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亲爱的,别胡闹:点一首,心脏病

    破釜酒吧的吧台,昏暗的灯光下耀眼得如同霞光的金色长发,通透如晶的灰蓝色眼珠,冰冷却有力的怀抱。

    但一切都没有那股香气来得熟悉又动人。在皮革香为主香调的馥郁幽深的香气里,我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时间和空间交错叠加,像是大海中辨不清方向的水流,在雾蒙蒙的水汽下暗涌、错综于一处——有的模糊,有的清晰,但更多的是一个又一个黑洞般的窟窿,还有一些仍未演变成黑洞的、刀割过后的痕迹,破裂又破裂。那股香气像是一根远处伸来的绳索,一根灵巧的缝针和线,将这些完全不搭边的东西串在一起,提醒着我在这些各不相同的遗留痕迹背后,曾经历过相当复杂深刻的感情。

    鉴于历史及当时的复杂深刻早已不可考,我只好努力想着,努力嗅着。我真不喜欢别人催我说我动作慢,可催促着我航行的比赛的鼓点并不放过我。一声又一声振奋的心跳逐渐加快,逐渐响亮。我有点烦躁地咂咂嘴。

    那并不是我的心跳。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银白色的手帕服服帖帖折好放在左胸口的口袋里,墨绿色领带上别着一只银色蜿蜒的蛇,绿宝石做的眼和尖尖的尾巴相继随着我抬起脸的动作刮蹭到我的皮肤,带来比男人呢子衣料蹭在脸上更刺痛的感觉。

    漂亮的领带针。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买东西。而且看着就很贵,是他的作风。

    我仰着脸,眨巴着眼,双手扶着他的两只大腿,身体前倾,呆呆地望着他。

    他也这么静静地凝望着我,往日晦暗的眼眸闪着那样强烈的光芒,令我不自觉被吸引,想再多看一会。

    我喜欢这种安静,我向来是喜欢这种安静的,即使他的心跳有点吵,但今天我好像没有平时那么在意这种细枝末节,我感觉他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可能是我喝酔了的关系,我感觉我好像看到……看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一个幽灵。

    “达灵。”

    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呼唤,像是一只裁纸刀,轻轻划开我最爱的静谧。

    “啊?”

    我大张着嘴,回应得洪亮。

    他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灰蓝色的眼中的光芒逐渐清晰,像是海上逐渐逼近的漩涡。

    我皱起眉,微微偏过头,迷蒙地望着他。

    随着他脸庞的靠近,热乎乎的气息中夹杂着更为熟悉的香气,和他的香水是同一个主香调,但却增添了些许苦橙清香来掩盖酒精味的……须后水的香气。

    这好像……好像是……

    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了。

    “德拉科——嘶——”我捂住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侧过脸喘息时侧脸蹭过他的鼻尖和他干涩又冰冷的唇际。

    “达灵,你怎么了?你现在竟然还会头痛,这怎么可能?达灵?”

    零散的可怜的那么几片拼图浮现,我想要去抓住它们,将它们放回原位,但我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真是太奇怪了,就没有我玩不转的益智游戏,怎么会这样?

    轻微的头痛褪去后被茫然失措代替,我迷迷糊糊地将头靠在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他扶住我腰身和肩膀的手令我觉得自己不会从高脚椅上摔下去,或者被这种茫然失措打乱步调。我只是需要缓一下。

    靠上去的那一瞬间,帽子不知道滑落到哪去了,头顶凉凉的,散落下来的头发弄得我脖颈和脸颊痒痒的。而他冰冷的胸膛也瞬间变得硬邦邦的,这里实在是不适合依靠和休息,我现在感觉更难受了。

    我呻/吟了一声,还是将头挪了开。

    他伸手去理顺我淡得发白的乱发,别到耳后,顺到后背,眸光片刻都没离开过我的脸,柔和如泛着细闪的丝绸。可当他开了口,声音却艰涩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你是不是……”他的喉结动了动,“是不是和雷蒙德分手了?”

    “……什、什么?”我缓缓瞪大了眼。

    “你和雷蒙德,你们——”

    “——别说了!”

