柠檬派,真的很好吃,好吃得让我想大声对她说我爱她,可我又怕她以为我又喝醉了。

    级长马尔福给我扣分的事情第一时间传遍了全校,就像我和他交往的事情传得那么快,很多人都开始或暗地揣测或直抒胸臆,意指一件事,就是我们是否分手了,毕竟像那种滥用私权的小人,给自己人扣分实在是很难想象的事。

    每次遇到这种事,我都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不做发言。我们分手了吗?我也不知道。

    至于我的表态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随他们说去吧。现在的我真的不是很在乎。我不在乎我们之间的状态如何,也不在乎身边那一个又一个以为我终于醒悟后对我蠢蠢欲动、眼神灼热的男孩子们,我维持着我一如既往的温和,和所有人都亲近,但也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拖了。

    原本晚上我有大把的时间做彗星的观测,阅读和练习魔法书上的内容,做做提升心灵的冥想,但拜我们权力无边的级长马尔福所赐,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总不能让我捧着那本书当着麦格教授的面练习那种奇奇怪怪的咒语吧?

    因此白天我的行程基本和高年级们一样地忙,经常在天文塔一呆就是一整天,不断重复着那么几个咒语,直到耗尽全力。

    好在我最近的冥想大有收获,起码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常常想到不该想的事情了,我不能为了闲杂人等耽误时间。时间现在对我来说太宝贵了。

    魁地奇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听厄尼满脸羡慕地趴在桌上,对低年级生传播小道消息——麦格教授给格兰芬多的学生优待,免了他们一周的作业,好好准备打败斯莱特林。他说完才意识到好像不该当着我面谈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不知所措。

    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冲他笑笑,继续看书,我只能在餐桌上低头看书。因为我只要一抬起头,就得迫不得已与别人对视。

    对面格兰芬多餐桌上纳威和哈利担忧的视线,周围朋友疑惑的视线,一些来自各个学院的低年级的男生的视线,还有……

    我伸手想要拿一块牛角面包吃,忽然一道浅浅的绿光闪电般打到我的手背上,触电般生疼,令我不得已收回手,不得已抬头,不得已和高举魔杖的潘西那双小而无神的眼睛对视。

    隔了一张格兰芬多的餐桌,隔了这么多人竟然还能打中我,看来斯内普教授选她做级长也不是没道理。她的施咒水平应该比汉娜还要好,晚上我要写信督促她在家里勤加练习。

    我捂住手背揉了揉,忍不住侧目看向潘西身边的马尔福,他也同样在用那种计谋得逞的得意的模样打量着我。

    没由来心里也一阵触电般的生疼,我咬咬牙,忍了下来,拎着一挎包书离开礼堂。

    临走到门口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整个人又摔了一跤,头重重磕在地板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眼冒金星。我想要爬起来,我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可膝盖和手肘也好疼,轻轻一弯曲就疼。

    离得最近的格兰芬多长桌,有几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同级生向我跑来,想要扶我,在他们的搀扶下我这才勉强起身,捂着脑袋朝他们一一道谢。

    “你们别太过分了!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格兰芬多的同级生温斯顿指着达芙妮和潘西那伙人为我抱不平。

    “闭嘴,小鬼,小心我关你禁闭!跟你没关系的事情少插手!”

    “我要去告诉麦——”

    我扯住他的胳膊,含着眼泪朝他勉强笑了一下:“算了温斯顿,算了。教授们因为乌姆里奇已经过得够辛苦的了,别用这种小事麻烦他们,你心疼心疼你们院长吧,她不是才被乌姆里奇盯上了么。”

    他显然还想要说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愤愤不平地质问我:“他们欺软怕硬,你如果一直这样不反抗,会被整死的!你不能因为你喜欢马尔福——”

    “——不是这个原因,”我摇摇头,一边吃痛地呻/吟着,一边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打断他,“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反咬回去吧?”

    “达灵!你再给我说一遍!”

