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晚上10:23分,我辗转幻影移形,来到位于新英格兰的常春藤镇,有点费力才找到雷发给我的居民区地址。现在距离我最爱的男人的生日,8日零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还好我结束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结束得早,我要用我带来的这些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卷给他过一个难忘的生日,属于我们的第一个生日。
但不得不说的是现在我有点紧张。这可是我第一次在一个男人家里过夜,我知道我想多了可你不觉得这种孤身一人敲开男人家的门献上热吻和火辣一夜的感觉很像是应/召女/郎么?好歹我也是个国际知名学者,身段和脸面还是有的。
况且……
我后退两步,忍不住第十五次上下打量着这栋看起来相当现代和时髦的双层宅院,心里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猫抓似的难以忽视。
这里曾经是雷和他大学时候的女友,也就是后来成为他前妻的女人简共同生活过的家。
我咽了口口水,觉得喉咙有点肿胀发痛。不能用喊的或者打电话的,那我就按门铃吧。这样想着,我用颤抖的手按下门铃,紧张地等待着。
很快门便被人打开,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也没来得及道上一句生日快乐便被强有力的手带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封缄了我的嘴。
唇齿间的纠缠令我舒服得眯起眼,努力踮起脚,尽可能紧贴上他的身体,配合着他的动作。
我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我好想他。
正准备将心头奔涌的情感付诸言语,雷便已经先我一步离开我的唇,微微拉开些距离,以便和我四目相对。他用深情的、闪烁的、狂热的目光望着我,喃喃地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几天你不在我身边,我过得多难熬。”
猫抓似的不适感仿佛被温热的水流抚平,浸润,我感觉到了一种满溢的幸福感,真的是快要溢出来的那种,知道自己爱的人竟然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我难以形容,只能更热烈地回吻他。
“我也是,雷,我也好想你,”他的手掌星火燎原一般激起一片,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动情地喘息着,却没有力气推开他,“等一下,我……让我先进屋,我还有重要任务在身。”
他闻言,不再过多点燃那些不合时宜的渴望,只是安静地抱住我,在我的发间落下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这也是我爱他的地方,他总能照顾到我的感受,尊重我的意见,不会刺伤我,即使是在最动情的时刻,也不曾失去理智让我难受过分毫。我时时刻刻都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我的爱,即使是在我脱下高跟鞋的时候。
我怔怔地注视着他替我从鞋柜里取出一双黑色平底豆豆鞋,弯下腰放在我脚边,皱着眉示意我快换上。我没有立刻动作,反而打趣道:“这不会是你前妻的鞋子吧?”
“非常搞笑。尺码是你的,全新没拆封,顺便一提里面还有一柜子,全都是你的,”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小腿催促着,“还不是某位固执的女士根本不肯赏光穿几下我在她生日的时候专门为她订做的鞋子,我只好多买几双以备不时之需。”
“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跟高少于七厘米的鞋子的习惯,我连拖鞋都是带跟的,你让我穿平底鞋还不如让我赤脚走路,这太屈辱了。我不要。”
“所以你的小腿每天都僵硬发痛,高跟鞋的坏处多了,我知道达灵博士一定很清楚,好了,快点,今天我过生日,你得听我的。”他又在我的小腿上拍了一下,显得十分固执。
我又不忍心让他一直弯着腰等待我,只好照做。
不得不说,脱下鞋子暴露真实身高的瞬间,我便感受到了暌违已久的屈辱。
我痛苦地闭上眼,一脸上刑场的悲壮逗笑了雷。他弯下腰吻了吻我的唇,轻声调侃道:“在我面前你不用强求自己,也不用做违心的事,做你自己就行,即使你的脸让你看起来像个偷穿妈妈高跟鞋和吊带裙的小女孩,我也不介意为了今天与你的燃情一夜到新英格兰州的监狱里走一趟。”
我红着脸,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我都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别开我玩笑了。”
他笑眼盈盈,不躲不闪,将我小心地抱在怀里,就像抱住什么珍宝。他的谨慎和认真对待令我不由得一怔,渐渐放松下来,融化在他身边。
“对不起,夏莉,对不起。”
他忽然沉静下来的声线和其中的愧疚使我忍不住抬起头,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个?”