    锥子般刺中我胸腔最柔软的位置,这个名字……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剧烈到几近窒息的心痛令我猛地清醒过来,从飘忽的云端坠落深渊,从坚定不移的航海失踪沉船淹没海底,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窒息感了。

    我猛地推开他,也借着反作用力重新恢复平衡,在高脚椅上调整坐姿,单手支撑着额头,紧皱着眉,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那股可怕如魔爪的气息迅速远离了我,又被从酒吧门外吹来的萧瑟秋风清得无影无踪,而汹涌湍急又错综的水流在淹没我达成目的后恢复平静。

    这里是2018年的伦敦街头破釜酒吧,挚友隆巴顿夫妇的家,我失恋后暂时蜗居的能给我带来安心的庇护所,现在这个庇护所里有一个不该出现的幽灵,他成功勾起了我这辈子所能回忆起来的所有最悲伤的事情。

    “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我忍住那股随着名字而被提及的心痛,忍住所有涌上来的悲伤,盯着杯中皱皱巴巴的橄榄,尽可能平静地诉说,“我确实和他分手了,不过我不认为有必要跟你说明我的私人生活,马尔福先生,成年男女随便谈个恋爱不合适再分手是常态,没什么特别的。以后不要提他的名字了,我不想听。”

    该死!他怎么在这里!有汉娜在她是不可能准许这个人跑进这里的!

    昏迷了半个月之后,这是我苏醒过来变身酒桶大姐的第五天。前四天都好好的,整个酒吧就不几个熟客,和预定好无法取消的客人,隆巴顿夫妇最大权限尊重我喜好安静的需求,本想为我将酒吧直接关掉,任我胡闹,但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做呢?只要人少点就挺好的,我把自己灌醉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我自己记不太清了,但我印象里我喝多之后简直是个疯女孩,而身边的熟人也不断地帮我回忆和补充这一点,好像我以前还有个绰号,是汉娜起的,叫朋克小姐,总之这种渲染使我每次想到喝酔都十分恐惧,我讨厌失控。因此从我离开霍格沃兹以后,我便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饮酒程度,以便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除非我想要自己变成那样。

    不过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

    马尔福家的婚礼的时候,为马尔福父子出庭作证的时候,再就是……每一次在雷身边。有他在我不用担心我会失控,我可以随意失控,因为他总会照顾我。

    他总会照顾我……

    我痛苦地闭上眼,哭出了声。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操纵我去爱上他!

    尽管在我醒来将整个故事告知隆巴顿夫妇之后的这几天里,他们帮我理顺了好几个可能的版本,但对雷他们的风评都很好,至少纳威的评价相当高,他敢拿自己过世的奶奶跟我担保真是个大胆鲁莽的举动——如果我是隆巴顿太太即使我在地狱我也要给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寄上一千封吼叫信,他竟敢帮一个外人担保。

    难道只是因为“他看你的眼神是看珍宝的眼神,看心爱的人的眼神”,又或者因为“如果他真的要对你下手,早就有成千上万个时机,我们都知道你根本没机会在他手里活下来”。

    他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这个笨蛋!可是……我无法原谅别人对我的欺骗,这是我最痛恨的事!我不得不把雷想象成十恶不赦的恶棍,怀揣着目的,将这一切都怪罪过去,心里才会好受。纳威懂什么?!他一个拥有汉娜那么真挚、直率、热烈的爱的人懂什么!他都不知道我嫉妒过他多少次!

    我哭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我就不配有人怀揣着真心,坦诚地去爱我,为什么就没有人仅仅是因为我是我自己而爱我,我真实的自己就这么讨厌吗?

    好了,现在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了……我就不该把自己打开。

    喝完杯中的伏特加,我也懒得再倒了,索性抓起瓶子直接往嘴里灌。我闭紧眼睛忍受着空腹喝酒的灼烧感,渴望这种灼烧能更强烈一些,这样我就能从心痛上转移注意力了。

    但马尔福这个讨厌鬼,他每次总会阻止我喝得尽兴。

    “够了!你别喝了,为他折磨自己不值得。”

    我伸手想从他那里抢回酒瓶,但臂长完全是劣势,急得高喊:“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快还给我!你以为你现在在谁的地盘,我想喝就喝!”