    远处传来拍案而起的怒吼。我知道是谁,但我不想理。

    我和温斯顿再次道谢,捂着脑袋转身离开,直到走出礼堂好远,眼泪才敢流下来。

    汉娜不在,我又被高年级整,我在学校的社会地位真是一落千丈,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嘶,真疼啊……大概是要肿起来了。

    晚上关禁闭的时候,我能一直感受到麦格教授盯着我的探究的目光,我下意识地拨弄了几下齐刘海想要将脑门上的大肿包遮得更严实一点。可能我撩拨得次数太多了,越来越慌张,终于一个不小心,指甲尖在肿包上划了一下。

    “嘶——”

    我将头埋在书里,忍不住疼得直哼哼。

    头顶传来麦格教授的叹息:“过来,我帮你治好它。”

    “不用了教授,谢谢您,我知道怎么用那个咒语,但我觉得有时候疼痛会让人长记性,还是让它疼着吧。”我抬起头,揉了揉肿包,朝她咧嘴笑了。

    她摇摇头,用我最熟悉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我。每次我在她面前示弱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看着我。

    “你又被惩罚再加一周的禁闭,这个你知道吗?”

    我怔愣着摇头,没人跟我提起这件事。

    “下午帕金森小姐和马尔福先生上报的处罚批条,我以为你又和他们发生争执了,达灵小姐。”她瞥了一眼我的额头,意有所指。

    我下意识地将额头捂得更严实了。

    “我真的没有,教授,这次我有心理准备会面对这种情况,所以我忍下来了。”

    她定定地望着我,没有说话,随后低下头继续批改试卷,我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继续着手头的作业。

    “下次如果斯莱特林那几个级长再毫无理由地找上你,直接就过来告诉我,由我核查惩罚项目和扣分数额。”

    过了一会,我听见她这样说道,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不用这么麻烦,她又语气强硬地补充了一句。

    “这是命令。”

    我低下头:“对不起,教授,现在学校里这么乱,我还害得你受累操心这种小事。”

    “这是两回事,学校管理层的事情作为学生你不需要插手,而学生的事教授需要负责,你不需要道歉。”

    “是,教授。”

    随后她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专心致志地工作着,我也很乖巧地不去打扰她,写完作业后直接自习。像之前的四五个晚上一样,时间很快过去,麦格教授收拾东西准备回教师公寓,我也跟在她身后离开办公室。

    转啊转啊,时光循环,奔跑直到,冲向终点。我在内心默默咏唱着咒语,伸出手试了试昨天刚从老骷髅的书上看到的魔法。

    “达灵小姐你在磨蹭什么?”

    “没什么!马上就来!”我迅速应声,望着干净整洁、灯光明亮的办公室微微笑了一下,熄了灯,小心翼翼关上门,在教授狐疑的眼光中跟她道别,“晚安教授,谢谢您今晚对我说的话和照顾。”

    她点点头,跟我道了声晚安,挥动魔杖落锁,便与我走向不同的走廊岔路,转身离开。

    眼见她离开,我这才松了口气,希望教授明早上班的时候看到办公室变可爱了,会有个好心情。

    我独自拎着挎包朝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视野中的走廊拐角便出现了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的身影,慢悠悠的,大摇大摆的,头颅高昂,满眼倨傲,胸前的徽章和金发一样被打理得锃光发亮。

    我定住脚步,呼吸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镇定,你要镇定,这没什么可怕的。

    我耷拉下眼皮,始终盯着自己脚下的路,不动声色地靠着由墙根,一路减小着存在感,试图从他身边溜过去,没想到却方便了他直接大步走来,伸出左臂,将我拦下。

    我撇撇嘴,右边是墙,那只能往左走。

    他又鬼魂似的往左晃了晃。

    我真不想和他作对,但他再这样下去就是逼我用魔法了。我还真的不怕对他下手,大不了就再关我几周禁闭。

    可是……

    我想了想,本已举起的左手还是放了下来。

    算了,没必要对他浪费魔法。

    我咬咬牙,那只有往回走,走到外面再绕路了。可他就好像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似的,在我还没转身的时候就已经飘到我身后给我堵死了,我没料到会变成这样,一头撞在他胸膛上,额前的肿包火烧一样地痛。

    太痛了,我现在终于理解哈利的伤疤是怎么样一种痛法了,我光是摔了一跤都要受不了了。

    我捂住脑袋,倒抽一口气,好容易才缓过来。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拨开我的齐刘海,与我的手相碰,那种冰冷让我下意识抗拒。我偏过头,没有去看他,依旧盯着地板的花纹。

    “以后还跟不跟我作对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块冰,就和他的手一样。

    我没说话,但我也放弃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简直不可能。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吗?”他好像有点恼了,“别给我来这套小女生的脾气,我没兴趣去哄你。”

    我在心里冷笑,他有这个想法真是太可笑了,到了这个地步,他哪来的自信。

    我听见他沉重的气息声,一下,又一下,他抬起左手箍住我的下巴,拇指食指深深卡在我脸颊咬合处的肉里,强迫我与他对视。盈满怒气的蓝的发灰的眸子近距离闪动着,在那其中我看到一个满脸泪痕的我,连我自己的感到惊讶。我竟然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

    我恍惚地摸了摸脸,果然摸到热乎乎的眼泪。

    “如果真的这么想当哑巴,又为什么要哭?”