“虽然我很高兴你主动说要陪我过生日,体验我在家乡的生活,但我其实并不想让你来的,沉浸在一个充满我过去那段糟糕感情回忆的地方一定让你很不舒服,我从你的表情当中能读出来。我很抱歉。”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是说我表现得太明显了?我这么不会掩饰真实的自我吗?以前我明明深谙此道,难道是在他身边呆久了的缘故?
他动了动喉结,望着我的神情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痛苦和愧疚。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这栋房子是我已经过世的父母留下来的,我绝不会让它出现在你和我的生活里哪怕一秒钟。可它对我意义重大,他们去世得很早,我和他们的记忆就只剩下房子里的点点滴滴了,无论我怎么翻新这栋宅院,里面的老家具我都保留着,这栋房子我也不舍得卖。虽然我在常青藤镇还有一个住处,但它是最有意义的,我觉得你既然愿意陪我,愿意敞开心扉接纳我,我也要让你见到全部的我,我在乎的全部,所以——”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明白的,我的家人去世的时候除了一大笔遗产和两个全是烂摊子的公司之外,留给我的回忆也只剩下庄园了。我懂你的心情,尽管我已经忘记当时的我是什么感觉也记不得这些往事很久了,但我想我是懂的,”他的话使我想到了一些几乎已经淡忘得只剩模糊轮廓的东西,我艰难地挤出笑容,转换心情,学着他的模样轻松调侃,“况且我又没吃醋,现在拥有你的人是我,她放弃你这么好的男人是她活该倒霉,赢家不需要吃醋。”
他眯起眼,向后缩了缩下颌,满腹狐疑:“你没有吗?”
“我没有。”我尽可能用我最自然大方的微笑面对他。
他闻言,瞬间捂住胸口作中枪状,痛苦不已:“噢——我被你伤到了,魔法坏女巫!”
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主动环住他精瘦结实的腰身,踮起脚……不,是拼命踮起脚,小时候跳芭蕾那样地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他却还是不甚满足,撇撇嘴:“真令人失望,我喜欢你控制我,也希望你吃醋,朝我生气也行,你都不知道你朝我发脾气的时候超级辣,每次我都得很努力才能忍住不去吻你,认真听你批评我挖苦我。”
“神经病。”我嗔怪地骂道,却还是忍不住羞涩地低头笑了。
他没有再说话,我笑着笑着,意识到四周一片静谧,更加不好意思了,特别是,他还用那种炽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你再这样缠着我我就没办法给你过生日了,瞧我准备了多少东西,还有不到一小时了,我需要尽快将房子布置一下。”
说着我便想要重新拎起刚刚放到地上的大包小卷,手却被他轻轻拽住,慢慢随着他的引导直起腰身,再次与他面对面。
“你知道我需要的不是这些,派对,美酒,食物,礼物,音乐,很美好可没有也没关系,我只要你,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奢望更多,”雷那双启明星一样的绿眼睛中闪烁着我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绪,平日故作轻松的戏谑笑意在此时此刻也变得僵硬,让他整个人都看上去笨拙得要命,他握住我的手颤抖着紧了紧,好像声线也随之紧了紧,“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炫耀,我有钱,有长相,有才华,有使命感……这些我都不屑与外人道,但有件事真让我得意疯了,那就是现在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我。”
我被他看得心慌,却又不想逃离他温柔的潮水般的视线,哪怕有会被淹没沉溺的风险,我却还是想要再靠近一些。
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绪波澜,他缓缓卸下我手中握着的手提袋,将我再次带入怀中,心跳坚定。
“我爱你,夏莉,我爱你,谢谢你选择我。”
眼眶中的温热夺眶而出。我不禁回抱住他,抓紧唯一一寸我所能抓住的希望和未来。
“我也爱你,雷蒙德,谢谢你坚持下来没放弃我。”
紧紧地拥抱过后,我们深深凝视着彼此,就好像要将对方镌刻在心上直至永恒那样。在我模糊的泪眼中我始终都能看清他明亮眼眸中的坚定,只有我也只选择我的坚定。
“天呐……第一次在餐厅见到你的时候我可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我破涕为笑,低下头,吸吸鼻子,抹了把眼睛,也不在乎妆会不会花,随它吧,我知道妆花了他也会觉得我是全宇宙最美的。
他带着这样的坚定向我靠近,轻轻捏起我的下巴,痴迷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最后定格在我的唇上。