    “是你说的,成年人随便谈个恋爱而已,一个不行就再换人,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我……”我被我自己几分钟前的言论堵得哑口无言,气得眼泪流得更厉害了,“那不一样!不一样知道吗!他……他……”

    在他身边,让我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35亿男人。他是特别的,我从来没有随便谈恋爱的习惯这种话……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说得出口。

    我终于放弃了争夺酒瓶,徒劳而已,我又没有魔法。

    我双手支撑在吧台上,将脸埋在掌心里做缓和,逐渐开始用清醒之后逐渐强大起来的理智控制自己的心和感情。心真是个差劲的首相,我要罢免它,换回原来这么多年备受信任、对我忠心耿耿的大脑。

    我低声抽泣了几下,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吸了吸鼻子,长舒一口气。

    好多了。

    我可以的,我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我太脆弱了,我不可以这么脆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重新看向他,收起了所有情绪,将淡漠留给他。

    “半个月的假,没人找得着你,但除了隆巴顿这儿你还能去哪儿?回你表亲那儿?他们刚度完蜜月,你可不是那种回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我撇撇嘴,算是默认了。没办法,我朋友少,就这么几个,真的很好猜。

    “我看给隆巴顿家添麻烦也并非你本意吧,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我跟你说过马尔福家现在虽然不比以往,多少还是能在有些地方说上话的,你可以麻烦我,我不在乎。”他将左手臂搭在吧台上,侧身望着我,眉眼认真。

    “我很感激你,马尔福先生,但你真的帮不上忙,”我冲他礼貌地笑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实话是说比较好,不然我害怕以他的性格能以我见外为由继续拿这事烦我,说不定还会自作主张,“我又伤了人,而且还是我的……前男友。只是受了惩罚而已,疗养结束了,这次惩罚不太一样,所以我恢复很快,现在正在忙里偷闲享受无业游民的美妙时光。”

    他闻言脸色变了变,眸子也收紧了些。他抿着唇,张张口,又合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看着就觉得烦躁。

    马尔福总有一百种让你觉得烦躁和扫兴的方法,我本来根本不打算跟他说这么细的,这简直就像是扒开伤口撒盐,疼得要命——他真的没安好心。

    我以最简短的讲述——真的是最简短的,全程不超过三十个单词,概括了我们那晚发生的所有事。但就在这么简短的叙述中,他的脸色又精彩地变上了好几次,令我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我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别人也别想舒服,特别是马尔福这个始作俑者。

    因此他可别怪我伸手朝他要酒的态度理直气壮毫不客气:“你让我又想到心碎往事痛苦不堪了,快把这世界上最好的魔药递给我!这是你欠我的!”

    他深吸一口气,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还是颓唐地低下头,叹息着,为我倒满伏特加,又将酒瓶推给我。

    我发出一声短促而得意的笑,翘起脚,双腿交叠,换了个坐姿,一饮而尽,又接连为自己倒了四杯,喝得又快又急。空腹带来的灼烧和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我便知道我离那种飘忽迷离的醉意不远了。

    再加把劲儿夏莉,忘了那个狗娘养的。

    “你之前有在考虑和雷蒙德——”

    我迅速扭头,咬着牙瞪了马尔福一眼。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灰蓝色的眸子阴沉下来,如同即将迎来暴风雨的海面。

    “你之前有在考虑和……和他,共度余生吗?”

    他的踌躇和斟酌词汇并没有减轻对我的冒犯。我正灌着酒呢!刚觉得好受那么一丁丁点,他怎么又开始了?!他烦不烦啊!

    我挑起眼角,冷声反问:“这重要吗?”

    “……给我个面子嘛。(Come on...Humor me.)”他苦笑着偏过头,轻声说。

    不得不说,他的话直接刺激到了我最敏感的神经。他想要听幽默段子?呵,那我就多取悦这位先生一些。

    我索性将身体转向他,爽快地点头承认了。

    “是,行了吗?原本我相亲就是为了满足丹尼和塞德想要让我组成一个家庭的愿望,这当然就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正式关系!如今我碰上了那个对的人沉醉在爱河当中我当然在考虑未来要不要和他共度余生!但是,一如既往,他的身份和目的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一如既往,他骗了我;一如既往,我心碎了!行了吗!我又栽了!行了吗!我后悔去尝试了!行了吗!”

    说完,我深吸口气,摆出我最常用的温和又疏离的礼貌笑容。

    “这对你来说够幽默(humorous)吗?不够幽默我不介意多跟你分享几段。”

    “别误会,我说的幽默不是那个意思,”他身体后仰,连连摆手,试图与我拉开距离来使我放松戒心,“但我很高兴听到你说这些话。”

    “你很高兴听说我心碎了?!”我像是被洞穴口探头探脑的猎人刺激到了的鼬獾,瞬间目眦尽裂,尖酸地高声说道,“你可以再心狠手辣没同情心一些的,前任食死徒先生,我们都知道你的下限不止如此。”

    我学着记忆里他的模样扯开一丝残忍讥讽的假笑,端起伏特加,一饮而尽,任由辛辣充斥我的口腔和食道。

    可他充耳不闻地耸耸肩继续和我解释,就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讽刺。

    “如果你的心能破碎,就意味着它还正常。”

    “正不正常关你屁事!滚远点王八蛋!别他妈来烦老娘!”