    他手上的力道令我无法再转头无视,我只能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许久,箍住我下巴的那只手用力推了我一下,我就这么仰着脸踉跄了几步被推远了,双颊有些酸痛,但我确实是自由了。

    “看来再关你一周禁闭是正确的决定,你是该得到些教训……噢不,是两周,”他阴阳怪气地说,“谢丽尔·达灵在级长问话的时候完全不注意礼貌,应该再加一周。”

    隐约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的一颗心才平静下来。我用袖子擦干泪痕,活动了几下挎着沉重的参考书而酸痛的肩膀,头也不抬朝休息室走去。

    *

    随着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比赛越来越近,一部分斯莱特林高年级的做法也越来越过分。从开学便偶尔会发生的,厄尼口中的,级长马尔福带头实施的针对格兰芬多球员施咒的行为,已经演变成一种公然的群体行动。

    无论谁来投诉,斯内普教授都置若罔闻,偏袒得离谱。哪怕面对十四个愤怒的证人,也面不改色狡辩回去,甚至用上了师生辈分和院长身份来施压。

    新晋守门员罗恩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他们的嘲笑,还有侮辱性质的打赌。级长马尔福每次在路上碰见罗恩的时候都会模仿罗恩不小心漏掉了鬼飞球的动作,罗恩也每次都会气得耳朵发红,双手发抖。我常常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毕竟我自己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

    而似乎每次我的出现总会带给这位“权势滔天”的级长更大的表演欲望,他会用更夸张的动作和更侮辱的词汇为模仿秀划上句点,随后恶狠狠地瞪着我,高高地抬起下巴,就好像是一种示威。

    简直愚蠢。

    愚蠢,却成功,我每次都被他激起心中的不平和想要张嘴和他理论的欲望。甚至有那么一两次我的话都到嘴边了,我已经冲上前了,我差一点就要拿出我写六页纸论文跟斯内普教授力求改分的本事来跟他好好理论了,就差一点。

    但我还是理智的,最后我都适时地闭上嘴,拉着室友继续去做我们自己的事。

    十月末,被罚禁闭的第十天,执掌风纪的教授轮到了斯内普教授,我知道我的苦日子来了。

    前两个晚上我基本就没碰过桌椅和课本,我蹲在地上两个多小时一直在收拾和整理制作魔药之后剩余的那些材料和残渣,将还能用的分类,不能用的处理掉,还有清洁、打扫、整理、甚至是刷坩埚,我一边干活一边心里犯嘀咕,明明我从去年开始每周都会来值日,应该没有这么脏乱差才对,怎么我才被关禁闭了十天就搞得好像打了场仗一样……真的累死人。

    第三个晚上,我终于有空闲开始写作业,可没想到我刚拿出变形术的练习册斯内普教授就黑脸了,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我将所有科目都排在魔药学后面,越是短板越心里没一点数,我被他嘲讽得浑身不自在,迫不得已先啃难啃的骨头。可他又在我身边对我的作业评头论足,再三否定,要我撕掉重写。

    直到第四个晚上我才感受到在麦格教授那儿的珍贵的平静。可是乌姆里奇最近只要一有课就将我整得惨兮兮,她给我布置了比其他人三倍还多的家庭作业,皮笑肉不笑地告诉我能者多劳,她对我有更多的期待。我连续三天都没写完,拖到今天,就算是通宵我也得写完,不然指不定她会请我去办公室再尝点别的什么饮料。

    第五个晚上,德拉科来了,教授把我轰了出去,两人呆在院长办公室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了很久,我才又被准许叫了进去。推开门的时候的德拉科一直用轻蔑的视线俯视着我,就好像我不是被罚禁闭的过错生,而是来他们家当牛做马卖身一辈子的家养小精灵。