“那就是你没留心了。”
我闭上眼,与他唇瓣缠绵,难舍难分,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爱情的巨轮又双叒起航了——】
*
我窝在雷蒙德的怀里痴痴地盯着他,盯了一整晚,傻笑了一整晚,就像我常常做得那样,果然如果是爱的人的脸你是怎么都看不腻的。
他并没有多么深邃有棱角的脸部轮廓,但一切都恰到好处,看着让人觉得舒服又亲切。他的睫毛很长,是和我一样细密的黑色,尽管睡着的时候遮住了他整张脸上最漂亮也是我最爱的眼睛,但我还是能想象到那双眼忽然睁开,折射出星星一般的光芒,弯弯地映出一个我会是什么样子,我看过太多遍了,我痴迷于他眼里只有我的那种神情,我根本不用去寻找证据都能知道他心里只有我,那股安心和幸福是我这辈子都没遇到的。
我真的好爱他。
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再爱上什么人,但我猜爱情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人,即使是我。
感受到我的手机在枕头下均匀震动,我悄悄勾起手指,用魔法使枕下不断震动的手机飞到我掌心,同时警觉地看向枕边人,生怕将他吵醒。但还好,他的呼吸仍然很均匀,唇形很完美的两瓣唇微微张着,正对着我,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我的鼻子附近,痒痒的,闷闷的。
我又开始忍不住傻笑了,连我都唾弃我自己,怎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样。可能搞研究又教学授课,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太久了,又没办法让自己的时间表盘转动起来,就弄得我还是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6:40,雷八点有个视频会议,难得到他家里一趟,我得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厨艺。我的手艺才没汉娜说得那么糟糕呢,凑合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食物最重要的是情怀和心意……算了我不自欺欺人了我就是想给我男人简单煎个松饼当早餐,就算里面有蛋壳子弹大炮弹他也得给我吃下去,没有为什么:)
雷整个人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猛地惊醒,根本睡不好觉,大概是身为超级英雄的职业病,每次我都很心疼他,晚上给他施沉睡咒,白天再按时叫醒他,可有时候他的高度紧绷连沉睡咒都不是完全管用的。我在他唇上试探性地吻了吻,见他没有坏笑着睁开眼回吻过去,安下心来,静悄悄地爬起来,为他盖好被。
深秋的早晨有点凉了,我披上雷的西装外套,身上满满都是他的味道,这让我很安心。
双层小别墅面积很大,昨晚到的太晚,晚上我们又……有点忙,都没来得及好好细看这栋充满着雷从小到大回忆的家。
看来雷应该是对这栋房子进行过彻头彻尾的改造和整理。
这么大的房子却没什么家具,即使有也都是很老式的,典型单身汉的地盘,多大的房子都能被单身习惯了的人改造成朴素单调的单身公寓,大沙发大屏幕电视,白墙,我从二楼走廊的窗向外看,注意到车库里还有辆银灰色的奔驰家用轿车,看着很熟悉,好像是上次接我的那辆。
很多昨天临睡前他跟我提到过的父母曾经用过的家具,包括一台小型的留声机,都被他规规矩矩堆在一间闲置的卧房中,我推开门后差点被里面满满当当只剩狭窄过道和双人床的摆放吓到,虽然很整齐但……好吧,下次我来的时候需要帮他重新整理一下。显然这间房间对他很重要,一点灰尘都没有,而且摆放了很多父母的照片,应该是父母以前的卧室。老帕尔默先生和雷一样都有着一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而他笑起来的弧度更像母亲。
我在帕尔默夫妇曾经的房间里呆了很久,每一张照片都细细端详过了,此时我真希望这些照片会动,我想和他们打招呼,但我又庆幸他们不会说话不会动,不然我怕我自己会深陷在仿佛提前见家长般的窘迫和不安中。
至于其他地方……
好吧,我得承认,我还是有点嫉妒那个伤透了雷的心的女人,她先我一步拥有了这么好的男人却抛下他爱上别人?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他们双方都有责任,当时的雷正在积极筹备开公司,又有超级英雄的额外治安管理任务要忙,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和她待在一起几天,他们一个是精于谋算的律师出身,一个是潜心物理的学者教授出身,共同语言和见地我猜原本应该也没那么多,反正如果要我跟一个商人习气满腹算计和套路的男人在一起讲话,可能会逼疯我。毕竟,众所周知,有名的律师都是一群彻头彻尾满口谎言的骗子。而我,讨厌骗子。