    他被我忍无可忍的一顿吼弄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但我懒得理他,他算老几,竟敢来管我?从来都只有我管别人的份儿。真把自己当回事!

    被他这么一气我心情更差了,感觉刚刚的酒全醒了,一遍,两遍!只要有他在,我就永远没办法达成目的!本来体质原因,我就不容易醉倒,现在我彻底白喝了!真是越想越气,我胸口闷得要命,如果能用魔法我真想去海边大吼一声再回来——但我没有。

    只能用老办法了。

    “汉娜!汉娜!”我寻觅着汉娜的身影,见她仍然在和远处的客人交涉,无暇顾及我这边,我的心态更不好了,几乎是用尖锐高亢的嗓子尖叫着喊她的名字,用杯子使劲叩击着吧台,咚咚作响,“汉娜!你看看我,我需要你!”

    “好了好了我没聋都要被你吵聋了!我来了,别叫我了!”

    “帮我在点唱机里点一首《Heart attack》。”

    “……你已经连续唱这首歌四天了。”

    “我、还要、唱。”

    “好好好你说了算,请吧Darling Little Punk(朋克小姐达灵/瘪三混蛋达灵),我帮你点歌。”

    “还有!”

    我制止了转头要去摆弄音响的汉娜,她停下脚步,回头顺着我的手指指向怔怔地望着我身后马尔福,眉毛瞬间拧了起来。

    “把这人从你的地盘给我踢出去,你的损失都记我账上,我赔十倍。”

    她露出了恍然的、畅快的笑容,眉间也舒展开来,从喉间发出一声讥诮:“不用你说,亲爱的,我本来也不欢迎他来这儿。我可不是我丈夫,没那么宽容大量。现在可不是他在家的时候,这里不挣你的钱。”

    说着,她伸出左臂,冲着门口,礼貌又客气:“请吧,马尔福先生。”

    “我会等隆巴顿在家的时候再——”

    “——他在家的时候也不欢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跟他在我家里嘀嘀咕咕,谢丽尔都跟我说了,你都把我男人带坏了,他以前从不敢瞒着我捣鼓什么事!所以,再见!”

    有汉娜在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酒吧里顿时自在清静多了。

    现在我要做回学生时代喝上酒就又蹦又唱到嗨起来的朋克小姐达灵了。我已经很久没做回朋克小姐达灵了,失恋还是有好处的,起码我不会因为鬼吼鬼叫被汉娜从酒吧里轰出去。而且我的歌声,我不得不自夸,我的高音真的太迷人了,如果不做学者我完全可以在汉娜这儿当个驻唱歌手。虽然我这些天已经是个驻唱歌手了。

    但我心里是清楚的,无论再怎么不乐意,我还是要回到原来的生活去的。就像朋克小姐达灵只出现在喝嗨了之后并不是真实的我,而真实的我还是要隐藏于更多的人和曝光之下的。

    三天后我便汉娜的陪同下,重新回到学校里的岗位,由全校魔法最为深厚高超的弗立维教授帮我施的混淆咒,相信可以蒙骗过几乎所有人。

    包括我自己。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样,一颗在过去的一周里十分狂躁的心脏终于平和下来了。

    我是谢丽尔·温迪·达灵,赫奇帕奇的院长,天文学教授,学者,皇家天文学会刊物副主编。我还有一卡车的事情需要负责,有一大帮学生需要负责,麻瓜世界里也有一些博士生的课题需要我去审核和推进。

    我还是秩序者,有别于低智能人类的高级魔法生物,忠诚的门徒。我需要认真完成我的工作,履行我应尽的责任以重新赢回我的魔法,我所应得的信任。

    因此我不需要爱情,我不相信这种鬼玩意了,再也不信了。

    还是我一个人最好,谁都别想再打探甚至是参与到我的生活里。

    我抱紧天文课本,深吸口气,离开镜前,离开教师公寓这个我真正该呆的地方,朝向天文塔走去。今晚我还有三年级的天文课要上。

    我忙得很,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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