    我很讨厌那种眼神,即使努力忽视,也难以抚平心中的不适。

    第六个晚上德拉科又来了,他拿着厚厚的练习册跟教授请教,我很少见他这么好学,他在我面前都是以休闲娱乐为主,穿插看看书学一学,本末倒置,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和其他五年级生一样严阵以待起来了,早这样不就好了。

    之后几个晚上都很平静。可我自己私下的进度被耽搁太多了,最近我一点魔法书都没得时间看。乌姆里奇教授恶整我的手段也开始令我完全无法拒绝了。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我逻辑和心算是强项来着,又得知我本学年在做彗星观测,作为辛尼斯塔教授研究项目的第二作者在准备撰写学术论文,竟然开始光明正大地妨碍我日常的学习生活。

    她在既有的、十月初颁布的、禁止学生组织的限制令后面又加了一版《关于<依据第24号教育法令颁布的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限制法令一号>的法令解释》,具体补充说明关于学生组织的举报方式和酬劳,除此之外,又加了那么几笔——禁止学生参与教师及其他课外人员的专业研究项目,未得到高级检察官许可擅专,立刻予以严肃处分;禁止学生在宵禁时间之后以各种名义在外逗留,一经发现,将被遣送开除。

    所有同学看到赫奇帕奇休息室外的这版法令解释,都清楚这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做的。

    可她对我的厌恶决定了她绝不会让我就此减负乐得清闲,乌姆里奇勒令我在学期末前将《魔法防御基础》整本背诵下来,她一脸宽容慈爱地告诉我,这种提前透露考题的开卷福利,也只有我这样的全优生才有,如果我没办法全背下来,她的失望“也许会抑制不住”让我明年留级回炉再造。

    我知道她讨厌我,讨厌我的出身,讨厌我的魔法天赋,讨厌我和她理论时绝不认输的态度,讨厌我无论怎么被她折磨都不愿意放弃真相。但我没想到她这么讨厌我,我以为只有哈利·波特这样的人物才值得被她当成眼中钉肉中次对待。

    但想到塞德里克的死亡,想到那些真相,我又觉得我自己还可以继续忍耐下去。我认为哈利一定也这样想,所以才能从那样的痛苦中忍下去。我只是辛苦点而已,和他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比耐性我是绝对不会输的。真希望德拉科也知道这点。

    不过他就算现在不知道很快也会知道了,我会用我始终如一的沉默告诉他,我永远不会对此感到抱歉,但他会。

    魁地奇比赛前一天,巧合的是我长达三周的禁闭也终于结束了,我也已经快四十天没跟德拉科说过一句话了。即使是全校沸腾的魁地奇比赛,我也不打算跟他再有什么交际。

    比赛当天,除了平时戴的绿色和银色交织的围巾和帽子,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个银色的徽章,形状像一个皇冠,狠狠用肩膀撞向我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上面写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很多人嬉笑着向罗恩招手,我一下就明白了,此韦斯莱非彼韦斯莱。

    “嘿谢丽尔!”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循声回头,一盒黑乎乎的东西朝我飞来,我下意识伸手去捉,打开来一看,是一盒橙色和紫色的橡皮软糖。

    我刚才还想到双胞胎,他们就来了。乔治——或者是弗雷德,朝我嬉皮笑脸地招招手,还不忘给我抛了个招牌的媚眼。见我顿时窘迫地红了脸,兄弟俩恶作剧得逞似的笑了起来。

    我朝他们走去:“这个是什么?”

    “我们的最新发明,逃课糖,就算是上次还你的一部分。”

    “之后如果有新品我们还会再给你试试看的。”

    “谢谢,”我笑着笑着,不禁皱起眉,“这不是被费尔奇先生禁止的吗?这样不——”

    “——不合规矩。”他们齐声声接过话茬,又摇头晃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被他们猜中下文,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你被你自己和乌姆里奇那个老妖婆的规矩折磨得够呛了吧,可别再来这一套了,偶尔轻松一下嘛!我们觉得它正适合你。”

    “可是……”

    “好了好了,别一副为难的样子了,来,张开嘴,尝试一下,这个是蜂蜜甜柑橘味儿的。”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他们显然都不想听,只想要我赶快尝试一下。可……拜托,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我为什么要吃逃课糖?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他们一个满眼放光地要往我嘴里塞,一个拿出小本本咕哝着时间和我的名字,提笔记了下来,这种记录让我有一种被人观测的不妙感。

    “停下!乔治,弗雷德!我说过不允许你们拿低年级来做实验!”