后来雷的事业步入正轨,确实和她有一些回温,不过只是单方面而已,长年累月的隔阂造就了她的心里有了陪伴她的新人,一个做了她五年对手的强悍的男律师,感情燃烧到不可控的地步。而雷的性格我很清楚,他很纯粹,好聚好散,受不了背叛,喜欢快刀斩乱麻,但却不得不因为夫妻共同财产分割问题跟两个精诡的律师同时博弈,拖了一年多才真正分道扬镳。他并不忍心因为一个“过错方”的头衔就像其他只爱钱权的上位者那样对身边的背叛者赶尽杀绝,他给他曾经的爱人留了许多余地。
当然了,这个余地应该不包括精神上的,每次我跟雷提起她,或者雷主动告诉我当年的事情的时候,他眼里冰冷,并没什么感情波澜。
而我从这栋房子现在的摆设装潢来看,也并没有看出一丝丝曾经有过女主人的迹象。
如果有女主人的痕迹的话,应该也就是我的了吧——不是我自恋,或者想些八字没一撇的有的没的,而是从楼上到楼下除了男人的东西之外就只有雷为我准备的女人的鞋子和三两件换洗的新衣服,没拆封,我的尺码,还有我们在丹尼的婚礼上的合照,他第一次来霍格沃兹的时候我给他照的会动的一个小小的他,和他照下来的会动的一个小小的我。
他就像一本打开的书,对我毫无隐藏,里面的内容也全都是我。
——除了一间上锁了的房间。
这间房位于楼梯拐角后面,像是一个隐秘的储藏室,反正如果我是主人的话我会把它当成储藏室来用,而鉴于我和雷有太多相似之处了,我也有理由觉得他也会这么做。
那么问题来了,这里为什么上锁呢?这里怎么可以对我上锁?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这是隐私,可我说过,雷对我从来毫不隐藏,为了走近我,打动我的心,他前期吃过不少我给他的苦头,可他硬是这么熬过来了,还向我逐渐展露他的内心,他的全部,用他真挚浓烈的感情感染了我,打开了我,使我深深爱上了他。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他。
他主动告知了我所有住所的房门密码,社交软件和支付软件的密码,甚至是银行卡交易密码和进入帕尔默工业最核心的机密办公室、研发室的密码,他还给了我一张可以刷开公司待售新品储藏室的卡,还有保管他关于超级英雄身份的道具、服装和高科技辅助用品的公司地下室的权限——指纹,虹膜,声纹……一切,全都有我的一份。
他在我面前毫无保留,却唯独在这道房门上了锁。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的,这是侵犯隐私,我该尊重雷就像他尊重我那样,但我控制不住我的手,我的心,我的脑。
我太好奇了,而且还有种莫名的恐惧和兴奋。
万一里面一打开全都是前妻的东西,他是骗我的,他根本就没扔掉,我该怎么办?
万一那里面只是普通的杂物,结果我正在翻看的时候他醒了,他看到我如此不信任他,对我感到失望,跟我吵架,要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万一里面全都是他所隐藏着不想要我看见的东西,痛苦的,黑暗的,我不能接受和理解的,他觉得我们还没有到完全毫无保留的地步所以缄默无声,就像我对他仍然没有完全坦白过去和我身份所给我带来的全部痛苦与枷锁那样,他也隐瞒着更深层次的黑暗面,我该怎么办?
万一他其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是一直在我面前伪装,里面其实全都是他作恶的道具和战利品,就像蓝胡子的故事里的房间所拥有的那些可怕的秘密,万一他本性邪恶且死活不改,只是在利用我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该怎么办?
当我意识到我越想越离奇,越想越恐惧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得不打开它了,不打开我之后会一直茶饭不思记着这件事的。
对不起了亲爱的,我爱你但是……我受够了秘密和谎言了。只要是真相,只要是真实的你,即使你心里还记着简我也可以等你,多久都等。
我用食指在锁眼处画了个圈,催动魔力,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咔哒”,门应声而开。
缓缓向我揭露全貌,大敞大开的木门停在一个诡异的角度。窗外刚蒙蒙亮,还泛着些白的日光洒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得眯起眼,逐渐适应这间散落着些许清晨阳光却仍然阴冷的面朝西北的小屋,将屋中所有收进眼底。
我的天呐……这……这是……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仿佛被一只粗粝的大手攥紧心脏,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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