    赫敏愤怒地冲了过来,可是晚了,我已经咽下去了,现在我觉得有点害怕,双腿发软的那种。我觉得我被整了,虽然这对我来说没什么。

    “你说得是不允许拿‘格兰芬多’的低年级做实验,她可是个赫奇帕奇。”

    “还是跟小恶棍谈恋爱的赫奇帕奇,估计是低年级里脾气最好的了,那肯定是要帮我们试一试的。”

    双胞胎满不在乎地说。

    但是赫敏仍然很愤怒,这让她蓬松的长卷发和上面红玫瑰的发饰显得张牙舞爪。她将双胞胎劈头盖脸一顿批评,那架势就好像她才是更年长的那个,不过她有这个资格,这是级长的权力。

    我瞥见她胸前的徽章,忽然想到了德拉科,忍不住皱起眉,心情变得很糟糕。

    赫敏说着说着,余光注意到了我,其余的话有些仓促地戛然而止,她面向我,踌躇着,神情复杂地变化着,我猜她是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来面对我说话是最合适的。

    果不其然,她摆出了礼貌而得体的笑容,皱着眉,有些抱歉地指了指盒子里的紫色软糖:“对不起,让你被卷进来了,你只要吃下这个紫色的软糖,就不会流鼻血了。”

    我这才意识到她将我的表情误认为是对他们的不满,于是同样摆出礼貌温和的笑容摇摇头作回应:“不要紧,反正已经吃了。乔治说得对,我被那些规矩折腾得够呛,偶尔是得轻松一下,顺便给你们的实验凑个人头。”

    “谢谢,顺带一提,我不是乔治,我是弗雷德。”

    “好吧弗雷德,你确定这个真的不会要我的命吧,只是流鼻血?”

    “只是流鼻血,”弗雷德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以乔治的智商担保。”

    身旁的乔治立刻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忍俊不禁,终于放下心,将剩余一小盒放入掌心施了个小法术,将它自动归类放到我身上的某个口袋里。这是我才学会的新魔法,有点类似祖母以前和我玩的隔空取物的小把戏的逆反应。

    弄懂祖母和我魔力的来源后,我感觉我越来越适应以一种和大家都不一样的方式发挥自己的力量了。

    我玩得很开心,乔治却看傻了。

    我瞥了一眼正在谈话,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弗雷德和赫敏,朝乔治眨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狡黠地笑了。

    他大张着嘴,指着我,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妥协似的耷拉下脑袋,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眼神。

    另一边,弗雷德正示威似的朝赫敏挑挑眉:“我说什么来着,同样都是小姑娘,同样都是全优生,你低年级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横?”

    眼见赫敏瞪起眼又要开始给他们上教育课,我连忙打断他们,我还有事情,可不想在这里耗下去。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这么棒,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微微仰起头,看向她发间一簇簇鲜活的玫瑰花,有些羡慕地发出感叹,“顺便一提,你的发饰可真漂亮!”

    “噢,”她先是一愣,随后表情缓和了许多,嘴角也上扬了起来,好像在极力控制自己显得低调一些,“谢谢,格兰芬多的女孩子都有的,这没什么。”

    她顺手扶正了它,摆弄了两下头发,发出清脆的笑声。

    我和他们告别,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一起来到看台上,这时观众已经聚集得很多了。就像赫敏说的那样,格兰芬多的女孩头上都有漂亮的玫瑰花头饰,人群中相当醒目,真的很美。看得我都想给自己的头上变点什么鲜花发饰了。

    可当我看见一头鲜亮红发,比玫瑰还要美艳的金妮兴奋地拉着几个朋友从赫奇帕奇的看台路过时,我心中细细痒痒的羡慕和蠢蠢欲动就像被一盆水浇灭了。

    还是算了……我怎么跟金妮这样校花级别的女孩子比呢?

    耳边好似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怪腔怪调地讥诮着,说我是个不自量力的丑东西。又有一个尖细的女孩子的声音刻薄地讽刺我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鬼样子,头发像被狗啃过似的,丑到恶心。

    下意识地,心头涌上一股恐惧,令我用颤抖的双手迅速地捋顺了一遍头发。

    还好,还好……它还在。虽然是短了点。

    我痛苦地闭上眼,眼眶灼烧般的烫,头也开始剧烈地疼起来了,坐在看台上好一会才得以喘息。

    麦格教授换了一身闪亮亮的黑袍子,上面的亮片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有档次,她带着自信的笑容跟斯普劳特教授交谈得很愉快。

    在欢呼声中两队球员入场,尽管我是那么极力避免看到德拉科,但也无法避免地,视野中出现了他耀眼的金发,令我按捺不住地想看一眼他现在的样子。我记得他去年穿着运动服意气风发的模样,但我从没见过他的正式比赛,这是第一次。你也知道,女孩子对任何形式的第一次都很执着和着迷。

    没有任何征兆,就在我想要仔细瞧瞧德拉科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热烘烘的暖流从鼻子里涌了出来,慢慢地顺着唇齿的缝隙多多少少漏了些进嘴巴里。

    我抹了一把鼻子,抬手一看,指间全都是鲜红的我自己的血。

    糟了,我把吃解药的事情给忘了。我暗叫不好,低头开始满兜满身翻找。

    我的大动作引来室友的关注,迪莉娅的尖嗓门又引来了更多人:“天呐谢丽尔!你的鼻子流了好多血!快擦一下吧!”

    “我知道,没事只是个小把戏,不要紧张。”

    我头也不抬继续找着,这怪我,为了方便怀里也揣书和笔,我在袍子内里自己缝了两个大口袋,一个装德拉科送我的羽毛笔、墨水、百科辞典和一小把金加隆,一个装笔记本和小号的练习簿,外加裤兜、胸兜、袍子的两个大兜、还有牛仔裤的后屁股兜……啊啊啊我真是太草率了为什么要现学现卖,老老实实用手揣兜里不好么,这么一随机消失……我都搞不清它在哪个兜里。

    在我斜前面的厄尼感受到骚动,回头,声音听起来很不安:“我说,谢丽尔你没事吧……你的鼻血都淌到衣服上了,别吓人啊你……”

    找到了!

    我来不及回答厄尼,赶紧吞下紫色的解药,心里踏实多了。

    “没事厄尼,不要担心,吃了解药就好了。”我一边抹了把鼻子,一边朝他笑笑。

    然而血好像不光没有止住反而流越多。我的鼻子有点痒痒的,于是别过脸,用手掩面,轻轻打了个喷嚏。

    周围的惊呼声越来越多了。我迷茫地朝格兰芬多的看台看去,也看到了好几个我认识的低年级跟我一样扑簌簌地流着血。

    我迷惑地盯着满是血的双手:“怎么会止不住呢……弗雷德说不会死人的啊……”

    “那两个捣蛋鬼的话你也信!你真是失恋之后疯得不轻!”厄尼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手脚利落地翻上了我们一层看台台阶,扶着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强行拖我走下看台,高声嘶吼,“乔治!乔治!弗雷德!”

    可能是失血过多,我像个木偶似的任由厄尼拉扯着我向前走,鼻血随着脚步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开出一朵接着一朵灿烂的嫣红,与我双手上的红一样那么刺眼,令我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回忆。

    夺目盛放的绿色烟花,爆炸的黏腻血肉,女人凄厉的尖叫,还有满头是血的哈利抱着——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感觉眼前好像变成了黑夜,闪烁着白色的星星,就像无数触手可及的金星。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又躺在了校医室,这个在学校里我到访频率仅此于天文塔的风水宝地。

    身旁七八个一二年级的格兰芬多,有的已经和我一样醒来了,有的还像是僵尸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着还挺吓人的。

    赫敏是对的,厄尼也是对的,我就不该听双胞胎的。这一连串躺尸似的气氛弄得我有点害怕,我想离开了。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反正鼻血已经止住了,身体也恢复知觉了,时间还早,比赛才开始不到半小时,应该没有错过太多,太好了。

    我在盥洗室洗掉大半张血迹斑斑的脸,顾不得回寝室换身干净的袍子便朝球场飞奔而去。可能因为跑得太快外加之前失血过多还没恢复,我跑到看台的时候差点把早午饭全吐出来。干呕的声音招来几个赫奇帕奇,他们小心地扶过我,给我在通风最好、视角也最好的第一排腾出了一个位置。埃莉诺和厄尼一人一边陪着我,不得不说,我还挺安心的。

    精神松懈想要安心看球,就容易注意到很多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比如最远处斯莱特林看台震耳欲聋的歌声。起初我以为是大合唱,你知道的,给自家球队唱个队歌助威什么的,麻瓜世界的球赛里经常有狂热球迷这样做。但很快我发现歌词有点不对,这太讽刺了。

    我不由得起身,循声望去,在一排迎风招展的银绿色院旗之间,四五排斯莱特林学生摆出大合唱的队形整齐划一地唱着歌,在最最前面担任领唱兼指挥的潘西笑得太过放肆灿烂,面部都有些扭曲。

    我顿时就明白这是出自谁的杰作了。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他总把球往门里放,韦斯莱保我们赢这场,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很好再来一次!”潘西兴奋得都破了音。

    我咬着牙,随着重整旗鼓,逐渐嘹亮的歌声,心中的怒气也升腾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一群人,竟然用生在垃圾箱这么侮辱的词!就算再怎么开玩笑,再怎么针锋相对,没人告诉他们上升到家族和父母是最没教养最低等的行为吗?!

    每当沃灵顿抱着鬼飞球急速转弯直逼罗恩的守卫区时,“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便如朝拜般,山呼海啸让人无法招架。罗恩又开始像是平时在学校被嘲讽那样,双手发抖,连好好控制住扫帚都做不到,自然接连漏球。

    倒彩更甚。

    我看到德拉科甚至停下最重要的本职工作,故意停在罗恩面前不远,一如既往学着对方漏球的模样,惟妙惟肖,明明整个身体都要摇晃着从扫帚上坠落了,双腿却始终夹紧扫帚,得以在高难度的下腰动作后重新稳稳地控制好平衡。

    就像滑稽的小丑演员粉墨登场,台下观众非常捧场,掌声和歌声接连不断,倒彩又变成了喝彩。德拉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朝四面八方做个了打招呼致意的手势,金色的发随风被吹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多少也能猜到,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不是吗?

    我皱起眉,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当自己真的是小丑吗?哗众取宠!我真该躺在医务室休息,我就不该来!看了还生气!我为什么要来!这种混蛋有什么好看的!

    我气得哭了出来。

    我宁愿流一天的鼻血昏死过去,也不想看他这个样子。

    斯莱特林以绝对的大比分差力压格兰芬多,我和全场其他格兰芬多的支持者一样心都提在嗓子眼里,我不希望斯莱特林那种侮辱别人的球队获胜,金色飞贼是最后的机会了。虽然追球手是哈利,比德拉科的球技优秀多了的哈利,但我还是担心他会失手,特别是当哈利猛地一个急转弯,从高空俯冲下去,直逼斯莱特林的看台时,几乎不到两秒的反应时间,德拉科也从左侧绕路疾驰俯冲,以最快速追上哈利,两人齐头并进,几乎不分伯仲。

    那简直是太刺激了!那种风驰电掣的速度和紧张感,令我忘记了哭泣。

    飞贼感应到被追逐的危险,在斯莱特林的一个球门最下方绕了几圈,便迅速朝对面看台飞去。

    等等……对面不就是我们这边吗?

    我顿时沸腾了!赫奇帕奇都沸腾了!衣袂猎猎,哈利的身躯和面孔融进气流和狂风中,变作一团燃烧着的火,迸发出金色的火花,气势汹汹朝我们看台扑来!

    “哈利!哈利!哈利!哈利!哈利!”

    不知是谁先带头的,赫奇帕奇的呼喊随着哈利的呼啸而过毫不吝啬地放送给他,我和同学们振臂高呼哈利的名字。

    一团银色影子从我身边略过,吹乱我的头发,我几乎被扬起的沙迷住眼睛。

    就在我所在的看台第一排下,离地不到两英尺的地方,哈利从扫帚上伸出右手,与同样伸出手的德拉科争夺着,最后先他一步,将那个小球握紧手里。

    赫奇帕奇兴奋地注视着他高举飞贼,随着扫帚升了起来,和身旁的格兰芬多迸发出欢腾的喝彩。

    “哈利!哈利!哈利!哈利!”

    我和埃莉诺尖叫着抱在一起,朝哈利挥手,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怎么地,一股阴冷的视线令我毛骨悚然起来,我下意识闭上嘴,四处寻找着视线的来源,直到同样缓缓升空至和哈利平齐高度的德拉科四目相对,他用那双灰扑扑的眼睛睥睨着我,我感觉得到,虽然赫奇帕奇的看台人是最多的,但我能感觉到他就是在睥睨着我,是我。

    激动和兴奋被一股无名火取代,我气呼呼地侧过脸不去看他。

    一声重击,全场惊呼。不知是谁将哈利击倒在地。好在比赛停止之后他重新上升的高度还是安全的,只是看起来很痛,爬起来得很艰难。

    我惊得趴在看台上,整个身体都快探出去了。

    然后我又看见了那个跋扈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德拉科,几乎不等扫帚降落地面,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紧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朝哈利撞了过去。

    “多好啊救世主,救了韦斯莱一命不是吗?我从没见过比他的守门员——不过既然他生在垃圾堆里……呵,那也就不奇怪了。”

    我本不想理他,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但他的声音却像鬼魂似的始终缠着我,不让我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的声音也这样缠着哈利,哈利同样不想理他,面无表情地后退了几步,转身和凯蒂拥抱。

    “我们本想多写几行歌词!但是韦斯莱的母亲又肥又丑真是不太好押韵!”他高高抬起下颌,声音拔高了些,整张脸都因为恶意扭曲成一团,特别是在他看见韦斯莱家三个男孩的背影的时候,那张扭曲的脸上残忍的笑意一闪而过,“还有他们的父亲!一个没用的废物,哈!笑死我了,没用到更让我押不上韵脚!”

    “别理他哈利!有人嫉妒了呢,哎呦——”声旁厄尼的高喊让我从单方面对德拉科的注视中醒了,因为德拉科已经循声看向了这边,厄尼的讥讽更甚,“要不要哭着回家告诉你父亲呐?”

    和周遭其他人一样,哈利也被逗笑了。

    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背后含义,这和德拉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但从德拉科极度仇视厄尼的目光看来,肯定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无差别的仇视一如既往波及到我,一如既往在接触到我的脸时更甚几分。

    他死死盯着我,每个音节都咬得又重又狠:“但你喜欢韦斯莱一家,不是吗——”

    在我几乎快要以为自己被他的视线撕成碎片时,德拉科这才挪开视线。

    “——敢否认吗波特?在他们家度过假期,还有别的事儿,真想不出你是怎么忍受他们家那股臭味儿的,不过我猜你既然被那群肮脏的麻瓜带大,相比之下即使是韦斯莱家的狗窝闻起来应该也还算不错——”

    双胞胎成功被惹怒了,要不是队员拼死拦住,可能德拉科会被他们揍死在这儿,我从这两个大男孩暴怒的低吼声中感觉到了那股家人被冒犯后想要对抗全世界的歇里斯底,我太熟悉了,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鬼使神差地,我心头涌上一个前所未有的恶毒的想法——德拉科这种混球真的被他们揍个半死就好了,他得知道知道他的刀子般的言语刺到别人心里有多疼。

    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像他这种死不悔改自以为是的人,心里只会记恨着什么时候报复回去吧?靠血的教训来长记性是对他恶劣本性的低估和冒犯。

    他永远也不会改的。

    “或者也许……也许你还记得你妈妈房子的那股臭味,而韦斯莱家的猪圈使你——”

    哈利低吼着骂了句极其难听的脏话,和双胞胎一起朝德拉科扑了过去,在全校所有师生的注视下,把拳头狠狠往德拉科的脸砸上去,毫无一丝理智。

    双胞胎也骂得很大声,盖过了德拉科的哀嚎。他们吼了很多我闻所未闻的恶毒诅咒,一个按住德拉科,另一个一拳拳打沙袋似的击在德拉科的肚子上。

    “住手!都给我停下!你们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无论是霍琦夫人的哨声,还是她的斥责,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于是她愤怒地扔下扫帚朝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抽出魔杖。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的手它自己在袖子里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霍琦夫人的魔杖弹出去好几英尺远。

    她怔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盯着空荡荡的手心,半晌才想起来该去捡魔杖。

    我也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呼吸急促了起来。我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闹剧还在继续。现场一片混乱,女孩在尖叫,男生在助威,谁也没想拦住他们。

    谁会呢?

    谁会放过千载难逢地机会解解恨呢?

    那些助威和怒吼可是不知道用德拉科多少孜孜不倦的讽刺和中伤兑换来的节日惊喜大礼包。

    你拆开彩带,你兴奋难耐,你不必再打开礼盒,那些潜藏许久的惊喜便迫不及待地被弹簧似的热烈气氛推波助澜,一股脑儿地全落到你的身上。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看台上,以冷眼旁观的姿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就在我眼前发生,平静得就像与整个世界脱轨,任由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无法停息。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份周道的厚礼,希望挑剔如你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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